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汤已经熬好，尚杏儿安排医护兵给杜昂喂着麻沸汤，而她自己，则亲手帮着周垣穿上手术服，“今天我给你打下手，其他人我不放心。”
周垣道声谢谢！戴上口罩，在烈酒中洗好双手，“你这是准备偷师学艺？”
“切。”尚杏儿嫣然一笑，“我可没有准备给你当徒弟。”旋即低声道，“我不偷师学艺，我只想偷你。到时候你的就是我的。”
“现在可不行。”周垣被她的泼辣吓了一跳，“等我不忙的时候，只要你有本事，随便你偷。不过当前，最好是认真做好手术，这可关系到我的名声和前途。”
“放心了，我还是知道轻重的。”
杜昂吃药后不久，很快鼾声如雷，沉沉的睡去。翁济世见状后，推了推杜昂，“总兵大人，睡着了没有？”见他毫无反应，翁济世心中暗暗吃惊，麻沸汤药力这么大，以后需要妥善保管才是。免得宵小之徒用它作恶，学着水浒中的孙二娘开黑店，用麻药麻翻过往的客人,肥的做馒头馅,瘦的做水牛肉卖。
周垣让尚杏儿给杨鹤等人发了口罩，“大家可以在一旁观摩。但是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请不要讲话和交头接耳。以免我分神，影响了手术的效果。”
“周将军，请放心，有老夫在，没有人敢胡言乱语。”杨鹤笑道，“大家都等着看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你敢想，没有不能实现的。”周垣冲着翁济世和尚杏儿点头。“手术开始。”
众人屏住呼吸，翘着脚，如同看一场大戏。
周垣熟练地拿起手术刀，轻轻的在杜昂腹部划一个口子。。。
半个时辰过后，手术结束。周垣看看像蜈蚣一样的缝合线，让尚杏儿取过一个密封的白瓷罐，用棉签儿，蘸着绿色的糊状物，在缝合的刀口上抹了一层。
众人看看呼吸均匀的杜昂，都长长的出一口气，以后，大家都有了吹牛的资本，“我可是亲眼看见开肠破肚手术的。”
杨鹤问若显疲惫的周垣，“杜总兵的伤口几时能长好？”
周垣答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十天即可痊愈。”
秦漠一声不吭的目睹了整个手术的过程，对周垣精湛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杨鹤等人走后，秦漠拉住周垣，“走，周将军，吃酒去。”
周垣拗不过秦漠，只好跟他去了古浪城好的饭店刘伶醉酒家。
秦漠要了一桌子上等的席面，“周将军，你能给咱家面子，咱家感激不尽，来，咱们干一杯。”
周垣举杯一饮而尽，“秦公公，有什么话请直接说，我喜欢快人快语。”
秦漠老脸一红，嗫嚅道，“其实我倒是没什么，没有了丁丁，只不过就没有做男人尊严。主要是你嫂子他实在想要个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秦公公的心情我理解，”周垣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我这里虽说有些困难，但不是不能克服。只是秦公公你想过其中的后果没有？”
秦漠低头沉思半晌，“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决定还是选择后者。这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实在瞒不住了，我就开溜。大明朝现在像个破屋子，四处透风，哪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公公能明白就好。”周垣举起杯子和秦漠碰了，“明日请公公去县大牢，提取五名身强力壮的江洋大盗，安排在一僻静处，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去准备些药物，等备齐了，咱们就做手术。到时候，你就可以雄风再起。”
“行。别说是五个，就是五十个，我也能搞到手。”秦漠眼中闪出一丝阴狠。“不过我也不是不讲究的人。请周将军放心，那些被阉割掉钉钉的家伙，我会把他们，送到宫里，给他们谋一个好差事。”
“秦公公能这样想，那是最好的了。”周垣道。“不过凡事都有风险，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手术失败，你受的罪可不比以前的少。”
“蚂蚁劈大叉，多大的B事儿。”秦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为了能站着撒尿，老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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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济世若有所思的说道，“《列子》中就记载过，战国时期，名医扁鹊曾经给鲁国的公扈和赵国的齐婴换过心脏。我读书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当时我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古人不欺我耶。”
周垣笑道，“这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例成功的器官移植手术。”
“那请他进来。”周垣笑道，“让他也观摩一下割阑尾手术，回头到京师里好好给我宣传一下。我要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知道，咱们河西走廊还是很出人才的。”
翁济世面带不悦，“这个死太监，怎么他什么事都来掺合？”
马六子嘿嘿笑道，“我猜，这次他是为丁丁而来。”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贵。我估计这么多年来，他想丁丁一定是想疯了。”周垣笑道，“不过，他想做器官移植，哪里有那么容易？”
翁济世在一旁听得真切，“难道将军真的见过器官移植？世上可有换脑之术？”
周垣点点头，“我只见过一例。其他的都是听恩师说的，他让人家能移植除了人脑外几乎所有的重要组织和器官。常用的移植器官有肾、心、肝、胰腺与胰岛、甲状旁腺、心肺、骨髓、角膜等。可惜我当时年幼无知，只学倒了一些皮毛。”现在，周垣已经习惯的把所有离奇的、非议所思的事情，都归到那个虚无缥缈的恩师身上，反正没有人能找到他的所谓的恩师。
尚杏儿白了翁济世一眼道，“老先生，你这么做这似乎不太合规矩。”
翁济世闹了个大红脸，“我没有别的意思。”
尚杏儿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周垣问道，“六子，你是不是给他说了什么？”
马六子逐把去秦漠府上的经过给周垣讲了一遍。“我给他讲了换心术，他居然信以为真。”
“我这也是为了中华医学的发展。”周垣决定表扬一下自己，“如果总是闭门造车，只局限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难成大事。”
二人正说话间，侍卫来报，“禀将军大人，监军秦公公来了。”
女连长尚杏儿将一块块消毒纱布叠好后，开始安排医护兵用陶瓷罐熬制汤药，
翁济世起了好奇心，看了看瓦罐中的药材，对尚杏儿说道，“尚医士，是否可以让老夫看一下药方？”
她这么一说，翁济世接也不是，看也不是。
周垣笑道，“老先生，正好我有事请教你，借一步说话。”拉着翁济世来到一旁，用随身携带的碳条笔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翁济世，“这个药方，在唐代药王孙思邈编集《华佗神方》有记载，由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南天星，共六味药组成。水煎服一碗。服此能令人麻醉，忽忽不知人事，任人劈破，不知痛痒。”
翁济世收起药方感慨道，“将军公而忘私，高风亮节，老夫钦佩。我收集药方，主要是想编写一本医书，流传给后世。”
周垣走了过去，“尚连长，别那么小气。翁先生是自己人,以后大家要精诚团结.”
尚杏儿不满的将药方交给翁济世,“你可拿好了？这可是传说中的麻沸汤，秘不外传的。”
跟随周垣一起过来的猎豹师医护兵，取出做手术用的医疗器械，放入简易的高压锅中，开始消毒。
“医用剪、止血钳、持针钳、海绵钳、医用镊、手术刀、手术刀、止血钳，只要经过高压蒸煮之后，就是杀灭一切微生物。”周垣耐心的对医护兵讲解着医疗常识。“我的话你们只需要记住，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不要问为什么，你照着做就是。”
“谨遵大人的教诲。”医护兵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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