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明眉头一皱。
他抬起右手,跟左手换了换,像一个孩子换玩具一样不紧不慢,空出来的左手却光速朝下,控制住力度敲在她后脖颈上——一记手刀打晕了袁舒雯。
胡四喜眼睁睁看着晕着的人被这个男人捞过去,然后像个优雅的贵族一样拉开保险栓,几乎可以称得上惊艳的脸上漫不经心地笑:“你可以叫你属下开枪,看是他们快,还是你死得快。”
胡四喜咬牙切齿,气得脸颊扭曲:“你敢,这是城市街道,开啊!看你是什么背景能保住你?!”
屠明垂下眉眼。
三秒后,黑眸融于夜色,男人极轻地开口。
“不敢?”
不等任何人反应,屠明移开五厘米,持枪的手朝着笔直天空,扣动扳机!
砰!
枪声未落,车那边一下钻出一个小喽啰,朝着胡四喜急声喊道:“叶老大叫我们回去,一秒也不准耽搁,十分钟到不了目的地,提头去见!”
提头去见不是叶盛会说的话,是那个八百年不回来一次的白之耀经常说的。
胡四喜带着满腔恨意怒火离开前,食指狠狠点上屠明的脸:“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明天来弄死你,不然跟你姓!还有那个女的,我叫你活着不如死了!!”
屠明把枪往胡四喜怀里一扔,懒得跟智障说话,转身把怀里的袁舒雯一把横抱起。
袁舒雯在半清醒半昏迷时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却感觉触到两颊的衬衫质地真是舒服,比她家枕巾的触感好多了。而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香蓦然散在鼻尖,萦绕不去。
叫人真想睡觉。
袁舒雯的人生座右铭是时刻变化着的。
在那个时候,就是“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的人都是伟大的。”,所以就很彻底地会了周公。
朦胧中像回到了高三会考前,书已看了很多遍,在书桌前睡着时手里握着刚复习确认过的小卡片,桌旁边一杯热巧克力,身上一盖毛毯,那样安心。
“……就没了?没有具体细节了?”
黄乐婷刷扔掉苹果,愤怒地舔了舔小刀上的苹果汁:“就你那点出息啥都别吃!”边说边往门外瞥,“不过那种男人,你到底是怎么惹上的?”
对。袁舒雯住院了。
不过不是胡四喜造成的。
当时挂完叶盛打给她的电话后,为了安全起见,在便利店顺手买了本杂志,封面是个当红大叔男星,厚度适中,便直接讲杂志塞到两层衣服下面。而真挨上胡四喜的一踢歪了点,也没那么糟。真要命的倒是屠明给的那记手刀。
受伤是因为她从正要从屠明那跳出来的时候,手忙脚乱中,一个趔趄没站稳,平地摔地把脚腕折了……
“惹上什么呀?”袁舒雯望天,拔被子上的线头,“我会报警的,这事儿你就别操心……”
黄乐婷若有所思打断她:“又岔开话题?”
黄乐婷看着袁舒雯陷入彻底安静的面容,摇摇手指:“我指的是门外的那帅哥,从你昨晚睡到现在七个小时,他就在走廊里待到现在。”
“你知道他老人家都快影响公共秩序了吗?”
袁舒雯给自己捡了个枕头垫高身子,顺手捞过一个盘子上的苹果,衣服上抹了抹一口咬下去,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人长得好看还有罪了?”
黄乐婷摁灭电视,用扫射视线威胁了隔壁大妈不许打开,而后凑过去,托着袁舒雯的腮研究:“我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病房门外墙边靠着两个人。一站一坐,站着的方焯气质高雅,微笑和煦。他便是屠明的左右手之一。识货的人能认出这温和友善的帅哥身上并不和善的高定和腕表价格,大写的败家,简而言之,壕。对比一下随地而坐的屠明——他黑色短袖T恤,一条没来得及换下的沾灰长裤。上身衣物小摊上二十五元,下身裤装是别人随手赠送——啊对,就是方焯随手赠送的……方焯就是买来玩玩的。
老大像一尊佛像似的呆等待着,方焯怎么敢走开?只能舍命陪君子,一起干等。
方焯在屠明身边一待就七小时,站得两腿都没了知觉,最后实在忍不住开了口:“老大,你要坐到什么时候,给个数吧?”
现在早上十点了都。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之前连一个余光都不惜得分的屠明立即站起来,下意识先把面前人上下扫过一圈,最后回到袁舒雯脸上,认真问道:“需要医生来做个复检吗?”
