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少不更事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umixs.info

    自从走出家门,韩金镛便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他知道,张占魁此次没有参与,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自己上门求教,兴许就要被怹规劝,以避世的姿态面对。但话已然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已然定下了,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自己更不想退缩。

    韩金镛一抬头,发现自己正在桂顺斋的牌匾下面。自感空手去见师父有些不合适,韩金镛走进桂顺斋的店铺,买了一斤“白皮”糕点,让伙计用草纸包好,这才再度出发。

    几里路并不遥远,按韩金镛的速度,原本一顿饭的功夫就能到。

    但韩金镛犹犹豫豫,每一步迈得都像双腿灌铅,步履竟然格外沉重。

    好容易捱到了张宅的门口,韩金镛抬头看,见大门虚掩,这才叹了口气,准备推门而入。

    “金镛,你怎么来了?”不远处,一个声音唤道。

    韩金镛抬头,发现张占魁从不远处向自己行来,想必刚刚也是外出,这正准备回府。

    “师父!”韩金镛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把拎着糕点的手往上托了托,说道,“近日少有拜望,我母嘱咐我,拎些糕点上门拜望下您!”

    “傻小子,既然来了,为何在门口犹豫?”张占魁手拍韩金镛肩膀,只说道,“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韩金镛这才随着张占魁,走进了宅子。

    为师父沏好茶,端至张占魁的手边,韩金镛毕恭毕敬的列立在师父身旁。

    “过来,孩子,我来问问你!”张占魁斜着眼睛看了韩金镛一眼,露出了些微笑,问道,“最近跟我大哥李存义练得怎么样?”

    “啊,这个,挺好的!”韩金镛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只说道,“师伯待我甚好,有问便答,不吝赐教,每逢初一、十五登门传授形意门的绝学,若非师父您的面子,师伯是不会倾全力没有隐瞒的传授我功夫的!”

    “既然如此,就该好好儿的练,把他交给你的全都掌握了,再把我交给你的好好操练,把形意、八卦融会贯通。怎么今日,来我府上,却又是为何呢?”张占魁依旧是一幅笑模样,说道,“难不成你小子天天练武,嫌是在是枯燥,这是在偷懒么?”

    “师父取笑了,徒弟我这几天想您想的甚紧,特来拜望!”韩金镛不敢迟疑,再次毕恭毕敬的答道。

    “不对……你小子有事儿瞒着我!”听到这里,张占魁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他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韩金镛,说道,“咱爷俩儿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虽然有个长幼尊卑,但你从来没有如此的小心过,今儿跟我这儿说话,却感觉有些如履薄冰,这又是为何啊?”

    “师父,什么也瞒不过您老人家!”韩金镛知道,今日登门只为一事,与等待合适的切入点,一点一点的向张占魁渗透着说,反不如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于是走到张占魁面前,跪倒在他的脚下,口中只道,“师父,徒儿我今天来,是跟您商量事儿来了!”

    “嗯?”徒弟跪师父,原本不是什么大礼,但张占魁见韩金镛如此的正式,直接向自己行此大礼,知道韩金镛即将道出之事,或然是有莫大的关系,于是问道,“商量什么事儿?”

    “师父……”韩金镛又有些龃龉。

    “有话直说!你我之间,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么?”张占魁见韩金镛有些吞吞吐吐,实在是有些不爽,问道,“这可不是平日里你的习惯!”

    “是,师父!”韩金镛不敢起身,依旧跪倒在地,他向张占魁磕了个头,这才继续说道,“师父,弟子虽您学艺未久,虽尽心竭力,但奈何天资驽钝,您之绝艺未曾窥得十之一二。仗着您老的提携,这才在破获‘温凉玉’一案中,机缘巧合,有了些许的建树,这才在您老和师伯李存义的身边,学习两门绝艺,但这功劳不在弟子,却在师父您。但终归,世间舆论,喜见一夜成名,街头巷尾,乐议少年英雄,徒儿我这才被生生树为了天津卫年轻一代的人物字号。但真若论起本事能耐,徒儿我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徒儿我还差的远!”

