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杀机初现,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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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可是了,孩子没了谁都不好受,你只要记得是谁害得便可,别暴露了自己!”流砂见他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也不由松了口气。斜躺在软枕上,又道,“很多事情,其实你比我更加明白,孩子在不该来的时候来,就是个错误。”她的话想是一把利剑直戳南宫豫的心脏。

    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南宫熙的孩子,更是蜀凉国的一个筹码。

    流砂微微弯着嘴角,其实这样想着,孩子还不如不来,作为一个筹码,生来悲哀,宁愿他未出生,反而多一片宁静。

    那晚他怎么走的,流砂竟不记得了。

    她住在这个偌大的浣纱宫许久,也未曾搬回自己的住所,苏信只是偶尔来看看她,日子倒还是自由自在。

    满园繁花落尽,那苍绿的树叶被秋风熏得微黄。她难得走出浣纱宫,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醉人的香甜。“姑娘,采些桂花回去做桂花糕可好?”残月看着满树桂花,不由拉起流砂的袖口轻问。

    “嗯。”她莞自微笑,提起裙角,一跃而上,珍珠软缎鞋踩在桂花树干上,树一抖,落下许多桂花,一身绿衣的残月吃吃笑了,满身都是桂花,嘴里却轻呼着,“姑娘,小心。”

    “你回宫拿匹布过来。”残月抖抖身上的桂花,明白了流砂的用意点点头,急急离去了。

    “你还真是好兴致。”流砂抓着树枝又往上爬了一点正想找个结实的树干坐下等残月,一回头,就看见苏信站在树下微笑看着她。

    流砂今日未带面纱,只是浅浅笑着,脸上伤疤似乎一点都没好,还是那样触目惊心,可那笑容却是倾城,只见她徐徐开了口,“西陵皇的兴致更好呢,几日没见,又多了两位美人呢。”她意味深长看着他身后的那两位女子,桂花的香甜袅袅娆绕萦绕在她的鬓角鼻尖。

    “下来。”他对她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后面那两位女子的表情有些难堪,她们从未见过皇上对一个女子如此柔情过,就算是瑶妃这样备受宠爱的,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她轻盈跃下桂花树,风一吹,又是一片桂花落。

    初秋的冷意还不算浓烈,她大病了之后身子本就单薄,一袭白衣,更显得她盈盈弱弱。流砂拂一拂裙上挽系的丝带,嫣然一笑,“西陵皇还要让两位美人等多久呢?”

    她的话轻轻飘进苏信的耳里,她又在赶他走。

    “你们两先回去。“苏信上前一步想握住流砂的手却被她巧妙地躲了过去。“若是这样,两位美人可是要记恨我了。”流砂表情多了一丝玩味,她想看看苏信是否真的会抛下这两位女子。

    宫内寂静,花开花落自无声,是浮生里难得偷闲的日子,流砂慵懒靠在树干上,许是她赌对了,那两位女子并非寻常人家女子,苏信不可能不顾及大局,携了那两位美人悻悻然离去。可为何残月许久未回来,她隐约感到不安。

    秋光醉人,却不知这醉人里有几分惊心动魄和勾心斗角。

    她的神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不觉蕴了一缕似笑非笑的影子。

    “姐姐。”

    青骡眉黛长,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袭红衣,透如薄纱,裙裾绣大朵枝叶旖旎灿烂的深红色芍药,就连袖口都绣上了芍药的花骨朵,如这初秋的一片暖阳,一片炽热。

    如此费心打扮自己,是为了什么。

    “妹妹打扮得好生艳丽。”她眼眸中慢慢升起一丝冷漠,嘴角噙着礼貌疏远的微笑看着花绘。“听说姐姐病了,本也想前去探望,可皇上说怕打扰了你,硬是没让我们去呢,看姐姐多好的福气。”她又走进了一步,微笑着,蛇蝎美人也是如此,她越是热情,流砂越觉得她可怕。

    “妹妹自己怎么也不给自己争一争荣宠,到我这来说什么福气,我可没你这样的好福气。”她面不改色,摘下一株桂花枝,轻轻嗅了嗅花香,微微笑道。花绘脸色一变,随即笑起来,环顾一二,又道,“姐姐身边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残月呢?”

