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又把我当狗一样用链子锁起来？”少年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的干净衣裤下床，眼睛看着他，眸子里充斥着对他的警惕和凶狠，“你有精神病。”
“能不能抱下你？”贺天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深邃的黑色眼睛里倒映出他的脸，他的身体。
如同兽类之间的对峙，但强弱分明。
他进一步，少年退一步，直到无路可退被他用力抱进怀里。
莫关山使劲全部的力气揍在他身上，可那个人仿佛有执念，怎么也不松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你凭什么三番四次把我锁在这里！？”打得自己的骨头都痛了，少年终于没了力气，肉贴肉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只能在他怀里叫骂。
“陪陪我，别想着走，”不知道是祈求还是命令，贺天闭着眼睛，在他耳根下低声呢喃，“陪陪我……”
34.
“莫关山还没来？”老板心情不太好地走到后厨，手指敲了敲气灶钢板，问正在切菜的章洛。
章洛看了一眼挂在架子上剩的最后一件工作服，“没有。”
“这小子，不请假旷班的老毛病又来了，”老板背着手走出厨房，“等他来了非得教训教训不可。”
锅里的水煮得咕噜咕噜响，章洛把食材放进去，盖上锅盖，在毛巾上抹掉手上的水渍。
他看了眼手机里几个没打通的电话，皱眉又拨了一次，可半天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第二天莫关山没来。
第三天莫关山依旧没出现，老板把新的招聘启事挂了出去。
第四天一个珊瑚色长发的女人找来了。
发现莫关山家里、餐馆都没来过，电话也成了关机状态后，章洛陪她去警察局备了案。
“你是阿山的同事吗？”女人面容有些憔悴，但处事不慌不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看警察翻餐馆附近一条街的监控。
“嗯。”章洛拖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我想问一下，莫关山以前有没有在什么地方长期呆过？”
女人想了想，“……半年前他在一个同学那儿呆过一个星期。可他是用阿山的电话打来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阿山独立能力很强，当时我也没多问……”
“是朋友吗？”
她勉强的笑了笑，“他很多事都不喜欢跟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他有什么朋友，可能是一些混子吧。”
……
“莫关山。”贺天在玄关换鞋，看到客厅没人不禁有些慌，包一扔便走了进去。
厨房溢出香味，莫关山站在小锅前，听到他的声音后仍旧低着头煮面，没理他。
贺天看到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口鼻呼出的温暖喷洒在他柔软的耳垂，“家里有个人真好。”
“……”
“煮了我的份吗？”
“……”
“理理我。”
……
莫关山放下手里的筷子，低头看不清表情，但贺天从身后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无奈的叹息声，“你至少让我跟我妈打个电话。”
贺天抿着唇。
没回话了。
他慢慢松开手，回到客厅拿了包，也没打算吃晚饭，一个人走进书房。
直觉告诉贺天，只要打了这个电话，莫关山一定会离开。
这是第二次把他锁在家里，加之他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可见他已经受够了，会想尽一切办法走掉。
贺天到现在谈不清自己的感情，也知道把莫关山强制留在身边消除自己的寂寞很奇怪，很自私，可有他在的这几天，他睡眠变得超级好。
莫关山没有伤害他，每晚只是背对着躺在床的一角，醒来后会发现他比自己睡得还熟，有时候还迷迷糊糊转了过来，额头轻轻抵着自己的胸口。
这样的安心和温暖，让贺天在最困难的时候，有种他还爱着自己的错觉。
莫关山皱眉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贺天笑了笑，“我说了，想要你陪陪我。”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紧张地冷汗直冒，他顿了一会儿回神，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脚腕上锁了一根熟悉的链子……
完了。
“饿了吗，饭菜已经给你热好了。”
想着，不远处传来他的声音，莫关山抬头看去，只见贺天正脱着外套走了过来。
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也精神了许多，连之前看到他脸上青涩的胡渣也不见了，就像……之前的颓废都是装出来的。
贺天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浑浑噩噩地在想些什么，他现在都隐约记得少年锁骨上的清香和身下那处的青涩，他疼得满脸的泪水，身体颤抖着接受着从来都没有过的剧烈冲撞，地上还掉着准备送给自己的礼物。
或许。
真的让他失望了。
完了。
根本就不应该相信那个人，竟然还一点警惕都没有地睡着了，他完全不值得自己信任啊。
可紧接着似乎想起什么，他撑着床猛地坐了起来！
……是贺天家。
他忍不住走到长椅旁，蹲下来抬手摸了摸莫关山的侧脸，那细滑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他突然有些不懂，这个人以前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除了脾气犟了点，其实他本身的条件就已经够好了，不论是放在女人面前还是gay圈，大概都是个焦点。
自己以前喜欢在外面玩，没找个固定的伴侣，是因为他讨厌被另一半牵制，不管是在情场还是商场，有个爱人总会多份不必要的牵挂。他不干净，但第一次看到莫关山面对自己时那副纯粹的模样，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侮辱了他。
现在可能都要食言了。
……
莫关山醒来时正睡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他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又困倦地闭上眼。
贺天站了起来，拿过一边的外套给他盖好，不动生息地坐在长椅一角，抱臂闭上双眼。
他知道自己自私，也说过带着他呆一天，永远都不会回头再找他，就像那天在他家里果断地说出拒绝的话一样。
33.
吃完饭后，莫关山一个人躺在长椅上睡着了。他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嘴唇轻抿，靠近时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贺天完成手里的工作后脱下手套，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吃惊他就这么放心地睡在了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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