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意难合,启明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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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听闻只看了眼辰询轻咬嘴唇,并没有接话。

    “星芒阁机关重重,我和西陵皇派去的人,所剩无几。”辰询叹了口气又道,“当初药谷也没这么好入,还是被他趁虚而入了,总会有破绽的!”她愤愤道,眉头皱成了一团,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你好好休息,若有消息我再来。”

    辰询重重拍了拍残月的肩走了,本想问她,那阁主到底是何人,可对于这个,残月闭口不谈,他也不便再问了。

    殿外落花依旧,扶桑经过几夜暴雨悄无声息落了一地,一片殷红刺眼极了,“绿荷,去扫了那些落花。”

    她打发了人出去,这地上这样多扶桑落花,着实让人心烦。

    “我带你出去走走。”她闲暇之余坐在那圆凳上绣着那朵扶桑,阳光透过窗棂正洒在坐在窗台下她的身上,听闻此话流砂微微抬头,“三皇子,今日如此好兴致?”

    “戴上这个。”她的面容被隐在这白纱之中,整个人一团白色,只发髻上一只赤金红翠水滴莲花步摇,微微晃动着,隐约透过纱布看到外面对他退步三尺,卑躬屈膝的宫人们,她跟在他的身后漫不经心走着。

    “渴了吗?”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她,流砂微微抬眉,却见满园樱桃正好,怔了一怔,“宫里还有这种地方?”她抬手踮起脚尖摘了颗樱桃放入嘴里。

    “甜吗?”南宫凌意味深长看着撩了面纱放入樱桃的那张殷红小嘴,突然揽住她,“南宫凌!”她惊呼,那帷帽都被他弄掉了,她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流砂很清楚他想做什么,“南宫凌,放开!”那张无限放大的脸,让流砂心漏了一拍,连忙撇过了脸,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三弟。”南宫凌目光一冷,放开她一把挡在流砂的身前,她急忙转身捡起帷帽戴好,南宫豫!她与他近在咫尺,就这么近。

    她的身子微动,那薄纱之中的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南宫豫,想向前一步,却被南宫凌牢牢抓住,挣脱不开,他就这样大胆吗?这赤裸裸的挑衅是想看他是否能认得出自己吗?“二哥,西边的战事可解决了?”

    “哪那么容易,比不上你悠闲。”

    他意味深长看了着一眼南宫凌身后的白衣女子,调侃道。

    “新得的玩意罢了,二哥若是喜欢便赠与二哥?”南宫凌向前退了一把流砂,流砂一踉跄硬生生撞进南宫豫怀里,却见南宫豫毫不犹豫一把推开了她,避嫌般向后退了一步,他向来不沾染别人的女人,“君子不夺人所好,三弟自己享用吧。”

    她的手微微缩紧,南宫凌竟然把她当做玩物一般,她的目光微微扫过他的脸庞,如利刀般锐利。

    “二哥这是说笑呢,不过一个女子罢了。”他瞥了眼流砂,看她想怒不敢怒的样子,真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三弟,我先走了。”待南宫豫走远了,流砂又一巴掌甩在南宫凌脸上,甩的他猝不及防。

    “南宫凌,你也不怕我出声?”她怒视着他,纤细的眉头微微拧起,转身就走,却被南宫凌一把拉了回来,“给你。”她低头一看,竟怔住了,是血玉。

    她蓦然抬起手,血玉艳红如血,通透见光,无半分杂质,确实难得一见,独一无二的温润触感,是了,极品血玉。

    “喜欢吗?”

    流砂嘴角微微上扬,微微低头,撩起的轻薄的白纱滑落,嫣然遮住了他的视线,南宫凌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道,“难为你了,可我看不上这么小的。”她把血玉放回南宫凌手中。

    她回来的时候,暑气还浓,“外头暑气这样重,夫人喝点荷叶羹吧。”她斜靠在贵妃榻上扶着额,清光缕缕如千万柔软丝绸轻抚过流砂柔软的肌肤,裹着薄纱小衣,默默侧过身子躺下闭上眼睛,“放着吧,我不想喝。”

    却听见绿荷道,“姑娘真的能帮我?”

    流砂听闻此话,微微张开眼睛,倒也没去看她,“我向来说到做到,你不必怀疑。”绿荷想了很久,“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想暴露他的身份。”

    “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动手的。”绿荷何时也隐了一丝血腥的恨意,只噙着笑一字一顿道。

    流砂转过身来看着绿荷,整个人轻笑起来,微微颤抖着,轻薄的白纱外衬漏了香肩,一脸玩味看着她。

    “那你觉得在哪里动手最合适?”

    “星芒阁。”

    流砂目光清净如波澜不兴的水面,微微抬眉,“你很聪明。”

    “可星芒阁机关众多。”绿荷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既然选择了她,就要相信她。

    “我就算在这深宫中,也听闻星芒阁重金悬赏之事,这样大的动作,还怕没人去探究?”

    绿荷脸色平静,“原是夫人有计划了?”