    她的笑嫣然而森冷,倒让流砂心中一惊,猝然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惊愕而愤怒,半晌方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好久没见流砂这样的表情,花绘大笑起来,她就喜欢看她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笑什么。”

    花绘止住笑,表情阴冷,凑过脸在流砂耳边轻道,“方才我路过浣纱宫,血腥味好浓啊。”她嘴角扬着胜利的微笑,退后了一步,转身扬长而去。“若残月有事,我要你们陪葬!”

    花绘的脚步一顿,却未回头,“姐姐,我好心来告知你,你却要我陪葬?还不快回去看看,是否是你的残月出事了。”她笑声叮铃,清脆好听,可在流砂耳里却那样刺耳难听。

    脚下的步伐那样快,她的心狠狠被揪着。

    果然,浓重的血腥味,无孔不入渗入流砂的每一寸肌肤。她遽然疾步,奔入内室,残月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脸色惨白。“残月!”她的怀中还抱着那一匹布,早已被血染成了血色。

    凉风从门外中忽忽透入,轻微的冷意宛如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进流砂的心口,还未觉得疼,只晓得一整颗心仿佛都被冻住了,流砂冷不住轻颤了一下,那颤意便立即在全身蔓延开来。

    “是谁!”她声音清碎如冰,可这宫殿安静得像一座冰窖,竟无一人回答她。残月绿衣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血色凝结成灰沉的深红色,带着一点黑色。看样子有一段时间了,流砂不由心惊,谁这样恶毒的心。

    遍布的伤痕,先是鞭打,再是用小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划开伤口,血染全身,刀上还抹了毒…

    用毒,流砂似乎明白了是谁…

    她伤得太深了,纵使流砂妙手回春也无能为力,若要从药谷送那些珍贵药材来,也得几天,那时恐怕残月早已命归西天了。

    流砂敛衣起身,只去那药箱的秘格中拿出一粒药丸喂于残月服下,看不出她任何悲喜之色。她身子微微踉跄,一步一步走出宫殿,白衣上血染一片,似开在湖中的并蒂红莲,艳丽无比。

    回眸看重重殿宇飞檐高啄,九曲回廊,她撩了撩鬓边碎发,决然甩袖,面色含笑,一双月白色绣莲珍珠绣鞋踏在大理石上,落步无声,“郡主,使不得!”她一把甩开拦她路的人,眼神伶俐,“让开,我可不想血染明德殿!”

    她怒气一点点蔓延开来,吓得一行人不敢靠近流砂。

    “怎么了?”苏信看见她衣服上血迹斑斑,不由抓住她的手,那样冰凉。

    “放开!我不是来找你。”她甩开苏信的手,一个箭步冲到南宫熙的面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冷冷道,“你失了孩子,难不成还要让别人陪葬吗!”南宫熙眼眸一冷,噙了丝淡淡的笑。

    “残月以下犯上,我这样对她,还算是轻的了,这可是皇上允许的。”流砂身子一怔,苏信、苏信!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若不是苏信暗允,南宫熙怎么会这样大胆!“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责罚她!若残月不醒,我让你们陪葬!说到做到!”

    她眼眸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冰冷,寒意肆虐。

    “她拿了本宫最爱的那匹布。”

    那布本是南宫熙所爱,可苏信却偏偏赏了流砂,赏了便也罢了,可流砂居然要用这布去收集落花,这样糟蹋自己心爱之物,她当然要好好的算算账!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了!

    而苏信因她失了孩子,也任由她兴风作浪,却也没想着南宫熙这样狠毒的心,竟然用毒,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忙唤太医前去医治。

    啸凉的晚风撩起她额前碎发,罗衣轻抚地面,她无力伏在残月的床沿,方才太医们的话还犹如耳边,“姑娘,这毒从未见过,我们也无能为力。”

    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流砂一个箭步拽住南宫熙,对着她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奴才而已!况且,我不知道刀上有毒!不是我下的毒!”南宫熙捂着脸,怒喝道,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流砂双目有血红的凶光,也不信不是她下的毒,死命盯着南宫熙大声道,“我说过若你救不回她,我就叫你陪葬!”流砂手快抽出南宫熙腰间的小刀,毫不犹豫一刀刺进她胸膛,“你…”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幕,流砂勾起嘴角,“此毒若无解,那么你就陪她一起走吧,黄泉路上多个人陪伴她也是好的,再说你的孩儿在地府也孤单啊。”她轻启唇,笑容妩媚阴冷。

    “你疯了!”苏信怕流砂在做出什么事情,不由死死护住她。

    她脸上、衣上皆是血水,整个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自己造的孽,自己好好品尝吧。”流砂知道刀上有毒,深呼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冷眼看着血流不止的南宫熙。

