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激战古浪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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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垣闻听勃然大怒,“朝廷的这些官员,何其歹毒也。怎么就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叫过韩方和宋奎,将凉州官员准备对投降的叛军下毒手之事讲了一遍,“迅速写一封书信,用弓箭射入要塞,告知他们。迅速离去,切勿对朝廷再保持幻想。”

    4B青年王家柱收到书信后,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尼玛,地痞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这书读多了,人也变得坏起来。幸亏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二头领同学下定决心出逃。当夜二更天,月明星稀。要塞大门偷偷被打开,王家柱带着五百多名亲信,骑上战马携带金银珠宝和大哥留下的女人、出了要塞,沿着古浪城墙向西逃去。其他官兵见状也纷纷离开,只留下那些老弱病残和部分女人孩子的蒙在鼓里。

    王家柱一行人行至朱家沟,已经是四更天,人马疲惫。见两边杂树丛生,王家柱战战兢兢的对手下说道,“若有人在此处埋伏,我特么非玩完不可。”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锣声响过,前后左右火把亮起。早已在此等候的猎豹师官兵大声喝道,“投降免死.”

    4B青年二头领王家柱见大势已去,率领众人向猎豹师投降。

    次日清晨,河西巡抚和凉州知府带着明军官兵,欢天喜地的入城,前去接受叛军投降。不想叛军大小头领都已经逃跑,并且携带走大部分的财物,仓库之内,只留下一些破桌子烂板凳、死老鼠、破布烂衣裳等垃圾,而粮食一粒未剩。

    “真是是狗咬猪水泡,一场空欢喜。”河西巡抚骂道,“麻辣隔壁的,老子被耍了。听我的命令,屠城三日。”

    凉州知府补充道,“逮住男女老幼,首先爆菊。有姿色的,卖入窑子。”

    没有捞到好处的官军,正有火没处发,接到河西巡抚的命令后,对留下来的伤兵以及要塞内的被迫从敌的居民,举起了屠刀。反正杀良冒功不是第一回了,大家都是轻车熟路。现在有了官方的允许,更不存在任何心理负担。一时间,无数妇孺老幼,在遭到凌辱后,人头落地。古浪要塞内,血光冲天,流血漂橹。五千多具尸体,被扔进山谷,任鸟兽啃食。三边总督杨鹤听说此事后,一笑了之,并没有追究相关责任人。反正古浪峡已经被打通,他只需向朝廷报捷就可以了。官员们皆大欢喜,至于死多少叛军,他根本不在乎。哪有打仗不死人呢?

    从此,每当夜幕降临,古浪峡内便鬼影幢幢,无数的无头骑士和居民四处游荡。商旅只有在午间才敢过峡谷。直到若干年后,当地士绅集资修香林寺,高僧设水陆道场超度亡魂,古浪峡才平静如初。

    周垣没有参加三边总督行辕举行的庆功会,而是委托杨嗣业向杨鹤告假。“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我看到那些屠杀降兵的官员,还有那个兔儿爷凉州知府,心里就烦,有什么事就请你代劳。”

    “大明官场历来龌龊不堪。到处是黑漆皮灯笼,粉墙画白虎。”杨嗣业苦笑道,“兄弟你要适应才是。”

    “要适应你去适应吧!”周垣笑道,“我没有兴趣和那些男盗女娼的家伙瞎掰胡扯,我还要赶到滴泪崖,和汉中先遣队会师。”

    杨嗣业来到三边总督行辕,告知杨鹤,“周垣不愿意与凉州官员为伍。”

    杨鹤笑道,“周垣我行我素,坦坦荡荡,真性情也。由他去吧!等周垣从滴泪崖回来,让他见我不迟。”

    滴泪崖,汉中先遣队大帐内,炉火正红。

    丁正、曹大祥把雷恒介绍给匆匆赶来的周垣,“大人,幸亏有雷兄弟的帮助,我们才没有误事。”

    周垣握住雷恒的手,“雷兄弟,我代表猎豹师全体将士感谢你。”

    雷恒行了一个军礼,“愿为大人效力。”