袁舒雯在前后灼灼目光的夹击下轻咳一声,“我真的就扭了一下,连骨折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太困,也不会占着宝贵床位睡这么久。
何况她心底真的挂了事,怎么也不可能继续躺下去了。
袁舒雯张张口想说什么,抬眼看见面前屠明担忧的双眸,大脑一瞬间空白。
站在袁舒雯侧后方的黄乐婷看她神态看的一清二楚,恨不得以头抢地。
可只有袁舒雯能看到的角度里,屠明略微往下注视着的双眼里,幽黯莫测,如果在南国地带曾待过,就会很熟悉这一种比喻。
屠明他浓墨重彩的眉眼里,有着令人噤若寒蝉的气息。
那是夏天暴雨前的暗风,一旦吹起,没有歇止。
而白之耀得到消息的时候,正躺在26楼的套房里。朦朦胧胧间,听见有声音很嘈杂的说着什么,隐约像是“……出事了。”哼了一声,有些崩溃,“能明早再说吗?我四十多个小时没睡了。”
听到了补上来的两个关键字,白之耀瞬间清醒,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从床里弹了出来。
屠明。
跟着屠明做事的人,习惯了行动快于思维,跟着动物般的本能顺下去。
白之耀在赶到叶盛和他的手下的地盘的时候,本来脸色极冷的走过,而后却又折了回来。看了看叶盛旁边低头背手而立的戍五:“你还活着?”
白之耀随即笑了笑,“你会后悔的。”
胡四喜一震,抬头古怪地看着他,并不明白。
白之耀带人去医院,走到四楼时,在最后几格台阶一眼就看到了屠明的背影。
屠明背对着所有人站在一间病房门口,微微弯下身子,走廊尽头的窗户有清晨漫不经心的晨雾洒在屠明背上,进而笼罩住整个人。
白之耀加快脚步,走近后却先对上了袁舒雯的眼睛,是站在屠明对面的不明女人,她的眼里有疑惑,探究,不解,以及微动的震荡。
袁舒雯的视线从白之耀身上移开,看回屠明那里,用难以言喻的表情提醒他看身后的白之耀。
屠明回过头,见是白之耀这家伙,然后又淡淡转回来,因为袁舒雯在此时伸手轻拽住他衣角,语气不确定地在问:“他们是来拆医院的吗?”
时间好像在那时滞止了,屠明想了想,干脆再演下去。
屠明转身对方焯和白之耀说:“我说了我下个月前会还钱,你何必赶尽杀绝,追我到这?”
在场所有人除袁舒雯外齐齐懵圈。
方焯最先反应过来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多待几小时还是有用的,所以他顺势往旁边一靠,进入围观看戏模式,完全掩盖不住涌上来的兴奋:开玩笑,几百年能看一次屠家这妖人和他属下难得的不默契啊?这种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乐趣,看一次少一次。
站在后面静观其变的黄乐婷听清后,有点想炸。清楚看见袁舒雯抬眼望到那男人面上的一眼,黄乐婷几乎猜得到整个事情的走向。
唯一处于“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啥”状态中的就是白之耀这方。
虽然白之耀不擅长演戏,但是基于他还有脑子,而且非常惜命,打死他也不能当场把这谎言当场戳穿。
所以阴沉着脸继续往前,朝屠明走了一步,两步,然后猛地右转,直线大踏步走到询问台拍桌子:“你们这厕所呢!!!”
护士本来就吊着一颗心,时刻准备打电话叫保安,此刻被猛地一吓,几乎要立刻哭出来。
这家私人医院是方焯控股,他还是非常护短的,看到眼前一幕后,意味深长看了屠明一眼,眼里明明白白的:惹哭我的员工,你要负责的。
屠明则是脚步一旋,转身后对着黄乐婷微颔了颔首:“抱歉,我能单独和袁舒雯说会儿话吗。”
听得出其中一夜未睡的疲惫,以及面上一闪而过的难言苦涩。
黄乐婷心内叹一口气,这么绝一副长相,竟然欠黑社会钱,但是谁也不会想在陌生人名前丢脸,思及此,点头答应,离开房间,顺势瞟了眼沉默的袁舒雯,做了个威胁的口型。
在屠明要关上门的时候,电光火石间,有一双手极快伸进来,堪堪握住门边,手背隐有青筋爆出,差这两厘米,怎么都关不上。
终于赶到医院的董泽恩看到门后屠明的黑眸微眯,手上不自觉用了更多的力。
未料屠明忽然一把将门拉开,董泽恩的手则被迫顺势滑下,下一秒,屠明一把将门甩上,转锁,扣死。
“特么的!”
董泽恩难得爆了句粗口,对着门外好整以暇的黄乐婷道:“你也不知道拉下她?!她不是受伤了吗?万一被非礼了怎么办?”
