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何站在一旁看他们打闹，浮现了有些沧桑的笑容。
怎么有种他是多余的错觉？
不过，他正需要这种错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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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萧何在别的考场便走了，洛粲和嫪芷走进考场，坐定之后才发现他们座位相差甚远，一个教室前头，一个教室后头。
世界上最会玩弄时间的地方便是考场。总100分钟考试时间，答题时，时间就像流沙逝于掌心，想抓却什么也抓不住。答题完毕之后，那是一秒钟也待不住。
嫪芷趴在桌子上，等着，思维游离在试卷之外。
现在想来，她和洛粲关系变得那么好，还得拜这物理竞赛所赐。原著里原主成绩好不好她不记得了，倒是洛粲和顾浅成绩是真的好，所以由此可知，没能和男女主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原主成绩并不好。莫非就是她成绩太好，才会有现在和洛粲纠缠不清的情况出现？
算了，已成定局。而且就算再来一次，她还是不会故意装笨。这是她的人生，完全没必要顾忌他人毁了自己。
嫪芷持续走神中，待铃声打响，监考老师把试卷收走，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门拿起地上的书包，拉开拉链把笔袋放进去的时候看到淹没在书包底部的黑色雨伞，这才想起她还没还洛粲伞。
恰巧洛粲走过来，嫪芷便把伞递过去。他接过伞放进包里。两人一起下楼梯到一楼大厅——楚萧何说的碰面地点。
“洛粲！”
声音很大，中气十足。
洛粲侧身回头，嫪芷也跟着望过去，看到楚萧何朝他们挥手。在他身边的女生，是于雅倩。
洛粲眉头一皱，没说什么。嫪芷听见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如此。
而于雅倩似乎也没想到的样子，脸色有些难看，侧头死死盯着楚萧何的侧脸。
楚萧何余光躲避不及，只好侧过头去看她。
然后于雅倩就偏过头去了。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楚萧何笑着问，“我们去哪儿吃？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说着，他勾过了洛粲的脖子，和洛粲对了个眼神，至于其中的意思怕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了。
四个人相对站着，于雅倩站到嫪芷身边，两个女生互相点头问好。
“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
“我们认识。”于雅倩打断楚萧何的话，看着嫪芷说，“一个星期前我们还一起吃过午饭。”
想起那顿让她胃疼的午饭，嫪芷不免有些担忧今天这顿。
“是嘛。”楚萧何来回扫了她们几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一直沉默的洛粲此时开口问道：“你饿吗？”
于雅倩腼腆一笑，说，“还好，不是很饿。”
嫪芷一下子很尴尬。因为洛粲刚刚那句话明显是对自己说的。
虽然她们两个同样面对洛粲站着，可也没到认错那一步。因为洛粲是看着嫪芷眼睛问的。
于雅倩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恰到好处。
洛粲微微一笑，极其自然的转过目光看向于雅倩，“那就去翠园吧，慢慢走着去，反正都不怎么饿。”
镇定机智的一句话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于雅倩讪讪地笑，不好意思地看了嫪芷一眼，像个小媳妇一样柔声地对洛粲说，“我没问题。”
这样的于雅倩，和那天午饭桌上的咄咄逼人判若两人。嫪芷心里有小小的佩服，那样飞扬跋扈的于雅倩，原来也有这样腼腆羞涩的一面，也有这般自然到精湛的演技。
楚萧何似乎早已习惯，始终微笑着没说一句话。
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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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同出了学校。
嫪芷专心地走路，洛粲专心地看她走路，于雅倩专心地掩饰自己看洛粲的视线，楚萧何专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路上默默无言到了翠园。
翠园以粤菜闻名，价格自然也不算便宜。四人把东西放到座位上之后就到前头去选菜。嫪芷第一个回到座位，紧接着是楚萧何。洛粲和于雅倩还没回来。
嫪芷和楚萧何面对面坐着。
“对了，嫪芷，你……和洛粲是男女朋友吗？”
嫪芷正在喝水，不免一呛，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来一句这么可怕的话？”