    周垣任命雷恒为先遣队行军参谋长,“小丁、老曹读书不多,这次进军汉中,任务艰巨。如思虑不周,雷参谋多提醒才是。”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雷恒道,“大人放心,雷某为了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先遣队将士带着新补充的轰天雷和军械开拔后。周垣在翁济世、宋奎等人的陪同下,来到安葬杨门女将的坟茔前,摆上三鲜贡品,默哀一刻钟,“滴泪悬崖埋忠骨,天波巾帼丧西征。一切为国家民族的命运抗争的民族英雄永垂不朽。”

    离开英雄冢,众人下到谷底,但见苍松翠柏郁郁葱葱,谷底河水潺潺流淌。

    翁济世环顾四周,指着滴泪崖上“山川绝险”四个大字对周垣道,“将军诗才无双,何不赋诗一首,来纪念这次古浪县剿匪。”

    周垣不假思索,开口道,“开源从汉始,辟土自初唐。驿路通三辅,峡门控五凉。谷风吹日冷,山雨逐云忙。欲问千秋事,山高水更长。”

    众人赞不绝口。翁济世道,“都说曹子建七步赋诗,我看也不及将军万一。”

    “老先生别那么说。我会骄傲的。”周垣对抄袭清代丁盛写的《咏古浪》,丝毫不感到难为情,“曹子建还是有些才华的。只是在和哥哥曹丕争夺袁绍的儿子袁熙的媳妇甄宓时候,太过于用情,才被曹丕和甄宓算计。”

    “曹植爱慕甄宓大美人,可甄宓却利用曹植对自己的感情伤害了曹植。|”宋奎笑道,“曹家父子都喜欢玩别人的老婆,口味够重的。”

    “宓妃愁作蓝田馆,用尽陈王八斗才。”周垣笑道,“老宋,你也够八卦的。”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铁柜山下昌松瑞石前,周垣看看碑文上“太平天子李世民,千年太子李治”等88字奇文,问宋奎,“老宋,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奎抚摸着昌松瑞石,说道,“唐贞观十七年凉州都督、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哄骗唐太宗,言凉州昌古浪峡天降瑞石,一时轰动朝野。这和后来的天降祥瑞一样,都是哄皇朝皇帝玩的。”

    周垣笑道,“看来拍马屁的路数,古今同理。”

    眼看太阳西斜,山谷底部隐隐有雾气泛起。

    翁济世心中疑云陡生,登高查看峡谷,脸色大变,低声对周垣说了几句。周垣点点头,“老先生的担心并非多余。”命令战士们立刻撤出古浪峡,向朱家沟疾驰而去。

    傍晚时分,周垣率领猎豹师主力到达朱家沟,将明暗岗哨全部撤回寨墙之内,对众军官道,“通知下去,今天晚上,无论寨墙外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外出,违者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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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了。”杨鹤笑道,“攻克古浪峡,诸位功不可没。”

    一旁,杨嗣业认为杨鹤此举不妥,但是看看众官员兴高采烈的样子,却又不好打消了大家的兴致,寻了个借口,离开总督行辕,迅速将此事告诉周垣。

    凉州知府上前施礼道,“总督大人,不管叛军是否真心投降,都要将他们的头领诱入军中,乱刀砍死。一了百了。”自从被爆了菊花,凉州知府性情大变,日渐阴鸷。

    众官员纷纷都说凉州知府老成谋国,建议由他主持招降事宜。杨鹤是两榜进士出身,自然看不起这个捐官。心中对凉州知府充满了鄙视,嘴上却道,“那就依着王知府的意思,明日寻个机会,除去黑蝎子那厮。”

    凉州知府喜不自胜,“尼玛,发财的机会来了。总算有了捞回买官本钱的机会。”

    严嵩同学是大明卖官典型,也是做生意的高手,老严用千辆资财,用以遗贵近,混上了内阁首辅后。开始卖官,“官无大小,皆有定价”,文官州判三百两白银,吏部郎中、主事开价三千两。

