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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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不可再动与人争斗之心啊!”张占魁听了韩慕侠之言,只道他又起了比武之心,连忙相劝,“这个世道,光论武学,谁高谁低,又有何意义,天下第一又有何意义!”

    “自然是有意义的,但这事儿,我有所行动的时候,定然也会从长计议,毕竟我不是毛躁之人!”韩慕侠解释。

    “你不是?你不是么?”尚云祥反问如此,却只不发一言。听了刚刚韩慕侠之言,他心里有些担心。

    一夜无书。

    再至次日清晨,便是为韩慕侠之母韩王氏出殡发丧下葬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人群已经缕缕行行,向王家大坟处聚集。

    这些年,韩慕侠的交际是广的,前来给韩王氏送行的人数,没有一千,自也有八百。

    韩慕侠只扛着引魂幡,年纪尚小的韩少侠却已然懂事,他抱着瓦罐,跟在父亲的身后,一行人打头,只向卫南洼青凝侯的祖坟方向行走。

    扛着韩王氏棺材的,是精兵营十六名精兵。这十六人,身高相仿、体态相当,一个个儿都是精壮的身材,刀砍斧剁一般的健美。无论是路上看热闹的行人,还是送葬队伍中的人群,都对韩王氏人生中这最后一段历程啧啧赞美,说一个老妇,一辈子活到这个份儿上,有这么个好儿子,以如此的规格给自己下葬,不枉为人母一场。

    一路上少不了各种仪式,花了三个余时辰才抵达坟地。

    下葬之际,韩慕侠少不了又痛哭一场。

    但随着棺材的下葬,这一场丧事,便已然办完。

    回到家,吃过了豆腐宴,韩慕侠送别了诸家长辈、亲眷、挚友,却强留姐姐秋妮在家小住,一来是要姐弟、姐弟媳之间再多做盘桓、亲近,二来也是让秋妮与过继给韩慕侠的亲生儿子韩幼侠再多亲近。

    到了第四天头上,一大清早,韩慕侠已然脱去了孝服,只在胳膊上挂了条黑纱,算是为母服孝。他却要再骑挎斗摩托车,赶赴西郊杨柳青镇的精兵营。

    秋妮一把将韩慕侠拦下,只道母亲尸骨未寒,张秀茹连日操劳身体愈发虚弱,韩慕侠不该这样着急做事。

    未等得韩慕侠解释,张秀茹已然替韩慕侠打圆场,她只道:“二姐有所不知,婆婆在世的时候已然留下遗言,让韩慕侠忙过了丧事即刻重归疆场。‘娘生前留下了话,说慕侠为国尽忠,就是对娘最大的孝。’”

    听闻此言,秋妮不再强行挽留,只任由韩慕侠离去,自己却下了决心,要在弟弟家中多住些时日,多帮弟妹做些活计,让弟妹的身体这期间修养一些。

    不说天津卫的家中,只说西郊杨柳青镇的精兵营。

    当一众精兵一大早围着杨柳青镇跑完晨操,返回营中的时候,见韩慕侠已然在演兵场等候,一个个均是又惊又喜。

    所谓惊,惊的是韩老夫人刚刚下葬,而韩慕侠转身便返回沙场,这样的事儿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断然要在家里多休息些时日;所谓喜,喜的是那一根被夜行人锯断的旗杆,已然被韩慕侠接好,现下重新耸立,比过去更高,而且,旗杆上那一面失而复得的营旗,正在迎风招展。

    “慕侠先生,您这就回来了?”赵登禹见了韩慕侠,立刻上前,他顾不得擦去满头的汗水,只到韩慕侠身前,笔直站定,行了个礼。

    随后,张荩忱也来了,他也到韩慕侠身边,行了个军礼。

    “虽不是行伍中人,但一日离开这里,一日心里发虚!”韩慕侠只指了指重新随风飘摆的旗子,说道,“更何况,大家心里还有如此这样一个心病,这个心病我要是不给你们解了,想必你们日常训练,也不是个心情!”

