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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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响箭里面填充的火药,成分不同,红颜色的,掺杂了铁粉;绿颜色的,掺杂了铜粉。掺杂了铜粉的,响箭打上天,会爆出个红火球,是报告山上有危险,准备迎敌;掺杂了铁粉的,响箭打上天,会爆出个绿火球,是报告山上一切正常,开山门迎接。”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李存义把绿色的响箭交到了张占魁手中。

    “我说,吴小牛,这一红一绿,两支响箭,你知道欺骗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对吧!”张占魁问道。

    “哟,各位老爷,我身上也有案子,也是被您诸位擒住,现在是生、是死,是打官司、还是逃过一劫,全在您老的一句话,我又怎么有胆子骗您诸位啊!”吴小牛毕恭毕敬的伸手,从张占魁的手中接过了响箭,响箭口冲天,拉出了引弦,一声清脆的爆竹声响过,一团绿色的火球被射向空中几十丈高,爆裂成一片绿色的火光。

    “行了,我们上山吧,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吴小牛望着添上的绿色火光,说道:“如果山上有险情,当以红色响箭做回复,如果没有险情,则不发响箭。”

    话说至此,师徒四人引着吴小牛,策马向“抱犊崮”的山顶走去。

    山间小径越走越窄、地面坡度越走越斜,五人最早是骑马,后来牵马前行,再到后来,这山坡太陡了,马犯起性子不肯上山,五人只得把马拴在路边。

    好在这“抱犊崮”平日里不会有他人经过,这马不会被人偷走。即便被人偷走了,多半也是被山里啸聚的人偷走的,要想找到偷马贼也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上山走的是上坡路,但凡走上坡路的人,都要低头走。

    为了看清前面的路,韩金镛走一阵子,就要抬头看看,走一阵子,就要抬头看看,脖颈之处有些疲劳。反倒是吴小牛,轻车熟路,走的十分轻巧。

    “再有两三里,就到了山门了!”吴小牛有意讨好一般的说道,“咱到了山门,自会有人迎接。”

    吴小牛哪知道,在这节骨眼,山门处怎还会有迎客的礼数。

    远远的,韩金镛便看到了山门,这山门高耸,没刷着大漆,用的却是参天大树砍得的好料。栅栏门是两扇,每扇都要有三四丈高,紧闭不开。

    有人站在这山门的瞭望哨位上向下看,看到了吴小牛和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韩金镛四人,未等吴小牛知应,已然高声喊喝。

    “呔!我说吴小牛,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带人上山!”

    “少废话,我是谁你不知道么,我能引火上身么?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便是咱‘军师’的朋友,是‘军师’的朋友,便是咱山里的朋友!大哥呢?快禀告大哥,告诉他‘军师’出事儿了,快让他来迎接江湖中的朋友!”吴小牛并不示弱,把这话喊了回去。

    “得嘞得嘞,你稍等,大哥就在下面候着呢!”这瞭望哨又嘟囔了一句,从哨位上攀了下去。

    “各位,您稍等,大门马上就开!”吴小牛回头,对师徒四人说道。

    吴小牛所料不虚,这大门,还真就开了。

    但厚重的大门后面,等待他们的,可不是以礼相迎的鼓乐,而是顶盔掼甲各自穿戴整齐,跃跃欲试准备打下山的人马。

    有人拉弓,有人持刀,有人操斧,有人仗剑。后面,果如吴小牛所言,有不少拿着农具的乡亲。

    站在最前面这人,一身牛皮铠,前后心挂着护心镜,手持一把长剑扛在肩上,这人的个子不高,但若论这长剑的尺寸,却出了号,说甚了,剑的长度比他的身高还要长一些。

    “吴小牛,你怎么这么迟才回山?我问你,军师呢?”领头这人问道。

    吴小牛对哨位上瞭高的伙计,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但对这人,却格外的殷切。听闻这人向自己问话,他瞅了瞅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四人,然后立刻向前,殷勤的单腿下跪搭了个腔,说道:“大哥,我采买茶叶归来,路上遇上些棘手的事情,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这才上山!”

