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相 感恩柳小柳baby打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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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橙徐徐道:“如果是胫杖,顶多断掉两条腿。而脊杖,虽非最严酷的刑罚,但会对脊椎和内脏造成无可治愈的损伤,受罚之人,多半要被活生生打死。

    冬菱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掌事宫女,做事利落,自有几分敏锐,见有人鬼祟,心存疑惑也不算奇怪。皇上宽宏大量,就饶她一命罢。”又冁然而笑,道:“今儿是我的寿辰,皇上就答应了我罢。”语气里竟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连皇后也未曾如此与皇帝说话,很觉酸涩。

    皇帝搁了茶盏,忽而笑了笑,像是烟消云散一般,道:“今儿是你寿辰,都听你的。”

    冬菱舒了口气,瘫软在地,半响才回神谢恩,道:“谢皇上恕罪,谢苏贵人。”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道:“她是你的人,如此大错,你自己看着办。”

    皇后忙屈膝道:“是。”又定了定神色,当着众人的面,朝冬菱道:“明儿起,你就去辛者库当差罢。”香菱才稍稍缓和的心,直直坠落到深渊最底处,她知道皇后怕被拖累,怕遭皇帝误会,必须撇清自己。若当下求饶,怕是惩处更重,便跪地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时,尔绮忽而躬身,在青橙耳侧轻声道:“主子,那太监奴婢瞧着眼生,好像不是咱们翊坤宫的。”青橙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丝毫印象,便问:“你是哪里当差的?”那太监眼珠子转了转,道:“奴才是门房的小林子。”

    青橙问:“哪道门?”

    小林子满头大汗,道:“是翊坤门…”话音未落,只听尔绮忍不住喝道:“你撒谎,翊坤门下的谙达,没一个我不认得的,却从没见过你。”竟有如此转折,连娴妃也大吃一惊,不由得道:“难怪冬菱说你鬼鬼祟祟,难不成还真在景仁宫出入过?”

    冬菱忙一口咬定,道:“奴婢真的在景仁宫瞧见过此人,绝无虚言。”

    竟有人胆敢在眼皮底下故弄玄虚,皇帝气得额上青筋直爆,道:“说,你到底是何人?胆敢半句谎话,朕叫你五马分尸。”见皇帝震怒,小林子七魂吓跑了六魄,连连叩首,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道:“奴才在永和宫当差,庆主子叫奴才瞧着宫里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向她禀告。”

    娴妃胸口一恸,道:“酸梅子,可是庆嫔叫你送的?”

    小林子如捣蒜般摇头,道:“庆主子只叫奴才瞧着动静,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皇帝懒得听他再说,便道:“去把庆嫔叫来。”

    庆嫔还在午歇,隐约听见外头有人传话,以为皇帝要宣她侍候笔墨,很是欣喜。正要好生穿戴一番,却遭传话太监道:“小主还是早些往翊坤宫去罢,让万岁爷久等了,可担当不起。”

    庆嫔比对着掌心的两对东珠耳铛,问:“难道不是去养心殿?”

    传话太监道:“皇上眼下在翊坤宫问小林子话呢。”只觉大祸临头,庆嫔腿上一软,幸而身侧有伺候的宫人搀扶,不然非得跌倒不可。未敢耽搁,她换了身中规中矩的宫裙,绾了发髻,上了肩舆,才走了几步,忽而叫人停一停,挥手让贴身的宫婢上前,低声道:“去咸福宫通传一声,切记不可声张。”看着宫婢去了,庆嫔方往翊坤宫去。

    陈贵人正陪着高贵妃在炕上摸牌,两人正是兴致斐然,绸帘一掀,书瑶疾步上前,福身道:“启禀主子,庆主子派了人来传话。”高贵妃出了两张牌,才问:“什么事?”见书瑶不回话,面露为难,陈贵人忙“哎呦”一声,道:“我这些天晚上睡得不好,昨儿叫御医院的人开了两付方子,煎了药,得一天三顿。瞧我的忘性,午时这顿还没吃哩,今儿就不陪高主子打了。”

    高贵妃唇角笑意盈盈,眼底却隐隐透着萧寒,令人瞧不出端倪。她一把扔了手中的剩牌,温和道:“吃药定要按时按量才能起效,倒是我耽误你了,快去吧。”

    陈贵人应了一声,遂穿了鞋,整了整衣衫,扶着宫人出去。到了廊下,见庆嫔的贴身宫婢往里头进,行色匆匆的模样,似乎颇为焦急,便回头看了看,低声冷笑道:“别以为自己瞒得好,当旁人皆不知道,总有一日要捅开天!”

