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纯妃娘娘的第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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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听她说得是,就携着她往外厅去。

    太后闻之亦是欢喜,连连道:“夜里路滑,可要叮嘱轿夫小心些。快子时了,你回去洗漱洗漱就歇息罢。”青橙谢了恩,由海安扶着至廊下坐暖轿。皇帝怕路黑,命人打了头,将乾清宫至翊坤宫一路上的宫灯全都点燃了,又往宫墙脚下多加了数百盏纱灯,像一条火龙似的潋滟至紫禁城深处。

    尔绮怀里抱着简玉衡给的手炉,思绪如秋日飘坠的枯叶,纷纷叠叠,叫人无端端的惘然失落。好似全身的血液都涌至了头顶,她扯下耳中明珰,脚步悬浮靠拢青橙轿子,头一回扯谎道:“主子,奴婢的耳环不见了,想回去找找。”

    青橙道:“大晚上的,雪又大,就别找了,回头我赏你好的。”

    尔绮固执道:“那对耳环是您昨儿才赏的,奴婢很喜欢。求主子,让奴婢回身寻一寻,奴婢眼睛好使得很,不会有事。”轿里沉默一会,纤纤素手扬起轿帘,青橙露出脸道:“那你速去速回,实在寻不到就算了,别冻了自己。”尔绮欣喜一笑,浑身都有了气力,道:“谢主子。”其实她并不知自己回去做什么,她给自己寻了个借口:还白铜手炉。

    风雪正盛,一路灯火高悬,直指她要去的地方。她的脚步轻快又活泼,明明是冰寒彻骨的雪花,在她看来,却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似要将满腔的思绪溢出来。杂乱无措里终于只剩下一件:她想见他,很想很想见他。

    鞋子湿透了,裙角也湿透了,肩上沾了雪,发上也沾了雪,可她浑然不知。她立在廊下,朝偏厅里喊了一声:“简大人,请出来一下。”她是纯妃娘娘的掌事宫女,与御医院的交道也多,旁人并未多想,看了一眼,接着该吃吃该喝喝。

    简玉衡放了筷箸,净了手脸,方出门,见尔绮浑身湿漉漉的,以为是翊坤宫生了什么变故,急急问:“怎么,是不是纯主子出了什么事?”

    黑黝黝的天际,雪片纷扬坠落,飞至灯火处,像夏日里成群的蝴蝶翩翩起舞。前殿的宴席还未散,人声、笑声、萧竹声,被风遥遥吹散开,遁入深宫每一个角落。

    尔绮两颊酡红,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望着官袍上银丝绣的大雁禽鸟,怔忡不宁。

    简玉衡着急了,又问一遍:“是不是纯主子有事?”

    尔绮低声道:“不是。”她僵直的递了递白铜手炉,却说不出话。简玉衡舒了口气,旋即浅笑道:“大冷的天,你拿着就好,不必还了。”顿了半响,见尔绮还是不说话,他略觉尴尬,遂道:“都快子时了,要是没什么事,赶紧回翊坤宫罢。”

    他转身要进屋,尔绮一把拉住他的长袖,仰起晶莹剔透的一双黑眸,道:“你觉得我冒着大雪,冒着下锁有违宫规的危险跑来看你,是为了什么。”

    简玉衡茫然的望着她,无从回答。

    尔绮接着道:“听说你在疫区受了伤,我担心得几夜未眠。亲手给你做了双靴子,却不敢跟你说,眼巴巴在下雨的时候托宫人给你送去。知道你不爱吃甜,每当你来时,总会特地预备不放糖的糕点。”她的语气越发轻柔,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喜欢你。纯主子在给你择选福晋,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一直很苦恼要不要跟你说。”

    简玉衡似乎有些吃惊,又似恍然大悟。他定定的注视着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尔绮唇边绽开一朵凄婉的笑靥,微不可闻道:“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时光仿若凝固在此刻,没有别人,只有他们自己。简玉衡张了张嘴,正要说句什么,倏然一声呼啸,紧接着天地昼如白日,爆竹在天空像繁花般盛开。

    他本能的循着声响望去,她手上的火炉咣当掉在地上,踮起脚,轻轻触碰他的唇。

    犹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简玉衡诧异的望着她,仿佛傻了一般,呆愣原地。屋里有人喧喧嚷嚷出来看子时的烟火,尔绮退了两步,福了福身,道:“愿大人新年吉祥如意。”说罢,再也不看他,转身而去。她走得极快,不出一会,就隐入了宫墙深处。

    同僚拍了拍简玉衡的肩,道:“可是翊坤宫有事吩咐?”

