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4)扶桑花开,可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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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走吗?”她一只脚踏出门槛回头却看他站在那里不由问了一句。“凌,那边准备好了。”流砂转过头去看向烟对着她盈盈一拜又道,“夫人。”她心中蓦然听到这个称呼,难免不舒服,可南宫凌似乎对这个称呼极其满意,眉角眼梢染上了笑意。

    “夫人,这边走。”她被他顺势牵起了手,她的手极其冰凉,仿佛冬日里房檐的冰柱。“你这玉佩我很喜欢。”流砂默默抽回自己的手,突然站住了身子盯着向烟腰间上的玉佩。

    “夫人喜欢,就赠与你吧。”向烟一怔解下玉佩递给她。

    流砂看了她许久,“不用了,这样的好玉不多见,副阁主留着吧。”

    车轱辘压过石头,有些微微晃动,她安静坐着撩着帘子看外面。南宫凌闭眼养神。黑夜里,照明的烛光尤为明显,星星点点蜿蜒一路,远处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她放下帘子,默默坐好。

    “阁主。”听闻马车外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何事?”

    “阁主,另一队人马怕是走不动了,许多人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流砂看着南宫凌的脸色慢慢变冷,回过头看她,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你看着我做什么,大约是吃坏了东西,又不干我的事。”她淡淡道,撩了帘子下马车,这里丛林茂密,视野并不开阔,无人烟,“上来,夜深露重。”南宫凌见她下了马车微微皱眉,探出头来道。

    “你不去看看吗?”

    她看中南宫凌那匹雪白毛色的千里马,轻抚着,却见它温顺的蹭了蹭自己的脸,不由轻笑起来,想起南宫豫的马,安,也是一匹极为温顺的马。

    “凌,我们回去看看吧,万一出什么事呢?”

    她正等着向烟这句话呢,轻拍了拍马背,“我能骑马吗?”她侧过头问南宫凌,“不成,你身子还未恢复全。”他一口回绝,倒让流砂觉得无趣,踏上马车不在语。

    四面暮色,夏日温软绵柔的细风拂面,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她看着马车外星星点点忙碌的背影,微微摇了头,本想说些什么,却忽闻南宫凌说,“我想带你去我娘亲的妃陵去看看。”

    流砂回过头看南宫凌,南宫凌娘亲扶桑原是一小小贵人,近年来因为南宫凌的身份频频晋封,封号为贤,如今改叫贤妃娘娘。可人都不在了,这封号再尊贵又有何用呢。

    “我并不想去蜀凉。”她托着腮微歪着头,“等我们大婚,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她微微垂下眼眸,可我从来都不想与你大婚,南宫凌,她心中默想着微微叹了口气。

    “夫人,听说你医术高明,可否帮我们看看?”流砂撩了帘子,夜色之中,火把之下,眼到之处许多人都腹痛难忍倒地,她轻而无声的笑了笑,“那你要问问阁主同不同意了。”

    “你去吧。”她下了马车,这地方视眼开阔,便于逃脱,前不远处是官道,后不远处是茂密的松树丛林,再看如今这样多人腹痛的光景,怕是今日也走不了了。

    她理了理坐久了皱了的裙边,“什么症状?”流砂蹲下身子问那男子,那男子满身虚汗,浑身微缩成一团,微微哀嚎着。“上吐下泻。”她给他把了脉,起身见残月带着些人去河边取了水,升起火堆。

    咕咚咕咚冒个不停的热水被一碗一碗分了下去,“你这药下的有点过了吧。”残月撇撇嘴,“我没有下药,我见厨房有在煮豆角…”向烟见她俩附耳低语走了过来,“夫人可有结论了?”

    “未熟的豆角可是有毒的,你倒是机灵。”她低声和残月说道,见向烟过来,微微和残月侧开了距离,向前了一步,把残月挡在身后,“向烟姑娘,今日晚膳可是你负责?”

    向烟顿住了脚步,微微皱眉,“有什么问题?”