    “先生所言极是!”张荩忱只点了点头,对韩慕侠说,“这旗子是怎么失而复得,我们都已经听去天津卫帮忙的兄弟们说了,只是惭愧,老夫人去世,我们这群人因为训练,却无从去给行个礼。不过,心意可鉴,老夫人送路、出殡的两日,我们均是面南而拜,遥相给老夫人磕头了!”

    “你们的心意,我懂,倘若因为此事,耽搁了你们的训练,我心里才过意不去!”韩慕侠只说道,“连续几天,你们的训练科目还都在坚持么?”

    “自然是坚持,不敢放下!”张荩忱只说,“晨起、黄昏两次跑步,上午的科目是刀术,下午是战术和射击,这几日均是如此!”

    “空口无凭,马上列队,正好这些日子也没齐练,趁着今天大早,先把本事给我展示一下吧!”韩慕侠只说道。

    “成!”听闻韩慕侠的命令,赵登禹只把命令哨含在了口中,他长吸一口气,赫然吹响,那哨声刺耳,而令随哨抵达,千余精兵自然即刻就整好了队伍,只以哨声为令,迅速展开,随即从肩头摘下大刀,练起了最粗浅、却又最实用的杀敌刀法。这刀法源自八卦刀,以崩、拔、轧、撩等为基础招式,虽然简单,却也实用,配以招数用出之时的怒吼,如山呼海啸一般,韩慕侠见此情此景,只不住点头,心里欣慰不已。

    一套刀法练完,千余人大刀还匣,重新整饬好队伍,聆听韩慕侠的点评。

    “兄弟们,几天不在,我在天津卫忙一些家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家里有一门丧事。我韩慕侠感谢大伙儿,对我的理解,更感谢大伙儿,为我母亲是丧事所出的这一份力!”韩慕侠只说道,“我尤其感谢大伙儿,不扬鞭自奋蹄,不用我的强迫,依旧每日自律习练,今天这一阵,无论是刀法、队列,还是每个人的呼吸、气势,都几乎都做到了完美。”

    众精兵听了韩慕侠这一番赞美,都自感骄傲,个个儿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这套刀法,我教到这个份儿上,你们学到这个程度,已经到头儿了,我再无可教、你们再无可多学,无非是每日勤加练习,以便日后再疆场上活用而已!”韩慕侠只说道。

    “谢慕侠先生!”演兵场上,千余名精兵异口同声的答道。

    “然而,你们以为能耐练到这个程度,就够了么?不够,远远的不够!从今天起,你们在继续掌握这门刀法的同时,我还要给你们推出个新项目,这新的训练项目,却比那刀法复杂的多,但在战场上,却同样异常管用,你们想学么?”韩慕侠赞美的多了,突然间话锋一转,却扯出个新的话题,他只向一众精兵问道,“学这个,将比学刀法更苦些!”

    “先生,只要是能杀敌的,只要是杀敌有效的,我们都愿意学!”赵登禹只上前,代表着身后这千余精兵,高声向韩慕侠喊道。

    “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们请来个朋友!”韩慕侠只高声向手下精兵说罢,随即向四面八方喊,“来啊,兄弟,别隐着了,出来吧,这事儿,只有你能帮我,你可莫要袖手旁观!”

    众精兵听闻韩慕侠狂喊,均不解其意,四下观望,并无他人前来。

    “兄弟,你还要在这营中隐匿多久?既然有心见我韩慕侠,如约而至,现在该是时候显露身形了吧!”韩慕侠再次高声喊道。

    阵阵微风袭来,突然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却有一道黑影闪过,这黑影在众精兵的队列中穿梭,身法之快,甚至没有人看到此人的长相。众精兵练腿上的功夫许久,日日长袍,自忖却谁也不敢说有这人这样的神速。