    “嗯嗯嗯,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这很好,需知这山望着他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高人在世外,谦卑谦恭是习武之人的美德!”张占魁说道。

    “可是,人的名,树的影,既然徒弟我在天津卫有了些许的虚名,就免不了有人前来访。”韩金镛说道,“昨日午后,有人飞刀传书,给徒儿我下了战术,定下了海光寺的约会,不为别的,那下书之人,口口声声却是想要会一会天津卫的年轻英雄。”

    “哦?有此事?你起来说话!”张占魁听了这话,蓦地站起身,他双手攥住韩金镛的肩膀,说道,“战书呢?与我瞧瞧?下书之人是个什么人物字号?与你约定何时见面?与你约定几人比武?”

    “下书之人,您兴许还有个印象!您还记得‘浪里鲛’府上那一场恶战么?”韩金镛问道,“山东张德成,他信中所书,说是偶得一把宝弓,约我一人前往,去海光寺与其会猎。”

    “约会是什么时候?”张占魁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阴郁,他说道,“孩子你听我说,断不可独力前往,这其中有诈,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肯定不是要约你前去会猎的,更不是要约你前去比武的!”

    “是,徒儿知道,徒儿特意的胆大,做了先斩后奏之事!”师徒相处多年,韩金镛看得出,张占魁脸上的阴郁神色,显然是事关重大,知道自己今晨独力前往,难免会惹得张占魁恼怒,赶忙再度跪倒,不敢抬头只是低头言道,“师父,孩儿不敢隐瞒,约会定在了今晨,孩儿已经去了,这是回来后,有许多事情拿不准,不敢擅专,特来跟您请教,请您给拿个主意。”

    “我说,韩金镛,你这小子,你特意的胆大了,你知不知道!”张占魁的口风中,带出了责备的语气,他只道,“你知道他张德成是什么人么?你知道他张德成约你是要干什么吗?你知道他想要约你,究竟是为何吗?”

    “知道!”韩金镛说道,“飞刀传书,原本就极具挑衅之意。昨日传书之时,孩儿我没在屋,那传书的飞刀惊了我母的驾,孩儿我这才一时怒气丛生,未加思索便要去赴约会。否则,孩儿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身涉险,去与下书之人‘会猎’。我非得与您有个商量,再做出对策,甚至是搬请您老,陪着我一同前往。”

    “孩子啊,不是!你错会了我的意了!”张占魁脸上有些焦急,又有些懊恼,只是说道,“习武之人,少不了比武争斗。有人前来下书挑战,证明在下书之人眼中,你已经是个人物。人家访的是你韩金镛,你就该独力前往,带着师父,反而显出你底气不足,与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反倒是有损了!”

    韩金镛听了张占魁这话,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反而是有些踏实了。他面容带出了一分庆幸。

    这表情被张占魁即刻捕捉。

    “你别高兴!我不是夸你了!你要知道,下书之人若是别人,那你去便去了,以你这年纪,你赢了露脸,输了也不丢人。”张占魁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继续说道,“可……可……可约你之人是张德成啊!你知这人是何身份?你知这人有何背景?与他沾上关系,对你韩金镛而言,有害无益啊!”

    “可是,师父……”韩金镛有话要讲,他原本是要告诉张占魁,今晨之约,还有李存义在场的。

    可此刻的张占魁,焉让韩金镛再叙一言。

    “唉,我的孩子,别看你二十多岁了,可终归是少不更事,阅历尚浅!”张占魁摇摇头,“不是我责怪你,可你韩金镛,名门之后、名师之徒,你怎么能跟他扯上关系!”

