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敌友难分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umixs.info

    陈二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封镖局子里写就的委任信,大体的意思,是由王义顺为首,保这趟镖奉天到直隶,再从直隶回奉天的镖,程墨看的清楚,这签名自是“王义顺”三字。

    “啊!”想到这里,程墨从陈二手里抢过书信,急匆匆返回茶肆堂内,他对着委任信,看了看老镖师,看了看老镖师,看了看信,他思来想去,想来想去,终于有了答案,普通一下跪倒在地:“恩公在上!义父在上!请受不孝子程墨一拜!”

    “这个……这个……”看到此情此景,老镖师倒有些意外,在他的脑海中,这个叫“程墨”的大当家,或许比他的儿子更讲道理,但思来想去,即便讲道理,也绝对到不了跪地磕头就认干爹的程度,于是,他稳了稳心神,问道“小伙子,你先别着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儿?你这里张口就喊我义父,这老夫我是无福消受的。我是王义顺不假,江湖上确实有人称呼我‘麻面宝刀王’。但这些年,我连徒弟都没有教一个,更别提收下义子名伶了!”

    “您不认识我,这我不意外,原本您也没见过我几面,或者说,您救我一家时,我也不是这般模样。但您还记不记得,您曾经在漠北救过人?”程墨问道。

    “这个……”老镖师犹豫了,“这位山主,还望您原谅老朽不恭啦,行走江湖日久,再加上我如今年老力衰,这记性也不比从前,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如今都淡忘了啊!”

    “想来也是,毕竟您这样的英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过的好事情是多的。对您而言,给我们的不过是滴水之恩,但对我们而言,却如同在荒漠里给了我们一眼清泉!”程墨说道。

    “干脆,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您直接跟我说罢!”老镖师王义顺颇有些涵养,他笑呵呵的呷了一口茶,看了看程墨,又看了看刚刚跟自己交过手的程墨的傻儿子。

    “三牛,过来!”程墨朝侍立在茶肆门口的壮汉喊了一句,壮汉服服帖帖的走进茶棚。

    “爹,怎么了,怎么样?”这壮汉问道。

    “怎么了?怎么样?”程墨刚刚还是写满仰慕之情的脸上,此刻突然间浮现出一缕煞气,他伸食指中指,指了指自己壮硕却有些天生愚钝的儿子,说道,“你认不出他是谁么?跪下!”

    “哟,爹!”壮汉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但父命不可违,他还是乖乖的跪在了原地。

    “王老侠,让您见笑,这是犬子,乳名三牛,叫程三牛。刚刚跟您有一些罅隙,还望您老多原谅、多包涵!”程墨说道。

    “爹,这老头儿是谁啊?”壮汉问道。

    程墨听了壮汉的话,心里涌起了一股一股的怒火,他强压着怒火,脸上露出了更加浓郁的煞气,说道:“小畜生,你还不住口!”

    “你让着老头儿吓坏了?爹!”程三牛说道,“您害怕了,那您靠边儿,我跟他接着来,我再跟他过过手!爹您给我盯着点招,这老头着实是厉害!”

    程墨再也没法子压抑心中的怒火,他挥动右臂,拢五指,重重的扇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程墨这耳光,打的迅雷不及掩耳,让自己的独子生生承受了下来。量这孩子浑身的“横练”,半边脸仍然瞬间红肿了起来,汩汩的鲜血慢慢的从嘴角伸出。

    程三牛挨了这个耳光,更加的不解。即便他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仍然不知道这巴掌是缘何挨上的。

    “嗨,当家的,这是何苦,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王义顺老镖师看到此情此景有些无奈,他赶忙阻拦程墨。

    “孩子?他忘了我说过的话,他忘了山里的规矩!”程墨说道,“老侠您不知道,我早就定下了规矩,不许下山行抢,不许在附近招摇引人注意,像他刚刚这般,如果遇上个普通无辜的行路之人,肯定会与人家有冲突,到时候,他就与陌生人结仇,铸成了大错;如果他刚巧碰上了一个也会功夫的人,那一交手,他这一身的‘横练’,只许他打人,不许人打他,自然免不了结下更多的冤仇;更何况,不是每个会功夫的师傅,都如老侠您这般宅心仁厚,如果到时候,人家功夫强于他,下了重手,非但会废去他这一身功夫,到时候非死即伤,我这程氏家族,真真就无后了啊!”

    “这个……”王义顺老镖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面前这个程墨,有很强的自律意识,这在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响马、草莽中,倒是不多见。

    “还不快喊爷爷!”程墨扬手,要再打程三牛一个耳光,“你这呆子,每日里与我进生祠叩谢恩人,今天恩人就在眼前,你非但没有认出来,反而还要与恩人动手行抢!”