    且说,这人听了韩慕侠两次呼唤,自然再隐匿,而现出身形,但他现出身形,却不着急登台,与韩慕侠打招呼,反而在精兵队列中狂奔,似乎是有卖弄本领之嫌。

    韩慕侠见此,脸上只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兄弟,没想到,你这身轻功,多年来也大有进境,倒让哥哥我自叹不如了!”韩慕侠朝此人高声喊道。

    “师兄莫要客套,若论轻功,他人我自是不服,却唯独服你!”这人一边跑一边说,跑的速度之快,以致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行了行了,莫要炫技了,快快登台,让大家好好认识认识你!”韩慕侠再次相劝。

    这狂奔之人,听了韩慕侠招呼,这才登台。

    登台之后,他只向韩慕侠双手抱拳作揖,只说道:“师兄,弟弟我刚刚失礼了啊!”

    “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这露一手,也好让大家知道,我韩慕侠身边自然还有高人!”韩慕侠抱拳拱手,作揖回礼说道。

    韩慕侠话虽如此,但演兵场上,千余精兵,却几乎全部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他们的表情好像在说:“此人无非是身法快些,但行为长相猥琐,又有什么真实本领能教我们!”

    “所以,我才尤为担心!”张占魁只接过了尚云祥的话,向韩慕侠说道,“要知道,薛颠当年自视无敌,却只吃过三次败仗,一次输给了傅剑秋,促使他离开天津卫,另外两次,却全都败给了你!我们做人不能格局太小,但该防总还是要防,倘若他日,薛颠要找你来,你要怎么登对呢?所谓‘君子报仇,时年不晚’,今日,薛颠算是借着你母亲丧礼之际,向你报到了,还卖给你一个大人情,倘若他日,他拍门找你来,要再与你比试高下,你又该如何呢?”

    “这……”韩慕侠连想都没想,只点点头,眼睛先是一眯,随后一瞪,说道,“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呢!等到忙完了手头的事吧,到时候,我要和他好好盘桓一下!”

    “薛颠听你说过这话后,他定然是高兴坏了吧!”韩慕侠听闻尚云祥此言,只由衷感叹李存义对薛颠的偏爱。

    “非也,薛颠此次回到天津卫,并非是为了占据中华武士会,而是要和傅剑秋比武,他是要一雪前耻,听了这话,起初并不为所动!”尚云祥说道,“直到傅剑秋表态,他只大度的从怀中取出了中华武士会的印信,交于薛颠之手,只对薛颠言讲,当年一招占据了上风,实在是侥幸,现在时过境迁,薛颠的本事定然高过自己。更何况,时值多事之秋,与其内斗,不如把精力一直朝向外面对敌。傅剑秋只这一示弱,把面子给足了薛颠,薛颠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薛颠生受了?”韩慕侠只问。

    “基础还是形意拳,是我们形意门的东西,但他十年来,远赴山西,却投在了形意门老祖宗李洛能之孙李振邦的门下,和他学的是最精纯的形意把式,能耐已臻化境!”尚云祥只说道,“招数一出,确实让我们叹为观止,只认为,当下,天津卫的形意门,无出薛颠之右者。”

    “如今的薛颠这么强?”韩慕侠听闻此言,尤感兴趣,只说道,“师兄,那薛颠,与您比又如何呢?”

    “他出走前,论手段,我强于他,但念及同门之谊以及他的脾气秉性,我让着他,但如今,我自视不如,他之强,不仅体现在招数、修为上,更体现在对武学二字的理解上,体现在他与人交手的经验上。”尚云祥开诚布公,只说,“可以说,现在的薛颠,在各方面都不在我之下。”

    “这我是知道的!”韩慕侠点头称是。

    “随后他便走了,走去了哪里不知道,但一走就是十来年!”尚云祥说道,“他是前两天才回的天津卫,回来,就放出了风,要和傅剑秋二次比试!”

    “这……”韩慕侠只有些无奈,他摇摇头,按理说,韩慕侠虽然仍旧是江湖人,为母亲服丧期间,一切应以母亲丧事为主,可是,韩慕侠总要在悲哀期间,时而换换脑子,这才和张占魁、尚云祥聊得火热,他只问道,“最近天津卫的江湖事,我知之甚少,那现在傅剑秋在天津卫么?”

