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遮眨眨眼，表面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心下却是不以为然。
唐韵，终究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女官。
她所知的，依旧有限。
边缘城中人，对龙汉而言就是一群弃民、罪民。
在龙汉扭曲的体制之下，皇宫里的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必定掩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目前可以明确的是，龙汉皇朝出于某种考虑需求着边缘城存在。
其原因，可能是秦遮先前猜想的作为前哨，也可能是为了其他。
没与唐韵深入探讨些什么，秦遮将手抄收进储物空间，拿过放在一旁的衣物。
“等我一会，我去把衣服换了，我们上街走走。”
……
很快，秦遮换上了唐韵府上下人买来的衣物，两人离开宅邸一同走上了街头。
不同与边缘城。
皇城之中各种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由于皇城中有着九成以上修行者，街头更是随处可以看到售卖修行相关物品的店铺。
在唐韵的陪同下，秦遮随意看了几个铺子。
起先逛着，还挺新鲜。
毕竟这些铺子里随便挑一下东西出来，都是他没见过的。
但看过几家店后，秦遮便对这些铺子失去了兴趣。
他自涉足修行以来热衷的灵果与灵物，皇城街上有不少。
但其品质参差不齐，且大多是低阶产物。
高品质灵物，街上难得才能看到一次。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龙汉的修行体系与现世截然不同，他们是以丹药作为辅佐，而非现世以灵物及灵石辅佐。
街上在售卖的灵果灵物，基本都是能直接入口的种类。
相比起售卖无法食用的高品质灵物，毫无疑问是售卖成品丹药来得实在，其利润也更高。
值得一提的是，闲逛期间秦遮发现龙汉的修行者交易是用一种类似银票的特殊纸质货币而非灵石。
想着龙汉并非没有灵石，秦遮歪头问唐韵。
“你们龙汉修行者使用的纸质货币，有什么讲究吗？”
唐韵陪同着秦遮逛了好几家店，正疑惑他怎么光看不买，是买不上还是怎么的，闻言愣了一愣，恍然大悟。
对啊！
秦遮来自域外，没有龙汉的货币！
没有多想，唐韵非常实在地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叠纸币。
“师尊，这纸质货币没有特别的讲究，只是为了方便进行交易而存在。这纸币名为业币，面值最大是一万最小是十。我们龙汉不论修行者还是普通人，都使用业币。业币主要来源，是通过龙汉皇室设立在各大主要城市中业楼使用修行相关的物品进行兑换。无论是成品灵丹还是灵物灵材之类，但凡有灵之物皆可进行兑换。其中成品灵丹兑换的比例最高，灵物灵材则需由专业人士鉴定才可进行兑换，比例相对较低但十分公道。”
说完，她又补充着说道。
“在有特定需求时，还可通过银楼使用业币兑换自身需求兑换灵丹及灵物灵材，比例与相应物品兑换业币时对等。不过在银楼没有相应存货的情况下，兑换可能需要等上三到五天且会收取一定手续费。”
秦遮原本对这所谓的“业币”有些不屑，甚至难以理解。
说到底，这业币只是纯粹的纸张，最多就是等同于龙国龙币的作用。
在普通人手中流通，尚且还行。
可在修行者手里，这玩意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用来买卖丹药及灵物灵材，价值根本不对等。
然而听唐韵这么一说，秦遮不由地挑起了眉。
业币可用丹药及灵物灵材进行兑换的同时，也能进行反向兑换，且比例对等公道。
这，简直方便得不要不要的。
碰到自身有需求但当地市场上买不到的东西，直接去银楼兑换即可，至多就是得出点手续费然后等上几天。
不得不说，龙汉皇室有点能耐。
关键，业币的流通似乎已然被龙汉的修行者完全接纳并认可。
同样的事情，放在现世根本不可能实现。
试问现世哪个修行者会乐意拿灵物换一堆废纸？
就算是诸如龙币之类在现世广泛流通的凡俗货币，拿去灵石银行换成灵石也很麻烦。
垂眼看看唐韵递来的一叠纸币，秦遮见其中每一张都是最大面值一万，里面少说有三十来张，没跟她客气伸手接过业币，随后问道。
“灵石在你们龙汉是做什么用的？”
“师尊你刚刚想问的应该是绝地深处明明还有海量仙灵引，宫中为何没有要求边缘城居民前去采集吧？这事倒是不难解释，边缘城中居民多是负罪遭遇流放且未曾涉足修行的平民，深入绝地对他们而言难度太高。绝地中猛兽不少，未曾涉足修行的平民别说深入，即便在边界上活动也不安全。宫中对此有过不少考量与探讨，因而未对边缘城施加强硬要求。此外由于近期仙灵引的份额愈发捉襟见肘，陛下正在考虑派遣军队前去绝地采集。”
“这样？”
鉴于云溪与云阙母女原本是生活在皇城之中，他本能地以为龙汉上下皆有如同云溪及云阙母女一般无二的愚昧认知。
此刻看来，龙汉还是有明白人的。
饶有兴致着瞅瞅唐韵，秦遮道。
唐韵摇头，道。
“我只是龙汉朝野中一介女官，国师乃是高高在上的域外真仙。除却陛下以外，即便是皇亲国戚也很难想见她一面。”
说着，她没让话题进行下去，道。
“师尊你们从绝地深处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秦遮皱眉。
“北边绝地深处具体有什么，我恐怕没法解答你，我与秦青青没往北边走。此前我与国师昔愫接触，倒是有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信息，但此间信息尚且需要求证。你若对这些感兴趣，可以找机会和昔愫接触一下。”
“与国师接触还是算了吧……”
听得唐韵此番似是感叹的话音，秦遮眉头轻挑。
此事，他先前与云溪云阙母女接触时就有吐槽过。
“我与秦青青是从北边极远处来的，途径边缘城才抵达龙汉。一路过来仙灵引满地都是，直到边缘城附近才变得少见，严格来说这东西称不上稀……”
话没说完，唐韵惊诧着瞪大眼睛。
“我只是好奇绝地深处有什么，北方绝地龙汉人尽皆知。但皇朝有严格的禁令，禁止任何修行者涉足。加上此去路途遥远，除却每三年一次去往边缘城收取进贡的官吏以外，无人会往北边跑。”
说完，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叹息道。
“此事说来也真是可笑，北方绝地广阔无边更深处指不定有着什么样的地界，然而因皇朝禁令的存在渐渐的居然有人认为北方是世界边缘。这说法一经传开，莫名就成了民间共识。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皇朝刻意想隐瞒什么进行了推波助澜，但如此愚昧的认知属实可笑。”
“没有没有。”
唐韵摆手，道。
服用仙灵引可拥有神灵血脉？
这犊子，扯得有点厉害。
秦遮莞尔着摇头，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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