    “爹!别打了,我喊还不成么!”程三牛这壮汉磕头如同鸡奔碎米,他的脑袋撞在地上噗噗作响,一边磕头一边高声喊道,“爷爷,王老爷子,我爹他说我说的对,我是不该跟您动手,我是不该没认出来您。可话说回来,怹也没认出来。但我当儿子的不能责问爹;您是当爷爷的,您是怹的义父,要不然,您替我问问怹!”

    程三牛别看心智不全,但肚子里满是坏水,这个节骨眼,他的每一句话都问在了点子上。说的程墨的面皮,一阵发红、一阵发蓝、一阵发绿,他自己都不值该再说些什么。

    “好啦!自是不必再多言!”程墨说道,“义父,要不然这样,您跟我进山,容我们款待一下。”

    “山主,我有一事不明,说起来,我怎么就成为你的义父了呢?”王义顺老镖师问道。

    “嗨!义父,别犹豫了,您跟我进山,一看生祠便知!”说到这里,程墨拉起王义顺的手,顺着山坡上被人踩出的羊场小路,向前走去。

    “镖银您自不必担心,我让我的伙计们帮忙,一起拉近山里,放心,我会让我的伙计们照顾好您的趟子手、车把式,把牲口都摘下鞍韂,好好的饮些水,吃些精草料!”程墨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等等,爹!我说,等等!爷爷!”程三牛在程墨和王义顺的身后喊道。

    “你这小子,又是怎的了?”程墨的问话中,似有埋怨之情。

    “我这斧子还在石头里呢!”程三牛指了指自己的斧子,又指了指他身后那块巨石。斧子深深的楔入了巨石里,只露出了一截木柄。

    “你喊什么,你把它拔出来不就是了么?”程墨说道。

    “我试了,拔不出来!”程三牛答言,“我刚才往外拔了半天,自是白费力气!”

    “这个……”听到这里,程墨倒有些为难,他偷眼看了老镖师一眼,眼神中似有话讲。

    “程山主,有话自是请讲,干什么这般犹犹豫豫的?”王义顺答道。

    “哎哟,是这样,义父!”程墨双手抱拳作揖,说道,“倒不是我舍不得这车**斧,我这山里有个铁矿,自是有不少的出产,只是,这车**斧是先父的遗物,说起来,这傻小子自是舍不得!”

    “那把它拔出来不就是了么?”王义顺回答。

    “话是如此,可是我这山里,要说有膀子力气的,除了我这傻儿子,再无第二人,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恐怕……”程墨试探的看了王义顺一眼,自是有些忖量,希望老侠客能够出手相助。

    “哦……”老侠客笑了,话说到这里,老侠客已经完全明白,他笑着点了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说来惭愧,如果这少山主都不行的话,老夫我自是也没有甚好办法!不过,拳怕少壮,我不行便也不行了,他们小兄弟之间,自会还有些办法!”

    老侠客说道这里,抬眼看了陈二一眼,他指着陈二,向程墨和程三牛父子说道:“这是我的小伙计,镖局里小一代的少英雄里,他绝对能算的上一号,他姓陈,名冬明,字永达,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二,我们习惯叫他陈二!”

    老侠客指了指陈二,说道,“依我看,冬明,你就帮一帮这少山主程三牛,帮他把这斧子取出来吧!”

    陈二听了这话,露出了惊讶道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心想,自己刚才明眼,看到了程三牛把脸憋到通红,都没能把斧子拔出来。自己已经是这程三牛的手下败将,自然更是无能为力。想到这里,他自觉不自觉的红了脸,自觉不自觉的微微摇了摇头。

    “嗨……”老侠客知道陈二这是懵住了,没有了主意,于是提示道,“这斧子卡在了石头里,直接往外拔,自是拔不出来,但这巨石同样也被斧子劈开了个裂口啊。你想办法把这石头的裂缝弄大一点,斧子自然不就出来了么!”

    陈二听了这话,突然间豁然开朗。“原来,达官爷知我刚才输招给那傻小子,这是要给我转转面子!”他兀自想到。

    “行了,冬明,这里的事情就交暂时给你了!我们先行进山!”老侠对陈二说道。

    “我说三牛,你陪好这位少镖师,多向少镖师请教!不得无礼!如果再有失礼之处,进山后,今晚的三屉包子就免了!”程墨说道。

    “自是不敢,自是不敢!”程三牛毕恭毕敬的答道。

    青草依依,林木茂密。老镖师王义顺,随着程墨程南乡走入山林深处。行得越远,便越是惊奇。这山林深处,被程墨治理的井井有条,章章有法。放眼望去,一道道木栅栏搭的高、扎的稳,形成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寨,截断了通往深山的路。但自山脚下望去之时,自然的山势又形成了遮挡,让人难于发觉。远远的,老镖师看到,远处有一个瞭高的哨所,哨所后面不远,便是山寨的大门。大门岗亭上,插着一面更加大的旌旗,旌旗迎风摆,露出了“景云峰·程”几个大字。

    “真没想到,程山主把这山寨,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王义顺这话可不是客套,他的赞叹,发自内心深处。这些年,他在绿林有不少好友,也进过不少山寨、石寨、水寨,但向景云峰这样,如此有条理、进可攻退可守,不与邻人为害的山寨,还真是不多见。

    “哪里哪里,义父谬赞了,义父谬赞了!”程墨笑言答道。

    说道这里,他突然卯足一口气,高声向远方喊道:“抬山门!备大礼!”

