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江湖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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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颠说至此处,只瞧了瞧身边那十余个满身戎装的精兵,说道:“诸位要问那人是谁?我也瞧不出,毕竟,一者,我是时也是刚刚酒醒,眼睛还是模糊的,二者,夜里难以视物,我只能寻声追去,仰仗着自己的轻功比那人强,一时得以跟的住,又不至于败露身形。跟来跟去,才发现,这人已经跑出了天津卫,却直奔西郊而去,直到抵达了目的地我才发现,这人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他竟然要到一座兵营里偷盗。”

    说罢这话,薛颠再次瞄了那十几个精兵一眼。

    “这么说,前辈,这人便是东乡平八郎,偷我们营内旗帜的人,便是他了?”一名韩慕侠治下的精兵问道。

    “嗯,当时,我没敢进军营,一来怕惊动你们,二来也怕惊动了他,我只在门口一棵大树的树冠里藏着,直到他从营里出来。也正是他从你们营内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人是倭寇的!”薛颠只点点头,说道,“他虽然身上也是穿着一身夜行衣靠,但却不是咱江湖人这一类的打扮,他只系着绑腿,蒙住了面部,但腰间却支支愣愣的别着长长短短好几把长刀,我只见了那几把长刀,便知这人是倭寇了!我对倭寇向来没什么好感,更想不到倭寇竟然会干出如此的事儿来,就又跟随他从原路返回,返回到天津卫,直到他抵达一座戒备森严的大楼楼门口时,我才再次隐去了身形。那时却见他摘下了面罩,只和大楼中闻讯走出的另外几个倭寇一阵寒暄。尤其是见了你们的旗帜,更是欢欣鼓舞。偷来一面中国军队的旗子,权且能高兴成那个模样,我方知,这支军队一定和倭寇结下了大梁子。是倭寇的敌人,就是我薛颠的朋友,这事儿我一定要管!”

    “所以,你随后又把那旗子给偷回来了?”张占魁只问道。

    “是,却又不是!”薛颠只说道,“当时,我只知道这伙子倭寇把你们的旗子给偷来了,究竟要拿这面旗子干什么,我却不知道。好在,我在那伙子倭寇中,发现了个内线,那内线还是个中国人。”

    “哦?”听了薛颠这话,韩慕侠和张占魁、尚云祥面面相觑,互相露出了个笑容,韩慕侠只问,“难得倭寇中还有咱中国人,还有中国人在倭寇内部给咱办事儿的!”

    “非也,非也,那中国人可算不上朋友,他日我若见了他,非得把他宰了不成。这所谓的‘内线’,便是刚刚引着倭寇来的那中国人!”薛颠只说。

    “你是说赵德谦?”韩慕侠问。

    “张王李赵德谦的,我是不知道,但昨晚我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刚刚那人!”薛颠只说,“当时,我瞧那一群倭寇中,有个人是中国人的模样,说话也是中国话和东洋话两掺着,见他上蹿下跳欢欣鼓舞的劲头,比其倭寇更甚,便知这小子不是个好鸟儿。可但凡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我只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竖起耳朵听,听他和几个倭寇、和几个汉奸互相合计,这才知道他们所谓的计划。话说至此,韩慕侠,我的师哥,您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这……”韩慕侠听闻此言,只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薛颠莫要把听到的事情过分声张,想来,薛颠也是知道了韩慕侠领着众精兵,夜屠火焚倭寇东郊兵营的事情。

    “啊……是……”江湖人互相心意相通,只见了韩慕侠的手势,薛颠便知韩慕侠的心思,索性,也略过了那一段,只继续往下说,“他们知道,对你之所作所为没有真凭实据,没法子直接发难。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便想出了这腌臜的办法,偷了你营内的旗子,要以此来恶心你。不凑巧韩老太太又是这个节骨眼驾鹤西游,他们借着前来行礼这个仪式,要把这旗子作为葬礼上的礼物送给你,更是要让你栽个大跟头,让你以后无颜面再去统领这部队,然后再分而治之,一个一个收拾掉。”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张占魁听了这话,只气鼓鼓,右拳向左掌重重一捶。

    “好在,这事儿不是让我碰上了么?”薛颠只说道,“我听他们说,要今天下午来,索性就在那大楼的周边儿忍了,好歹打了个盹儿,等到天亮茶楼开门,马上在茶楼里叫了个座儿,就在那里等着,叫了几个小菜,叫了几壶酒,一口茶一口酒,吃了大半天,直到他们一行人出来,我才结账,又快走几步,上前面候着他们,准备下手,把他从你营里偷来的东西,再从他身上偷出来。”

    “哎哟,这一行人个个儿身手了得,更何况他们身上还带着家伙事儿,论人手、论本事,他们可不孬啊,兄弟,你这回可是担着大风险!”韩慕侠听了这话,兀自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更何况,这包袱鼓鼓囊囊,着实不好下手!”

