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帝国的铁路网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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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及其严酷的监管,但是农场还是盗窃成风,屡禁不止。因为极度饥饿,年青的壮汉铤而走险,乘大家熟睡,偷取别人的衣服。好在他们不吃窝边草,不偷本队,专偷外队,一夜数起,闹得卡托加全大队不得安宁。作贼怕被捉到,都是一丝不挂赤裸行窃,即使被逮,最多可能捱顿毒打,毫无损失。小偷已成风气,每队都有一伙,七、八、十来个不等。卡托加管理干部,将本队小偷集中在一室,晚间上锁。他们专整惯偷,睡前吊在屋梁上,只容脚尖着地,使之一整夜不能眠,白天放出来干活,如此折腾,仍不能平息偷风。不过这些小偷的赃物全都成了全体员工的福利。

    至于虱多,更是司空见惯,很多北方的居民包括大大小小的头领,进入冬季之后,根本不洗澡,他们也没有澡堂子,更不要说在卡托加农场。罪犯们睡觉都在大通铺上,而且无衣服可换,被褥也是通用的,所以只要一个人生虱子就传到全队,多到要用扫把扫。

    或者扔在雪地里,第二天用力一抖,虱子如下雪一般落下。

    从大田溜回来的怠工懒汉,不管真病假病,必遭反铐一夜的惩罚,严重装病的当场悬空反绑吊在大梁上示众,直到痛得周身冒汗,没有声气才放下反省。这是杀鸡儆猴式的警告。卡托加们每晚有两小时评分学习,大家要交代思想意识。这种学习,要消磨劳改的意志,使其成为驯服的工具。晚学习也作为年终评比写鉴定的依据,受惩受奖,记功记过,都是平时学习的积累。在严格的思想改造中,往往一句错话,被整得神魂颠倒不知所措。一些靠拢政府的囚奸,乘机立功,抓住小辫子不放,穷追猛打。在一个卡托加农场,同时竟有四个卡托加上吊自杀,被逼得以死表白,死后落得个畏罪自杀。他们被一张草席卷着,运到沼泽里面一扔了事。

    每年到了冬季,都要在农场的场部,举行宣判大会。对犯破坏生产、逃跑罪,攻击帝国政府的犯罪分子进行审判!卡托加们被反绑着,由两名全副武装的看守架着被拖到宣判台下的。

    台上的法官命跪下听判,挨个念完罪状,就宣判死刑立即执行。犯人被插上亡命牌,执行刽子手将栓在死囚脖子上的小麻绳收紧,受刑者就出不了声,临死都不准讲话,也不松绑,随即被架到一边的山坡下,面壁跪下,只听指挥官哨子一响,小红旗一挥,一阵枪声,十多人应声倒下,头血流如注,蹬了蹬腿就面朝地毙命。

    这种武装镇压的方式从劳改犯人入监起就紧缠他们的神经思绪,挥之不去,逼使卡托加犯人老老实实的屈从这非人生活。前前后后有一百多万卡托加犯人在廿多年中,以无偿的劳动,付出了血和汗,使巴拉宾草原成有十家超级工厂,及新兴巨型农工配套的现代化农场若干个。

    与巴拉宾草原卡托加管理局类似的,还卡拉库姆沙漠荒漠卡托加管理局。

    长风猎猎,卡拉库姆沙漠的黄沙飞扬。为了镇压邪教叛军以及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卢象升奉命筹建了这个基地。

    来到卡拉库姆沙漠的罪犯,没有一个不是罪大恶极。

    卡拉库姆沙漠的中心地带,盐碱化沙土,要想耕作,必须挖出纵横交错的排碱沟。碱水有极强的腐蚀性,对人体伤害极大。在零下20多度的大冬天里,最适合改造罪犯们的灵魂!他们站在碱水里,挖土挑土,每天三十方,干不完别想休息和吃饭。昼夜温差悬殊。多风,最大达到八级,让犯人苦不堪言。

    很多人因为完不成任务,夜里出去上厕所,吊死在树上。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落不到好,很快被定为畏罪自杀。

    为了对付犯人,卡托加管理局安排高强度密度的劳动,使劲折腾不让休息。每晚还要开小队会学习,十人围坐煤油灯下,轮流发言。自我反省,检讨自己,检举别人,谁磨洋工假装大便到工地外蹲着,谁有不满情绪踢倒了石灰线上的小木牌。说到熄灯哨响,各自睡去。这样犯人人人自危,彼此设防,谁也不敢贸然结交朋友,甚至与人交谈。每个人都害怕被检举揭发。

