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功毕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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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儿多,一肚子鬼主意,我看你行礼是假,来找我们办事儿是真!”没有门牙的老人又说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

    “家姐车韩式之死,死的突然、死的蹊跷。乡亲们又都看到了我为家姐整理遗容之时,家姐双目垂血泪,彰显生前冤仇。亲家大伯车逢春心怀善念,特地宽限三天,给我机会让我查访其中的差池……”韩金镛说到此处,双目带泪,他怔怔望着眼前的各位车氏长辈,语带乞求,“我今天来,是特地来向各位长辈请教,您们诸位这辈子,吃的盐比我小孩儿吃的饭多,走的桥比我小孩儿走的路长,不知您各位对此事有何见教,能够相助我为姐姐洗清冤情。”

    “嗨!孩子,你特意的糊涂了!”没门牙这老者听了韩金镛的话,咯咯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要紧,满面的皱纹堆垒,本就不大且有些昏黄的眼珠,几乎被挤到了皱纹中,“要说你姐姐的为人,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多少少也有个耳闻,对她不自爱偷汉这流言,或多或少也有个怀疑。可这千般的流言,止于一朝眼见。她婆婆是亲眼所见那孩子在亡夫的宅子里和野汉子苟合,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爷爷,我想问您诸位的即使在此,除了我姐姐的婆婆撞见此事,还有没有别人现场亲眼得见?”韩金镛朗声问道,“即便没有撞见此事,谁能告诉我那野汉子究竟是谁?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若我姐姐真是和外面的男人有了瓜葛,这究竟是我姐姐愿意,还是那男子趁人之危?太多的疑问在此,又怎能轻易地下结论呢?”

    “你!这……”口无门牙的老人,此刻还有些哑口无言。

    “孩子,你说的没错,你的怀疑也自有道理。只是,我们车家在村里本就是大户、人多势众,这股子家族的力量自然还是有的。现在野汉子既知丑事败露,又得知你姐春妮儿已经自尽谢罪,还有何脸面在此停留,我估摸着,他八成已经畏罪逃走了吧!”之前那个面容慈祥的老人说道。

    “也就是说,没人曾经见过我姐姐所偷的‘野汉’,是又不是?”韩金镛再问。

    “孩子,你想空口白牙、用几句话就扭转我们的判断,这可不是明智之举!”这面容慈祥的老人估计是天性话多,他瞅了瞅韩金镛,自是继续说道,“像你刚才言道,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我们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长,我们这辈子见了多少人了?我们能分辨不出好人坏人?我告诉你,有的时候,这人的长相、面向和日常表现,真就和他的内心不相符,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啊!你姐姐刚嫁到我们车家来的时候,这小媳妇又漂亮又懂礼貌,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笑,一笑俩酒窝,而且还勤劳能干,我们长辈对她是人见人爱,都说这车林生修来的福分,能娶这么个好媳妇!”又有老人说道,“可谁能料想到她有这样的爱好呢?或者说,她即便真就有这爱好,我们这帮老人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也知道这里面的逍遥,她受不了寂寞,也是人之常情啊……”

    这老人的话,引得身边的老人露出了猥琐的笑。

    “所以,小孩儿,我不管你是韩家人、还是车家人,哪怕你是个看不惯此事的路人都成!”这猥琐的老人说道,“你要想空口白牙,就把春妮儿这丑事抹去,让我们假装没发生过,这势必登天还难。毕竟,这屎盆子现在已经扣在我们车家人的身上了,我们不可能假装闻不到味道。”

    “对呀,小孩儿韩金镛。他车逢春不是给了你三天时间么?你要是有证据,证明春妮儿是被强抢了,或是她压根就没做,我们车家也绝不是护短的人。非但不会护短,我们还会帮你给你姐姐讨公道。”有老人说,“但你要是就来这儿为了争取我们的谅解和原谅,还是算了吧,我们不会给你这个面子,你这个孩子也没这么大面子。我跟你说,我们看你年纪小、懂礼貌,这才跟你白活了这么半天,你要是没有自知之明,再在这里跟我们‘泡蘑菇’,可别怪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人为老不尊、嘴里不干不净,我们可要骂了!”

    好话已经说尽,泪水已经流干。韩金镛听了这番话,知道自己即便再在此处多费口舌,也不会有什么更多的收获,只得再次作揖行礼,然后反身走出更房。

    没有丝毫的线索,不见丝毫的起色。

    韩金镛无奈,只得回到停放姐姐尸首的临时的家。

    每每想到姐姐的尸首因为这烂摊子没法下葬,韩金镛的心疼的如同团在一起。

    到门口时,韩金镛的眼前赫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这身影高大又有些驼背,背着手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愿进去。

    韩金镛赶忙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句:“爹,您来了!”

    韩长恩看到面容疲惫的儿子,眼圈红了。

    “你昨晚没回家,我、你娘和你外公心里担心的很,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韩长恩问道,“你姐姐在哪里?”

    韩金镛不敢迟疑,他带着韩长恩来到屋中。将近三年未见女儿,再见面时却已阴阳两隔,韩长恩哭了。韩金镛看到自己的父亲悲切,自己也黯然神伤。他跟着韩长恩,再次留下泪水。

    “孩子,我问你,进展的如何了?”韩长恩擦干泪水,一边从屋内走至庭院,一边问道。

    “没甚头绪!”韩金镛颔首答道。

    “你……”韩长恩听了这话,面露愠色,他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韩金镛的脸颊,这脸颊刚刚被杜二捶了一拳,已然有些微微发痛,现在又挨一掌,终于红肿起来,“小金镛,这是你的亲姐姐!你给我想办法!”