    “嗯嗯嗯,没错,这倭寇鸡贼的很!”薛颠点头,甚是得意,只说道,“你们可知,他把这鼓鼓囊囊的包袱,掖在了自己的怀里,护的很仔细。但我呢,我也有我的掩护,我的掩护,就是我这浑身的酒气。只一口内力蓄到丹田,反向一吐,满腹的‘猫尿’这就要吐出来,我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只装作是个酒醉之人。到了跟前,假装一个踉跄,迅疾就扑向了那个倭寇。”

    “他们没拦住你?他们没聚殴你?”韩慕侠听闻至此,有些担忧。

    “没有,没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纵然是东洋人肆无忌惮,总还是要有些回避的,他们只是咒骂着,把我推向一边。”薛颠得意的再是一笑,只说,“趁着这个节骨眼,我一口恶臭的猫尿,吐在地上,溅起来的腌臜,沾了他们一身。而东洋人最爱干净,见此情此景,甚是恼怒。我就是趁着这个节骨眼,再一个踉跄上前,把那东洋人……”

    “东乡平八郎!”韩慕侠说。

    “没错,就是他,当时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胸口,再吐一口胃里的脏东西,随即,把他那怀里的包袱,换到我身上!”薛颠说。

    “艺高人胆大!”尚云祥不禁赞叹,“既是如此,他们没发觉么?”

    “没有!”薛颠一拍胸脯,横打鼻梁,说,“一来,我抓住那东乡平八郎的时候,顺便点了他胸口的麻穴,他自己没发觉。二来,我自把包袱藏在自己身上后,随即假意跌倒,趴在了自己刚刚吐的秽物上。那伙子东洋人问了呕吐物的味道,权且不愿上前,只狠狠的在我身上踹了两脚,但以他们的本事,又岂能伤我何。我只在地上趴着装醉,只等到他们走远,这才起身,假意踉踉跄跄,却回家换装涮洗,我总不能穿着那一身衣服来给韩老太太行礼啊!好在我脚底下速度够快,这才赶了个正好。”

    “哎哟……”韩慕侠只听闻至此,双手抱拳作揖,在自己母亲的牌位前,向薛颠深施一礼,说,“兄弟啊,你是我韩慕侠的恩人,要不是你,此一回我非得颜面扫地,而无脸再去西郊统领那一支队伍。而一旦果真如此,非得被那伙子倭寇分而治之,到时候有死无生。”

    “嗨,江湖道义,不必再提,我想,要是你是我,面临当时那局面,你也不会缩手不管的,对么?”薛颠只嘿嘿一笑,举重若轻,说,“别提了别提了,今天我来,给你送旗子倒在其次,主要是给老太太行礼来的,刚刚那一遍礼,不算数,这回我重新行过!”

    说罢此话,薛颠又跪倒在地,一边高喊着“韩老太太,我薛颠给您老磕头行礼啦……”,一边“嘭”“嘭”“嘭”又磕了三个响头。

    韩慕侠作为孝子,在旁边陪了三个头,然后又磕了一个谢礼的头,这才起身。

    “行了,师兄,既然你不收丧礼,我也就不掏银子了!”薛颠只说道,“您啊,节哀顺变,先紧着老太太的丧事办,改日我再来拜访,到时候,还要再向师哥您请教,今日就先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说罢这话,薛颠转身就要往外走。

    “别啊,兄弟,等一会儿送完路,吃过些水酒,再走不迟啊!”韩慕侠只挽留道。

    “不了不了,改日再来叨扰!”薛颠只摇了摇头,纵然是不见正脸,单看背影,依旧形若猿猴一般。

    韩慕侠只与尚云祥一道,领着众精兵,目送薛颠的身影远去,越来越小。

    “唉,这薛颠,这是可惜了!”尚云祥微微摇头,却说道。

    “怎么?”韩慕侠听闻师兄话说如此,有些不解。

    “亦正亦邪、亦善亦恶,满身的好本事,为人却格外的争强好胜,总是少了些什么!”尚云祥只摇摇头,说道,“他要是把心思全用在正路上,该有多好!”

    “师哥此话怎讲?”韩慕侠问,“要知道,这次若非薛颠,我可是要吃了大亏,受了大打击!”

    “嗯,这自然是不假,但你感谢他,也要防着他!”尚云祥只说道,“你以为只有刚刚那伙子倭寇是不速之客?其实,他也是,甚至可以说,他更是不速之客!”

