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至尊第二十三章 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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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胆生众人都惊讶万分,素还真的立场居然会强硬到这样的地步,真教他无法想像。铁胆生愣了片刻,才问道:

    “你撕毁了?”

    他重复了一遍素还真的话,似乎是刚才没听清楚。

    素还真道:“没错。”

    铁胆生确定素还真所言是真,登时感到不可思议。以无极殿如今的样子,还有能力对抗南霸天大军吗?惊讶旋即转为极度的轻视,大笑道:

    “素还真,你真的要与南霸天对抗?”

    素还真道:“劣者不愿发动战事,两方还是以和为贵。但是贵连锁会的条约不公平,若是南霸天有意结盟,无极殿倒是愿意负责起草一份新的条款。”

    铁胆生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呸!你们拟条约?你们当南霸天没人了吗?是你要撕破脸,不是我们要找中原的晦气!”

    铁胆生话间还是咬定中原无礼得罪南霸天,己方才有所动作。这曲意责人,以非为是的作法,必是上头授意。对于南霸天十三连锁会总主席半月郎君的为人,素还真已略可以想见一二了。

    铁胆生说着,便要喝马转头,回去禀报。素还真淡淡一笑,道:“这脸早就撕破了,也不在这一时。”

    话声未落,素还真身如鬼影一飘,便欺到铁胆生面前,衣袖挥去,带出一股极强的力道,铁胆生气息一窒,重逾百斤的身子居然被这股力道硬生生推开!

    铁胆生连忙气贯丹田,足不施力,腰腿并连,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虽然没有摔跌得太难看,却也算是被素还真逼下了马。

    铁胆生双目圆睁,怒喝道:“素还真,你要动手?”

    素还真望着他,缓缓地说道:“难道我会放你回去通报吗?”

    铁胆生一惊,转头回望,才注意到刚才推尸体出来的几十名士兵,已经在略远处将木车、距马等物推积起来,自己和众人都只注意着素还真,竟没留意到百尺之外,士兵们正在封锁退路。他们已进了世家大门,门口退路被封,前面又是素还真等人,还不知内部是否有埋伏,形如瓮中捉鳖。

    铁胆生大喝道:“素还真,你要怎样?”

    “南霸天处心积虑要启动战事,既然找不到完整的理由,劣者就送他们一个理由。诸位的命,可勉强够了。”

    铁胆生既怒且惊,事到如今势不能全身而退,只好硬着头皮干上了,叱道:“老子的命你拿不拿得来,还不一定!”

    铁胆生一脚划出,烟尘登时激向素还真,素还真略避,铁胆生双掌已推来,尚未触及素还真,便被素还真以拂尘一挥,震退数步。铁胆生与素还真一动上手,其余七人同时抽刀出鞘,策马便往一线生、素云流、众兵士们挥砍。七人身在马上,马蹄钢刀,极占优势。

    素云流娇喝声起,身子拔空,在半空中轻扭转身,便扑向其中一人,人未到,倒握的拂尘握柄已送出真气,点住他的手腕,此人手上一麻,钢刀脱手,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素云流才点中他的腕部,身子还在半空尚未落地,已又转向另一人,以下坠之力,尘柄结结实实地点住了南霸天使者的胸口,此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摔落马背。

    素云流这才轻盈地落到地面上,她身穿淡蓝道衣,轻功一跃之际连挫两名高手,落地之时又如此轻巧,就像一朵淡淡的蓝云降在雪白的石道上,煞是好看,众兵不由得都叫了声好。

    这一下喝采,无极殿气势更盛,而南霸天却不免馁了。其实铁胆生八人都不弱,无极殿则只有素还真、素云流两人是高手,论气势自是南霸天为上,但是在素还真不动声色的安排,以及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之下,便压住了南霸天的威风。

    六个马上的汉子各自挥刀攻向素云流,高头大马二十四蹄来回往素云流冲踩,却见素云流蓝衫似风,穿梭纷乱刀影马蹄之间,来去自如,颇有余裕。蓦地一刀当头砍来,素云流拂尘一挥,内劲与大刀相震,居然硬是将刀反弹回去,反弹的刀背直直地砍中此人的头脸,登时鼻梁应声而断,门牙也断了两颗,鲜血披面,模样甚为可怕。