    简玉衡收回视线,失魂落魄的嗯了一声。他想要迈步,脚尖磕到掉落地上的手炉,硬生生的发疼。他弯腰拾起,怔怔看了半会,才提步回屋。

    青橙有孕,敬事房暂时撤了她的绿头牌,宫中诸人蠢蠢欲动,皆想趁机夺些恩宠。自皇帝下旨让五阿哥搬入钟粹宫同愉嫔住,愉嫔便与皇后生了嫌隙。如今愉嫔一心想在青橙面前落个好,便借着带五阿哥往翊坤宫向大阿哥、三阿哥讨教功课为由,经常出入翊坤宫。

    是夜,皇帝正巧来瞧青橙,看见愉嫔,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在书房写字,四兄弟有时比谁写得快,有时比谁写得好,相互指手画脚,深得趣味。青橙笑道:“你不去瞧瞧他们几兄弟写字?”皇帝盘膝坐着,依着迎枕一歪,道:“算了,白天里问过功课了。”

    他是担心吓到几兄弟不欢而散。

    愉嫔颇觉拘谨,想要告辞,却又有所期待,暗自强捱着不动。皇帝往枕上靠了靠,慢里斯条道:“最近你倒是来得勤快。”愉嫔出门时盛装打扮过,就防着要面圣驾,她脸上白润红透,眉目婉转道:“五阿哥吵着要来,臣妾想着纯主子有孕,不好四处走动,臣妾和她聊聊天,也算陪她解闷了。”

    皇帝颔首,道:“你有此心,甚好。”又当着她面握了握青橙的手,道:“去,给朕拿那本李太白的书来。”他一个眼神,青橙已然明白,起了身,又喊海安道:“你扶一扶我。”海安听命,领着宫人们悄然退下。

    屋中只剩二人,帝王君临天下之威严如压头颈,令人呼吸难耐。愉嫔莫名害怕,恨不得立即起身走开。皇帝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先前你为了五阿哥,事事倚仗皇后,朕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得很。”

    明白?明白什么?难道皇上已经知道她谋害高贵妃之事...

    愉嫔唬得心乱如麻,喉咙干胀,像吞了口滚茶似的,烫得龇牙咧嘴。皇帝继续道:“过去的事,朕也不打算追究。但是,你既曾是皇后的人,就不该总往纯妃这儿跑。不明就里之人,还当纯妃想拿你对付皇后呢。”

    话至如斯,愉嫔算是听清楚了,他不为别的,只是怕自己牵累纯妃。

    她忙望去跨了半步,行深蹲礼道:“臣妾糊涂,一心念着纯主子的恩典,竟未思量周全。”皇帝听闻青橙细碎的脚步声,直了直身道:“要是真心记着纯妃恩典,就不要给她添麻烦。”话毕,青橙已手持一本泛黄的书册进屋。

    愉嫔随即告辞道:“夜深了,臣妾不敢打搅,先行告退。”又命嬷嬷将五阿哥唤来,两母子坐了暖轿回钟粹宫。青橙随手翻着李太白诗集,坐在皇帝对面,问:“有什么不能当着我说的,还眼巴巴支开我。”

    他可不喜什么李太白。

    皇帝伸直了腿半躺,眯眼一笑,道:“反正是为着你好。”又问:“永璋他们字写完了?”青橙道:“五阿哥走了,他们无趣,拿着没写完的宣纸回屋了。”皇帝问:“怎么不见他们跪安?”青橙笑道:“免得你训斥,我免了他们礼。”

    两个人歪在炕上家长里短说了半会的话,待睡意袭来,方歇。

    皇后翻开敬事房记档,发现皇帝竟连着数晚宿于翊坤宫。一个月里,皇帝只初一十五睡在长春宫,再有两晚召了娴妃、舒嫔侍寝,旁的不是独宿,就是在翊坤宫。她自己没得法子管束皇帝,便往寿康宫进言了一番。至晚膳时分,太后就宣了纯妃,当面训斥。

    青橙已不是当年唯唯诺诺的小常在,转了身,就跟皇帝说了。

    皇帝剑眉蹙起,斜眼看着青橙,道:“太后都说你什么了?”青橙在孕中,本就有些心高气傲胸闷烦躁,她嘴巴子一翘,道:“明知故问!”皇帝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太后不过训了你两句,就不高兴啦?”

    青橙敛了神色,轻叹道:“我怎么敢!太后说得都对,后宫最忌一人独宠,万众瞩目,于我也没得好处。你是大清皇帝,大局为重,切不可儿女情长。”皇帝若有所思,道:“太后还说了什么?”青橙张了张口,突然转了话锋,瞪了他一眼,道:“还想听呢!”