    “诶诶……”韩慕侠连连摇头,说,“我欠了薛颠一个大大的人情,从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他是个正人君子,他是我的高门贵客!”

    “师弟啊,你为人有侠骨,但偶尔过于迂腐,咱进屋,等一会儿你忙完了那些流程,我再好好给你说说,再好好给你师父我师叔说说,薛颠他为什么更是个不速之客!”尚云祥说道,“纵然他此次行侠仗义,干的事情值得咱给挑大拇指,你和占魁师叔,依旧还得防着点他!”

    “师弟,你这旗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呢?”尚云祥只问道。

    “说来也是巧合,刚刚醉卧睡下的时候,街面上还是车水马龙,但当我后来酒醒恢复意识的时候,路上却几乎没有了行人。是时,我的身上凉飕飕的,我只随便一想,便知已经夜深。总归是我有一身功夫傍身,不怕这寒意。”薛颠说道,“当时,我只是犯懒,想再睡会儿便起,安知就在此时,忽而听得房檐屋脊上有人快步疾行的脚步声。要是一般的蟊贼,我也就无所谓了,但听这人的脚步声,身上带风、脚步颇为轻便,似是个有能耐的人。一个有能耐的人,要干这夜访千家走万户偷盗窃取的事儿,确实是有些腌臜,我睁眼一瞧,那人在月下还有个身影,暗含这可就起身,跟上这人了!”

    摊开布包,薛颠只展开包中之物。

    不是别的,正是之前一夜被人盗走的精兵营的军旗。

    “呀,军旗!”只见了这旗帜,十几名精兵一拥上前,这就要接。韩慕侠回头一望,他们登时止步。

    薛颠形如猿猴,他把旗子向后一抛,抛到众精兵手中,这才也是摇头晃脑,娓娓道来。

    “昨晚我贪杯,吃了些水酒后,有些晕乎,一来二去在街边流连……”薛颠只说道,“当然,说流连是往好听处说,实际上,就是喝醉了,睡在了路边。但我喝下的酒不是什么好酒,登时劲儿大,而缓上两个时辰,醉意自然醒,只是由于一时犯懒,我才不愿意起来,总归是已经没有了大碍,但如果当时我起来了,可能后来也就不会有此奇遇!”

    薛颠只口沫横飞的说着,丝毫不理会旁人。

    “行了,你们也行过礼了,也收到回礼了,走吧!”薛颠拉的下脸,只向赵德谦催促道,“既然没准备下大礼,小礼人家又不收,你们这一趟,自己拍胸脯问问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薛颠拉的下来脸,真往外轰赵德谦和倭寇。

    这几个不速之客只灰溜溜的摇摇头,这才转身离去。

    “兄弟,昨天还有人给我送信,说旗杆被人锯断了,说这旗子丢了,被人偷走了,怎么今日却又在你的手上?”韩慕侠只问道。

    “唉,师哥,那事儿可不是我做的。今儿这场面,纵然我薛颠也是个不速之客,可我却不会做栽你面子的事情!”薛颠只摇头晃脑,说道,“要说我是怎么得到这面旗子的,倒也是巧合!”

    却见,薛颠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布包来。

    这布包,却着实不小。

    既没有损了江湖中人的面子,又避免了有失国格,还保证了礼数周全。

    在场之人,无不暗自挑起大拇指,只道韩家自有韩慕侠般的侠客,更有心怀侠义的妻子,这一家子,均是忠肝义胆的赤诚之人。

    直等到这一路精兵送行归来,告诉韩慕侠倭寇已经走远,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嫂子是个敞亮人,我也不能藏着掖着!”薛颠只上前,他不理尚云祥、不理张占魁,只与韩慕侠说了这一句后,径直跪倒在韩王氏的棺材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后,转身,只搀扶起即将跪倒磕头还礼的韩慕侠,说道,“行了,师哥,你的丧头回礼,我就不受了,但有份儿大礼,倭寇没给你送,我给你送!”

    韩慕侠、张占魁、尚云祥均不解薛颠话中之意,纵然是那十几个精兵,也兀自探头探脑,想要看看,薛颠准备送出的,究竟是何重礼宝贝。

    身着戎装的十几个精兵,一哄而上,看似是上前引着这伙子倭寇离去,给他们送行,更是防着他们在这丧礼的现场生事。

    还好,这些倭寇没有造次,只转身离去。

    拖着病体,浑身乏力,张秀茹能够行出如此之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显然,以她此时的精神状态,不必说悠悠下拜磕头行礼了,纵然是站着,要没有人搀扶,自也站不稳。

    可这阵子,为了给韩慕侠解围,她已然以儿媳妇的身份,给赵德谦和倭寇行了回礼,磕了孝子回礼的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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