    南霸天其他使者还以为他被自己的刀砍破了头,都大为震惊,另一人的单刀便砍落素云流头顶,素云流只觉顶上刀风极重,间不容发,举起尘柄硬生生挡下此刀,又是手腕一转,拂尘往此人脸上划过,每丝都带着强劲的真气,此人有如被钢耙刮脸一般,痛得大叫,往后便仰,而素云流的手也被钢刀之力震得虎口流血。紧急之际,竟没注意到。

    其余四几名使者呼喊大叫,原先钢刀脱手的那人还跨在马上,居然弯下身,在疾奔的马上双拳捣向素云流的太阳穴。这招式极为厉害,要是被他双拳夹中,素云流太阳穴被制,内力发不出来,必会被马拖着跑,不死也重伤。

    素云流低头急忙避去,身形翻转,居然以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双足夹住此人的颈子,顺着翻身之力,将此人硬拔下马,摔开老远。

    素云流甫落地便双臂一张,两掌推出两道真气,击断了两匹马的脚。马长嘶惨呼,摔滚在地,马上之人呼叫着跳下马,抡刀砍向素云流。

    素云流本可轻易打败他们,却故意左避右闪,看准双刀挥到,叱喝一声,两掌交错推打在两人腕上,两人的刀去势极猛,被素云流推波助澜地一推,整个人都被刀势带得往前一扑,喀喀两声,正好砍断了其他两名还在马背上的同伴的马脚。

    这两人的马足被断,马也立时摔倒,两人匆忙以轻功跃下了马,纷纷骂道:“老七!你干什么砍我的马?”“他妈的刀子没长眼,你老张家也没长眼吗?”

    那两人知道是素云流引他们的刀去砍到同伴的马,一时解释不清,喝道:

    “这邪门道婆!看刀!”

    四人在马上,犹无法奈何得了素云流,如今更焉是敌手?素云流左右开弓,身闪而过,拂尘尽点在众人刀背上,把众人握刀的手震得皆是一麻,勉强握稳了刀,再朝素云流劈去。素云流的内功无法震落他们的兵器,只好以招打招,拂尘过处,下手也狠了起来,刀光被一把拂尘缠斗得难分轩轾。

    突然啪地一声,一道刚猛的真气突入战圈,玄光一闪,只听得四声叮当,四把刀落地,四人也被点中穴道,软倒不起。站在当中的人,正是素还真。

    原来素还真已打败铁胆生,抢入战局帮素云流收拾最后几人。

    铁胆生身上并无太多外伤,动弹不得地坐在地上,黑脸上看不出气色,嘴唇却十分苍白,神态沮丧。

    八人伤的伤,被制的被制,看样子只有死路一条。

    素还真道:“铁胆生,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容你回去通报,只好劳你做几天阶下囚了。”

    铁胆生大声道:“不必假慈悲!把我们都杀了,你省事,我们省心。”

    素还真道:“反正南霸天有大批兵马,你不想留得一命,让他们来救你们吗?”

    铁胆生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你不是南霸天对手!哈哈……好得很,识相就把我们放了!你能打败我们,却能打千军万马吗?”

    素还真悠然道:“南霸天到中原,最快也要五天,放你们回去通报,一去一来,十天之中南霸天就会入侵;若是不放你们,南霸天或许要经过七八天,等不到你们,才会整军出发。不放你们,我应敌的时间就多了两三天,当然是不放了。”

    铁胆生笑道:“素还真,你很会算,但你是白算了!不管我们回不回去,五天后南霸天都会出发,若是你在条款上签名了,双方不战,南霸天的军队也要在中原镇压一阵子,你放不放我们都是一样的!”

    素还真依然神色自若,道:“是吗?既然放不放都一样,那我为何要放?来人,将他们押下地牢!”

    士兵们见素还真兄妹力挫强敌,士气振奋,轰然应了一声“是!”一拥而上,将八名南霸天的使者揪拉扯曳,拖了下去。

    素还真见铁胆生眼色狡狯,心中更有如明镜,对敌势多了几成掌握。

    等铁胆生等人被押下,一线生才道:“十天,素还真,这十天要怎样应付?”

    素还真道:“不,最多只有五天了。”

    “何以见得?”

    “铁胆生给我们三天时间查凶手,这期间一定已叫人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地赶回南霸天,说我们不签字的态度。所以,他们消息带到,南霸天就已出兵,五天后就会到了。”

    “什么?这……真是这样吗?”