    皇帝知道她心里难受,遂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放心罢,明儿朕去跟太后说。”

    他们母子能好聚好谈自然是上乘,最怕太后以为是青橙挑唆。她拉了拉皇帝袖子,道:“别,没得太后误会,更加不喜欢我了。”皇帝知她是瞻前顾后,笑道:“放心罢。”两婆媳之间的事,皇帝深知不能贸然出手,不然受苦的只有青橙。太后是谁?她要是真心想对付谁,后宫之中,任谁都不是对手。皇帝明白,应对太后,只能来软的,不能使硬。

    连着两日,皇帝都乖乖自个睡在养心殿。接着又随手翻了几个贵人的牌子,大多时候也会去景仁宫与娴妃坐坐。太后觉得是训斥纯妃有了效果,心底里倒记了纯妃“劝驾雨露均沾”之功。娴妃圣宠渐重,皇后无意帮了她一把,真是追悔莫及。

    开了春,枝桠抽了嫩芽条,行在庭中,淡淡花草香扑鼻,极是清爽宜人。今年的新梅子还未结,朝中大臣们都知纯妃孕中爱食酸,都托着人往宫里送冻在冰库的酸梅子。皇帝往年从不在前朝论后宫之事,如今却有意捧一捧青橙,特地点名夸了几个送酸梅子的大臣。

    尔绮用酸梅子做成各色各样的点心、汤饮,叫青橙吃到烦腻。

    转眼到了花朝节,宫中上下皆换了春衫。青橙的肚子初现轮廓,去年冬时缝制的袍子裙衫都有些小了,春光暖人,她命海安摆了案几在庭中,晒着太阳给自己改衣裳。一时内务府的太监过来传话,跪在地上问:“主子,疆域贡了些黄玉,有两只拳头大小,万岁爷让奴才问问您,有什么玉器想要的,奴才给您造。”

    库里什么玉如意、玉佩、玉钗子不知堆了多少,就连整块整块没有打磨过的璞玉都有两脸盆。但他既眼巴巴使人来问,她要是推辞,岂不是当众驳他圣颜?

    她细细想了想,道:“打三块压裙幅的玉佩,分别刻上吉祥、如意、平安的字眼,再镌些云纹就是了。不必太过奢华,越简单越好,给小孩子用的,不宜太繁复。”内务府的太监一个个都是机灵鬼,听青橙说完,就知是给三阿哥、六阿哥及她肚子的皇嗣做的。他叩首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

    青橙继续低头缝补,道:“去吧。”

    皇帝朝简玉衡道:“是吗?”

    简玉衡往前走了半步,单膝跪地道:“恭喜皇上,纯主子是有孕了,才会觉得恶心,是属正常现象,过一阵自然就会好。”青橙心道果然如此,也未诧异。皇帝欢喜异常,怔了怔,才大笑道:“好、好、好,今儿可真是好日子。”又握了握青橙的手,道:“今儿你别守夜了,朕送你回宫歇着,累坏了可不得了。”青橙确实有些乏了,便道:“你不必送我,太后还没走了,你先走了不好,我去给太后请个安。”

    皇帝面上客客气气与她商议,说出的话,却半点容不得人不答应。其实这个四妹,皇后嫁给皇帝时,她还在襁褓中,并无多少感情。她不想为此和皇帝伤了和气,便粲然笑道:“全凭皇上做主,臣妾谢主隆恩。”

    回到庆云斋,青橙听了皇帝的话,自是欢喜。她虽没见过富察家的小姐,但想来是不差的,便欲提笔传信与家中,叫他们仔细预备。青橙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赐婚?”皇帝回道:“总归先过完年罢。”

    青橙点点头,笑道:“我可要早些挑着聘礼。”

    两人沿着宫廊疾步走着,远处传来喧闹声,四下却很静。两人都不开口说话,一步一步的,走向丝竹响乐之地。海安已出来相迎,领着简玉衡转入正厅后头的小偏房,尔绮留步,站在原地看着简玉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帘里。

    她掂了掂怀里的手炉,暖得连脚趾尖都活络了。

    简玉衡隔着锦帕替青橙诊脉,青橙心底有一团疑问,未落实之前,不敢张口吱声。简玉衡诊断了四五遍,正要说话,皇帝忽而掀帘子进来,道:“怎么了?扑了寒吗?”简玉衡忙行礼退至旁侧,青橙抿唇一笑,露出颊边浅浅的梨涡,道:“没什么,就是胃里有些不舒服罢,无需挂心。”

    话到嘴边,又顿住。屋子里的人都曾伺候过床第之事,其中曲直略略一想就都明白了。青橙越发吃羞,屏退了众人,才独自躲到帷幕中涂抹。

    过完七夕节,紧接着要预备万寿节、中秋节大宴。皇后、娴妃等皆忙不开手脚,她俩处处争夺,事事都想自己掌握大权,使得青橙反一日比一日闲。她倒也闲得住,不给她事做她就不做,除了去寿康宫、长春宫请安,每日都窝在翊坤宫画两幅画,写几个字,陪永瑢玩玩兔子之类。有时永璋带着阿哥公主们来吃糕点,她也有空亲自准备。

