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洗了一下手，“你说这个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去剿灭土人的路上，我就曾发现很多黄鼠狼在大白天成群的出洞，一个个像醉酒似的发呆，一点儿也不怕人。还有的叼着小黄鼠狼到处乱跑。此外还可以看见旱獭和草原老鼠、还有蛇都爬出洞穴。”
“这些现象绝对不正常，必然有奇怪的事发生。”三人商议了一下，李过命令正在捉鱼的战士立刻上岸，各回各的营地。
夕阳西下，明月东升。
草原上点起一堆篝火，战士们有说有笑的享受烤鱼、烤肉大餐。
刘知几仰望夜空，天狼星周围出现一片妖艳的红。
祁连山山峰之上，白光闪烁、忽明忽灭。
宋杰、李过见此心中更加不安，对刘知几说道，“老刘，请你算了一卦。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刘知几拿出铜钱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是天灾而非人祸。”
宋杰将烤鱼分给刘知几，“难道会天降大火？还是会下流星雨？”
刘知几拿着烤鱼，啃了一口，“天火倒不至于，那些猎头族的罪恶虽然是天怒人怨，我们已经代天庭惩罚了他们。这次天灾是针对方圆几百里的所有人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老天。”
“老刘。我知道先祖青田先生熟知天文地理，神机妙算。”宋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什么时候会发生？？”
刘知几低声说道，“两位将军，就在今晚。会发生什么，凌晨时分就会知晓。务必让战士们将水袋、葫芦盛满清水，再准备够七天吃的食物。所有人夜间不得脱衣睡觉，人不离马，马不离鞍。远离河流、山坡，全部宿营于开阔地带，一旦有异象发生，一律不得乱跑、不必惊慌。务必告诉战士们，这是老天这是老天来惩罚那些土人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李过嘿嘿一笑，“老刘，我们可以不可以去火打劫？”
刘知几摇摇头。“绝对不可，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一旦瘟疫发生，灾难是很严重的。我们不可以因为蝇头小利而死在这里。”
因为有异象发生，很多战士不是害怕，而是显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过了三更天，很多人开始打哈欠，抱着毯子慢慢睡去。
五更天，李过一觉醒来，披上斗篷，看着东方发白的天空，对抽着旱烟袋的刘知几说道，“老刘，看来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
话未说完，脚下的大地忽然摇晃几下，李过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尼玛，还真是邪门儿。”
正要挣扎着站起，躺在草地上的刘知己说到，“老老实实的躺着吧，更严重的还在后面呢。”
李过担心。“咱们的战马没事吧？”
刘知几躺了一个舒服的八字,“战马比你机灵多了.放心吧，没事的。”
甫逾片刻，地忽大震，霹雳一声，地动山摇、山呼海啸，一时山谷崩裂,谷应山鸣。有的小山丘被地震夷为平地。数十丈之黄尘，缭绕空中，转瞬天地异色，日月无光。猎头族的山寨，塌陷成一片深达丈余的洼地，朱家河的河水迅速涌入，形成一片方圆数里的小湖。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城郭庐舍化为乌有，数千年之古迹，同时遭遇浩劫。
山河改观，闾巷莫辨，号痛之声，远闻数里，震动天地。
号称三百户之县城，压死男女七八百口，全城房屋，颓倒无遗。万井为之无烟，……统计城乡之死亡人口四千有余，牛羊马死亡匹数达三万。”
就在距离宿营地不远处，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宽约丈余，长约数里，混浊的暗红色的泥水，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向疏勒河流去。
草原上很多地方，出现了规模巨大的土埂隆起、陡坎、塌陷。
祁连山出现裂缝、山崩、冰川滑坡、大量山石从高处下坠。
疏勒河绝流数日后，才慢慢恢复径流。
地震结束之后，宋杰、李过带着大部队迅速离开宿营地，穿过一片狼藉的地震区，向苟活下来的人们宣扬，“是猎人头习俗造成了天怒人怨，所上天给当地人带来了大地震。”至于有多少效果，那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估计那些愤怒的人们，会将滔天的怒火发向猎人头一族。
