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下马作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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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有父兄之仇的深仇大恨,否则极少有人用出这招。

    但今天,这偷袭韩金镛之人,竟然对着韩金镛使出了这一招。

    韩金镛见此人上步虚攻自己小腹,便知道他要用出“摧心掌”的掌法了。

    这令韩金镛好不气恼。

    “你我何仇何恨,竟然引得你用出如此的杀招!”韩金镛心想,口中可没往外说,“江湖中人,无非是萍水相逢,即便我跳墙头,不占理,自然有讲理的地方,自然有讲理之人。如果我是一味蛮横之人,你出此招,倒也不怪。问题是你我连话都没说,你便惦记用此招废我武功、伤我性命,着实是有些不厚道了!”

    情势至此,韩金镛竟然处在生死存亡之际,焉还敢有半分的迟疑。

    左掌为虚,以攻向自己的小腹。韩金镛下意识的左右双手格挡,已经向下伸出,果真如这偷袭之人所愿,露出了自己的胸口。

    右掌为实,这人抡动右臂,擎着右掌,朝着韩金镛的胸口便拍。

    可韩金镛既然知道这“摧心掌”的厉害,能让他打到么!

    且见,韩金镛一口丹田气较在小腹,此刻微微催动,这团内力便上浮至胸前。韩金镛双肩微微并拢向前,脚下没动,胸口可就凭空向后挪了将近一寸。

    偷袭之人的掌风已至。

    咱得说,摧心掌果然厉害。

    刹那间,韩金镛感觉自己的脸庞被掌风刮的生疼。但胸口凭空往后挪的这一寸许,确保了摧心掌完全没有打中韩金镛的心窝。

    这人的右掌,就在韩金镛的眼皮底下,微微转了半圈。

    如果真被击中,现下破碎的胸骨,兴许已经插入了韩金镛的心脏。

    “好小子,果真跟我用这杀招!杀了我于你有什么好处,你竟然不讲、不留半分情面。”见果如自己所料,这偷袭之人用了杀招,韩金镛的不满情绪更盛,心中只道,“我要不给你来个厉害的,你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没有击中韩金镛,摧心掌却已然已经使老,在韩金镛看来,这偷袭之人的右掌,现下已经没有丝毫力气。

    几乎出于本能,韩金镛抬起左臂,格挡开他的右掌,上步近身,却已然和这偷袭之人脸对着脸。

    之前还在胸口的这一团内力,现在已经被韩金镛御至右掌。

    八卦掌向来不以阴损的招数赢人,更不以刚猛的力道伤人。但事赶凑巧,韩金镛只算是见招拆招,这一掌有个耸人的名字,叫“进步撩阴”。现下,他只需轻推自己的右掌,轻拍至此人的小腹,在自己源源不断的内力催动下,这掌便会产生千钧的挤压之力。真若如此,这看似稀松的一掌,便会直接把这人的脏腑打烂,纵然是大罗金仙,也难令他起死回生。

    可就在韩金镛往前轻推右掌的时候,四目相交,韩金镛却看到此人惊恐的表情。

    想来也是,自己最得意的杀手锏,竟然被人轻易破解,这偷袭之人,现下不怕也难。

    “罢了,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刚刚他用杀手锏打我的时候,我心里有个不解。现在我要真用这‘进步撩阴’的招数伤了他,他怕是也不甘心!”韩金镛暗道,“更何况,我今天来此吕祖堂,是特地来访友的,他既然守着护着吕祖堂,必然是友非敌,我又怎能伤他!”

    心里想的至此,韩金镛脚下的步法已经有了变化。原本轻推的右掌,被他硬生生收回,韩金镛轻吐一口气,把御起的气尽数散去,同样以刚猛的外力相抗。

    但得见,韩金镛格挡着此人的右臂,却以左脚为轴,身子转了个圈,以后背对着这人。双手死死抓住这人的手腕,韩金镛猛一猫腰,以自己的胯骨为轴,竟然把这人扛起甩出。这一招,要用国术招数拆解,有个名字,叫“背摔”。但在乡野孩提看来,这却是互相嬉闹打逗时常用的招数“背口袋”。

    可怜这刚刚还在偷袭韩金镛之人,竟然直挺挺被甩出了一人多高,“啪”的一声,脆生生的摔在地上,纵然身上没受内伤,冬季里地面上冻梆硬,也落个被摔的浑身酸疼,满身是积雪污泥的窘态。