    “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这被吴小牛称为“大哥”的人又问,“我来问你,你此次下山,是奉军师之名,去苏杭采买茶叶的。去了这些日子,买回的茶叶呢?”

    “这个……”吴小牛听了这话,有些龃龉。他本以为,把这师徒四人带上山,这师徒四人自然会有应对的方法,全然不会让自己再做接洽。没想到,现在上前答话的,还得是自己。他有些接不上话、答不出问题。

    “是你把军师出卖的,是不是?”这“大哥”继续追问。

    “吴小牛,你自退后吧,这里没你事儿了!”李存义拍了拍吴小牛的肩膀,说道,“剩下的交给我们!”

    “你是谁?”这“大哥”问道。

    “直隶李存义!”李存义抱拳拱手,说道,“和字,辛苦!”

    “甭跟我扯这路江湖黑话,我们虽然是占山为王了,却不走江湖道,只想自己过自己的太平日子!”这“大哥”说道,“你这和字我不敢当,‘抱犊崮’我说话算数,我叫常四闯!”

    “啊,原来是常大哥,久仰久仰!”李存义二度抱拳拱手,说道。

    “久仰什么啊,你过去要是听过我的名字,就算我今儿栽了!”常四闯说道,“你也别客气了,说吧,今儿你们几个上山,有什么想法啊?”

    “久闻‘抱犊崮’如同‘桃花源’一般,是个落难之人的避世之地。今日一时兴起,特来拜山。想法谈不上,只是想既然到了临城县,总要访一访成了名的英雄,百姓口中有公议的人物!”李存义三度抱拳拱手,如是说道。

    “哦,你们不是来攻山的啊,那便好!”常四闯这才抱拳拱手,作揖还了个礼,说道,“我听人言,说我们军师被内鬼所供,被四个京里来的官人儿给逮走了,心里还想,我们‘抱犊崮’怎会有卖主求荣的兄弟,京里来的官人儿,从能耐、从计谋上,又怎会是我们‘军师’的对手!”

    “此言不虚,常大哥定会专断!”李存义笑容可掬,说道,“我们若真是存攻山之心,又怎会只四人四骑前往?不过,刚刚上山的时候,座下的坐骑不长脸,爬不上山了,只能拴在半山腰,那几匹马虽不是宝马,毕竟也花了我们不少银子,要是在这山上丢了,我们可找您要!”

    “放心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了,我们山上虽然是‘贼窝’,但贼也有贼的道义,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车一马,纵然是外人的,也不会有人惦记!”常四闯说罢此言,伸手向前一迎,说道,“诸位,山里人不懂礼数,没有鼓乐相迎,但茶是好茶水是好泉,屋儿里喝杯茶如何?”

    “这自然是好啊,我们这就打扰了!”李存义向身后的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一招手,师徒四人这才穿过山门,走进了“抱犊崮”匪帮的大本营。

    顶盔掼甲的众兵丁喽啰,原本聚在门前,见这师徒四人来访,虽各自携带这长条的包袱,但并没有半分造次无礼之处,自发的给他们让出条可供通行的道路来。

    进了分赃聚义厅,各自分宾主落座,自然有几句寒暄,寒暄过后,便是正题。

    “诸位英雄,各位好友,我常四闯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诸位给个说辞!”常四闯问道。

    “啊,大当家的有话请讲当面!”李存义回答。

    “这些年,我们虽然占山为王,但为盗,盗的是为富不仁者,行抢,为的是劫富济贫。虽谈不上行端履正,但与官府、与朝廷、与周边百姓秋毫无犯,怎么这次朝廷就非要拿我们‘抱犊崮’开刀呢?我那‘军师’李小水,这些年为了‘抱犊崮’可没少出力,怎么就被衙门给收监递往京城了呢?”常四闯问道,“需知,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一口,我们这些年苦心经营,如今就要毁于一旦,真若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可抱定了玉石同焚的决心,断然不会轻易受辱。”