    听了张占魁这话,韩金镛感觉自己的心里“咯噔”一下。

    “得嘞,那我走了!”韩金镛走到炕桌前,又喝了一通茶水,他把僧王刀收拾好,把身上的衣衫整理的整齐利落,给韩王氏行了礼,这才启程,向着张占魁的宅子方向走去。

    韩金镛一家在天津卫的寓所,原本就是张占魁的旧宅,这旧宅与新宅,相距不过几里路。天津卫的道路依河而修,道路走势不像北京般正南正北,但走起来仍然是路路通衢,甚是方便。

    这话,戳在了韩金镛心窝中,毕竟,这个问题,在韩金镛的心中也有个疙瘩。即便母亲不提,自己找机会,也要问问张占魁。

    “我知道,现下,李存义与张占魁都在教你能耐,论起来,李存义和张占魁都是你的师父!可是,咱结交李存义,毕竟是通过张占魁的关系。况且,只有张占魁是经引、保、代,跟你做了仪式的师父。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么重要的决定,你做出之间却没问问你师父,这确实是有些失礼!”韩王氏说道,“江湖中事,只有江湖中人才能看清;挚友之事,只有挚友之间才能看清。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李存义不邀请张占魁一同参加,却邀请了你?你真正的师父对此又持什么样的态度?他对你参与此事又持什么样的态度?你既然拜在了张占魁的名下,便不能越过他的意见办事。否则,这便是对张老师的不恭,是对张老师的不敬,更是你为人徒弟,对师父的不孝!”

    “娘,您教训的是!”韩金镛听了母亲的这一番话,心里服服帖帖。

    “干脆这样吧,天色还早,你吃了午饭,也不饿了,现在,你就出发,找你师父去!”韩王氏说道,“你自己有你自己的主意。娘的意见,你也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就去把这前因后果、前后经历都说给你师父听。问问你师父,这事儿究竟应该怎么应对,应该怎么解决。问问他对此持一个什么态度。”

    “娘,我师父入伙还好办,如果,我师父没入伙呢?如果,我师父不让我参合这事儿呢?”韩金镛问道。

    “那……那……那是听你师父的,还是听你自己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韩王氏微微摇头,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面容,只说,“至少,娘的态度你是清楚的!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娘都能接受,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娘都能理解。”

    但此次张德成之约,在其母韩王氏看来,韩金镛想的却不周全了。

    尤其是在她得知了儿子此次赴约的全过程之后。

    待得韩金镛说罢,韩王氏说道:“唉,孩子啊,咱糊涂了!这事儿,咱想的还是不周全!”

    “刚刚你跟我提及此事,提及了李存义,我心想他们结拜兄弟俩,李不离张,张不离李,必定是同往的!”韩王氏说道,“所以始终觉得,这场合里应该有他,因此也才没有对此持有异议。但听你之言,张占魁老师并不在此列。我知道他最近没有出门,就在天津卫。以张、李你两位老师的关系,他在津而不赴会,定然是还有其他的想法。”

    “唔唔唔!”韩金镛听了母亲之言,信服的不能再信服。

    “问题出在哪里?”韩金镛再问。

    “问题出在,有个人没到!”韩王氏说道,“孩子,我问你,你师父呢?若论武,在天津卫能和李存义并驾齐驱的,张占魁算得上数。为什么李存义邀请你,却不邀请你师父?你师父在哪里?”

    韩金镛相比同龄人,甚至是比他年长许多的武夫,都有更深的城府。

    在这一点上,连韩王氏也看在眼中、明在心上,否则,她也不会对韩金镛格外的放心。

    可是,能不能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对一个年轻的武者而言,却又有莫大的意义。

    “娘,您反悔了?”韩金镛问道。

    “怎会反悔!”韩王氏若有所思,她有些迟疑的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忧、嘀咕!”

    这一句,已经让韩金镛的心,跌落至万丈谷底。

    韩金镛有言在先,即便母亲不同意,自己偷着、藏着、掖着,也要加入到抗击外夷的斗争中。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对二十岁出头的韩金镛而言,弱冠时先读书先学文,还让他的思维方式,与一般的武夫有所不同。

    少了些许的狂妄、骄横,而更多的是谦卑和沉稳。

阅读金镛慕侠传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



随机推荐:打脸是门技术活炼明大秦之万代帝王都市之最强仙道重生之追爱少女火影之超级副本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