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拿出一包烟，将其中一支叼进嘴里。
这时，护士刚好从门前路过。
看见石川的动作，她心里警铃大作，赶紧叫了一声：“哎，前头那个！你干什么呢，医院里到处都是氧气管道，你居然还敢抽烟？你就不怕炸了氧气管道，我们大家都因为你而死了？”
石川被骂得臊眉耷眼，不得已，只能去走廊尽头抽烟。
“现在的小年轻，就是素质不行。老婆病成这样不帮着看护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种地方抽烟……”
护士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扭头离开了。
身边的人都走了。
乔西松了口气，靠在病床上，微微出神。
想想先前封霆川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忍不住勾了勾唇，弧度苦涩。
封霆川回来时，看见的正是乔西勾唇轻笑的模样。
乔西笑了，封霆川的心蓦然一松。
他走过来，沉声问：“先前的事情，你都想好了？”
乔西沉默了下，抬头：“什么想好了？”
“先前静柔的事情。”封霆川顿了顿，“你，有没有再去怨恨静柔？”
“……”乔西诡异地沉默了下。回过神，她忍不住笑了，“封霆川，直到现在你还在问我怨不怨恨安静柔？”
她忽然忍不住好奇。封霆川到底是怎么想的？
封霆川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眉头倏然皱紧，到了足以夹死一只苍蝇的程度。
他寒声问：“怎么，你对安静柔到底有多少不满？”
“我对她有多少不满，你心里应该清楚。”乔西平静地看着封霆川，忽然间无所顾忌。
她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是字字扎心，“如果真的要我说，我对谁的不满最深。那个人不是安静柔，而是你，封霆川！“
“乔西！”
封霆川低喝出声。
乔西看着他，一字一顿：“封霆川，我讨厌你。你听见了没有！”
刹那间，封霆川仿佛一脚踩空。
乔西今天说出的话，他还是头一回听见。
她竟敢怨怼他？
她不像先前一样，无怨无悔地痴痴地跟在他身边，哪怕被他一脚踹开也没有怨言了？
封霆川盯着乔西看了半晌，问她：“乔西。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怨怼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乔西讥诮一笑，笑容里有着不屑，“让我想想。是三年前你逼着我进监狱的时候起呢，还是从你逼着我跪下给安静柔道歉开始。是从你让我来到阑珊阁卖笑开始呢，还是你逼着我嫁人的那天开始？”
“封三爷。你逼迫我做尽了种种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这还不够吗？……是，我现在是不想看见你。我只希望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乔西越说越激动，渐渐声嘶力竭。
封霆川脸色浮动一下，冰寒得更加彻骨。
“你没有资格。”
良久，封霆川冷冷地说了一句。
“谁说我没有资格！”乔西怒瞪他，“你就算控制得住我的人，也控制不住我的心！”
封霆川冷哼：“是么？你可以试试看。”
话落。
封霆川忽然强迫地扣住乔西的后脑，逼着她亲吻自己。
乔西挣扎了下，一个激灵，死活都不想回应这个吻。
然而封霆川的手劲越发的大，根本就不容人反抗。
乔西死活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慌和屈辱，摇着头从封霆川那里挣开，声嘶力竭：“放开我……你放开我！”
“住嘴！”
封霆川神色冰寒，大掌直接撕开乔西的衣摆。
嘶啦一声，乔西身上的皮肤直接接触到冷空气。她整个人身子一僵，喉咙里的沙哑痛楚几乎满溢：“封霆川，你不是人！”
“在你心里，我的形象不是早就如此了么？”
封霆川冷笑一声，侵身。
乔西从喉咙深处惨叫一声，痛得抓紧了封霆川肌肉结实的后背，指甲一下挠出好几道血沟。
有些时候，暴怒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石川发了一会儿脾气，终究是没敢在医院里对乔西做什么。
“石川。”
乔西想了想，忽然叫。
“……”石川愣了下。
石川愣了片刻，暴跳如雷：“贱人，你说什么！”
乔西淡淡笑了笑，没有应声。
她知道，石川接受不了她这样戳心的实话实说，只能暴怒。
旁边的护工却看不下去了：“你这个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哪儿有人会心甘情愿跑到医院来的，要不是实在生了病，谁会愿意跑到这里？”
石川被外人骂的时候，向来不敢吭声。被护士怼成这样，他也不过是冷哼了一声，悻悻地转过了头去。
护士同情地看了看乔西，摇头。
“我一直都在告诉你，有一句话叫做，食得咸鱼抵得渴。”乔西看着石川，表情淡淡怜悯。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坏归坏，脑子却并非十分好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一切的艰难困苦，都应该由你自己来承担。一味把这件事推到别人身上，是没有用的。”
说罢，乔西又将头转了回去。
乔西还是不语。
石川看她一副沉默的表情，忍不住怒从心起：“喂，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乔西躺在病床上，喉咙干涩痛苦。
她冷漠地看了石川一眼，没有说话。
人活到这个份上，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呢？
护士处理好乔西的伤，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默默走了。
外人离开后，石川又忍不住讥讽乔西：“你看见没有，刚才那个护士看着你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眼神。你简直就像一条狗一样，被人这样怜悯！乔西，我要是你，我就死了算了。”
刚才送她来到这里的老板，对她就已经足够不看重的了，简直就没把她当个人。这也就算了，她老公居然对她也是这个样子。
这样想想，这女人还真是够可怜的。
石川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是深夜两点半。
他是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的，带着满腔的起床气，心情糟到极点。
刚一来到医院，他就忍不住对乔西发起了脾气：“你又跑进医院了。乔西，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三天两头就要进医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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