    “我第一次拒绝签字,就等于是宣战了,铁胆生却一再给我们时间。他这是缓兵之计,让我们以为还有时间可以拖延,等我们确定要战,尚未来得及准备,他们已经强敌压境,到时准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素云流道:“哼!他们的缓兵之计确实很好,很狡猾!”

    “半月郎君是个难缠的角色,你说他会带多少人灭无极殿。”一线生苦笑道。

    “少说有十三万人马。”

    一线生简直要昏过去,道:“十三万?这……杀鸡焉用牛刀?他派出一万人,我们就吃不消了,有必要派出十三万人吗?”

    “如今南霸天局面一统,军心大振;而世家则是四分五裂,义子们隐伏不出,对各大门派也号令不大动……”

    “我们有多凄惨,你就不必强调了!”

    “这种情况下,半月郎君若是只派遣几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世家必亡;派遣几千名高手,世家生存有望;派遣几万军马,则世家重新兴盛,指日可待。”

    一线生和素云流听素还真如此说,都大为错愕,眼望着素还真,不解其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素还真拂尘一挥,道:“纵有屠龙之刀,不能除蚋:人有癣疥,非龙骨凤髓可以疗之。世家破落,人心已沮。若是半月郎君派出几百名武功微弱,但是口才便给之人,深入武林,进行游说,我们防不胜防,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各大门派一一加入南霸天,再也没有机会凝聚。就算我素还真也去进行游说,同样的时间我收得回一个门派,却失去了几百个门派。我素还真一张嘴,说得过他们几百张嘴,以及背后的大势力吗?所以说,如果半月郎君宣抚诱导,步步蚕食,世家必散无疑。”

    “嗯,那么为什么说派出几千名高手,世家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几千名高手用以威逼各大门派投效,恩威并施,可以最快地收拢意志不坚的门派,却会激起名门正派的不齿,中原必然爆发一场混乱。

    “所以不是你说我出卖中原,就是我说你食古不化,中原自行乱起,我们就有机会居中获益,真正坐实了中原至尊的位子,再与南霸天作持久之战。

    一线生一拍大腿:“好啊!这倒是个好法子,中原一混乱,我们机会就来了。你这是上上之策。不过若说半月郎君派出几万大军,世家必定复兴,这就太没道理了,他们一人一脚,我就要被踩为肉酱,还怎么复兴?”

    素还真微笑道:“他踩,你跑,他们几万人,找得着我们三人吗?”

    “你此言何意?”

    “半月郎君的十三万大军直入中原,中原各大门派就算不敢对抗,心里也必定不满,这堂堂入侵之举,置中原各大门派的面子尊严于何地?他目标是无极殿,可是无极殿空虚无人,若是守不住,我们就跑,中原四处是我们藏身之地,半月郎君牵着几万人,找得到我们三人吗?他在中原找得越久,闹得越凶,与中原门派仇结得越深,我们振臂一呼,天下风从,世家将风云再起。

    一线生顿时领悟,大笑了几声:“素还真,你真是智谋非凡啊!”

    素云流微笑道:“素还真就是这样诡计多端,我才不想让他加入无极殿。他的诡智万一拿来内斗,我可吃不消。”

    一线生道:“此言差矣差矣,万一他成为我们的敌人,那才叫糟糕!”一线生又想到另一事,问道:“依你之见,半月郎君会派出几万人,难道他想不到你说的第一个方法,慢慢派人暗中游说?”

    “半月郎君沉不住气。”素还真道,“而且他以为世家已弱,可以一举攻下,你想他会放弃亲自灭掉欧阳世家的快感吗?好大喜功,利令智昏,此为最佳写照。”

    一线生连连点头,道:“说得也是,半月郎君亲征定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开溜了?”

    “欸,不战而逃,未免太丢脸了。”

    “是你说他打我们就跑的啊!”

    “要跑也不是现在跑,总要守世家守个一阵子,让半月郎君花点儿心力才据住无极殿。这样辛苦得来的果实,他才会咬着不放,也才会赖在中原讨人嫌。”

    一线生与素云流皆为之一知,半月郎君的个性,被素还真完全看破,看来就要被素还真引逗得先胜后败,素还真此计,简而言之便是“凡夫取之,必先取之”。

    “想必苦战的对策,你也已经想出来了?”

