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芷！”
还好这个时候秦千俞及时出现，打断了秦书煜的动作。
周歆芷见到空档，赶忙躲着回到秦千俞的身边，那煞白的小脸能够瞧得出来，她刚刚究竟有多害怕。
原本在书房里的谈话就不太愉快，如今他更是一肚子火。
秦书煜摸了摸下巴，眸子危险的看向周歆芷，那般看猎物的眼神叫秦千俞都觉得不舒服。
“皇兄当真是好兴趣，不过今日臣弟不能再多陪了，我夫妻二人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就拉着周歆芷离开了。
这一路上他强忍着火气，脑袋里还不停的回想方才在上书房里的场景。
父皇是铁定了心要他休了周歆芷了，甚至说出了，要是真的喜欢就当个小妾或者是通房。
这可是他心爱的女子，他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婉拒了父皇要为他赐婚的好意，他直说这件事不急，自己也需要时间适应。
大抵还是心疼他的，最后也只是草草说了几句先叫他适应京城的生活，这件事也就做罢了，提到后日的宴席，父皇的意思是不想叫周歆芷去，可他哪里会答应。
他的坚持也叫父皇稍稍妥协了一点，不过他知道，这不是妥协。
如今的所有软化，都是在计划着日后要怎么对付歆芷。
他左右为难，一边是不能得罪的父皇，一边又是不愿意放手的歆芷，他知道，日后若是想保全歆芷，必须要努力在朝堂上站稳脚步。
否则别说是调查当年母妃的事，就是自己和歆芷都难以活下去。
回到马车上，周歆芷一言不发，脸色还是和刚刚一样惨白，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而秦千俞也气愤的没有开口，两人就这么开始暗中较上劲了，谁都不肯先开口。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回府。
秦千俞强势的拉着她回了卧房，一进院子就把下人们都赶下去，直接拽着她进了屋。
直到她被秦千俞所在床铺和胸膛之间，她才回过神来。
“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真的变成是我的，你才能知道我在生气，我在吃醋？”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周歆芷更紧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放开我！”尤其是今天在皇宫中发生了那种事，她更是想远离这男人。
“你和秦书煜到底有什么关系？今日你们两个人在屋中都做了什么。”他尽量克制自己的火气，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咄咄逼人，“为何今日父皇叫你帮我选妃，你就什么都不说的就替我选了，我都说过了，我的娘子，只能是你啊！”
他颓然的喊着，不知道是在抒发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是在气她的无动于衷。
原本心生情愫的两个人却渐渐远离了内心，这叫秦千俞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她真的心中没有自己吗？
周歆芷缓和了一下，苦涩一笑，“可我有什么办法。”
她也是第一次向这男人露出软弱的情绪，“无论我做什么，在陛下眼里我都是配不上你的，我能怎么办，我除了默默忍下还能有什么办法？秦千俞，你刚刚回京，我不想就此叫你叫我都丢了性命啊！”
她吼出这一番话，叫原本还暴躁的秦千俞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不然歆芷怎么可能会需要忍气吞声。
“抱歉，是我太过激动了，是我不好。”秦千俞懊恼的坐直身子，把她揽入怀中，“我只是见到你和秦书煜独处，一时间慌了神。”
听他这么说，周歆芷也只摇摇头，淡淡开口解释，“那个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原谅，他简直是魔鬼。”
和秦肖宁认识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刚进入协会的小丫头，当时的秦肖宁对她特别照顾，与其说是倾心，不如说是对长辈的依赖。
后来的后来，她看着秦肖宁那犹如魔鬼一样的凶狠手段，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认识过这个男人。
因为他的一句信任，她义无返顾的为他冲进敌营，身上的子弹伤也就是这么来的。
可后来她才得知真相，这也不过是秦肖宁联合对方给她的测试罢了。
测试？一个要掉她半条命的测试，而且这男人早就背叛了协会，倒戈到别人的阵营去了。
从那之后，她就脱离了协会，出去以自由身的身份，一个人做了杀手，也是从那之后，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再亲密的人，她也会怀疑。
“所以，秦书煜就是你口中的秦肖宁？”
这个故事倒是不长，只是她经历过的那些叫他心疼。
他也突然知晓，为什么之前歆芷对她身体里的秘密隐藏的那么久了，后来肯开口和他说，那也算是无言的信任。
但是如今却……
