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弄假成真呢？”
“笨笨，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是请我吃饭，还是看病人，还是装女朋友？不说清楚我不去了哈。”
“看病人，吃饭。”
“那病人是你什么人？非得拉着我去？”
“不认识。”
“你有病吧？不认识还买这么一大堆的营养品，还都自己掏钱，我看你*都没开。”
“你是不是很失望？”
“什么？”
“不是装女朋友。”
“笨笨，你以为你谁呀？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孩都想当你女朋友？”
“她们想，我还不乐意。”
谢燕“噗嗤”一下笑了。这人虽然有点自以为是，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早就听说你单独和女孩子在一起话少，还真是哈。”
“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谢谢你的变相夸奖。不过我看你昨天跟食堂那位胖胖的大妈话也很少，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昨天心情不好。”
“哦……病人住哪？你这是往医院开，不是说出院了？”
“去医院查病人住址。”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拎着大袋小袋的营养品敲开了郊区一栋民房的大门。开门的正是那天在医院里杨抗日抱着喊孙子的那个小男孩。
“叔叔，我在医院见过你，原来你是警察啊！”小男孩无线崇拜的看着笨笨说道。
“你还记得医院里那个爷爷吗？他还想见你。”
“好啊好啊，就是去装孙子呗！”
“这事得先问问你爸妈。”
“我爸出去打工了，我妈睡了，我去叫她。”
小男孩妈妈很善良，一听说有人想孙子想疯了，就满口答应让自己的儿子去装孙子。
两人从小男孩家里出来，谢燕忍不住笑道:“原来今天不是装女朋友，而是找装孙子的。那怎么还要拉上我呢？”
“我一男的去，不合适。”
“笨笨，看不出来哈，心思还挺细。”
第二天一早，笨笨就带着小男孩直奔桃花村杨抗日家里。
小男孩就像一副灵丹妙药，杨抗日再次见到小男孩，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犹如重生了一般，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再加上小男孩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杨抗日不禁喜极而泣，老泪纵横。这边连忙叫冯小宝张罗着祭祖用品，准备让小男孩认祖归宗。
趁着这档口，笨笨像是很随意的和杨抗日聊了起来。
“舅舅，这下不怕红毛鬼了吧？”
“不怕了。我都有孙子了，还怕个屁。”
“你真碰到红毛鬼了？”
“谁说不是，还碰到两个呢！”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记那么清楚呢？”
“就光明村那个短命鬼被人杀了的那天晚上。我跟你大哥也说过，那两人就是被鬼杀的，作风不好，还没成亲就睡一块。你大哥不信，说我这是迷信。这下好了，自己命也搭进去了。”
“我大哥这点是做得不好。我就信舅舅的话。舅舅，你在哪里碰到的那两个鬼呢？”
“一个在云棋房间后面那个厕所，那天晚上下大雨，我睡不着，到村子里走走，走到杨老师家附近，我想拉屎，就去他家后面那个厕所。谁知道那个鬼就在厕所里等我，那个鬼还抽烟呢，看到我他就把烟掐了。我正要喊，他一脚就把我踢出来了。那个力气大呀……”
“还有一个鬼呢？在哪里碰到的？”
“就在你外公家门口，还是个女鬼。她好像刚从你外公家出来。可能是你外公打仗，杀生太多，有些冤魂找他报仇来了。”
笨笨心里咯噔一下，联想起杨云棋房间里丢失的照片，外公家里桌子上新写的那行字，还有杨云棋的那串钥匙，在钥匙环扣上检验到了解下钥匙的新痕迹。
这一切好像都和自己有关，会是谁呢？
“舅舅，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鬼？难道不是人吗？”
“听你说这话就知道还年轻，没经事。要是人，桃花村的人哪个我不认识？谁会三更半夜下着大雨，躲到她家厕所里去抽烟？还有，你外公家里，除了你和你妈，还有谁三更半夜去那里？这两只鬼长得跟我们都不一样，头发红滋滋的。男鬼的头发像女的，长飘飘的，女鬼的头发又像男的，短歪歪的。”杨抗日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健谈，说到这里他还把笨笨拉近一点，小声说道:“去年底我去算过命，算命先先说了，我要是到过年还没有孙子，祖先就会要我过去。那个红毛鬼踢我这一脚，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说算得准吧！那两红毛鬼其实就是我太爷爷太奶奶变的，我听我爷爷说过，我太奶奶是西洋人，头发是红的……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带我孙子祭祖了。等会还得带他到祖先的坟上去磕头。”