“幸好我们宿营处距离地震中心远一些，否则不知死伤多少人。”宋杰讲述完毕，心有余悸，“我们翻越祁连山后，迅速向东折向大本营。但还是比预计的时间，多出了很多。”
“你们说的情况我听来往的客商说了一些。”李蓉安慰二人说道，“就是我们骊靬城这里，也感受到地震的威力。不少地方出现城墙掉土，屋顶落土，房屋开裂、墙上出现裂缝或墙皮脱落，个别朽房有倒墙现象。你们能平安归来，骑兵团的人数有增无减，虽然说迟到了一些，可以原谅，我会向委员长说明的。”
“谢谢夫人。”李过、宋杰说道，“我们知道，我们二人擅自行动，延误军机,后果很严重。我们甘愿受罚。”
张樱子将谈话记录交给李蓉，“夫人，你看看，这样可以不？”
李蓉翻阅了一遍，让李过、宋杰签字后，又交给张樱子收了起来。随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对宋奎、李过、宋杰说道，“周员长手令。”
宋奎、李过、宋杰啪的起身立正了一个军礼。
李蓉念道。“委员长的指示，即日起成立河西省和河西省军分区。其运作方式按照华夏军政委员会自己的法律、规章制度执行。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明朝政府所有的法律、规章制度、官职等一律作废。尤其是王公大臣、士绅官员不缴纳税赋这一条，即日起废止。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一口气说完，李蓉扫视了一眼面带兴奋的三人，“这份文件的细节，我就不读了，稍后你们仔细研读。在大方向上，你们有什么疑问没有？”
“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可是向朝廷官员士绅挑战。”宋奎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随即被一种杀气所代替，“夫人请放心，现在是改朝换代的时代，如果那些王公大臣、官员士绅敢有异心，我老宋也会像李过、宋杰那样，对他们实行三要政策，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人要换种。”
宋杰、李过大声说道。“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
“杀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们的政府绝对不能像朱由检那样，整天围着银子发愁。老百姓很穷，但是王公大臣官员士绅就很富，而他们向不向国家缴纳一分赋税，真是岂有此理。如果他们能按照我们的规矩来，还是要放他们一马的。”
“我等明白。”
李蓉取出委任状，亲手交给宋奎、李过、宋杰，“即日起，宋奎担任河西省省长，李过担任河西省军分区司令员兼副省长。宋杰担任河西军分区副司令员和政治保卫局局长。我在这里恭喜三位。”
“谢谢夫人。”三人异口同声说道。“我等效忠委员长，万死不辞。”
李蓉手往下按了一下，示意三人坐下，微笑着问道，“对明朝陕西行都司各个卫所的军队，你们知道怎么办吗？”
“请夫人明示。”
“除了分化瓦解之外，记住三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我们现在还不能急于和朱由检政府翻脸，所以对于他们要有理、有利、有节的还击。”
“夫人，我等铭记于心。”
李蓉又拿出一份文件，“按照委员长的要求，河西省政府驻地以及河西军分区司令部设在大马营草原的大马营堡。这是以后的工作方向指导意见，你们要尽快向军政委员会写一个五年计划。”
“是，夫人。”
李蓉费力的站起身，“完成交接后，我即刻带领着李絮儿、赵有福等人回汉中。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张樱子扶着李蓉走入内室，“夫人，这么说骊靬城要抛弃了？”
“骊靬城位于戈壁沙漠边缘，加之连年干旱少雨，生存极为不易。”李蓉说道，“按照委员长的要求，这里将作为我们的兵站。只保留一个营的军队。”
“夫人，那怪可惜的。在这里住久了，我都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也要走，我们还要进京赶考，争取考一个好成绩。”李蓉自信满满，“我可是准备做华夏第一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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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突然改道,必然有重大的原因.”刘知几说道,“我总觉着哪儿不对.”