    “能把晚膳的菜单同我说说吗?”向烟平日并不负责这些,可就是如此凑巧,今日负责餐饮的嬷嬷生了场病,就由她看着了。“菠菜,鸡肉,豆角,五花肉…”流砂又向前了一步,“豆角?向烟姑娘可知未熟的豆角中毒的症状就是如此。”她愣住了,“这如何是好?”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不过今日是走不了了,找个地方驻扎下来吧。”她轻甩了水袖,对着残月示意了一下,残月点点头转身走了。“你让她做什么?”向烟见残月离开不由问了一句。

    “采些草药。”

    这样好的夜色,若不是在这,也怕是看不到这样无边无际的星空。她抬着头,取了杯暖茶倚在马车旁,“如何了?”南宫凌不便出面一直坐在马车内,“无大碍,今晚你就在这将就一晚吧,怕是走不了。”

    “夜深露重,你上来吧。”

    “不必了。”她喝完暖茶暖了身子,见残月回来迎了上去,忙活了好一阵,淡淡的药香浅浅溢了出来,她嗅着浅浅的药草香,亦然觉得有些舒服,这样好闻的药草香味许久未闻到了。

    她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夜空,嘴角噙着笑容。

    “姑娘,小心!”那剑锋凌厉,流砂急忙侧身躲开,“快护阁主!”向烟脸色大变,她就知道此事有诈,她一把匕首护身紧紧挡在马车面前。

    “残月小心。”她面纱溅上一抹鲜红的血迹,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姑娘,是西陵皇的人,快走。”残月在她耳边轻声道,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我知道了,你先走。”

    “倾纱!”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那瞬间看到的是苏信,他原想牵起她的手,却被一把扇子打断了,流砂的手被那一把折扇打中了手腕,轻呼一声吃痛,“想带走我的人,西陵皇想得太多了吧。”

    他面具下的那抹冷笑不寒而栗,流砂转了身护在苏信面前,她是想让苏信死,可那也是死在自己手上,容不得别人插手!“阁主是想做什么!”

    “原是你计划好的?”他问她。

    “并没有。”流砂见慢慢走近她的南宫凌护着苏信一把抓起苏信手上的剑,“你别过来!”他倒是止住了脚步,轻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想用性命威胁我,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资本。”

    “姑娘别管我,快走!”

    “残月!”她向前了一步,她额上有血迹,被两人狠狠压在地上,她紧紧握着剑,“放了她,我和你走。”她欲与他交换,“倾纱!”苏信一把抓住了流砂的手,“苏信,放开我。”

    她与南宫凌对峙着,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苏信想救流砂,牺牲一个残月并不算什么,可如此做只会让流砂恨他。“你不能去。”流砂撇开他的手在他耳边道,“帮我救了残月,她会带你来救我。”

    随即毅然决然走向南宫凌,“阁主,我似乎是没资格和你谈什么条件,但是若我不愿意,我宁可死在这。”她那把利剑对着自己的脖子,似乎那么一用力她就会命丧黄泉。

    “姑娘!”残月拼死是不能同意的,却见南宫凌挥挥手放了残月,“快走!听我的话,快走!”流砂拿着剑向后退了一步,残月从未见过如此严词厉色的样子,连忙起身。

    “倾纱!”

    “快走啊!”流砂用眼神示意着他们,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行踪,还怕急于一时吗?残月明白了,苏信也并不笨。

    他们走后,流砂仿佛是放下了心一般瘫在地上,轻笑起来,向烟看着这样的流砂皱了眉头,怕不是疯了吧。

    “你起来,地上凉。”流砂轻撇了一眼南宫凌,“我的脚被划伤了。”他这才发现扶桑花裙边划了一口子,血正冒出来。“你为何不早说。”

    “你不怨我?”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又何必怨你。”

    裙角扶桑盛开,鲜血染了一片,分不清是谁的血迹,她遥遥望了一眼苏信他们远去的方向,在南宫凌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她默默不语,南宫凌忽而摘下她鬓边的发簪,数尺青丝顷刻落下,她猛然回头看着他,伸手把秀发别到耳后,却见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脱了她的鞋袜,“还好伤口不深。”流砂微微吃痛,金创药覆上伤口的瞬间,她的脚轻轻微缩,想逃离这刺痛。

    “我的人不敢伤你。”

    “他的人也不敢伤我。”

    那一场混战之中,夜色中误伤也是有的。

    折腾了这样久,天已灰蒙蒙,依稀亮光,一点一点晕染浅蓝色的天空。

    “阁主,启程吧。”

    过了一夜,再姣好的面容都笼上了一层疲惫之色,只听得马蹄声起,车轮滚动碾压过石头,摇摇晃晃,她有些困了,靠着软枕浅浅睡去。南宫凌见她那样安静,轻握住她那纤纤玉足,“南宫凌,别打扰我休息。”流砂转了个身,缩回脚,找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安稳睡去。

    醒醒,醒醒。

    她睡梦之中听到有人轻唤,按着睡得头疼的太阳穴睁开眼睛,晨光熹微迷离,扶桑花朵英英嫣红如胭脂,遮天匝地扑面而来,一片一片骄阳似火般灿烂。“我睡了多久?”