    “小哥,你这话当真?”程墨打断了陈二的话,急切的问道。

    “自不敢有假!我家镖局,这位王义顺老达官爷,久涉江湖,名声都在外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些年没人敢截怹的镖,没想到,今天让您这公子爷给开了斋了!”陈二点点头,“你要是还不信,给你看这个!”

    “宝刀!镶嵌了皂色宝石的宝刀!”程墨言语中略有些激动。

    “又错啦!”陈二故作姿态的摇了摇头,“宝刀上没有宝石,宝石镶嵌在刀鞘上,刀鞘上以鲨鱼皮包裹,中心位置有一颗皂色的宝石……”

    “真的假的?”程墨将信将疑。

    “没错!”陈二点点头,“我说这话有些不讲理啊,但您,程大当家的,真是有些有眼无珠了,恩公爷就在面前,您却不知相认!”

    “不对啊!”程墨摇摇头,“人言我家恩公爷,美好叫‘麻面宝刀王’,可这位老达官爷,是面色红润,脸上一个麻子也没有啊!”

    “嘿……还是个错!您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陈二面容带笑,摇了摇头,“‘麻面宝刀王’,指的可不是他脸上有麻子,指的是他那把宝刀,陨铁打造,砺火过后呈现出的褶皱,如同天然的血槽,于是这才有了……”

    “老达官爷不知何故发笑啊?”程墨见老镖师笑容格外爽朗,徒然生了几分愠色。

    “诶!程大当家的!错啦!错啦!”茶肆之外,保镖队伍里扛旗的陈二忍耐已久,他终于忍不住张口,这才小声的招呼道,“程大当家的,您说错啦!”

    程墨见老镖师自顾自喝茶,并不再张口答言,反倒这扛旗的趟子手有话要讲,于是踱步出身,走到茶肆门口,张口问道:“这位小哥,却不知程某人,何错之有啊?”

    “喏!”陈二指了指还坐在茶肆里喝茶的老达官爷,“怹腰间挂着那宝刀,您看见了么?”

    “这……这……这……”程墨激动的说不出话,“难不成,那位老达官爷,就是……”

    听了陈二的话,程墨的心里一惊:“这么说……”

    “瞧!就是那样的!那就叫‘乌兔马’!”陈二指了指不远处正在饮水,原本在老镖师胯下的那匹坐骑,“您说第二件宝贝是?”

    “自是知道!第一宗宝是宝马,‘乌兔马’,一匹通体黢黑的战马,第二宗宝是宝刀,一把镶嵌了皂色宝石的宝刀,第三宗宝是拳脚,打遍天下无敌!”程墨如数家珍,“只因这恩公救我一家时,我尚在重伤昏迷中,这才没有印象,这才没有记住恩公的长相,但我先父自从确定留在这山之时,便在这山中打下一座生祠,终日供奉我家恩公的牌位,香火终年不断,为的就是祈求我家恩公王达官爷,能够在江湖平安、发达!恩公爷的名字,早就刻在我的心里啦!”

    “呼哈哈哈……”老镖师的笑声更加爽朗。

    “您说他有哪三宗宝?”

    “宝马、宝刀、拳脚啊!”程墨回答,“宝马是‘乌兔马’,通体黢黑……”

    “错啦!”陈二打断了程墨的话,“这‘乌兔马’原本是‘兔马’之种,通体洁白,之所以称之为‘乌兔马’,原本是因为此马的马头,有几缕黑色的毛……”

    “您说您这位恩公爷,叫王义顺,字表逸臣对么?”陈二问道。

    “啊!自是不假!”程墨答道。

    “程墨,程大当家的,刚刚说的话,你再说一遍!”老镖师问道。

    “我家这位恩公,本是直隶天津卫西郊人士,长年在奉天的顺发镖局,是数的上名来的达官,恩公爷姓王,名义顺,字表逸臣,江湖美号,叫‘麻面陨刀王’!”程墨说道,“老达官爷,不知您认不认识怹老人家?”

    “呼哈哈哈……”老镖师突然仰天笑了起来,“认识,认识,自是认识,人言这‘麻面陨刀王’有三宗宝,你却知道不知道?”

阅读金镛慕侠传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



随机推荐:打脸是门技术活炼明大秦之万代帝王都市之最强仙道重生之追爱少女火影之超级副本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