    素还真道:“狡猾之人必定多疑,我们就针对他这个弱点,以虚攻实。”

    一线生连忙问:“计将安出?”

    素还真道:“这五天之内,动员所有兵士准备好五百草人、五百把强弓、两千五百枝箭、二百大旗、三十锣鼓。并且调三十五个反应快、力量大的士兵。”

    一线生点头,道:“可以办到,然后呢?”

    “五百草人分五组,每名草人配一弓五箭,埋伏在无极殿周围,以连锁方式集中由一人控制,要能引动一人,就牵动百名草人射箭。”

    一线生想了一想,道:“我得做个设计,赶制机关,这不大容易,我勉力为之。还有呢?”

    “两百大旗分布在无极殿外,三十名士兵分别敲击三十面锣鼓,以收千军万马之势。”

    “这很简单,可以。然后呢?”

    “然后就静待变化了。”素还真道。

    一线生道:“就这样吗?可是万一半月郎君不肯退,第二次攻来,这法子就要拆穿了……”

    “别忘了只有五天,我说太多你也准备不及,徒自乱了阵脚。”素还真沉稳地说道,“目前准备这些就够了,你们先去安排吧。”

    一线生没法可想,只好道:“就听你的。”

    一线生马上请素云流带领众兵备齐所需诸物,自己苦思了一晚,设计出连发机弩。连弩虽是古已有之,却是以人力拉动,现在素还真的安排是要以软趴趴的草人动作发射,机关设计还要更加灵敏精致,免得到时候射不动,或是射程太短,只能把箭射在自己脚下。如果这样的话,下一个锦囊妙计可能就是“如果把敌人笑死”。

    一线生设计出新的机括,加紧速度赶制;素还真与素云流两人操练兵卒,调度埋伏,五天光阴可谓眨瞬即过。

    而这段时间中,不时传回眼线的密报,确实南边有大批武林门派聚集,往北渡江而上。无极殿内所有事物安排完毕,使严阵以待南霸天的行动。

    素还真所料不错,南霸天十三连锁会总主席半月郎君已一统南,认为中原武林,唾手可得,一获知使者报告素还真不签条款,立刻就整顿十三连锁会精英,号称十万大军,往中原攻来,一路之上声势浩大,引起万教侧目,都想看看无极殿如何因应。

    第四日晚,埋伏在殿外岗哨的报马便入殿禀报道:“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无极殿外五十里扎营。”

    “有使则通,有兵则警。”素还真吩咐下去。

    没多久,果然便有使者声称带着半月郎君的手书,前来交涉。哨警依嘱引入无极殿,素还真、一线生、素云流三人都在侧殿,看这名来使有什么话要交涉。

    来使孤身一人,虽然瘦骨嶙嶙,脸色青白,双眼看似无精打采,但是脚步沉稳,呼吸悠长而慢,素还真等人一望而知对方内功修为甚高,已到了不露于外的境界了。

    只是不知道南霸天还有多少人有这样高的修为。

    使者入殿,先自报身份道:“吾乃南霸天掌令使邯高,不知哪位是素还真?”

    素还真依旧坐在上首,并不起身相迎,仅拱了拱手,微笑道:“久仰,久仰。劣者便是素还真。南霸天远道而来,不知有什么要世家效劳之处?”

    邯高见素还真不但不起身相迎,言语间还毫无试探戒惧之意,不禁有些意外,道:“素还真,你可知南霸天十三连锁会有多少人包围在无极殿外?”

    素还真笑了一下:“大约有几万人吧?”

    邯高喝道:“没错!我们十万大军,一夜间包围无极殿,你们不怕吗?”

    素还真哈哈一笑:“远来是客,无极殿本应做个东道才是。但是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无极殿来不及张罗,只好委屈各位在外扎营度夜,自己埋锅造饭了。”

    “你逞口舌之便,就解得了无极殿之危吗?素还真,如今总主席亲自领军,想见见你这个中原第一人是何模样,你是自己走去,还是我们请你去?”

    素还真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道:“半月郎君亲自来了,那很好啊,想见素某,怎不来无极殿坐坐?”