“舅舅，你看一下，这个像不像那女鬼？”笨笨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但杨抗日早就屁颠屁颠的走远了，正美滋滋的带着他的假孙子到处磕头认祖归宗呢！
这时，三朵花听说笨笨给杨抗日带了个孙子回来，就过来看个究竟。
“怎么？又在跟我大伯讨论鬼故事？”
“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少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听嫂子说，大哥出事前，也一个劲的问大伯红毛鬼的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好奇罢了。哎，你怎么没去医院做康复治疗呢？”
“去了，太贵。我那点钱还得留着创业。现在我每天在家自己做康复训练。那真是大哥和单虹蕊的孩子？怎么长得不像啊？”
“这你得问大哥去。”笨笨说着，正好走到杨程志的遗像前面。于是他蹲下来烧了几页纸钱。一边烧纸钱一边说:“大哥，我多烧点钱给你，你到了那边就买他几套别墅。一套自己住，剩下的都拿来出租，租给那些孤魂野鬼住，也算是做好事了。”
“说不定那边的房子很便宜。”
“你以为那些去世的房产大亨到那边会闲着？说不定比我们这边的还贵呢！不行，我得再烧点。”说着又烧了几页纸钱，“我下次来，买沓面值一个亿的烧给你。你就可以坐飞机到美国和老布什他们参加总统竞选去。”
“那得烧美元。Dollao.”
从杨抗日那里出来，笨笨又去了村长*家里，向他打听“红毛鬼”之事。据*说，在杨云龙之前，桃花村没有谁染过红头发。他说，只有把白头发染黑的，谁没事把好好的黑头发染红？跟个洋鬼子似的。也难怪杨抗日要说云龙是“红毛鬼”。自从被杨抗日认作“鬼”之后，杨云龙的日子就不好过，他妈天天在他耳边叨叨，要他把头发染黑。可惜他花了几百大洋好不容易变红的头发，不得不又花几百大洋把他变回原色。这一来二去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改变，他只好安慰自己说，怎么地也为祖国的GDP做了一把贡献吧！
黑子那边进展很顺利。很快就锁定了两个人。在省高院有个施京生，但和林昆好像根本就没有交集。还有个施京生，和林昆家曾经竟然就住在同一栋楼，是个装修公司的老板。林昆家的房子就是他装修的。但装修不到一年墙体就大面积出现了裂缝，卫生间地板漏水，为此林昆妈妈找了他好多次，让他重装或者返还部分装修款，但都被施京生拒绝了。林母一气之下把施京生告上了法庭。后来法庭判施京生返还百分之三十的装修款。施京生很不服气，还找了他在湖东省公安厅的叔叔，但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施京生陪了钱之后，一气之下就搬走了。
“你把省高院的施京生筛选出来的依据，除了他是政法系统这一点，还有没有别的？”笨笨拿着这两个人的介绍问黑子。
“还有一点，他老家是云州的。林昆正好就是在云州上的大学。不过林昆在云州上大学那会，施京生早就在我省参加工作了。怎么看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集。我看你大哥说的施京生就是那个黑心老板。他丫的肯定因为法庭败诉而怀恨在心，我看这次林昆判死刑，就和他那个叔叔有关。”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当初涉及到他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叔叔都没帮忙，现在这种打击报复的事，他叔叔怎么又会出手？”
“也是。你丫的意思就是省高院那个了？”
“我只是否定了这件事，但并没否定这个人。其实要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也好办。我大哥在出事那天的台历上，写了施京生的名字。我估计他是在跟谁通电话的时候，偶然得知了这件事，所以才把这个名字写下来。我查了他那天办公室座机和手机的通话记录，其中有一个是他打给市中级人民法院一个姓吴的法官，那位法官是他的战友。更巧的是，那位吴法官是林昆案子的陪审法官。所以我想他很可能是从吴法官那里得知的此事。我们只要再给那吴法官打个电话，一问就知道是谁了？”
“切，你算老几，人家会鸟你不？”
“他不鸟我，我鸟他。”
吴清羽刚接了一位战友的电话，说到杨程志牺牲的事，不免唏嘘了一番。挂了电话，电话铃又响了起来，他顺手就接了起来，
“喂！”
“你好，请问是吴法官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杨程志队长手下的侦查员，杨队长前不久牺牲了……”
