我靠！好吃！林商没想到乔远川做饭这么有一套，在心里赞叹连连，吃得不停口。又尝尝那道菜，也好吃！家常菜居然也能这么好吃！林商交替着往嘴里送，心情已经好了大半。
肉丝切得粗细均匀，豆角入味，林商吃得没够，最后嫌麻烦，将吃剩的半碟菜悉数倒入碗中，裹着面条一块填满腮帮子。
等乔远川端着紫菜蛋花汤出来时，桌上的食物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乔远川把汤放下，递过去一柄长勺。
“恩，这面，还有这菜，特别好吃！”林商嘴里包着面条，说话含糊不清。
“真的，比外头做得还好吃，而且……”咽了咽嘴里的东西，有些噎，他拿起长勺喝了口汤，总算是咽下去，“而且，我是真饿了，控制不了进食速度。”
“这就是简单的菜，也不算什么山珍海味。”
“我可是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再说了，家常菜才考验功夫呢。”
“喜欢吃就行。”
看林商吃得舒心，乔远川挺欣慰，只要能减轻小妖精的不愉快，做百八十个菜都没问题。
前些日子乔远川还在想，如果林商吃了自己做的饭，会是什么反应，而此刻，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大快朵颐，还不吝赞美地夸奖，这感觉如同做梦。
林商吃得干净，菜渣都没剩下，他隆起的肚子像是气球，让乔远川想伸手拍两下。
“我去洗碗！”林商主动请缨，“做饭我自认没水平，但洗碗是常有的活儿，这个我能干得好。”
“洗什么碗，去洗澡，一路风尘仆仆，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赶紧换下来。”
“又嫌弃我！你是不是有洁癖啊，也不给人个表现的机会。”
“不是洁癖的事，你自己不嫌难受？”乔远川想让林商洗个澡放松身心，“等下回做满汉全席的时候你再展现刷碗技术，现在休息会儿就去洗澡。”
“得，还有不让干活儿的主，那我不和您抢了，您说了算。”
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乔远川笑了，林商在身边聒噪的感觉让他舒坦，似乎这样才是生活。
过年那几天，除了与奶奶的联系，能让乔远川心头一热的，就只有林商每晚的电话。
凡事都得对比后才有所领悟，才能觉么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旦体会过更好的，谁都不愿意再去接受差的。
乔远川以前也经常自己过节，和吴冕在一起前，和吴冕分开后，甚至是在一块的时候，独自过日子都是常态，可那会儿他没觉得不踏实。
直到遇上林商，乔远川骤然有了想安定下来的想法，对于单人的状态，他产生了排斥的情绪。他体会过共处的愉悦，那就是压在心底想要的，他不愿倒回去过，已经再难接受纯属活着而非生活的日子。
这么说也许有些自私，但乔远川真的分不清，他究竟是该气恼姓邱的一家排挤林商，还是该感谢他们推开小妖精，将人推到他身边。
打了几个嗝，林商总算休息够了，他去包里找换洗的衣物，裤衩没忘带，今晚穿蓝色的……可是翻来翻去找不着秋衣。
他抓住双肩包的底部倒拎起来，里面的东西都往外掉，一阵搜寻，林商心说坏了，走得太匆忙，没仔细看，拿成了四条秋裤，没有秋衣！
别说没秋衣，包里根本没上半身穿的东西，全是裤子，林商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些裤子陷入沉思……
“川儿，洗着碗呢？”林商撑在门框边，油滑的问。
“看着不像？”
乔远川没回头，听对方这语气就没好事儿。
“像～瞧这动作，这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洗得肯定倍儿亮！”
“脑子里缺东西还是怎么着，别在这儿废话了，你还不去洗澡？”
“哎呀……洗澡这事儿吧，它急不得，要从长计议。”
乔远川把手上的泡沫冲去，碗碟放入橱柜中，转过身用湿淋淋的凉手拍了一把林商的脸，“还从长计议，洗个澡也费劲？”
“嘿嘿嘿，”林商赔笑脸，“洗澡前我要提个要求，你答应了，我就去洗。”
“不洗澡今晚就睡地上，随你洗不洗。”
“你就不能顺着我一回？我都是被赶出来的人了，有点人道精神行不行！”
半笑地端详对面的人，乔远川故作犹豫，考虑了会，“行吧，你说，我答应你。”
“答应了就没法儿反悔了啊。”
“不反悔。”
“好。老实说，因为我来得太急，收拾衣服的时候没注意，只带了裤子来，没上衣，所以……我借你的穿穿呗，保证不穿坏。”
林商抿唇，嘴角向两边扯起大大的弧度，一脸期待地等对方回答。