    一击未中,又吃了个亏,这人还要起身再战。

    他努着嘴、瞪着眼,双掌交叉,意图以更加迅猛的“铁砂掌”,再向韩金镛袭来。

    却哪知,在他身后,早有一人,把这交手的全过程看在眼中。

    “畜生啊,畜生!你这畜生!”这人朗言高喊,“这位小哥时方才明明容让于你,不肯伤你性命,你还要再与人家动手,你这不是不要脸么!”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这偷袭之人,就应该收势。即便不抱拳拱手,道一声谢,也应该暂且搁置这争斗之心,不再想动手之事。

    可是,吃亏至此,他有些恼羞成怒,竟然不理这说话之人,执意再战。

    “福地,不成器的家伙!你小子还不住手!”说话之人见他不肯善罢甘休,脸上已然浮现出一丝怒色,他高喊一声,脚步快撵,眨眼之间,竟然向前蹿了十几丈远,一把薅住了意欲再次使出的“铁砂掌”。

    “大哥!”这名叫“福地”的人,见自己的攻势被阻拦,心生不甘,他扭项回头,朝着说话之人喊道,“打了便打了,这小子翻墙而入,意图不轨,十有**是刺探军情之人。”

    “诶……我看也不尽然!”说话之人生气,一把甩掉了“福地”的手腕子,上前抱拳拱手,朝着韩金镛只道,“这位小哥,时方才您心生慈悲,没有伤我这不成器的胞弟性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场误会,令弟错理会我了!”韩金镛抱拳拱手回礼,答道,“也怪我有些唐突,跃墙而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几日道长云游,吕祖堂翻修,小哥要是想来拜谒,依我看还是改日再来吧!”这人客气的说道。

    “嗯嗯嗯,您说的没错!”韩金镛答道,“可我今日来不是来拜会道长的,却是来应邀访友的。”

    “哦?”听闻此话,这说话之人面露惊喜之色,上前问道,“敢问小哥的尊姓高名?”

    “岂敢岂敢,惭愧惭愧!”韩金镛答道,“我叫韩金镛!”

    “唉呀,这么好的身手,我道是谁,原来是少侠客韩金镛到了!”这人听闻此言,一揖到地,直说,“小军师,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岂敢岂敢,韩金镛愈发的惭愧了!”韩金镛答道。

    “福地!福地!你这畜生!”这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瞪刚刚还在偷袭韩金镛之人,命令道,“还不赶快上前,给少侠客磕头赔罪!”

    “哪里!哪里!”韩金镛伸双手,扶起仍在作揖的这人,问道,“敢问先生贵姓高名?”

    “天津卫,谁人不认识我大哥!”透露出一丝不屑,“福地”有些轻蔑的说道,“怹就是天津卫‘义和拳’的拳首——我的亲大哥曹福田!”

    “胞弟不懂事,还望少侠客见谅!”曹福田怒视“福地”,竟然面向韩金镛双膝跪倒。

    之前说过,铁砂掌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以此功夫制人,伤者多是骨断筋折的伤。唯独挨了“摧心掌”的伤者,是个例外。

    这一掌,上右步,左掌自下往上推,意在小腹,是个虚招,待对垒之人双手向下格挡的时候,整个前胸就失去了保护。这时,出右掌直击左胸口心窝的位置,待力道用足的时候,还要转掌,这一招极度阴损。阴损在,中招者不仅会被人打碎胸骨,而且随着这一转掌,破碎的胸骨还有可能顺着力道,直插伤者心脏。但凡中了此掌,轻者重伤,自此不能在与人比武争斗,重者会登时毙命!

    这一日清晨,天色大亮而降雪不止,一片皑皑白雪中,正在偷袭韩金镛的这人,手掌发黑,用的便是这“铁砂掌”,或称为“黑沙掌”的能耐。

    且说,韩金镛此次是赴约前来,听闻“吕祖堂”内似有争斗的金石碰撞之声,从围墙外跳至围墙内,原本是为了为友分忧。但不曾想,刚刚跳进院内,便遭受了人的偷袭。

    这出掌之人,只道是有“二毛子”前来探营打探,为了给个教训,第一掌只用出了五成的功力,奈何韩金镛脑后长眼,竟能只撤步侧身,轻易躲过。

    可对垒这人,此刻更着急了。

    “虽多年习武,但我生性顽劣,大哥对我久不信任,今日逢人规劝,好容易给我个队长的小职,让我负责吕祖堂的戒备,端的头一天上任,便引来人刺探。”久战韩金镛而不胜,他掌上生风,只心想,“无论如何要给你个苦头吃,显出我的能耐,显出我的本事。”

