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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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忙起身行礼:“臣女给两位殿下请安,两位殿下万安。”

    镜城公主笑道:“免礼。皇妹喜欢你的舞,想来看看你,本宫便带她来了。”

    青青道:“只是雕虫小技,臣女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显弄。”

    镜城公主笑道:“父皇都夸你跳的好,自然有你的长处,你不必过谦。”她转头对双城公主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与她说吧,我与林夫人聊一会儿。”

    双城公主应了一声,目送她离开。

    而后,双城公主看着青青,眼神有些傲慢,道:“你就是萧家大小姐?”

    青青道:“公主金枝玉叶,臣女在公主面前不敢以世家自居。”

    双城公主道:“敢不敢的,你也就是说说。本宫问你,你这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哪里来的?”

    青青抬头看了双城公主一眼,笑了:“公主殿下说臣女的功夫是歪门邪道,可圣上却说臣女舞姿卓绝。殿下的意思可是说,圣上对臣女的评价,有些不当?”

    双城公主眉头一皱,怒道:“你少拿父皇来说事,平日里你便也是这样吓唬别人的吧?告诉你,本宫才不怕你。你最好放老实些,别让本宫抓到你,否则,本宫一定要你好看!”

    青青微笑道:“殿下说的是,臣女不敢在殿下面前卖弄。”

    双城公主再哼一声,道:“妖言媚语,本宫看你一眼便觉得恶心。”

    青青面不改色道:“污了公主的眼睛,是臣女做事不当,还请公主回鸾座,臣女身份卑微,坐在这里,总不会让公主瞧见。”

    双城公主柳眉倒竖,一巴掌便扇了过来。

    青青不避不闪,任由她一耳光掴在面上。

    那样大的一声,让周围的人都停下交谈,看了过来。

    青青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臣女言语冲撞了公主,请公主殿下责罚。”

    双城公主怒道:“你装出这幅妖妖乔乔的样子给谁看?本宫打你,你自然知道为何。你该吃这一巴掌!”

    青青眼眶微红,行礼道:“公主教训得是,请公主饶过臣女这一回,臣女再不敢了。”

    双城公主见她示弱,面上愈发得意,扬起下巴道:“你就是个下贱的女婢,本宫打你是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说着,又是一巴掌挥了过来。

    然而,这一巴掌还未挥出,便被人紧紧攥住了。

    双城公主气怒地回过头,看到握住她手腕的人是太子凌轩。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小脸涨红了:“太子皇兄,你放开我!”

    凌轩眼神很凉,声音却还平静,道:“臣子做错了事,你应指出并帮其改过,这才是天家贵女应做之事,而不是折辱与责打。若当真错得厉害,你按宫规罚便是,什么时候需要公主自己动手了?”

    双城公主怒道:“太子皇兄,这个下臣之女冒犯了我!她不尊宫中规矩,理应处死!”

    凌轩松开她,淡淡道:“如此严重?那你说说看,她如何冒犯你的。”

    双城公主气道:“她竟敢用父皇威胁我!”

    凌轩问青青:“萧小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青青低声道:“公主教训臣女,臣女本不该说什么。然而假借圣上之名行事,这般大罪臣女却不敢承担。公主殿下说对臣女方才的舞步有兴趣,却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句,臣女也不知何处冲撞了公主。臣女入宫次数少,若有规矩不合之处,请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饶过臣女。”

    双城公主气得脸通红,斥道:“你这贱婢!做过的事不敢承认,你还知不知廉耻了?”

    青青道:“公主殿下乃是圣上爱女,臣女纵然想要冒犯公主,又岂会假借圣上之名?圣上岂会因一些小事便责罚公主殿下?臣女为何要去犯这种无意义的死罪?请太子殿下明鉴。”

    凌轩扬了一下眉,道:“这话有理。萧小姐,不知者无罪,皇家不会责备无过之人,你且放心。”

    这时镜城公主也匆匆赶到,对凌轩行了一礼,道:“太子皇兄,皇妹年幼娇宠,性子热了些,冲撞之处还请太子皇兄不要见怪。”而后拉住双城公主,也不听她吵闹,硬生生拉走了。

    凌轩道:“萧小姐,我皇妹年纪小,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你不要放在心上。”

    青青忙道:“臣女惶恐,臣女不敢对公主不敬。”

    凌轩笑了一下:“脸有些肿了,本宫让人带你去处理一下。”

    青青谢恩:“臣女谢过太子殿下。”

    凌轩与萧丞相说了一声,也没在乎他阴郁的脸色,便带着青青离开宫殿。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片刻,凌轩突然笑了:“你竟不躲?就任由双城打你?”