李过和一个战士抬着一筐鱼过来，“老刘说的有道理，我昨天在河边洗漱的时候，就发现有些问题。疏勒河的鲤鱼，都在成群在水面上游动，还不停的跳出水面，似乎有什么追赶。还有的跳在沙滩上，被战士们抓住烤着吃。”
土司心中一声喟叹，“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惹得起。”
宋杰、李过对当地土人的追杀刚刚开始，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噶然而止。
那天黄昏落日下，胜利归来的大军带着俘获的牛马在疏勒河河边安营扎寨，“感谢土司送来了很多肉食。”
那些祁连山裸鲤大的有三四十斤，小的也有二三斤，被扔在柳条编的筐里，不甘心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刘知几看看河边上湿漉漉的水草青苔，目测了一下河岸和到河中心的距离，估算了一下净流量，大吃一惊，踩着布满鹅卵石的河床来到宋杰身边，大声喊道，“宋将军，好大的兴致。你难道没有发现河水突然减少，这很不正常吗？”
宋杰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递给刘知几，满不在乎的说道.“早上我就发现了河水减少。原来以为那些土人会在上游筑土坝,对我们来个水淹七军.于是也派人去了上游50里,却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象。再说了，那些土人男女被屠戮得七七八八，还怎么可能放河水淹我们？后来战士们向其他地方的人打听一下,倒是有一个新的发现，西部干涸多年的朱家河,昨天开始涨水,水势汹涌。我想也许是河流改道，疏勒河的河水都跑到那边去了.”
没有中枪的土兵红了眼，举着砍刀迎着枪口向前扑去。。
“马勒戈壁的，还真有不怕死的。”李过骂了一声，“射击，继续射击，往吊桥上狠狠的打。”
“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宋杰大吼着，点燃轰天雷的导火索，向寨门口甩去。
行军参谋刘知几巡视营地的时候发现，很多牛马似乎有些惊慌不安、乱闹乱叫、或者打群架、或者挣断缰绳逃跑、蹬地、刨地，以至于营地有些乱哄哄的。
刘知己心中产生一丝不安，决定牵着战马四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溜溜哒哒来到河边，发现昔日流水殇殇的疏勒河，基本上已经断流，宋杰带着战士们正在河床上残存的水洼里捉鱼。
李过在高处看得真切，命令战士们迅速撤离战场，“不和这些野蛮人玩了，让他们和畜生群搏斗去吧。我们留下精力去抓牛和马。”
身后传来雷鸣般的轰隆声，土兵们回头看时，脸都吓绿了，“连牛马都也帮着他们，这是老天爷斩草除根的节奏，俺不就是猎几个人头吗？”
砰、砰、砰。。。战士们瞄准吊桥和寨门方向，扣动了扳机。
随着凌乱的枪声，十多名土兵刚刚冲上吊桥，便哀嚎着扑倒在地，毫无防护的身体被打成筛子。殷红的鲜血迅速将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他们身后的寨子，形成一个火的背景和火的海洋，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数千头牛马驴骡受到大火惊吓后，迅速逃离了围栏，发疯的沿着街道向外狂奔，遇到拦路的人，直接撞过去。后面的无数蹄子，将倒霉的家伙踩成肉饼子。
“天助我也，居然无意中玩出一个疯牛阵。”
轰隆一声，火光一片，巫师和他的护卫们被炸成肉泥。
土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血肉，依旧嗷嗷叫着向前冲锋。
山寨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土人们乱哄哄一团，大喊大叫，纷纷拿着各种工具取水去救火。
土司和巫师还算清醒，见火势太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数百名土兵的护卫下，带着老婆孩子，打开寨门向外冲去。
李过站在护城河外面，大手猛的挥下。“火枪射击，三段射。第一排射击，第二排准备。前行退后，次行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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