    “对!对!朝廷无力,幼主无能,这些年我们被乡绅、士绅、地主、贼匪欺负的可是不善,要不是‘抱犊崮’给了我们栖身之所,我们早就无处可去了!”聚拢在分赃聚义厅门口的喽啰们,听了常四闯这话,纷纷按捺不住,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李小水被获遭擒的消息,已至人人自危的境地,现在群情激奋,喊道,“我们誓与‘抱犊崮’共存亡!……大不了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李存义见这些喽啰似有动手之意,心里加了分小心,做了动手的准备,可他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脸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只说道,“不仅你知道,我们也知道,这乱世之中,得一栖身之所的重要性,此次机缘巧合,得上‘抱犊崮’,确实是开了眼界,甚为佩服啊!”

    “既然如此,却又为何要缉拿李小水?”这一句话,常四闯用上了责问的口气,“李小水与我情同手足,与我们‘抱犊崮’山上的兄弟父老休戚与共,却又端的为何,受了断腿、囚车、挑断手脚筋、穿透琵琶骨之苦?”

    “李小水受了这些罪,是什么原因,你作为一山之主,会不知道吗?”见常四闯仗着人多势众,言语愈发的凌厉逼人,韩金镛有些忖不住了,他原本侍立在张占魁的身后,但此时迈步向前,抢在李存义答话之前,反而向常四闯责问道,“一山之主是你,刚刚说,这些年与官府衙门、周边百姓秋毫无犯的也是你,可是,你们‘抱犊崮’帮众,究竟干了什么,你又知道么?”

    “哈哈哈哈……金镛,不得无礼!”李存义的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毕竟,受困于大局,他现在不能发脾气,只能隐忍不发,因此才更欣喜于韩金镛说出了自己想说却无法说出的话,展现出自己该有却不能有的态度,说道,“临城县衙恃于你们的势力,这些年对你们呈现默许、默认的态度。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可这次究竟是为什么,跟你们‘抱犊崮’过不去?纵然是跟你们‘抱犊崮’过不去,却不发兵来平山灭寨,只拿了李小水一人,这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且听你们说说!”常四闯没有好气,他向分赃聚义厅门外的众伙计们伸了伸手,也算是按捺住众喽啰的情绪。

    “不用听我们说,你问问吴小牛,一问便知!”李存义说罢此话,知道化敌为友暂时没有可能,他四下观望,只问,“唉?我说,吴小牛那家伙呢!”

    “来啊!带吴小牛!”常四闯向厅外高喊一声。

    几个满脸杀气的精干喽啰,架着已被五花大绑的吴小牛,进入了分赃聚义厅。

    “吃里扒外的东西!卖主求荣的东西!”常四闯冷眼看着吴小牛,咒骂道,“这事儿了结之后,我扒了你的皮!”

    “光是壮年的兵丁,肯定是藏不下,但山上除了兵丁,还有老幼妇孺,虽然是山寨建制,但依旧是家庭为单位,村落为基础。这些年广纳了附近不少受苦受难、吃不上饭、没有活路的穷苦人,算起来,人数**百,我都是往少处说,若要是往多处说,那得上千人!虽说是落草为寇,但这山上也是百业俱全,不比那临城县的县城差,除了没有窑子、没有烟馆、没有赌场,剩下的都有了。大家闲暇时各司其职,真要有人来攻山,要把这赖以栖身的山寨平了,纵然是拿起农具,为了生存,每人也都能拼命。”

    “所以,才有了这响箭,出山的人回山之前,才都要以响箭报信?”韩金镛问道,“这响箭颜色不同,又有什么讲究?”