    “爹!”韩金镛又委屈又无奈,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可儿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唉!也罢!这也许就是你姐姐的命,是咱韩家的命!”韩长恩终于忍不住,也放声痛哭起来,“孩子,把你姐姐的尸体明天再在这里停上一天,然后带着休书回家吧……”

    “可是,爹……”韩金镛心有不甘,可是父命不可违,他只得接受,此刻他的哭声也又大了一些。

    父子俩的哭声传将开来,终于将住在隔壁的春妮儿的婆婆惊动。

    “呵,你可算来了!”这婆婆见到韩长恩,气不打一处来,她依旧是一副白眼珠看人的姿态,说道,“既然来了,快把这败坏我车家名声的贱人拉走,别让她在这里,徒增我的哀伤!”

    “亲家,我们认了,这是我们的命,再让孩子的尸首停一天吧,循了死尸停放三天的老例儿,我们过了明日,便把她接走下葬。到时候,让韩金镛带着休书。”韩长恩一边说,一边抹着泪滴。

    “哼!如若不是你的家教不严,我们车家何许遭此等家门侮辱,可惜了我的那儿子啊……”这婆婆故作姿态,凄凄切切,扭头走回了屋中,再不理韩家父子。

    韩长恩见亲家母已然回屋,这才又拉着韩金镛走回堂屋,他远远的望了望春妮儿的尸首,小声的向韩金镛问道:“儿啊,你要为父做的,为父都做了,接下来还要什么?”

    韩金镛双目带泪,但瞬间露出了一副笃定的表情,他以防隔墙有耳,小声的说道:“爹啊,事已至此,我不瞒您,坑我都挖好了,该打下的埋伏我都打下了,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今天是约定的第二天,明天是约定的第三天,毕其功于一役。后天清晨,您老就等着听信儿吧!我姐姐的不能白死,她不能白白蒙冤。大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春妮儿蒙冤而死。为了化解此冤,韩金镛究竟布下了如何的局?

    咱下回再讲。

    “小孩儿,你来这里,除了给我们这些长辈行礼,还有别的事儿吧!”之前那口风稍松,面容稍微慈祥,看起来更好说话一些的车氏老人说道。

    “我是晚辈,诚心诚意前来,给各位长辈行礼,这原本是分内的事情。”韩金镛眼观鼻、鼻对口、口问心,毕恭毕敬不敢抬头站立在更房门口的位置,说道,“但您老问我来这里除了行礼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若说起来,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推门这孩子,你是谁啊?”有多话的车氏长辈问道。

    “各位叔叔、大伯、爷爷!”韩金镛一揖到地,作揖过后又跪倒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这才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我是青凝侯村的小孩儿韩金镛。”

    毕竟是礼多人不怪,这多话的车氏长辈见韩金镛礼数如此周全,不便发作,言道:“哦!你姓韩啊!”

    “家父得知我姐姐的噩耗,一时间过度悲伤,身体有恙,不能来此给各位长辈行礼,特地嘱咐我前来,不能缺了礼数!”韩金镛说罢,再次一揖到地。

    “小孩儿还算懂礼貌!”这老人点了点头。

    “什么懂礼貌,还不是因为办了亏心事儿,来给咱老车家赔罪,既然是赔罪,能不低三下四么!”一个车氏长辈满脸皱纹堆累,因为常年抽旱烟,上下门牙已经掉尽了,他说话漏风,可还是忍不住张口言道。

    有的车氏长辈说,这车韩式媳妇,守孝期不满便耐不住寂寞,偷汉子被发现后羞愧难当致死,也算是死有应得、咎由自取。

    有的车氏长辈说,如果车韩式媳妇活着,还可以因此兴师动众,去责问他娘家父母,声讨他们教育无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这车韩式媳妇一死,车家的面子便丢尽了。

    也有的车氏长辈,多多少少同情车氏的境遇,说这车逢甲和车林生父子已然失踪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车韩式是个小媳妇,受不得寂寞也并非不可原谅,作为族里的长辈,当初应该对那孤苦伶仃的婆媳多一些照顾,应该对那苦命的车家幼子多些关照。

    “是的!昨天清晨悬梁自尽的车韩式媳妇,小名叫春妮儿,那是我的亲姐姐!”韩金镛答道。

    “嗯!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有老人又问,“我说小孩儿韩金镛,怎么是你来这里呢?你父亲韩长恩呢?”

    韩金镛向更房内望去,满屋的烟熏火燎。这四面见线的更房内本该是一尘不染的,但多年被抽旱烟的长辈们占用,如今房内的白灰墙,已经被熏的发黄,墙角零落的蜘蛛网,也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烟油。

    这些牙齿被烟熏黄、熏黑,满口是烟臭的老人,见韩金镛进门,便多多少少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他们愁眉对愁眉,对坐在一起吧嗒吧嗒抽旱烟,大眼瞪小眼,拿不出个明确的意见。

    争论倒是不少。

    有的车氏长辈却反驳,说这车韩式媳妇心里如果真有冤仇,那也必定是咱这“后生”车林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离家许久未归,让那媳妇守了活寡。如今因为守活寡出轨、因为出轨被发觉、因为被发觉羞愧难当而死,自然心里有冤仇。

    可这诸多的争论,都在韩金镛推开更房门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且说,韩金镛真的是硬着头皮推开房门的。

    可这样的争论,自从春妮儿死后流出血泪,多多少少出现些反转。

    有的车氏长辈言道,说书先生在讲史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行了拙至的人死后一旦流出血泪,生前必定是有冤仇,对车韩式媳妇的声讨还应该更慎重些。

    更房里,自有另一番景象。

    十几个老人,往日是要围坐在炕桌上斗纸牌消磨时光的,但自从昨日,春妮儿之死成了他们不能回避的话题。

    没心思赌小钱了,没心思说笑话逗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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