    “夫人,你睡了很久。”她的脚裸已经包扎好,衣裳也换了新的。

    她哦了一声,伏在床上,额头还是疼。

    扶桑,那样娇艳热烈,引人注目,可在深宫是那样出格,她盯着看了许久,“我还想再睡会。”她转身睡下了,纱帐重叠垂下,模糊了扶桑那娇艳的红色,也模糊了她熟睡的身影。

    流砂起身换了一身月牙白广袖裙,扶桑朵朵娇艳映目,头带红宝石镶珠鎏金扶桑步摇,眼角一抹霞红,眉心朱砂印花,整个人一团殷红艳丽,眉眼一抬,如一汪清水落了桃花,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动人心弦。“姑娘打扮这样艳丽做什么?”

    “该催了。”她静站在窗前盯着远处烛火,一点一点向他们靠近,随即听到吱呀的推门声,“准备好了没?”南宫凌见她转身福了福身,眉眼处精致妆容,步伐从容走出去,一时怔住了。

    “抱歉。”

    她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阁主,我身子好了许多,所以你要带我出去看看了吗?”她似笑非笑仿佛刚才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颈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她却毫不在意。

    “姑娘,喝药吧。”残月去了这样久,终于回来了。“好。”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松了的发髻,对着残月浅浅笑了一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残月见她颈上红痕,连忙去拿了药,冰冰凉的药膏涂在她的颈上,有淡淡的药草香,“姑娘没事吧,他如何下得去这也的狠手。”流砂摆摆手冷冷笑了一声,“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被人说他的娘亲,不杀了我就算不错了,你那边如何了?”残月得意一笑,“姑娘放心,正好是晚膳时间,我在厨房加了点料。”

    “那样不枉费我拖延时间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红痕,“女为悦己者容,真不怜香惜玉。”又轻声嘀咕了一句。“姑娘,你激怒他也并非非要用这个办法吧。”

    她起身抚了抚衣上的灰尘,“走吧。”

    顺手摘了扶桑拿在手中把玩着,“你去哪了?”南宫凌正站在她房间内等她,她把扶桑抛给他,“扶桑开得甚好。”他笑了,“你鬓边这朵海棠也不错。”流砂抚了抚那簪子,“说吧,什么事?”

    “我接你走。”

    “收拾东西,我们出发。”南宫凌甩了甩袖冷声道,“阁主,若我猜的没错,你是想带我去看你母亲?若是这样,给我两个时辰。”他背对着她站了好一会,“好。”

    见他走远,流砂轻呼了一口气。

    这样乱了心智的他,真的很可怕。

    “我很痛!”她有一瞬间的黑暗,仿佛迷失了自己一般,南宫凌猛然一怔,松开了手,她忽而得到空气,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床顶那朵展翅欲飞的彩金蝴蝶,眼角蕴着泪水。

    “药谷善治病也能…”

    残月会心一笑,“姑娘,该回去了。”

    “是。”

    “扶桑,这样美的花朵,在深宫中飘零,可惜了。”轻叹一声,撇了他一眼,他面色平静,又道,“太出格。”她面纱下嘴角微扬,看着他,他嘴角噙着笑容,流砂见无法激怒他,自觉无趣转过身去,却一把被他抓住了手腕,狠狠掐住了脖子。

    “南宫凌!放开!”那高大身影欺身而上,流砂被推倒床上,突入而来的窒息感让流沙恐惧不安,挣扎着拍打着他的胸口,“你没资格。”这迟来的怒气让流砂慌张,她从来没想过他反应如此过激。

    “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流砂微微侧脸看着他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好。”残月已然悄悄走了,残月难得对南宫凌这样好言,忽而又道,“扶桑是你娘亲的名字。”

    密密匝匝,连绵紧挨着的扶桑,红的耀眼,有一瞬间她想起那妖艳无格的芍药花,明晃晃刺痛了她的心。这山庄很大,她踏过青石台阶,沿着一路扶桑向上,这是一处很少有人来的地方吧,白玉栏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茂密枝叶透过来的光斑斓洒在流砂和残月的身上,她安静坐在台阶上,托着腮,“残月,苏信,南宫豫,辰询这三位男子,若让你选,你选谁?”残月脸刷的一下红了,“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取笑我?”

    她许久没有这样笑了,咯咯咯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看这一路扶桑,往西,就是出口。”她沉默下来指着那西方,残月看到众多兵将把守,也暗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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