    青青也笑了:“我冒犯公主是死罪,但是公主错罚了我,也不过是训斥两句,又能如何?还不如把事情闹起来,为着皇家的面子,总有人要出面约束。”

    凌轩笑问:“你这可算是在算计我?”

    青青笑道:“岂敢谋算储君?最多就是狐假虎威,借了一下殿下的威风。”

    凌轩笑着摇摇头:“总是有理,罢了,说不过你。”

    青青莞尔一笑,道:“其实,这样也好,不然我那位丞相父亲面上也很难堪。”

    凌轩道:“双城行事鲁莽,不计后果。萧相是肱骨之臣,纵然是我也不敢轻侮,何况这般打骂?”他仔细看了看青青,道:“你的脸肿了,用不用去敷一下?”

    青青肤色白皙,双城公主那一巴掌又没有惜力,青青左脸肿得厉害,但她却似乎并不在意,随手抓了一把碎雪按在脸上,道:“不必麻烦。”她继续刚才的话,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双城公主为何要针对我?”

    凌轩道:“我会让人去查,你且等我的消息吧。”

    青青点点头:“也好,毕竟宫中不比别处,我很难做到不留痕迹地探查。”

    凌轩笑了一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还疼吗?”

    青青躲了一下,没让他碰,瞪了他一眼:“刚打的当然疼。”

    凌轩收回手,笑道:“那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只怕也不想再待在宫里了。”

    青青想了想,道:“送我回去就不必了,不过,若肯让我再借殿下的名号用一用,倒是再好不过。”

    凌轩怔了一下:“今日是除夕,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回家?”

    青青笑一下:“回家?若不是为了脸面,我那个家里没有人在意我回不回去的。”

    凌轩静了一下,温声道:“你若不怕吵闹,可以去我府邸做客。”

    青青知他是好意,笑了下,仍是婉拒了:“除夕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守岁,我一个外人去了算什么?罢了罢了,你若真想帮我,不如把名号借我一用。”

    凌轩有些失望,但还是嗯了一声以示询问。

    青青笑道:“虽说我的存在不被重视,可我若当真不回去,少不得要挨骂。借你名号一用,也让我少受些吵闹,可好?”

    凌轩笑道:“你要出去玩?大过年的,你去哪里玩?”

    青青挑挑眉,道:“我自有去处。”

    凌轩看着她笑,道:“这般神秘,我也想跟着去看看了。”

    青青指指宫宴的方向,道:“圣上和太后娘娘都已回去,你若再离了宴,让赴宴的人作何感想?再说,你陪我出来这么久,已是足够,快些回去吧。”

    她说话时,凌轩只在细细看着她伸出的手指,那手指纤细白皙,玉一般的光泽。她的话说完,凌轩才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心中轻叹一声,青青说的对,他的战场在殿内,陪着青青出来的这些时候,虎视眈眈的人已蠢蠢欲动,他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虽这样想,凌轩面上仍是笑着,道:“说的也是,那我便不陪着你了,你一个人玩的开心就好。”他对远一些的侍卫招了招手,吩咐道,“去请袁将军过来。”

    那侍卫领命跑开。

    凌轩解下披风,披在青青肩头。

    见她皱眉,凌轩笑了一下:“这雪又开始下了,你是女子,要小心避寒。”

    青青抬头,果然,不知何时,又有细碎的雪从天上落了下来。

    凌轩道:“这披风你先拿着吧,冒雪行走,少不得寒气入体。”

    青青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把披风还了回去,道:“我是武者,不惧风寒。”

    凌轩也不强求,接过披风后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声:“你跟我,是不是永远都是这样生疏?”