方焯本来已经转头准备走了,闻言被口水呛了个半死。
黄乐婷则摊一摊手,微笑。
“我也想找个帅哥非礼我。”
屋里七十岁老太把电视的声音推到最大,夹杂着热闹的误会扭秧歌声,屠明把自觉坐到床边的袁舒雯扒拉下去,从床垫下挖出一个牛皮信封,看她的眼神里散去那些遮掩的雾气和玩世不恭。纯粹的注视。袁舒雯淡淡垂目看着男人认真的眼神,好像这一趟人世往前推往后走,都没了意义,来往江风浩荡停在他眼里一瞬,令她觉得惊悸。
又听见他说,两千块,把信封塞到她手里,还晚了。
“以后谁要是再欠你什么,手不要软,该讨的就要讨,不是谁都和我一样自觉的。”
“袁舒雯是吗?”他吊儿郎当的玩笑开完,又开口叫了她一声。念她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将姓和名之间分开停顿,舒雯二字在他口中莫名惑人。“谢谢。”
袁舒雯始终没有抬头,直到屠明说了谢谢。
她猛然惊醒一般,视线一寸寸移到他漆黑干净眼眸里。
屠明没有多说什么,但袁舒雯知道,这句不是谢谢你的钱,也不是谢谢你的零食。
良久,袁舒雯轻笑:“也是挺倒霉的,最近总遇到这种事。第一次进警局,你去医院,第二次你看到我了?所以才会问我木棍吧,第三次……第三次运气好,我本来以为逃不掉了。”
屠明看着她说话时微翘的唇,颜色很淡,睫羽微垂相莫名让人想起梅花鹿,讨喜温和,没有攻击性,但是她抬眼,里面的敏锐灵动闪现,分明是别有洞天,一劈为二的秘密。
然后也笑了,“是啊,运气真好。”
袁舒雯那天回家后,先给劳□□发了信息,她答应对方去Careless找人,结果却没来得及跟老先生说。翻了翻记录,才发现只是一天多前的事情。
发完信息,她坐在窗台上,看见窗外万家灯火明灭,这个点,已经暗了许多了。
月色透过窗帘柔和铺下一层淡光。
莫名地,她就这么伸手够了一把,看着光晕穿过手掌。
小学时喜欢什么会千方百计哀求大人,初中时钟意的东西自己会勒紧裤腰存钱,高中时掉进喜欢这场陷阱,便会允许默认它胡作非为,一心只读圣贤书,大学时无论得不得到,都愿意昭告天下,好钟意,好钟意你啊!
直到某一天,发现已经有了不言不语的习惯。
喜欢变成一捧凉雨浇灭手中炽烈火焰,听得见雨幕里鸦声和猎猎疾风,那一刻的舒适足以让糟糕的尘世日子继续。
目光不自觉滑到对面竖在墙上的牛皮信封,上面用油性笔画了个蠢不拉几的表情。袁舒雯不由得戳了戳它:“都给我,还得挣多久啊?”
想起白天他垂眼躲避意味明显的回答,在她问这两千占他多少比例的时候。
——不多。
尽管,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此时此刻,真的无比希望这穿掌温柔月色也让他一夜好梦。
……
还是一夜无梦吧。
屠明身上的过往给她一种感觉,像有溃烂伤口已经烂在时间的迁移里,没人去碰,但也不会带来美梦。
……
Best夜店内部,本来缭乱的灯光此刻关了个遍,只留暗蓝饱和度极低的一种灯色。
这间厅装修最下功夫,处处细节都精细至极,从沙发到壁纸到吧台,在相当多的夜晚里见证了无数激烈缠绵,此刻也全陷入冰窖一般的死寂里。
无论曾经有多少有情人的痕迹,今夜过后,这里都会有另一种特殊的印记覆上了。
Best的老板相当无奈陪在一旁,对这点心知肚明。
角落里放置着两张桌球台,其中一张旁站着一个姿态闲适的男人,在一屋子噤声里自顾自击着球,半分钟一个,速度不快不慢。
这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
阿玛尼的典雅低调穿在他身上原调全无,一身的冶艳,锋芒如匕首侧棱折光与极轻的星辰似的黯淡温柔揉在一起。黑色西裤没有中和出半分正经来,他淡着一张面孔,围着台球桌停走,姿态似漫不经心的引诱。
门外扣了三声,进来了几个人。
叶盛看到角落里的人后刹那失声,有人告诉他昨晚他手下胡四喜抓人时,发生了暴力事件,对方要求道歉,叶盛本来觉得好笑,不暴力难道他叫人去慰问演出吗?结果负责东南地下事务的一把手白之耀直接来找他,把他们带来这里。
角落里的屠明没理他们,叶盛忍下牙齿打颤的冲动,开口问身旁黑着脸不满的胡四喜:“你昨……”
未料胡四喜也一眼看到了,哼了声,转头打断叶盛说:“老大,就是他,昨天拽的不行,还要来道歉,这小子他知道我们是谁吗??”
