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一线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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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寻逸有些哭笑不得,这肥啾,脾气还不小。伸手点了点它的小脑瓜,他轻声道:“我要回信,你能带回去给他吗?”

    “啾啾啾!”白凤瞬间来了精神,飞快地在桌上蹦了几下,却见前者将花笺翻了个面,而后手指在其上轻轻一抹。

    “好了,”他一松手,花笺再度化作羽毛飞回白凤翼下,“快去吧。”

    “啾啾啾!”白凤抖了抖翅膀,极为欢快地清鸣两声,而后展翅飞去。

    江寻逸望着它远去的背影,薄唇突然勾出一抹神秘笑意。

    他鲜少这样笑,只因那一双线条风流的桃花眼已再添不得一笔,若加上他此时面上的狡黠之色,便太过惑人了。

    对于自己的长相,江寻逸从来都很清楚。但他不为此得意,也不愿因此而获得过多烦恼,所以总是板着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其实他和江律都是人如其名,他叫江情,便免不了为情绪左右,也正因如此,沈奕珩每每挑衅他才都能得手。摸爬滚打二十二年,冷若冰霜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层保护自己的壳子,他一直龟缩其中,安之若素。

    可现在,有个人非要把这层壳子从外凿开,甚至还想要挤进来。这个事实让他几乎竖起了全身所有的刺,全神贯注地戒备着,生怕沈奕珩真的闯入自己的安身之所。

    一片花瓣被风卷起,轻飘飘落至他有些单薄的肩头。江寻逸下意识望向白凤离去的方向,暗暗又坚定了离沈奕珩能有多远是多远的想法。

    作为一名异界来客,江寻逸一开始的想法只有好好活着,找到回去的办法。可现在,他竟觉得这个所谓剧本中的世界真实无比,随着和原主记忆的融合,仿佛自己真的曾在这个不足五百平米的峰顶生活了一百年,看了一百年的冰天雪地,云卷云舒。

    一股淡淡的光辉渐渐将他笼住,江寻逸不自觉闭上了眼,却觉得脚底一空,整个人坠落了四五息,终于脚踏实地。

    再睁眼,周遭却已然不复寒山宗的冰雪漫漫,而是一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他不知自己此刻立身于何物之上,也不知该往何处走。

    正犹豫着,一点银光刹那间从视野正中亮起。随即便是星星点点,从他身周到四面八荒,银色光点层层铺陈,仿若一道银河一般。江寻逸有些愕然地望着开始将这些光点串联起来的光线,突然福至心灵。

    这里不会就是所谓的“识海”吧?

    他望着眼前景色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距书中所言,破障不是应该在修者的气海之中进行吗?那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江寻逸抬手,有些试探性地抬手戳了戳离自己最近的光点。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画面从半空缓缓展开。内中倒映而出的,却是一条暗巷。不甚明亮的天光之下,一名衣衫破烂的少年领着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童,穿梭于青砖白瓦的小巷之中。

    “哥,”小童尚不能体会人间疾苦,只是睁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天真道,“今晚吃什么?”

    他开口的瞬间,作为一名旁观者的江寻逸却握紧了拳。这是他的记忆,作为二十二岁的自己的记忆。

    这段记忆很是深刻,他记得江律带着他走街串巷卖花,换来的钱却只够往二人常用来果腹的野菜汤中加上几缕肉丝,且一吃便是三天。可即便这样,这道汤也是他童年记忆中难以忘怀的美味了。

    他这样想着,面前画面突然又一转,白墙青瓦尽数退散,换做飞扬的风雪来。

    一道瘦削的身影便在这如刀的风雪之中,默默舞着剑。澡雪的冰冷剑光划破四面合围的暮色,为长夜添了冰冷的梅香与辗转磨炼了百年的孤寂。

    这是原主。

    江寻逸抿唇,望着画面中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神态中淡漠寒意却更甚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虽说他接收到的原主记忆便是近一百年的埋头苦修,可真正身临其境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近百年的清冷孤寂,仿佛全被糅进了这一道道剑光之中,带着无言的寂寞疏离。

    “阿情。”

    一道春风化雪般的和悦男声响起,打乱了这一方天地凝聚的寒意。原身收了剑,向来人微一低头,声音轻得似乎要被寒风撕碎:“兄长。”

    江琉衣负着手上前来,眸中笑意盈盈:“数月未见,你可还好?”

    “日日修炼,并无不好。”原身淡淡应了一声,却听得他愣了愣。

    这番对话倒是很像自己来到此方世界后初次与江琉衣见面时二人的对话,不过他心中却有些疑虑,目光紧紧锁在了原身的脸颊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前者身上好似少了些什么。那双弧度风流的眉眼总是差了一分灵气,让人无端生出一中奇异的想法来。

    ——这个人,不完整。

    江寻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

    夜露台的荷香仍旧绵延馥郁,泠泠雨声在略显空旷的大殿之内反复回响,却未能扰到凉亭之内自酌自饮之人丝毫。

    此人披散着发,衣领也松松垮垮。几缕柔软的青丝顺着顺滑的玄黑绸缎滑至他胸前,衬着线条优雅精致的锁骨,带着要命的美感。

    “啾——”

    清越鸟鸣乍然从天外飞入,玄衣人靠在软榻上,仰头饮尽杯中酒后懒懒抬眼,意料之中地见到纱幔缝隙中钻了一只雪白滚圆的凤鸟进来。

    “这么快?”