    卡托加管理局地处卡拉库姆沙漠核心,易守难逃。

    虽然这里并没有重兵把守,但根本没有人能够从茫茫荒漠中逃脱。

    每天都饿的发昏,根本就不可能保持体力,百十公里的逃亡,还没有跑一半,就被荒野上的狼吃掉。

    还有人跑出去两天,又自己回来了。因为他跑不出盐碱地戈壁滩,认着自己的脚印走回来,晕倒在场部附近,被人发现后捆起来送到场部。监狱长反倒开起玩笑:你小子命大,要是两天里刮一场风没了脚印,你就报销了,也省了我的麻烦。

    因为送来的人数过多,造成食物的严重短缺,卡拉库姆沙漠里面的卡托加罪犯几乎是什么都吃,在荒滩上挖老鼠洞,除了吃老鼠,更重要的是挖老鼠窝里的存粮。运气好时,他能从一个耗子洞里挖出四五升粮食。

    体弱不堪的罪犯最先命赴黄泉。

    死神面前,人们开始了本能的挣扎求生。所有卡托加存在的惟一意义,只在于活下去。人们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看到蜥蜴,抓来烧着吃或煮了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有些人草籽吃得太多,无法排便,肚子鼓得像皮球,最后活活被鼓胀死了。

    有的罪犯累垮了,走着走着,就倒地不起,或者在晒太阳的时候,躺着死去。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抬出牢房,时间长了,大家也都麻木了。

    死者的遗体被扔在乱葬岗。饿得发狂的罪犯们从沙地里扒出来,开肠破肚掏出内脏,割下大腿和屁股上的肉。有些人躲到沙堆后面用干草烧着吃,也有悄悄焙干了存着慢慢吃的。

    也有人填入南瓜地,饿极了的罪犯们利用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南瓜煮之后,都吃到南瓜顶到嗓子眼上了,在地上坐不住了,靠墙坐也坐不住了,一弯腰嗓子眼里的洋芋疙瘩就冒出来。冒出来还吃,站在院子里吃。吃不下去了,还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用力往下咽。有些卡托加罪犯活活胀死。

    因为极度的饥饿,罪犯们的开始大面积出现浮肿,脸肿得像大南瓜一样,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头发都竖了起来。噪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死亡高峰不可避免地到来了。卡拉库姆沙漠劳改农场,前前后后送去十多万人的邪教分子、反社会分子,最后存活下来的却没有超过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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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劳改犯经过猪舍,见猪食槽里尚有剩渣,大家竟一哄而上争吃猪食。有吃生稻戳穿肠而死亡,更多的是吃了污糟食而得急性肠胃炎。因由于饥饿、环境污染、饮用水无消毒设施,加上消耗体力,疲劳过度,造成细菌传染。严重的营养不良,使不少人普遍浮肿,一病不起,加上缺医少药,只有等看着死亡。

    这种极度落后的原始生活,在世界各地的监狱很常见,不足为奇。整个卡特加管理局,小偷多、虱子多、病号多、死亡多。

    劳动繁重,居住的条件当然也不会好。

    巴拉宾沼泽,千百年来,一片荒凉,除了野兽就是野兽,渺无人烟。

    卡托加罪犯们在最初的几年,不得不以野草和原木在堤埂上搭成草庵子栖身。

    夏去秋来,苦捱到隆冬,收完了晚稻入仓。临时的草仓是卡托架管理局农场的一大特色,做草仓在白湖是老弱劳改犯的重头戏。它用稻草编成的手臂粗草辫子,圈成像油库用的那样的圆桶,作为草仓,可以储存大量的稻谷,封上顶不怕雨淋,保持不霉不烂。一座座仓都满了,该是挑大堤的冬修季节。

    管理局下达了很重的任务,完不成要全体受罚,为了提前完成,上各队竟挑灯夜战,连续劳动,大干十八小时,搏命一个月,你追我赶。肩头磨破又愈合,隆起硬块留下终生纪念。掉膘的胖子变成了尖脸,精力耗尽,为的是年终得奖减刑。队里也有装病怠工、出工不出力的,他们则要捱铐、捱绑、捱吊,更有的被抬上工地的抗改份子,被栓在柱桩上,肩上架百多斤的重担,使他站着挑到收工,被整得喊妈叫娘、痛哭流涕、大汗淋漓。

    吃饱饭,那是不可能的。农场的活不但重,而且能量消耗很大,卡托加罪犯们饿急了就偷生稻,去掉稻皮吃生米,在水田捉到小鱼青蛙活着向嘴里送,在大埂捉到蚱蜢,掐去头翅张口就吃,野草和野菜,能吃的几乎都让他们吃光了。

    出于惩罚犯罪、洗涤灵魂的需要,所有的卡托加反省基地的生活条件很差,只有更差,没有最差。在奥力道赫、图格赫格、诺莫根小铁路工地上,进行反省的罪犯们,被认为上人不如狗。以食物为例:囚犯每日食物的热量一千二百九十二卡路里,而防囚犯逃亡之猎狗每日为一千八百四十卡路里。