    “每日送来的汤药中加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一天天也不见好。”绿荷一怔,她斜躺着靠在软枕上,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夫人知道了什么?”

    “你说呢?”

    “星芒阁已在准备夫人和阁主的大婚,几日后便会开放。”流砂慢慢的向上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笑了。“很好。”

    “夫人…”

    “你想办法把这个送到太子宫中。”

    她起身,红翠水滴莲花步摇的流苏轻轻晃动,打在耳边,凉凉的,“好。”绿荷接过纸条转身就走,“等等。”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流砂手腕中有个镂空鎏金镯子,是她平日绝对不会摘下的,她轻轻按下镯子中点缀的小小红宝石,绿荷看到镯子中滚出一粒奇小无比的药丸。“你先服下,这是缓解你毒性的,晚上再去,万事小心。”

    “多谢夫人。”

    殿内极其安静,听得远处树梢上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南宫豫心中郁结,这么多天了,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前几日刚从残月处得到消息,流砂并无大碍,可若如此,为何还不动手,是要等到大婚吗?

    他正坐在屋内烦闷,这个女人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浅红迷离的烛火一跳一跃的,幽灭不定散发着特有蜡油独特的香气,绿荷隐在那棵高高的梧桐树上,手中的飞刀借着腕力甩过树枝,直直掷在窗框上,入木三分,红木裂开的缝隙刺啦一声,发出一阵巨响。

    “谁!”只觉脊背发凉,那凌厉目光似一把利剑直直刺过她的胸口,绿荷的心提了一提,连忙转身一跃出红色宫墙,只听得许多脚步声,杂杂向她的方向来。她连忙往湖边疾步而去,那满池荷莲边上泛着几只小舟,她屏气凝神趁着夜色泛起小舟往深处划去。

    “人呢?”人至湖边只见几只无人的小舟,和月色下微微泛起波澜的湖水,荷叶茂密高耸正好遮住了绿荷的小舟。过了好一会,脚步声才渐渐散去,她轻轻呼了一口气。

    “速与苏信辰询汇合,勿念。”

    是她的字,南宫豫不由一喜,看来她真的没事。

    月色笼罩缥缈雾气,清冷极了,她伏在窗前似乎有什么心事,几朵月季攀上窗台,绽放枝头,她有些烦躁,虽不娇艳的颜色,在这夜色中却显得如此刺眼,拿起剪子咔嚓一下全剪了。“不开心吗?怎么拿花置气?”流砂回过头,南宫凌就站在她身后。

    “明日下午启程。”

    流砂不作声,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南宫凌,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善良便是不在这里对你动手。

    她睡得极其不好,惊起一身冷汗。

    “残月!”她猛然起身却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残月,缩起身子,捂着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夫人,做噩梦了?”

    “你回来了?”

    “喝点水吧,夫人,过几天,就是动手的时候了。”绿荷隐在暗光中,噙着一丝冷笑。

    倾纱宛然轻笑,“别太恨他。”

    “没想恨他,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

    “什么是属于你的?”

    “佩剑,他的佩剑。”

    也是个痴情的女子,她微微轻笑着叹了口气,拉起绿荷的手,“那个人一定是希望你过得好的。”

    绿荷苦笑起来,“若不是我…他不会死。”她陷入长长的自责中,流砂看着她,慢慢把目光移向远处那株快枯死的荷花。

    不过几日,花便败了。

    “每次见你,你都是这样一副病恹恹闲得慌的样子。”她抬眉看向烟拿了衣服进来放在不远处的衣架上。“我不闲还能做些什么。”流砂轻笑着起身端详起向烟,她今日穿的素净,发髻上簪了一朵白色绢花。

    “这是凌让我给你送来的,你试试吧。”

    细腻如肌肤般光滑的素纱衣料,纯白无瑕,若不是光晕之下隐约闪烁的银丝线恍了她的眼,她还未看出裙摆用极浅的水银白色绣了大朵大朵的扶桑,又是扶桑花,她看厌了扶桑,这样艳丽又娇弱的花朵有什么好。

    “这华服是贤妃娘娘生前最爱,阳光之下,粼粼微光,光彩夺目,是不是极美。”向烟扬起嘴角,言语满满羡慕之意。

    流砂的脸色隐在薄纱之下,眼睛微眨,冷冷勾着嘴角,美?流砂见过的华服千千万,这件也不过尔尔,算不上惊艳。

    “最有资格穿上它的不是你吗?”流砂忽而锐利扫了她一眼,轻笑起来,向烟身形一怔,猛然跪下,“夫人别乱说,向烟不敢。”

    流砂在向烟进来的瞬间看到了南宫凌在门外的身影,早就知道他在了,只是想逗她一逗,没想到她这样大的反应,只缓缓踱着步摘下面纱,挑起向烟下巴,伏在她耳边温柔细语道,“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你别逗她了。”流砂见南宫凌走了进来,看来她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让绿荷进来伺候我换衣,你们出去吧。”她脸色冰冷如常下了逐客令。