    王知府很羡慕严嵩老前辈,在他看来,当官如同做生意,总要捞回本,并且还要有赚头。“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当官不泡蜜,请我都不去。”所以,自到任来,王知府不曾行得一件好事,只知道剥虐下民,见了金银珠宝就如见血的苍蝇,两眼通红。

    河西巡抚不愿意凉州知府吃独食,“招降叛军,非同小可。本官愿与凉州知府一同前去。”

    黑蝎子一行人来到黑岭沟,却发现自己的向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真是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气急败坏的黑蝎子问候了向导家的所有女性,看着疲惫不堪的手下,再看看陡峭的山岭,真是一筹莫展,“想我老黑一世英雄,难道就要死在荒山野岭之中?真是太憋屈了。”

    正当他咬着干裂的嘴唇,对着山林发呆之时。忽然,一群岩羊闯入了他的视野。

    他原本是甘州的一位富商之子。这个知府,是他爹花高价买来的。

    大明朝廷卖官有一个神逻辑,穷人当官容易贪污,不如让富人捐钱当官。原因是富人不差钱,不会当贪官;此外,买官让捉襟见肘的国家财政得到充实。自明宪宗始,生员纳米百石以上,入国子监。军民纳二百五十石,为正九品散官,加五十石,增二级,至正七品止”

    大头领黑蝎子逃跑的消息,最终还是在叛军中传播开来。要塞内,一时间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那些心思灵动的人,已经偷偷摸摸地开溜。4B青年王家柱弹压不住,思虑再三,决定向官军投降,忏悔邪淫不孝罪恶,祈求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争取三边总督衙门的宽大处理。如果有可能,再来个小官干干也不错的。

    “什么?古浪峡要塞里面打出白旗?”杨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怎么就这么快投降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圈套?这些叛军极度的刁钻,断然不可以轻信。”杨鹤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前不久,官军死了好几千人,其中还有一位是总兵。

    “那就谢谢大哥了。”王家柱对于能充当大哥女人的接盘侠,由衷的高兴,笑道,“大哥,我手下还有五六千人,在要塞守上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再说了,杨鹤老贼刚刚失败,定然不会前来进攻。你放心去吧!”

    “好兄弟。”黑蝎子抱了抱二头领,道了声“保重”,转身带着亲兵向黑岭沟撤去。至于集苦B、二B、装B、傻B为一体的4B青年王家柱和那些炮灰,黑同学已经彻底的放弃。

    黑蝎子的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山顶,发现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北,可以直下黑岭。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岩羊都能过来,我们为何不能翻过去?”黑蝎子当机立断,率领残兵败将调头向北,沿岩羊们开辟的路线,翻过黑岭,穿过大靖峡,直奔古浪守御土门千户所。洗劫了土门镇的士绅财东,黑蝎子带着粮食、财物和女人,沿着平川河水灌区

    迤逦向东逃去。后来的明末起义军有13家72营的首领,黑蝎子便是其中之一。

    陡峭的山岩上,神气活现的岩羊老大,带着妻妾子女,悠闲从峡东的山上从北向南慢悠悠的下来。黑蝎子灵机一动,命令手下顺岩羊路上山。

    岩羊老大轻蔑的看了一眼直立行走的两脚兽,咩咩叫了一声,做出发现敌情的警告。岩羊们开始有秩序的撤退,在陡峭的山石上,轻盈的辗转腾跳,几乎是直立行走。遇到一处悬崖,纵身一跃,便是两丈。“拜拜,拜拜了您。”

    常言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就在杨鹤、周垣和杨嗣业、丁正、曹大祥等以为可以对叛军瓮中捉鳖之时,叛军首领黑蝎子已经从逃到要塞的手下得知,后路被抄,自己的人马被包围在深山峡谷之中,“这下可要了老子的亲命,死道友不死贫道,俺老黑得赶快跑路。”

    不过既然要逃跑,那就声张不得。黑蝎子叫过大明4B青年、二头领王家柱,“兄弟,我们现在粮草有些吃紧。如果断粮,军心必乱,我带领百十个兄弟去寻找粮草,这里一切都交给你。对了,还有我们从外边掠来的几个小娘们,也一并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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