    沈奕珩笑眯眯地招手,白凤便欢叫着落至他掌心,一抖翅膀,便将那片羽毛又抖了出来。

    他伸手去接,便见柔光亮起的一瞬,一道冷意从手心迸发。

    那是一道剑气,角度刁钻且寒气四溢。沈奕珩隽目一眯,整个人向后一仰,顺势倒在了软榻之上。

    而花笺中所含的剑气却一往无前,擦着他高挺的鼻梁一把削断了后方的纱帐,又气势未尽地砍了几支荷花,而后径直没入了墙壁之中。

    “哈哈哈……”沈奕珩望着水亭朱红色的亭顶,突然笑出了声。

    “陛下!!”

    门外侯着的内侍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却一眼就瞧见了被剑气隔断而挂在荷花叶片间的纱幔,登时吓得腿都软了。

    “陛下!您您您无碍吧?!”见亭中毫无动静,紫衣内侍尖着嗓子道,“是是是不是有刺、刺客啊?!”

    “无碍。”

    沈奕珩的声音轻飘飘地,甚至还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不过是有只猫咪,发脾气了……”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阿情开始回归真我啦~

    老沈居然差点被摆了一道哈哈哈ヾ(*ΦwΦ)ツ

    ————————————

    感谢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 扔了一个火箭炮

    “皇帝陛下让你来的?”

    他再度戳了戳白凤的肚皮,小家伙原本等得要睡着了,被他一戳又打了个滚,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却是一扭头,不愿理他了。

    白鸟将羽毛又朝这边推了推,叫声也急促起来,似是在催他将羽毛拾起来。前者只好摇摇头,照它的意思伸出了手。可就在指尖触到羽毛的一瞬,一抹柔光突然盛放,羽毛却缓缓化成了一片雪白的花笺。

    江寻逸愕然,还能这样玩的?

    不知是谁如此闲情雅致,还会给自己写信……他捻起花笺,再度赞了赞其精美的做工后,读起了其中内容。

    分别数日,孤已深陷苦苦相思,恨不能去寒山与君相见。白凤乃灵鸟,阿情可契之,日后必有大益,亦可驭之与孤传、书、通、情。”

    “……”

    江寻逸望着最后四个被刻意写得尤为醒目的大字,深觉沈奕珩写下最后一段话时的表情绝对是笑着的,且还带着轻佻的痞气和一分势在必得,让人每次望去,都会心生一种被当做猎物的感觉。

    那小鸟好似听得懂人言,此刻终于从雪坑中挣扎而出,刚要朝着这边发威,却一个不稳,骨碌碌地便从雪堆上滚了下来,看得江寻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怎么会有这么笨的鸟……”

    “啾!!”

    才看完第一行字,他的脸就黑了。

    “阿情,见字如晤。

    见它一个劲将羽毛往自己手边拱,江寻逸有些讶异,好笑道:“为什么给我这个?”

    “啾啾啾!”

    刚刚那一声鸟鸣倒是不小,可这小鸟的体型却是不大,且还圆的很。江寻逸好笑地看着它无比艰难地从雪堆中挣扎出来,优哉游哉地为自己斟了杯热茶:“早早现身多好,也不至落到被雪埋的下场啊。”

    “啾啾啾!”

    “小家伙,”他伸出一根水葱似的手指,戳了戳小白鸟的肚皮,“你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给我摘那些东西?”

    “啾!”小白鸟被他戳得打了个滚,十分吃力地起身后也顾不得还击了,只是埋头十分费力地在翅膀下啄了半天,终于衔出一片细软的羽毛来,“啾啾!”

    “给我的?”

    通体雪白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冲过来,抬嘴就要啄下来。却见后者一勾唇,又拿起了桌上的剑谱作势一挥,当即便怂了,呜咽两声后,便无精打采地落到了檀木桌上。

    江寻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却愈发瞧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品种。此鸟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尾羽冠羽都是细长白软,既不像雀,也不像鹦鹉,比起他见过的各式观赏鸟来好看了不少,可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么一种鸟,倒是新奇的很。

    江寻逸望着不停耸动的雪坑,心里一阵好笑。

    这几日他练剑后休憩的木桌上总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时是一串红豆,有时是一枝梅花,但放置之人却从未暴露过行迹。

    今日终于让他抓了个正着,却不成想竟是只小鸟。江寻逸摸着下巴观察着小坑,却见几根细长的尾羽终于抖动着从中拱了出来,而后便是一个圆滚滚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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