    夜深沉,辗转中隐约听得一声遥遥一丝轻叹。

    她的目光倏然沉静到底,恍若幽深古井,床榻上的残月命悬一线,全靠她那颗护心丸护着最后一丝气。

    皇宫陷入一片安静而又诡异的氛围。

    所有人的脚步声都那样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错。

    “孩子没的突然,我不相信是意外。”南宫豫即使再不喜欢南宫熙,可她终究是他的妹妹,“南宫豫,意外还是不意外,都已成事实。”流砂心中交杂着复杂难言的恐惧和伤感。

    “可是…”

    “不怪你。”

    “还有,南宫太子悄悄来看过你,看样子是有事和你商讨。”流砂闭眼摇头,道,“我知道了。”她有些昏沉,也集中不了思想,倒不如不想。

    浣纱宫里一片寂静,流砂醒来时,已是晦暗近晚的天色。殿内尚未点上蜡烛,暗沉沉地,她侧过身子往床幔外看去,有一人的身影立于暗中,流砂默默看着,“南宫豫?”他转身上前,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透过轻薄寝衣透过来的温热气息,竟然有点湿润,让流砂一怔。

    “熙儿的孩子没了…”南宫熙的孩子没了…,流砂早就知道,可从他嘴中说出,终究心中猛然一疼。“南宫豫,她还年轻。”

    她怕了,如果是流瑶的孩子,苏信又会怎样对付呢。对于南宫豫,她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3个月?”她神情复杂难言,轻抚着手腕上莹然生光的白玉镯子,最后轻叹一声,“孩子终究无辜,可惜了。”

    片刻宁静,残月竟不知该说什么,斑驳的日光映在光洁的地砖上,她的右眼猛然一跳,心突然揪痛,眉头皱了皱。“姑娘,那孩子…是他?”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一怔,“医者仁心,孩子真心是无辜的。”

    “再无辜,也抵不过他用心良苦地想出这些法子来除掉孩子。”苏信永远不会让南宫熙和花绘生下自己的孩子。

    “你醒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疲惫。

    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流砂感受他的手中传来的温度,他也默默不语,只觉得他低低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像是在寻求安慰。“怎么了?”她突然感觉他的不对劲,主动靠近了他。

    “这样久?”她低低喃了一句。

    “皇上,熙妃又闹了。”苏信眼眸中明显地厌恶,可又不得耐着性子起身,捻了捻流砂的被子,转身走了。“我怎么会在这里?”等他走远后流砂皱眉问残月。“姑娘,我也是没法子,有几味药我跑遍了药店都找不到,西陵皇又刚好召见你,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千真万确。”听完残月的话,流砂放下手中的扇子起身坐直,慢慢捋着寝衣衣襟上繁复的绣花,寻思良久,最后缓缓问道,“几个月了?”

    “3个月。”

    她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从迷梦中睁开眼睛,浑身冷汗,浸湿她的寝衣,难受得紧,“醒了?”流砂看向坐在她床沿的那个人,竟是苏信,她微微侧开头,不愿看他。“嗯。”

    “姑娘,可算醒了。”残月放下手中的药碗,一脸惊喜,疾步上前。

    流砂半撑起身子,微微靠在软枕上,“别担心,我不是醒过来了吗?”她微微笑着,看着残月。“你可晕了五日。”苏信覆上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流砂一怔,五日?怪不得残月表情那样害怕,怕是怕她醒不过来了。

    她的心措不及防地猛然一跳,胸口一阵腥甜,“姑娘!”残月急忙扶住她,她又犯病了!流砂极力保持着清醒,可意识还是一点一点散去。

    她仿佛坠入无尽的迷梦中,流瑶、花绘、南宫熙、苏信所有的人都在,挣扎、纠缠、剥离,辗转其中不得脱身。“怎么还未醒来?”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样真实却又缥缈,苦涩温热的液体灌入她的口中,逼迫她醒过来。

    夏日迟迟,一轮烈日正当着天顶。

    “姑娘,出事了。”残月疾步推门而进,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别急,先喝点降降温,慢慢说。”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冰镇酸梅汤,斜躺在贵妃榻上拿着把小扇一下一下扇着。

    屋里正中央放着一块极大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残月终于从燥热中恢复了一些,面露急色,“姑娘,听说,南宫熙小产了。”流砂手中的扇子一顿,微微勾起嘴角冷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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