    海安、尔绮是翊坤宫掌事宫女,在青橙面前极有头脸,故而每人皆有独用的房间。一日青橙午歇后,又觉燥热,想吃冰奶酪。偏尔绮已回下房用膳,海安听了宫人传话,见尔绮的房门半掩着,便探头进去想要说一声。却见尔绮静静坐在窗前,怀里抱着一双黑靴,默默垂泪。海安道:“主子要吃冰奶酪呢。”

    愈是临近除夕,雪下得愈大。年三十晚宴摆在乾清宫正厅,雪花飘絮,皇后别出心裁,命御膳房备了四五十种火锅。满厅咕噜噜的烧着滚水声,推杯换盏,共叙天伦之乐。青橙晨起时胸口就觉恶心,连早膳也没用,此时屋中气味浓烈,皇后又领着众妃嫔齐齐给太后敬酒。没得法子,她只得强捱着起身,站至中央叩首跪了三拜,端了酒一饮而尽。

    她越想越觉不对劲,遂命尔绮去偏厅请轮值的御医来瞧。正好简玉衡当差,他穿着墨色官袍,带着冬帽,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白铜手炉递与尔绮,温言道:“外头冷得很,尔绮姑娘别着寒了。”尔绮低声道了谢,她紧张得满脸红透,说话也不利索。幸而是夜里,虽明灯高悬,但也不似白日明朗通亮,简玉衡什么也没瞧见。

    他的意图,皇后很清楚,为的是给纯妃家里人颜面。

    富察家的女儿怎能嫁给一介汉人?而且还是大清皇后的嫡亲妹妹?皇后不敢明着辩驳,温婉道:“简大人臣妾见过,相貌英挺,医术也精湛。但四妹才及笄不久,与简大人年龄上实有差距...”皇帝抿了一口茶,道:“年龄不算什么。”又道:“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妹妹,到时朕封她一个县主,嫁妆也从内务府支取,定然办得风风光光。”

    吃完膳,海安拿了药膏来,青橙问:“什么东西?”海安未经人事,先羞红了脸,到底不好意思明说,只道:“是万岁爷叫奴婢备的,说主子用得着。”青橙揭开鹅黄琉璃盖,里面半罐子碧色半透药膏,清清凉凉,透着一丝淡薄药香。

    青橙明白过来,颊上飞红,啐了一口,嗔道:“他…”

    两人心不在焉的回庆云斋伺候,海安不开口问,尔绮亦只能沉默。

    万寿节本该大庆,但因永琮生了病,皇帝无心大贺,在前朝受了王公大臣贺礼后,就直接守在了长春宫,连养心殿的晚宴也免了。至中秋节,永琮的病还未好,帝后晨起在寿康宫给太后请了安,接连省了中秋祭拜和歌舞宴席,又从宫外调入萨满法师祈福,一时闹的宫中鸡犬不宁。很快就下了雪,为了让皇后安心看顾永琮,皇帝特地下旨让娴妃、纯妃协理后宫,一同处置年节大事。

    永琮翻来覆去的寒症总算痊愈了,前朝后宫皆松了口气。帝后对坐于暖阁,望着窗外簌簌大雪,皇帝手中捧着一碗热茶,袅袅热气扑散开,像隔了层雾似的,叫人看不清神色。他开门见山道:“简玉衡学识深厚,医术高超,曾为诊治疫区百姓差点连性命都丢了,是御医院难得的好人才。”稍停了停,道:“朕想将你四妹许配给他。”

    尔绮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惊慌失措般将黑靴往背后藏,可手上一松,鞋就掉在了地上。她一愣,呆呆望向海安。

    海安知道那双靴子,前头有宫人撞见尔绮与简玉衡相授物件,海安正儿八经的与她谈过一次,宫中私私相授是大罪。尔绮心虚,只说是借了太监之物送与简玉衡急用,海安那时就有察觉,只是没有深究。今儿见了此时此景,顿时全然领悟。

    皇帝岂肯让她离开,长手一伸,已覆盖身下。她心心念念惦记着寻针线,指尖缠绕他胸前的扣孔,头眼发昏道:“我要缝扣子…”皇帝狡黠一笑................唇齿间夹杂着淡淡的酒味和莲子茶的香气,她酒醉微醺.........热情。

    歇息不久,已是天明时分,吴书来叫起,皇帝穿戴了,看了眼床榻上的青橙,她在梦里.......睡得深沉。皇帝心情甚好,挥手唤过海安,低声叮嘱了两句。用过早膳,圣驾摆驾军机处,在路上撞见大阿哥和永璋,竟破天荒的同行了一段宫街。

    日上三竿,青橙起了床,觉得浑身疼痛,若不是有宫人伺候着穿戴洗漱,差点下不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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