楚萧何和嫪芷关系还不错，一起吃了几顿饭，上了几节竞赛课。
“你们没在一起？”楚萧何嬉皮笑脸的，但是脸上的笑容很假，都能看到他的嘴角已在微微抽搐了。
嫪芷说，“我和洛粲是男女朋友，但不是你说的那种。”
“是嘛……可是你们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反正我看得出洛粲对你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所以我想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洛粲难道有跟你说过他喜欢我？”
楚萧何给自己倒了杯茶，摇摇头，“他没说过，他不会跟我说这个。”
嫪芷轻笑一声，“所以啊，你以为的以为只是你以为而已。”
楚萧何吹着杯子里的水，过了一会儿，说：“那你呢？你喜欢洛粲吗？别撒谎。”
嫪芷莫名地很想笑，却笑不出。他的话就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你这是在为谁问？于雅倩，还是你自己？亦或是你想得到我的什么保证，好让自己放心？”嫪芷轻轻地说。
“于雅倩她……”楚萧何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说所幸不说。
嫪芷问他，“你对于雅倩……”
“你别乱说！”
“我还没说什么呢。”嫪芷觉得有些好笑。
他大概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欲盖弥彰。
楚萧不说话了，窘迫地低头摆弄筷子。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们抬头，看到洛粲完美无缺的笑脸。
“废话，看你衣服颜色深浅不一就知道了。”洛粲使劲揉乱她的头发，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嫪芷，你不会是摔傻了吧？这待会儿就是考试了，你怎么办呀？我很担忧。”
嫪芷没说话，只一把拍下他的手，然后踢了他小腿一脚。
洛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要是不舍得我花钱，你自己付也行。”楚萧何认真地告诉他，“你不要乱想，只是跟你吃顿饭而已。”
不过话是这么说，楚萧何还是觉得自己有愧。想着，他瞄了一眼嫪芷，说道：“嫪芷也去？认识到现在还没请你吃顿饭呢。”
“为什么你要送我回家？”
“难不成你还想走回去？然后再摔个几跤？”
嫪芷惊讶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我是走过来的？还摔跤了？”
而那个女生因此扭过了头，让嫪芷看了个清楚。那是个气质很特别的女孩，长得很有棱角，皮肤有点儿黄，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看起来冷冰冰的。
那女生看到她时愣了一下，眉宇间那淡淡的敌意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嫪芷愣了一下，笑回去。
嫪芷同样狐疑地看了楚萧何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疑惑的样子让洛粲有点想笑，他拍了拍嫪芷的脑袋，说道：“一起去吧，吃完我顺便送你回家。”
洛粲微笑着说，“你请客？”
楚萧何一点也没犹豫地回道：“成，我请客。”
嫪芷就默默地看着，没上前打招呼。洛粲礼貌地微笑，假的要死却不得不承认很是好看。他对面的女生背对着嫪芷，看不见脸。
正在嫪芷企图从那女生的背影探究出她长得到底是美是丑的时候，倒是洛粲抬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他低头对着那女生说了什么，便朝嫪芷走去。
一个趔趄。
“对不起……”嫪芷一边道歉，一边扭头回看，居然是楚萧何。
他摆摆手，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就对她身后的洛粲说道：“待会儿考完一起吃中饭怎么样？”
“笑什么呢？来了也不说一声。”洛粲把手中的演算纸卷成筒敲在嫪芷头上。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不识好人心。”嫪芷刚说完，往后一退，就踩到了一个男生的脚。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周六，晟中作为物理竞赛初试考点，来了很多别校的考生。
考号随机分配，嫪芷和洛粲的考场都在一年五班。嫪芷赶到考场的时候，刚好看到洛粲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门口。
离开考还有三十分钟，按规矩是不能进考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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