“哦，我第二天就知道了，可惜啊……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杨队长牺牲前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问你要一下省高院施京生的电话。”
“哎呀，我当初就不该给他说这事，现在他人都不在了，还纠结这事做什么？”
“好吧，再见。”
“哎……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但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吴清羽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老杨啊老杨，真是什么样的人就带什么样的兵啊，你的人到我这来打探消息，到最后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边笨笨匆匆把电话挂了，对黑子说:“深挖省高院的施京生，看看他是哪路神仙。重点查他在云州的背景，看看和林昆有什么交集？”
“好嘞，还是你丫的有办法！”
“还有，看看他和单虹蕊有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他和单队长也有关系？”
“他们应该认识。先不管了，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吧？你来客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就去了我家一次。”
“我可不敢再去见你妈了，上次去被你妈训得那叫一个惨！就跟大花被那女老师训一样，说我们不该在你相亲的时候和你一起胡闹。”
“真不去？有蒜香排骨和啤酒鸭，也不去？你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和一老太太计较个屁！”
“真不是。”黑子咽了口口水，“今天三大过来，我得去接她。”
“哟，那我和东北熊是不是得给你们腾地方？方便你今晚出卖肉体！”
“去你丫的，哥们还没想好呢！”
“切！她这是探亲还是常住？”
“听她说她把省城的工作都给辞了。看她这架势就是打算来这跟我耗了。”
“那你肯定耗不过她。”
“为什么？”
“三大呀！”笨笨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你定力不够。”
“滚！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行吗？”
“太行了，反正都是假的，而且还能吃顿好的。”
“是个女病人，我一个人去不合适。”
“原来如此，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你真请我去吃饭呢！”
“看完病人就吃饭。”
“你是不是想要追人家？……也不对啊，那干嘛拉上我做电灯泡？”
“她已婚，有孩子。”
“哦，是你亲戚。不会是拉我去做你临时女朋友骗长辈吧？”
东北熊骂道:“你这缺心眼的玩意，你谢姐的病哪是你这袋药能治好的？人家得上医院看妇科……”
谢燕没等东北熊说完，就一拳打了过去。
笨笨贼兮兮的笑了。
“好吧，在哪个医院。”
“已经出院了。”
谢燕算是真正见识了笨笨“不做亏本买卖”的真本性。这哪是去吃饭的节奏啊！笨笨先是带着她买了一堆的营养品，一看还都是女孩子调经养血，滋阴养颜的。谢燕心里一动，以为是给自己买的。再一问，原来人家是去看病人的。
“笨笨，你看病人干嘛拉上我啊？”
谢燕笑着打趣他说:“你姐姐我今天正好病了，给我来点灵丹妙药呗。”
小李信以为真，“谢姐，你真的病了？我这袋药你随便挑。”
“一边去，我请美女吃饭，有你什么事？”
“谢燕，你可别放着土豪男友不知足，千万别去啊。他这人无利不起早，从不做亏本买卖。”
“那我更得去见识见识，看看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谢燕豪爽的答应了。
“谢燕，走，请你吃饭去。”
东北熊笑道:“哟，笨笨，我们晚饭也还没着落，一块请呗。”
笨笨和黑子在宿舍里密谋了半天，决定分两步走。黑子负责通过网络查出施京生到底是何许人也，笨笨则想办法从杨抗日嘴里问出红毛鬼到底是何许人也。
笨笨原先想的是，要是杨程志和单虹蕊真有个孩子的话，并且正好是男孩，那么他就想办法说服单虹蕊，让他带着孩子去见杨抗日，不信杨抗日不开口。
现在看样子这步棋是走不通了。笨笨那个郁闷啊！这时小李打着连环喷嚏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药。他把药往桌上一扔，就开始抱怨说:“就一小小的感冒，到了医院就成大病了。又是验血又是验尿的，还让我挂一上午盐水，临了又硬是给我开了一两百块钱的药。几位哥哥，你们下次感冒了就不用去医院，直接来我这里吃药。这缺德医生给我开这一大袋子药，都够我们病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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