    邯高冷笑道:“等他当了无极殿的主人,自然会坐镇在殿上。只怕明日你就不是坐在那儿,而是跪在这儿了!”他指了指脚下地面。

    素还真陡地咳了几声,衣袖一挥,手上的那盏热茶便往来使脸上泼去,这一手极为快速,又毫无征兆,谁也没料到素还真会突然出手。邯高武功高强,见到一团黑影扑面,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及时推出太极手欲化暗器来势,并且往后倒跃了一大步,但泼去的是热水,太极掌气如何能阻水势?当地一声,茶盏摔地碎裂,同时邯高也被滚热的茶水泼了一脸,胸前沾了一大片水渍,颇为狼狈。他怔了一怔,怒不可遏:

    “素还真,你什么意思?”

    素还真漫不在乎地说道:“听贵使之言,素某吓了一跳,所以手滑了,请勿见怪。”

    “你……你……”邯高气得讲不出话来。他是南霸天十三分会的十三分会的十三个掌令使之一,指挥一分会的十几个门派,在南霸天的地位,在南霸天的地位,虽然不是唯我独尊,却也是呼前拥后的方面首长。到了无极殿,不但没有人出迎,说到现在,人家坐着自己站着,不要说招待茶水,无极殿的几人连正眼也没看自己一眼,他一生中何曾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终于忍不住喝道:“士可杀不可辱,素还真,你倨傲无礼,将会后悔莫及!”

    素还真哈哈大笑:“中原与南域各有所领,南霸天突然大军开入我土,这样的无礼,素某与你们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如今南霸天铁蹄辱我中土甚矣,素某还对你这鹰犬讲究小小礼数,岂不堪笑!你若良知仍在,速速回禀半月郎君立即退兵,并亲自向中土各大门派谢罪,中土便原谅你们南蛮的无礼;若是执意不退兵,嘿嘿,世家百年基业,难道是空的吗?”

    “好好好,素还真,你死到临头还嘴硬!你马上就会后悔!”

    不等素还真说“送客”,邯高已愤愤地转身,拂袖而去。

    待邯高去远,一线生这才道:“你是故意的吧?”

    素还真道:“现在天正黑,如果半月郎君被激,来个连夜进攻,对我们是大大有利。”

    一线生笑道:“说的也是,暗一点,咱们的纸老虎比较不易被拆穿。”

    “你们快就位,见我号令行事。”

    一线生与素云流立刻快步出殿,草人机弩、士兵锣鼓皆早已按在险要之地,有起伏的山形或是树林掩蔽,如果再加上天色黑暗,确实更有惊吓之效。

    素还真登上高台远望,只见远处一大片连绵营火,井然有序,中央前方的一个大营特别灯火明亮,灿灿烂烂,旌旗招展,必是半月郎君的总营了。

    没多久,只见一大队火光集结,往无极殿扑来。素还真暗喜,半月郎君果然带了十分之一的军队,要进行快攻。

    这大队人马很快地聚集在无极殿大门外,在旌旗簇拥下,一名身穿罗衣锦靴,胯坐雪白骏马的瘦长男子拍马而前,仰首望着无极殿重重华贵的琉璃飞檐。只见他一头黄发束在脑后,半边脸以一个雕琢得十分华丽的黄金面罩遮着,另外半边露出来的面孔,肤如冠玉,眉若拂柳,眼并双杏,俊美得带点邪气。

    半月郎君驻马不前,道:“素还真,你不接受最后通牒,非要亡欧阳世家不可吗?”

    他这一声问话,听起来并不震耳,却清清楚楚地传得极远,不要说在高台上的素还真,就连埋伏在远方的素云流、一线生及众兵都听得一清二楚,宛如就在各人耳边随口一说般。千里传音而能让音质如此轻和,确是不简单的修为。

    半月郎君续道:

    “素还真,你虽对欧阳上智称臣,实则不能居于人下,你屡次激我出兵,无非是借我之手,以亡世家,呵呵……你瞒得过一线生,还瞒得过我吗?”

    素还真在高处道:“半月郎君,这种挑拨离间,素某早已不动如山了。你认为世家可亡,就试试看!”

    说毕,素还真身子一纵,由百丈高台往下跃,有如一片飞花一般,轻盈优雅地落在大门的墙顶箭垛之处,昂然睥睨众人。

    素还真如此有恃无恐,半月郎君反而有点犹豫,不知大门一开,是不是就有大批兵马立足冲杀出来。若非如此有把握,素还真会故意挑衅吗?