    “当然不可能生受!”尚云祥摇摇头,说,“薛颠当堂只对大家言讲,他薛颠此次回到天津卫,确实是为了和傅剑秋重新比试以分出胜负,但既然话已经说开,当年的误会已然不再,自己也就不能再和师哥动手了。师父有言在先,要视他薛颠的人品和武学造诣,在考虑是否把中华武士会全权交于他的手里,他要不当场露两手,只怕大家还心有疑惑。只说道这里,他便给大家展示了他这十年以来的所学。”

    “所学为何?”

    “哦?”韩慕侠听了此言,尤为感兴趣,他只给张占魁、尚云祥喝空的茶杯续上了茶水,继续问道,“师兄,您是怎么说的啊?”

    “我告诉他,师父去世之前早有交代,说天津卫的形意门,真正算得上学艺精纯的、能继承他衣钵的,唯薛颠尔,如我、如傅剑秋等人,虽能为也甚高,终究是学的杂了。师父怹老人家在世时,最认薛颠,而且认为薛颠当年败在傅剑秋之手,并不是真败,而是故意留招。倘若再战,薛颠与傅剑秋二人还不一定谁胜谁负,更何况薛颠占了年龄上的便宜,体力、精力都有更大的增长空间和潜力。”尚云祥说,“我告诉薛颠,我们师父去世之前有说辞,说这中华武士会不可一日无主,薛颠不归,此位由我和傅剑秋代理,薛颠既归,则视其人品和武学造诣,把中华武士会全权交于他的手中。”

    首当其冲的,就是薛颠。

    “薛颠现在了不得了!”只闻韩慕侠提及薛颠,尚云祥不无感慨的说,“他自始至终是个武痴,始终想要跟人分个胜负,争一个第一的名声,跟你交手吃了些亏,但你为人磊落,他也认可,可是跟别人,他就不服了。那一日与傅剑秋交手,他一个失误,被傅剑秋所抓住,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心,把他从旅店的二楼击出,径直摔在了一楼!”

    “可不是么!但薛颠是我师弟,对他我最了解!”尚云祥只说道,“那一日,薛颠只到了中华武士会,和傅剑秋撞了个满怀,见面就脱衣服挽袖子,意欲二次比试。两旁人等论资历、论能耐,均与他俩相去甚远,眼看他们就要动手了,总归是有聪明人,连忙把我喊了出来。我一出来,就即叫停。”

    “薛颠听你的了?傅剑秋听你的了?”韩慕侠问。

    “薛颠当然不听了,仍旧要打,但傅剑秋却是个洒脱之人,原本,当年他胜薛颠也只是侥幸,料想薛颠十年在外学艺,总有惊人之能,他也不想再和自己的师弟撕破脸皮,眼见得我现场相劝,他立刻停手,只对薛颠说先听我的话,如若我说的不在理,那便继续打,如果我说的在理,那便再议!”尚云祥说道,“好在,我说的在理了,薛颠也认!”

    “我师父走后,傅剑秋本是被师父指派,要成为中华武士会的后续会长的,他当时要来津处理些杂事,正好在天津卫,俩人就碰上了!”尚云祥只说道,“若非我从中调停,免不了一场恶战,到时候门户中内斗,犹如是二虎相争,必有胜负,必有一伤,更何况还有两败俱伤的可能。说实话,当时我只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心都凉了!”

    “你怎么调停的啊?薛颠那人,为人甚是直率,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少有可以回环的余地!”韩慕侠又问。

    跟随大了,给母亲送过了路,回程不走回头路,返回家后,韩慕侠嚎咷痛哭,重重的在母亲的牌位前磕了三个头。

    这一场丧事,只剩下明日的出殡了。

    入夜时分,少有的清净,韩慕侠调整好情绪,终于有时间,和张占魁、尚云祥坐下来,聊一聊最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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