    心思至此,他竟然用出了“铁砂掌”中最阴损的一掌,有个摄人的名字,叫“摧心掌”。

    穷文富武,铁砂掌是门极耗资财的武艺。

    习掌之人,对年龄有要求,必须要在十四岁往上。因为习练这门功夫,首先一步,要学习基础,无非是抻筋、站桩等等,如是而已,却要用三年的时间,是为事半功倍;其次,便是要在这掌上下最大的功夫,按照铁桶里放沙子、放大米、放黄豆、放铁砂的顺序,不断的给自己的一双肉掌过糙,以掌为刀,插入其中,增加肉掌的耐受力,这每一环节,皆要花两年的时间;第三,桶底架火,给铁桶内的铁砂加热,以肉掌插之,把一双肉掌练成一双寒暑不侵、冰火不惧的铁掌。

    练掌的同时,辅之以拳法、掌法、兵器的习练传授,方成铁砂掌之大成。

    这人这才知道,面前这青年,是把好手。一掌未中,掌掌相连,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狠似一掌,向韩金镛迎面击来。

    “噫,这人,着实的不讲道理,我不过是跳了个墙头,即便是有擅闯之嫌,也不至于令你如此恼怒,掌掌相逼,这一招招,真是下了重手!”韩金镛见这人的身手,估计他也是义和拳中人,知其是自己人,不愿动手,只是且战且退,并没有在拳脚上见真章的意图。

    此法,可使体内的铁毒尽数散到狗皮中。狗皮废了,人才不至于收到铁毒的侵袭。如此算来,自手插铁砂始,至手插加热的铁砂,以至铁砂掌有所大成,少说要耗五、六年的光景,日日习练,就要耗两千两百余日。日均废一张熟狗皮,便要杀两千两百余只狗。以此观之,非得是万贯的家业,才能支持一个武者,习练有所大成的铁砂掌,而自己又不会因习练此功而自伤。

    但习练铁砂掌的武者中,有此家财的人少之又少,这散尽铁毒的方法又不是人尽皆知,这才造成不少擅用铁砂掌的练家子,都掌心发黑。江湖上,也因此把“铁砂掌”又称为“黑沙掌”。

    但偷袭之人,铁砂掌却已经几乎到了有所大成的境地。

    尽管自己未曾习练过,但韩金镛听周斌义、张占魁提及过。

    算起来,十四岁的少年,经过三年左右的时间打基础,到了十八岁左右正式开始给掌过糙,到了十八岁开始正式插沙,二十六岁插铁砂时,已经几乎成年,铁毒对内脏的侵袭相对较小。如果二十郎当岁便开始习练此功,那怕是习练者活不过三十岁。

    既然如此,习练铁砂掌时,所吸收的铁毒,就真的没法子破解了么?

    不是没法子,而是极难,需要极大的家族财力支撑。自肉掌插铁砂始,必须每日晚间睡前,双手浸泡在朱砂水中。何时手泡的鲜红,何时作罢。然后,以近乎于染过色的手心、手背,反复拍打带毛的熟狗皮,直至手上的朱砂色褪去。

    世人皆知要以此习练铁砂掌,却不知以如此的方式练习铁砂掌,固然有了伤人、杀敌的本事,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习练者自身而言也是有利有弊。

    俗家不比在家。少林门中弟子,食素禁酒,体内没有余毒。而俗家之人不讳口,吃东西百无禁忌,这些食毒、内火作用在经脉、筋络中,久淤不散。习练铁砂掌,以肉掌插铁砂的过程中,食毒、内火与铁毒相互催发,掌心会呈现出黑色,铁砂掌的本事练的越高,这黑色的颜色越深、范围越大。长此以往,铁毒会随着经脉、气血周身游走,不断侵袭习练者的肌肤、内脏,造成他们越习练,中毒越深,越习练,内伤越重。以至于最后自食其果,死在这门绝艺之下。

    铁砂掌,原本是少林门密不外传的武学绝艺。但随着俗家弟子过多,操练的技法不断外泄,明末时已经不再是江湖不传之秘,清光绪时,更是武师人人可熟习之的武功。

    这门功夫,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速成简单,最快者,十天半月,掌法便能有所小成,劈砖断木无所不能。但若想有大成,非得下经年的苦工。

    在背后偷袭韩金镛之人,用的就是铁砂掌。韩金镛只看到这出了号厚实的手掌、出了号粗壮的手指,便由此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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