“就这事？”乔远川哭笑不得，“至于拐弯抹角那么久吗，没衣服穿当然是穿我的，不然光着？卧室的衣柜里，自个儿去挑。”
“忒大方了你！我看你和畅畅他们穿得都挺贵的，还以为你会不愿意外借呢，很多人都不喜欢把衣服借别人穿，而且我这是要贴身的。”
“这方面我不介意。”
话刚说完，林商高喊一声“谢了”，就欢天喜地的朝卧室里奔，其实乔远川后头还有句话：借给你怎么会是外借。
在衣柜前挑挑拣拣，好多牌子没见过，林商饶有兴趣的研究，和追八卦的狗仔一样，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他挑了件自认为质感最好的t恤，一手甩着小裤衩准备去洗澡，走到卧室门口，林商停住步子，倒退回床边。
一席火红的床单被罩，颜色依旧那么鲜艳，乔远川竟然真的没换，林商摸摸被子，就是这个手感！他乐欢了。
本来林商觉得乔远川自个儿睡的时候应该会买新的四件套，结果整个屋子，从里到外，从摆设到用品，什么都没变，还是他国庆打扫时归置的那样。
有种别样的滋味升腾上来，这个曾经在林商看来简单到不具人气儿的出租屋，如今倒是增添了许多特别的气氛，仿佛是自己一手打造的安乐窝，让他有归属感。这是……家的感觉？
不对啊，林商暂停了自己的情感升华，琢磨起来，如果这是我和川儿的家，那我俩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别扭？我去！那小爷不就真成他儿子了！我有病吧！自个儿认一爹！
林商及时放弃了这个关于“家”的念头，抄着t恤和裤衩子去厕所洗澡。
乔远川把厨房清洁利落，回卧室看了眼，果然和料想得一致，衣柜被翻得乌七八糟，小妖精还把自己的几条裤衩摊放在乔远川折好的衣服上，似乎在宣占领地。
“再来份汤，你先吃着，很快就好。”
林商毫不矜持，卷了一筷子面条，随意吹几下，就塞进了嘴里。
“都成，我不挑，够份量就行。”
乔远川点点头，去了厨房。
抽油烟机开始运作，乔远川从冰箱里拿出前两天自己抻的手擀面，还有肉和一小捆新鲜青菜。
“这么快？”林商吸吸鼻子，眼睛快要跌进菜碟里，“真香！”
“快吃吧。”乔远川又要往厨房走。
“哎，你还干嘛去？”
“饿，飞机餐我没吃，睡过去了。”
林商睡得太香，额头抵着机舱窗户，一个姿势维持得稳固妥当。空姐不忍心打断他的休息，个人立场上是看他挺累，而从航空公司的服务要求来说，打扰乘客也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连稍微醒一醒的间隙都没有，林商上飞机就开睡，直接睡到飞机抵达目的地，他成了所有乘客里，最晚出机舱且唯一一个没吃飞机餐还闻着饭香昏然大睡的人。
案板上是错落有致的刀切声，动作高效迅速。乔远川先是做了一份炒面，出锅后撒上青翠的葱花，碗沿边码了几颗青菜，接着又把锅烧热，快速地炒出一碟肉丝煸豆角。
趁着面和菜都还蹿热气儿，乔远川把做好的食物端去客厅，放在林商面前。
“你做？你会下厨？”
“恩，想吃什么。”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乔远川把林商脱下的外套和自己的一起挂在衣帽架上。
乔远川司空见惯的抬抬唇角，“你，我还不知道？这头一回乘飞机，虽没兴高采烈，但外边的景色，不可能不看。”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林商轻笑，对方总能随时揣摩正确，“这里有什么吃的？”
“什么都有，你说，我就能给你做出来。”
“猜到了，长时间视线跟随和煦的阳光，会造成双眼疲劳，容易产生困乏。”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外头？”
乔远川将林商带到了出租屋，外边冷，但屋里头是春天。暖气足，各个角落都暖洋洋，床帘收拢在一边，家具陈设暴露在明亮的光线里，气流中还弥漫着洗衣粉的清香，是柠檬味儿的。
林商熟门熟路的拿过门口鞋架上的拖鞋，鞋子挺大，穿在脚上“踢踢踏踏”。这双鞋本来属于乔远川，国庆的时候他给林商买了双新的，但小妖精嫌那双新鞋老气，不依，倒是看上了乔远川的棉拖，非得要换换。
看着脚上的鞋，又在屋里审视了一番，还是上回走时的模样，没变，想起了国庆合住的日子，林商的面色这才有了些许缓和。是熟悉的地方，可以松弛下来，卸去心里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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