    半月郎君的左手悄悄在背后比个手势,身后的几名掌令立刻挥动旗子,然后的几万人动作一致地往后退了一点点。

    素还真的声音传遍了众人耳中:“半月郎君,你为什么要退兵?你怕了吗?”

    “哼!先教你闭嘴!来人啊!射下素还真者,马上升为总掌令!”

    一声令下,几万只箭咻咻往素还真射来,火光映照下,箭雨密集飞射,素还真全身内力运至,充盈丰沛的真气将衣裳都鼓撑了起来,只见素还真身形快得像是乱光一般,众人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形,只见窜闪不已的玄衫东一跃西一闪,许多射向他的箭却像撞上了旋风一般,或是坠落城下。待箭雨稍歇,素还真振袖敛衣,依旧昂然而立。

    “礼尚往来,半月郎君赐箭,素还真岂敢不回敬!”只见素还真独臂一挥,袖中一大把的利箭竟往半月郎君射来。

    半月郎君大惊,两旁手下一跃而上,四面巨盾立时环在半月郎君,咚咚几声,挡去了素还真射来之箭。

    但是却有一箭当空射至,半月郎君连忙侧身一闪,此箭贴脸划过,半月郎君脸上一寒,“当”地一声,黄金面罩落地,半月郎君的整张面孔都露了出来。那半张面孔,和原本就露在外面的半边脸一样,也是俊美无瑕,并不是传闻中的毁容。

    素还真故意射落他的面罩,就是想知道他的半边脸如何模样。一见是完好的,立刻确定了:南霸天的九天神罩确实有修整缺失的奇缺。半月郎君故意遮住半边脸,或许只是旧习未改,或是喜好这样的装扮。

    半月郎君虽毫发无伤,但被素还真以神乎奇技的暗器功夫打落面罩,却是奇耻大辱,他万分震怒,大声喝道:“来人啊,进攻!”

    素还真同时地放出信号,一时之间,疾劲的数百只箭由密林中应声射出,南霸天众兵正要攻击,陡遭这许多的箭射至,都以为外围被世家的大军包围,登时吓得心胆俱裂。转头一望,远处的山峦起伏之处,旌旗摇晃,锣鼓喧天,眼看就要有千万大军集结杀拢过来。

    半月郎君大惊失色,大叫:“不妙,有埋伏,众人退回!”

    半月郎君手下众掌令使挥动号令旗,后方的士兵见到前方混乱,不知出了什么事;前方的士兵却急忙要往后退,一时之间整齐的军容溃乱,四面八方的箭不断地射来,亲信大将们保护着半月郎君,急急往后退,遇到混乱不堪的士兵挡路,也不分敌友,挥砍厮杀,杀出一条血路护着半月郎君退回去。

    素还真在高处看得详细,待南霸天万人退尽,一路上已是死伤狼籍,被箭射死的占了一小半,被自己人踩死、杀死的倒占了一大半。

    不多久,一线生与素云流分头带着众士兵回无极殿内会合,一见到无极殿外死伤惨重,众士兵不禁欢声雷动。

    一线生笑道:“素还真,果真如你所料,半月郎君这回可凄惨了!”

    素还真道:“不可大意,这西洋镜不久就会拆穿,以后就是硬战了。”

    “总之我们都听你的,大伙儿说对不对啊。”

    原本也没有信心的众士兵们听一线生问话,轰然应了一声“对!”接着便哗然大笑,一片胜利气氛。

    素还真苦笑着叹了口气,摇着头,回到殿中。这一夜自是继续守卫,不敢有怠。

    虽然第一仗胜得很轻松,大挫南霸天锐气,但是一线生似乎忘了:接下来就得是苦肉计了。世家得在苦战之后凄惨落败,然后逼得中原各大门派不得不自救。为了苦肉计,就得牺牲很多人……

    不料,次晨素还真一出禅房,便有士兵奔上来道:“南霸天的人全部退了!”

    “什么?”

    素还真诧异地赶到高楼去,远远眺望,果然只剩下一片废弃的营地狼籍,还有些残烟袅绕,看来退得很匆忙。

    这个变化完全在素还真意料之外,想不到一次败仗,半月郎君就会撤退,难道他们有什么诡计?不久,闻报而来的一线生与素云流也赶到素还真身边,见到原来南霸天扎营之地已经空了,都一样大为意外。

    一线生道:“怎么会退兵了?一战就丧了胆吗?”

