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王听得兴起，“那第二个困难该如何克服？”
“对于北汉山城和南汉山城，以及它们夹护的汉阳城，重点是南汉山城。一是因为它是三座城池中最为高大坚固的；其二，它是仁帝最后的堡垒。”衮王侃侃而谈，“只要攻下南汉山城，仁帝必将绝望投降。”
“攻打汉阳城，臣弟愿做先锋！”铎王起身请战。
铎王坐下后，衮王继续说道：“据细作探报，南汉山城凸立于山头之上，四周高险，攻城的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一千二百斤重的重炮在山脚下根本就打不到城上。”
极帝将目光扫向群臣和诸将。
不待极帝发问，炮队统领佟性甲立即出班禀报：
“启禀皇上：重炮的数量足以满足攻城之需。炮队另外还有一千五百斤重的巨炮五门，有效射程可达两里，最大射程可达五里，在山脚下即可射到南汉山城。只是这五门巨炮的准头不太好把握，运输也不太方便，不知能否随大军东征。”
“衮王，依你之见，此次东征，炮队该怎样配置？”极帝没有对佟性甲的禀报作评价，而是转头问衮王。
“此次东征，几乎举全国之兵行动，只能胜不能败，炮队的配备必须充足。但此次东征又属于远程奔袭，靠速度取胜，不可能携带过多的辎重和大炮。臣弟建议动用一支炮队，大部分配属给攻击汉阳城的部队，小部分配属给攻击南汉山城的部队。另外再将五门巨炮组成一支小型炮队，也配置到南汉山城方向。”
“施吾理额驸，炮队准备得怎么样了？”极帝面向佟性甲问道。
“回陛下：三支炮队已于去年组建完毕，全部齐装满员。每支炮队三千人，均配备重炮、大炮和大将军炮各一百门。一支驻守在大凌河防线，负责抗击锦州城的日月军。第二支驻扎在盛京城外，随时待命。第三支目前还在北麓炮场训练。这一支配备了最新最先进的大炮，是三支队伍中攻击力最强的。”佟性甲回禀道。
“好！朕命令驻守大凌河防线的炮队原地不动，在盛京待命的炮队开赴辽河河口，将北麓炮场的炮队调来盛京候命，准备随朕出征。”
“臣遵旨！”
未等佟性甲入班，衮王转头对他说道：“那五门重炮小队，须配备坚车快马，能够跟上攻击南汉山城的军队的行军步伐。”
“我已经命令重炮小队配备最强健的马匹，数量是普通炮队的二倍。”佟性甲说道，“辕马分成两组，轮番拖拽，轮换休息。马歇，人不歇，以确保赶得上主力的行军速度。”
极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起身下令：
“朕决定：朗王留守盛京。格王率部驻守辽河河口，一并指挥移防到那里的炮队，严防日月军偷袭盛京或企图支援鱼羊军。衮王统领右翼袭取南汉山城。铎王统领左翼攻击汉阳城。朕亲率本队，代王随行。腊月二日正式出征。”
“遵旨！”
“所谓退路，那是指我们没能攻下鱼羊国都城汉阳，从而被迫后撤。”衮王说道，“若是我们攻下了汉阳城，鱼羊国就变成了我青水国的属国，我军也就不存在什么撤退之说。背后的这五座城池会主动向我军投降。”
“我们应当有攻占汉阳城的决心。”极帝似乎赞成衮王直捣敌人都城的建议。
“基本目标是获取鱼羊国五十万人口，以消除我青水国劳力不足和兵丁不济之虞。”极帝目光威严，语气踌躇满志，“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俘其帝，灭其国，令它断绝与日月国的藩属关系，臣服于我。这是第二个目标。”
“皇上圣明。”朗王也站起身来，“臣弟以为第二个目标最为重要。若达此目标，此后就可以永固东方，彻底扫除东方的隐患，比仅仅获取五十万人口更有价值。”
朗王是赤帝的侄儿，自幼被赤帝接入宫中教养，与当时尚是极王的极帝一同生活、成长。二人情同手足。在敏王被幽禁、莽王被削爵后，极帝随即将朗王提拔到与格王、衮王和铎王同样的地位，以抗衡这三个亲兄弟的势力。
“第二个目标自然重要。但若想达此目标，就须攻下鱼羊国的都城汉阳城。这一路上需要攻克的坚固城池有五座，阻力不可小觑。”极帝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向了衮王，“即便是到了汉阳城，拿下此城的困难也不能低估。它的北面和南面各有一座山头，分别是北汉山和南汉山，各自筑有坚固的城池，拱卫在汉阳城的北南两面。”
“皇上所说的这两大困难的确不小。”衮王感觉到了极帝期待的目光，他没有站起身，直接接着极帝的话题往下说，“对于第一个困难，臣弟建议走一步险棋，那就是舍弃那五座坚城而不攻，长驱直入，直捣汉阳城。”
“若是这五座城池的敌人截断我军的退路该怎么办？”代王担忧道。
与极帝“俱南面坐”的三大贝勒，已经风光不再。
六年前，也就是在攻克凌河城的那一年六月，敏王因弃守滦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而被终身幽禁。御台上“俱南面坐”的三张王椅被撤下了一张。
五年前，也就是敏王被禁闭的第二年，莽王因拔刀威胁极帝而被革去“大贝勒”头衔。“俱南面坐”的王椅又减少一张。
“臣弟也赞同朗王的看法。以第二个目标作为此次东征的首要目标。不抓住鱼羊国的仁帝不罢休。”格王没有起身，他朝朗王稍稍侧过身去。
“就鱼羊国的人口分布来看，只有实现第二个目标，也就是攻占整个鱼羊国，才能比较容易地获取五十万人口。”衮王说道。
“诸位王爷，各位爱卿：攻下凌河城六年来，日月军与我青水军在小凌河一线形成了均衡对峙的局面。我军既无力进攻，对方也无心反击。经过六年的准备，我青水国的国力和军力都大为增强。因此，害怕日月国趁我东征之际实施偷袭的担忧已经基本消除。东征的时机已经成熟。朕决定亲率十二万大军，十二月出征。今日召开军机大会，商讨此次远征的基本部署。望众卿畅所欲言，恕言者无罪。”
“皇上英明。”代王起身禀奏，“此次重兵出征，我们要达到怎样的目标？”
十月，盛京，大政殿。
大政殿中央的御台上如今只剩下一张座椅，那是极帝的汗位。
御台之下面北而坐的椅子上，依次坐着五位王爷，分别是赤帝的二子代王、十二子格王、十四子衮王、十五子铎王。以及新晋的朗王。
其他与会的大臣和将军们只能在王爷们的身后肃然站立。
身边少了那三把椅子，极帝的声音平添了许多威严和自信：
四年前，也就是在莽王失去“俱南面坐”的椅子的第二年，代王知趣地主动提出将自己的椅子搬到台下，改为面北而坐。极帝欣然“恩准”。
今天召开本年度的最后一次军机大会。
日月国检帝九年。
青水国极帝十年。
鱼羊国仁帝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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