白之耀佩服不已的看了叶盛一眼。他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可是叶盛一选就选到身边了。
叶盛根本顾不上胡四喜这猪队友,扑上去跪下抱住屠明的腿,头实在地往死里磕,声音抖成了漏筛:“三、三少,是我用人太蠢,我千死万死,千死万死…看在我效忠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
屠明扫他一眼,眼里一片深暗,他轻声开口:“放开。”他把长杆往桌上一撂,声音听不出喜怒:“先磕着,你的事,我们不急——夜还这么长。”
屠明抬起手,旁人立刻递上一把消音□□,屠明迈着长腿懒洋洋往前走,单手把枪调开,胡四喜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经发疯一样逃往门外,与此同时,三发子弹落在前后左边,牢锁住其所有逃跑方向。
屠明拇指轻抚过机身,语气冷漠穿透,声线倨傲魅惑。
“你帮我回忆一件事吧,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胡四喜低下头不敢和屠明对视,颤抖跪在地上:“什么……事?”
“你是左手打的女人,还是右手?”
没等胡四喜回复,屠明微微笑了笑:“我记得是左手。”
话音未落,男人猝不及防的,扣动扳机。
子弹击中胡四喜的左手,但没有彻底穿透。在惨叫响彻之前,旁边有手下上去熟练塞住胡四喜的嘴,防止分贝过高造成噪音。
屠明撤后一步,单腿跪下和他平行,眼睛里落满寒芒:“屠家不动局外人,这个规矩,一定要临死才能懂?”
手下快速涌上来,同时从腰间掏枪出来,齐齐对准屠明。
屠明顿时就笑了笑,左手那把HKP7依旧不咸不淡抵着胡四喜的头顶,眼神的视线却落下去——缠住整个身子朝下,仍然被胡四喜揪住后领的袁舒雯。
胡四喜笑了笑,左边嘴角歪出相当弧度,左肩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忽然拧腰出拳,一拳毫不留情的直冲袁舒雯面上揍过去。
胡四喜是地下拳市常年光顾者,打人的习惯向来没有“留情”一说,平时怎么打铁沙袋,现在就怎么给的力。
那一拳下去,又是最脆弱的面部,非晕即死。
胡四喜下手很快,没有废话的习惯,纯属照着以往很多次的做法,轻松半拎起袁舒雯一个膝击顶上她小腹,第二脚还没上去,他忽然听到莫名熟悉的声音,轻而迅速。
胡四喜心中警铃大作,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给反应的下一秒,圆洞洞的枪口直接顶上了自己的脑门。
胡四喜心火腾地烧起来,他眼都没抬,一声阴狠地低吼:“全特么的被点穴了是吧?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在那一刻,袁舒雯直觉,这或许是她最后一个夜晚。大祸临头,她没有别的感想,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了省钱,最近心爱的新墙头爱豆出的专辑忍着没买。
最糟的是,袁舒雯能感觉到,屠明根本没听自己的话离自己远远的,还试图站在自己的身边。
屠明在袁舒雯硬着头皮迈开一步的时候,忽然快速伏了伏身,在她耳边淡淡落下一句话。
袁舒雯下意识要躲,意识到不能躲,硬生生停在半路,于是拳头从后侧脑擦过,一击似穿,脑里嗡嗡作响。
却觉得心里有块石头终于落了一样,反正迟早要挨打,早挨不如晚挨,对方没有直接给一刀子,也算是一点安慰。
胡四喜愣了一秒,微眯了眯眼,眼里倒映出她冷静锐利的神态。
从打电话到现在,这女的七绕八绕,花花肠子那么多,似乎就是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命。现在还敢来挑衅他,真的是不怕死。
“袁小姐,请吧。”胡四喜阴阳怪气地哼笑一声,“你后面的小情人也一起吧。”
胡四喜看得清清楚楚,袁舒雯身后还有一个背光站着的男人。
说完,袁舒雯心里的没底惧怕莫名冲散了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袁舒雯默念一声,接着朝几米之隔,楼梯之下的胡四喜走过去很深的鞠了一躬:“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波及他人的必要。如果卷进无辜的人就不好了,”袁舒雯弯了弯唇,森薄冷意忽然蔓出,声音陡然压低,只有她和近在咫尺的胡四喜能听清:“可如果卷进他,是你承担不了的后果呢?”
“你不是带着木棍呢?怕什么?”
听见这一句话,袁舒雯真想当场吐血给他看。最后手快速划过胡四喜身后那辆车旁边站的打手,以同样低声回复:“疯了吗,他们的棍子是钢做的!”
袁舒雯回想了下资料上那张照片,便决定了胡四喜就是叶盛的手下。
胡四喜的命是叶盛救的,名字也是是叶盛给起的。他曾帮叶盛在东区一片除过无数后患,无论是难搞的还是试图挣扎的,只要挡路,都会见上帝。
胡四喜插着口袋,脸上泛起的笑在灯下的阴毒证明这夜里一切不是她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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