    素云流也道:“看来半月郎君是匆忙退回的,会不会是南霸天出了什么事?”

    素还真道:“不可能,南霸天没有第二个势力足以与十三连锁会抗衡,也没有领导权的问题,应该不会是因为内部生变才赶回去的,只怕是半月郎君转移阵地,有了什么妙策。”

    “那你猜他会改为先攻何处?”一线生忙问。

    素还真双眉紧蹙,想了一会儿,道:“有几个地方,只不知他会采取哪个方法。总之先探出他的去向为是。”

    然而,一连三天,在各地的探马传出的消息,南霸天十万之众,居然真的全部渡江而回,没有留在中原。世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是为何会如此?半月郎君怎会突然间放弃,这就教素还真摸不着头脑了。

    铁胆生没想到素还真居然拒绝,惊讶过后,旋即转为愤怒,叱道:“你不肯,很好!这条帐我就记在无极殿头上,你自己再去跟月中天慢慢的算吧!现在把条款交给我带回!”

    素还真道:“已经被劣者撕毁了。”

    “传令使通情达理,劣者先行谢过。”素还真道。

    “那么你现在把凶手交给我们吧!”

    “劣者只负责查出凶手,不负责缉凶。请传令使见谅。”

    铁胆生脸上更添黑气,沉声道:“素还真,先不要把话说死,我可以给你十天找人!对你再宽容十天,你最好趁这段时间把人交出来!”

    还有十天期限,如果答应的话,那就还能准备十天,一线生本以为素还真会施展缓兵之计,而答应他们,不料素还真依然道:

    “不必了,阴月夫人身在何处,劣者不知,就算给我十天,我也不见得找得到人。何况,这是南霸天与月中天之间的冤仇,无极殿不便干预。”

    铁胆生带头策马而入,环眼一望无极殿苑落,被破坏之处虽已打扫干净,却还是破落狼狈,这几日无暇重整门面,铁胆生对欧阳世家诸人不由得加了几分轻蔑之意。进了门内之后,八人依旧轻骑戎装,乘坐在马背上,并不下马。

    素还真与一线生等人,像是前导的小厮一般,在白石大道带他们走进去,道:“这五位贵使遗体,在下已经检查过了,请八位查收,看看有无什么缺失。”

    铁胆生一使眼色,其他几人下了马,各自扛起一尸放在马上,又重新跃回马背。这几人跃马、负尸,动作灵便,一看就知武功不弱,都是硬底子的。

    铁胆生冷笑道:“这像话吗?你随便说个名字,就算做凶手。不交出人来与我们对质,我如何相信你?”

    “劣者无人可以交给贵使,请你们自己找人吧!”素还真语气虽仍然彬彬有礼,态度却突然强硬了起来。

    铁胆生有些佩服素还真的秋毫能察,他找到尸体之时,尸体上确实都插着金羽箭,但是为了刁难,他们早就把金羽箭取下,只送尸体去给素还真,却还是让他查了出来。

    “你是说月中天之主阴月夫人寒雪飘,那就是阴月夫人寒雪飘了,我们南霸天事事讲道理,不会为难你。”铁胆生不怀好意地笑道。

    几名士兵推着乘载五具尸体的木车,在白石大道旁相候。铁胆生心中默数,大约有十几二十个兵士,武功都很平凡,不足为惧。素还真、一线生、素云流亦在大门旁,神情有礼。

    素还真道:“八位久候了,这是五位贵使的遗体,原封奉还。”

    “凶手是月中天之主,阴月夫人寒雪飘。”

    铁胆生“嗯”了一声,随口问道:“是吗?”口气淡然,显然并不真的那么在乎。

    “是的,五位使者的咽喉部都被于一箭毙命,还沾着几丝金色羽毛,金羽箭正是阴月夫人寒雪飘的独门暗器。”

    木车上的尸体被搬走之后,素还真一抬手,众兵推车退下。

    铁胆生见素还真态度恭敬,颇为得意,道:“你找出凶手了没有?”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一早,铁胆生等人便在外面叫道:

    “素还真!三天已到,快把凶手交出来!”

    无极殿大门噫呀而开,门内是一道笔直的白石大道,这是无极殿的入口大门,因此宽度可容二十匹马并驰,长有数百尺,离第二重门有一大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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