    “倒也不是,门道都在我的行李包袱中!”吴小牛一边说,一边在马背上猫腰,他把手放在行李卷中摸索了半天,取出两支响箭。

    “这两支响箭,是‘抱犊崮’邀请临城县最有名的工匠打造的,我们每次下山,都要带上两支!”吴小牛一边说,一边把响箭递到了韩金镛的手中。

    韩金镛接过响箭,在手中看了看,随即递给了尚云祥,尚云祥转交给张占魁,这对响箭,最后传到了李存义的手中。

    “两三百人?”听了这话,张占魁倒也显出几分讶异之情,他问道,“‘抱犊崮’上一共有多少人?”

    “连男带女、连老带少,能打的喽啰、不能打的家眷,加在一起,少说也要有**百人!”吴小牛回答。

    “危言耸听,就这山包,藏的下**百人?”张占魁又问。

    再往上看,半山腰处有一处小瀑布,水流不断,姑且不知这水是泉眼里冒出,还是雨水汇聚,但有了水,便有了生存的根本。

    韩金镛往自己身后瞅了瞅,坐在马上的吴小牛,此刻一动不敢动,规规矩矩的听候着消息和指令。

    “怎么上山?”尚云祥也回头看了一眼吴小牛,问道。

    “一支响箭上有绿色印痕,另一支响箭上有红色印痕,吴小牛,这里面是个什么讲究?”李存义问道。

    “为守得万年牢,‘抱犊崮’上的人马颇为警惕,平日里就有不下五十人守住沿途个关隘卡口,想现在李小水刚刚犯案,他们肯定严防官府前来攻山,估计守住隘口的兵丁,少说也要有两三百人之巨!”吴小牛答道。

    “我说了,这山上的人马现在肯定听不得风吹草动。即便就是天上飞过一只鸟,地上跑过一只鹿,只要惊动了守山的人,肯定是一顿弓箭伺候,再大的能耐,躲不过漫天射来的弓箭,到时候,浑身上下被攒成刺猬一样,那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来这里探山,来的不是时候喽?无论如何我们也上不了山喽?”李存义问道。

    站在“抱犊崮”的山下,韩金镛骑马跟在李存义、张占魁和尚云祥的身后,手搭凉棚往山上瞧,发现这伙人马选在“抱犊崮”起势,首先就占了个地利。

    远远望去,这“抱犊崮”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路不宽但还算平坦,路两旁是密不透风的原生林,各色树种和荆棘、条蔓交织,方便藏在林中的人往外冲,可路上的人想要钻进林子,却比登天还难。

    只这一眼,便让吴小牛满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话虽如此,但你们几人的能耐,我是见过的!”吴小牛说道,“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你们真要把这‘抱犊崮’的大哥杀了,这山里也就乱了,单凭四人之力,想要缴山灭寨,看起来难但做起来却也容易!但我建议您诸位,别介!”

    “吴小牛,你这话怎么说?”李存义问道。

    “估计这个茬口,‘军师’李小水犯案的消息已经传到山上了。山上的兄弟们,肯定现在人人自危,到了最强的戒备,听不得半点风吹草动!”吴小牛说道,“你们要是想攻上山,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们要是想攻山,会只四人前来么?”张占魁听了吴小牛的话,没好气的回头瞥了他一眼。

    清末乱世,到了光绪年间,已经到了朝廷即便以势力压制,仍然无法按捺住民间暗流涌动的境地了。

    但无论某地,若要有啸聚山林的土匪,有占山为王的势力,都要具备三个条件。

    其一,是你得有足够的胆量,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于冒着杀头甚至是被株连九族的罪过举事;其二,你得能拉的起一支队伍,能让手下人信服的跟着你,无论是生是杀、是纵是擒、是攻是守,大家对你唯命是从;第三,你还得找到个适合生存发展的好地方,这地方最好是有田有矿,即便没有这些出产,至少也要有山有水,最起码,要找个易守难攻,凭着出产和贮藏就能活个三年两载的地方,方能利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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