    “夫人打算穿这件衣服去吗?”绿荷手中木盘里整齐摆放扶桑花银饰,从发簪到项链到耳饰,都是扶桑花。她皱了眉,“我并不喜欢扶桑。”她拾起扶桑发簪又把它扔回了木盘。

    “夫人且忍一忍吧。”

    她随手拿起一只木簪绾了个发髻,“我们走吧。”

    “夫人不戴…”还没等绿荷说完话流砂已经推门而出了。

    不施粉黛,不戴华饰。

    妃陵不远处是远山寺,青山绿水,空气倒也清新。

    竹叶摇曳,只听得沙沙的声音。

    摆放好祭品之后,所有的人拿了香跪下祭拜,唯独流砂站着,她不是不尊重死者,她知道南宫凌想让流砂用什么身份来祭拜,可偏偏她是不愿意的。“倾纱,跪下,别让我难堪。”

    她依了琉兰国的礼数给贤妃娘娘上了香,“三皇子别为难我。”她神情漠然,缓缓环顾了四周,人数虽不多,可都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生怕南宫凌把气撒到他们身上。

    “夫人。”绿荷扯了扯流砂的衣角,她把头低的很低很低,小心翼翼扯了扯她的裙角,流砂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一甩衣袖跪下,膝盖硬生生发疼。

    她凝望着不远处那只乌鸦盘旋着,不时发出一声粗劣沙哑的叫声,理了理裙锯上那乱了的流苏小坠,许久才由绿荷扶起。

    “我们即刻启程。”

    “星芒阁重金悬赏西海深处的夜明珠,东山上的血玉,凝白山的清荨草和樰晶花,也亏小纱想得出这样刁钻的法子拖延时间,现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怕是不让人知道都难吧。”

    “如此大张旗鼓,也不知是向谁挑衅呢。”残月冷笑起来,几近刺耳,“你这般厌恶他?”

    “你想我做什么?”

    流砂指尖微微敲着桌面,“我要动手的地方可不在这。”她诡异轻笑,目光越发清冷,那种寒光拧成一把锐利的利刃,几乎要刺穿她一般。

    竹帘密密低垂,残月额上伤口还未好全。“残月,姑娘她可还好?”她坐在竹林附近青石凳上,盯着那摇摆的竹叶发呆。回来几天她都这样安静,赤轻叹一声,倚着竹子问道。

    残月连忙起身行礼,“辰王。”辰询拉起她摆了摆手,“那日来看你,你还昏睡着,这几日可还好?”

    “我很好,辰王可有姑娘消息?”辰询眉头微皱道,“我正是来和你商量这事的。”

    “看来是还未找到?”倚在一旁的赤开口,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流砂似笑非笑看着她,绿荷身影一怔勉强笑了,“夫人何处此话?”她什么话也没说,猛然拔下发上的簪子使了三分力向她掷去。

    绿荷忽然眼神凌厉,一瞬间躲开了,她勾起嘴角,“你善用箭。”

    绿荷激灵灵一抖,冷汗细密落下来,所有一切不过尔尔,流砂心中和明镜似的,蛛丝马迹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很好。”

    “这药谷怕是一时间恢复不了往日的光景了。”残月听赤说着,低下眉眼,绞着垂下的腰带,打着圈,沉默不语。“你好些了没?”她回头看,只见一袭云纹竹叶衫的辰询风度翩翩向她走来,眼眸盯着她额上未好全的伤口。

    “你的毒我会帮你解,也会帮你隐姓埋名,安稳一生。”绿荷沉默着不再说话,从小被南宫凌收养苦练至今,她从未感觉过温暖是什么,在别人眼里,他们只不过是杀人机器,收钱办事。

    “若我是你,安安稳稳做阁主夫人多好。”流砂挑起眉,“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绿荷心中某处悸动,她曾经的那个人,被南宫凌一剑刺死,因为他动摇了她的心智,杀手必须冷血无情,毫无牵挂才行。

    她侧头看了一眼绿荷,抬头看远处,这棱角分明,四角翘起的房檐,上有龙头,麒麟浮雕的四方天地,压抑的紧。

    “绿荷,你还记得我吗?在凝白山。”

    “一个女子做这些事情,你当真是愿意的?”

    她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侧过脸去,“没有愿不愿意,我从小是他收养的。”

    “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这里。”绿荷抬头看了她,脸色大变,“夫人,你疯了?”

    “你…”

    “我只听说过星芒阁有一女子善用箭,是你不是吗?”绿荷脸色惨白,“夫人…”

    清晨天色原本是极好的,朝霞如锦绣,绚烂漫天,不过一刻乌云压城,雷声滚滚,忽而倾盆大雨落下。

    她的目光驻足在扶桑花上,轻声道,“开的再好又如何?还不是经受不住这狂风暴雨。”大雨如注,溅起一地雪白水花,水帘般雾蒙蒙,十步开外已然看不清朦胧一片。

    “夫人别站在这风口了,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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