“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要是以前她可能还觉得诧异，不过待了这么久，能遇到个熟人也不足为奇了，毕竟她都可以发生这么奇特的事，别人怎么就不能了。
秦千俞没再多说，但是对于那男人的视线，他心底多少是介意的。
说是痴迷也不为过，不过更多的确实一种侵略，一种叫人胆寒的侵占。
“以后见到他还是离远一些好，如今的我没有办法，歆芷，原谅我现在的无能，我会尽快站稳脚跟，也会保你平安稳定，你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他言语祈求的说道。
周歆芷抬头打量他，如今的他不再是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杜理生了，站在她面前的是锦衣玉袍的秦千俞，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都不同。
“嗯。”她不痛不痒的点头，心中却开始渐渐抗拒。
成长起来又能怎么办，一张黄纸发下来，不想接受的，也得接受。
晌午一过，秦千俞就去了魏青随的府上，不知道去商议什么事，周歆芷没有兴趣知晓，就在府内走走转转。
单单看这个院子就能瞧出景宣帝对这个儿子的重视，装修的极好，一砖一瓦都是用了心了，在住进来的时候已经选好下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下人究竟都是谁的眼线。
“王妃。”小丫鬟见到她赶忙打招呼。
“芷儿怎么这般生分了？”秦肖宁朝着她又靠近了一些。
他越是接近她就越是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她甚至都无路可退了，心里那股恐惧的感觉再次升上来。
“太子殿下可当真是折煞民女了，这一声芷儿民女可不敢应，方才在书房中不过是陛下点提我几句，谈不得被欺负。”
她警惕的后退几步，不管他和那人是不是同一个，她都不想有牵扯。
“我的芷儿还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咙中发出，那声音听着低沉有磁性，可在她听来，就像是利剑一样叫人难受。
瞳孔紧缩，这一刻，周歆芷也可以确定了，他就是那人。
“秦肖宁。”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扣出的字，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懊悔。
悔恨自己轻信他人，懊恼自己当时没有亲手解决他。
景宣帝满意的点点头，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周歆芷再没耽误，行过礼之后就离开了，董公公带她去了侧房休息，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瞧着她这样，董公公也叹了一声，“姑娘，莫要怪老奴多嘴，这皇宫里不似你想的简单，莫要交错了心，若是这会还能坚守本心，那便坚持下去，这高位，咱们坐不起。”
“太子殿下……”
“这里只有你我还要继续装吗？”秦书煜坐在她刚刚坐着的位子上，欣赏着她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的模样，“还是说，你非要我点出你身上的那处枪伤才肯言语？”
“芷儿可是在里面被欺负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屋中响起，周歆芷倏地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那一副熟悉的面孔，只不过这一声芷儿却叫她白了脸。
她说完又静静的退到一边，忽略心里的不痛快。
系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它和主人算是共用一个意识，所以自然能够感受到她心里的难过，只是它不过是个人工智能，不过是多了些自己的想法，又能劝说什么呢。
“多谢公公指点，歆芷也知晓这些，日后山山水水，我自己走也罢。”
去他的五年吧，她已经决定好了，既然陛下已经应允了，那她就要开铺子，继续在京城开起铺子来，赚够了银子，她就谁也不管，自在逍遥去。
也不用在这受这份气。
他也是心疼这丫头，从始至终都为翊王考虑，什么叫识大体，还不过是因为心悦对方。
也只有陛下能想的出来，居然叫人家的妻子去为丈夫物色人选，过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如今不过是陛下的一句话，她变成了妾侍都不如婢女，这叫谁都忍受不住。
叹了口气，周歆芷尽量扯出一抹笑容，经过秦千俞的时候被他扯住了衣角，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衣裳。
他也会心疼吗？心疼有什么用，旋涡和难堪都是他带来的。
走上前，看着被放在一边的一副画像，她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哽咽的说着，“陛下，民女对翊王殿下了解的甚少，不过这位姑娘貌若天仙，自然也是学识渊博的女子，定可配得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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