    卡托加管理局成立之后,乌拉尔山西部各个割据的王国以及瑞典王国、波兰王国境内内的所有前沙皇政府的支持者、各类邪教分子、高原省持异端学说者等,一律被华夏帝国的反恐部门,定为谋反罪。从此,国外的一些犯罪分子也成为卡托加的胜利果实,可以任意摆布,而无需承担责任。

    华夏帝国四年,帝国海外卡托加管理局发起全球性的更大规模的,大逮捕和大扫除运动,任何极端势力,都在劫难逃。

    夏日的巴拉丁沼泽草原,烈日炎炎,蚊虫肆虐,罪犯们白天在大田赤身裸体举起锄头刨田,泥浆溅得满脸满身活似厉鬼。烈日晒得罪犯们背上起泡,只有在日落后,才能收工洗去满身的泥浆,回到工棚列队接过一木瓢米少菜多的稀粥,填了饥,就倒在草铺上呼呼入睡,尽管有大量的蚊子,也无法干扰他们的休息。

    亚寒带针叶林带的夏天,太阳大部分时间挂在天上,还没有睡一两个小时,罪犯们又被梆子声叫醒出工。他们睡觉的铺草湿漉漉的,连被都被沾潮。大家尚未解乏,迷迷糊糊喝完一瓢菜粥,歪歪斜斜就跟着长龙似的队伍走向大田。这样的原始生活,连自己都弄不清是鬼还是人,被饥饿和污秽缠住的肢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工棚前后都是渠,没有活动余地。工棚旁有一排毛屎缸,缸口横放一块木板,白天可以自由去大小便,可是夜里起来小便须先喊报告,否则沟那边的哨兵就开枪,格杀勿论。工棚里人多气杂,一股浑浊的臭味令人作呕。

    卡托加罪犯们首先要围湖造田,抽干湖水,露出黑幽幽的土地。然后筑建环湖大堤,开挖灌溉网。大小湖泊被干渠、支渠和斗渠划分为200亩一块的方田。

    打堤筑埂、挖沟的重活,即使是经常从事农活的劳改承担,也被弄得皮开肉绽,痛苦不堪。然后翻耕、播种、拔秧、插禾、收割、挑运、打场、入仓、输送等等,一系列的繁重劳作由人力凭大锹、扁担、锄头、镰刀和一双手拼命操作。

    新西伯利亚地区,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铜矿储量20多亿吨,黄金储量达3400吨,煤矿储量达3000亿吨,石油储量达80亿桶,铁矿储量为20亿吨,萤石矿床储量2800万吨,磷矿储量2亿吨,钼矿储量24万吨,锌矿储量6万吨,银矿储量7000吨。80多种矿产。

    将这些矿产开采出来的工作,帝国政府交给了卡托加管理局。因此,新西伯利亚的800多个矿区和8000多个采矿点,是卡托加罪犯的反省之地的一部分!

    很多年之后,巴拉宾反省基地,一望无垠的沼泽里面,还经常可以看到尸体遍地白骨累累,棕熊,野狼,野狗肆无忌惮的觅食和嬉戏。

    11万平方公里的低地草原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两千多个湖泊和河流。几百万年以来的积水,在这里形成了无数的深不见底沼泽地和泥潭,只要陷进去,九死一生。

    为了将这里变为良田,卡托加管理局调集了所有卡托加罪犯,组成15个反省大队,修筑了一条长达500公里的高等级公路和两千多公里的支线公路以及3000公里的小铁路,在交通线的沿线地区,修筑了无数个堡垒,将整个低地草原上的农场连为一体。

    新西伯利亚州最大的反省基地巴拉宾农场,因此也几乎成了一所大水牢。巴拉宾农场反省基地,经常保持着十五万劳改犯人的规模。

    在卡托加犯罪分子的眼里,绝对是人间绝无仅有灭绝人性的屠宰场和活地狱。

    蒸汽机火车鸣响汽笛,离开了乌兰乌德车站,沿着贝加尔湖畔的铁轨前往伊尔库茨克,然后经过叶尼塞河和西伯利亚铁路的交汇点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至新西伯利亚。

    新西伯利亚地广人稀,气候恶劣、冬季严寒而漫长,均是适合改造人类灵魂的地方。

    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华夏帝国的政治保卫局、国土安全局、国家军事情报局以及帝国的反恐部门,抽调精英分子组建卡托加管理局,大量的宗教极端分子、邪教集团、反社会分子、反人类罪犯以及罪大恶极的罪犯,遣送到新西伯利亚卡托加反省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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