    青青笑了一下:“小女子岂敢质疑储君?殿下放心。”

    凌轩道:“我对你,一直都是放心的。”

    这话说的轻柔,没有一分锋芒,反而显得有些缱绻的意味,青青心中不喜,却没说什么,只垂着头看裙上落雪。

    凌轩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青裙浅淡,落雪在青裙上,轻似珠坠。

    看了一会儿,凌轩道:“陆姑娘,有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

    青青想了想,道:“说到这话,我倒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殿下。”

    凌轩态度很温和:“请说。”

    青青道:“你有一位侧妃姓余,她有一房表弟,看中了我家的一个丫头。本也不是大事,可那丫头是我要的人。据说那位表弟也是远亲,我想着,若真为了这事去找余侧妃,只怕她也会不高兴。今日既然殿下开了口,少不得要厚着脸皮求一求了。”

    凌轩没有犹豫:“我会让人处理这件事,你不必担心。”

    青青行了一礼:“如此多谢殿下成全。”

    凌轩笑道:“不必客气。”

    不一会儿,跑走的那个侍卫带着袁十七回来。

    凌轩止住袁十七的行礼,笑道:“十七,你送萧氏女回去。”

    袁十七领命。

    青青笑了笑,微微行了一礼:“多谢殿下。臣女告退。”而后便与袁十七一同出宫去了。

    凌轩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回到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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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青青送了余氏夫人等人离开,萧丞相还未说完,她便坐回座上,自斟自饮,也是悠哉。

    不一会儿,青青觉得眼前一暗,她抬起头,看到镜城公主带着双城公主来到身边。

    秦樾晓忍住白眼,轻声道:“我这就和祖母还有母亲回去了,你一会儿过来吗?”

    青青道:“今天就算了,我约了别人。”

    秦樾晓嗔怪道:“怕你在萧府过年不痛快,这才请你去的,你竟还不领情。”

    青青端起酒杯敬了秦樾晓一杯酒:“祝表姐来年心想事成。”

    秦樾晓也换上客气的笑,回酒道:“也祝表妹年年有余。”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饮。

    皇后也笑了一下,道:“儿臣会与淑妹妹商议的,商议出的人,还要劳烦母后把把关。”

    太后轻描淡写道:“也不急在一时,再说,就算你和淑妃都乐意,也要看萧相舍不舍得这就把女儿嫁出去,毕竟才回来几天。”

    皇后应了一声,知道太后这是不同意,便不再开口。

    青青轻笑道:“姐姐,哪有女孩在外祖家过年的?若让人听见风声,还不得指摘秦家?算了,我过了明日再去。”

    秦樾晓按住她的酒杯,叹道:“罢了,你自己决定。”

    秦樾晓看周围没人,悄悄眨眨眼,小声道:“你可真行!”

    青青也是小声笑道:“我一直都很行。”

    太后笑道:“哀家知道你疼小四儿,不过淑妃毕竟是小四儿的生母,你看中了谁,也该和她商量商量。”

    淑妃笑道:“儿臣谢母后疼惜四殿下。”

    萧丞相和几位重臣把酒言欢,萧夫人也抱着早已睡着的萧逸诗去一旁的宫殿中休息。青青看了看身边,勾一勾唇角,几乎不与别人攀谈,只慢慢喝着酒。

    片刻之后,秦樾晓走了过来,坐在青青身边,笑道:“表妹今日格外出彩。”

    青青一笑:“多谢表姐夸奖。”

    酒过三巡,太后略感疲惫,便先行离去。随后,宣帝与皇后也离开了,叮嘱太子与七皇子招待好南国特使,看两位公主仍未进行,便也不强求,由得她们留下。

    于是,宫宴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皇后笑道:“今日宴席上贵女众多,你若有喜欢的,便去求你父皇,带回府中便是。”

    凌轩笑道:“儿臣只是觉得新鲜,便看看方才那个改了司徒氏舞曲的孩子。皇祖母,那孩子似乎有些醉了。”

    皇后笑道:“那孩子确实出彩,本宫也喜欢的紧。前几日淑妹妹还说四殿下年纪不小,也该立正妃了,本宫想着,这可算是天赐的良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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