    已至掌灯时分,长春宫偏殿灯火昏黄,顺嫔挽着圆髻,穿着素色寝衣盘膝坐在炕上翻看账目,听见外头一阵唏嘘,便扬声问:“是不是皇后回宫了?”

    绿竹返身进屋,道:“是,主子可有吩咐?”

    顺嫔趿了鞋,道:“叫人端水来,我洗漱一番,要去前头禀事。”

    绿竹道:“主子还是明儿去吧,眼下皇后恐怕还在气头上,何苦巴巴儿去遭厌。”

    因着下个月就要甄选秀女,内务府的开支用度极大,顺嫔整日都在宫里看账目,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微笑道:“是谁遭皇后烦心了?”

    另有旁的宫人见顺嫔起身,便拿了火折子将四下的灯全点亮了,顿时火光烁烁,清亮明净。绿竹边收拾炕几上的账本笔墨,边道:“刚才恍惚听厨房里的人说,庆主子犯了大错,被打发到冷宫去了,万岁爷怪皇后统摄后宫不力,让高贵妃协理六宫。”

    顺嫔微微一愣,旋即问:“到底是何事?竟然如此阵仗。”

    绿竹收了东西,道:“说是皇后宫里的冬菱去翊坤宫送银寿面时,抓了一个太监,先说是给娴妃送酸梅子的人,后来又说不是,供出庆主子来,原是庆主子让他探查帝后行踪...到底发生了什么,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反正今晚上您就别往前头去了。”

    顺嫔略略思忖,皇后与高贵妃素来面和心不合,皇帝看重嫡出,有意让二阿哥继承大统,待皇后向来敬重有加。今儿忽让高贵妃协理六宫,实叫人瞧不出意思。绿竹见她发怔,也不打扰,领着人悄无声息的退下。

    天气一日比一日晴朗,宫里树植繁多,暖风轻轻拂过,将清香熏散在空气里,令闻者欲醉。皇帝用了膳,随手批着几本奏章,朱砂笔墨饱饱一添,落笔生辉。青橙穿着殷红妆花绣蝴蝶兰的倭缎宫袍,立在侧首磨墨,亮光透过玻璃窗,明艳艳的映着她的脸,滑润如莹玉。她手上微胀,就停一停,无意往皇帝笔下看去。近几日,朝廷内外并无大事,皇帝心情甚悦,批的字也多半只是“朕知道了。”

    他忽而抬头,笑道:“小心袖子沾到墨汁。”

    青橙受了惊,慌忙提起衣摆,见并未沾墨,嗔道:“皇上尽爱吓人。”

    皇帝素有午觉的习惯,看了半会子奏折,已有倦意,他将御笔搁在玉石架上,道:“磨了许久的墨,手酸不酸?”

    青橙道:“不酸,我画画时,提笔就是一下午,手上也不会疼。”

    皇帝嗯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掌心,道:“朕有些乏了,咱们去里面歇觉吧。”

    青橙脸上一红,甩了皇帝的手,欲往外走,道:“我去叫司寝宫人进来伺候。”

    皇帝觉得热,自己解着脖颈下的金丝龙扣,道:“有你伺候着就行了。”说完就往里走,走了几步,见青橙站在不动,又回身问:“怎么了?”

    青橙颊上绯红,手里绞着帕子,也不敢看他,低声支支吾吾道:“大白天的,你下午还要去弘德殿进讲,如此,怕是不好。”

    皇帝一愣,半响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手指戳在她的额上,连眉梢都是笑意,道:“看来你是想了。”说完,将她横抱而起,惹得她一阵轻呼,道:“小小丫头,竟敢左右圣意,看朕如何收拾你。”

    明黄帷幕低垂,青橙倚在皇帝臂弯里,衣衫微褪,露出凹凸纤瘦的肩骨。

    皇帝神思清醒,问:“你睡着了么?”

    青橙惺忪的应了一声,却连眼皮都撑不开。她的青丝铺了满枕,皇帝不自觉的将她沾在脸上的碎发一缕一缕的捋顺,揉至耳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宫人蹑手蹑脚的进屋,唤道:“万岁爷,该去进讲了。”

    皇帝擎起帷幕,嘘声道:“别吵了她。”说完,连鞋也没穿,光着脚出了暖阁,方让人伺候。一时听完进讲回来,又有军机处的大臣前来禀事,商议贵州苗乱之事,君臣促膝详谈,声音不大不小,军情紧张,时而沉闷得令人发慌。

    青橙难得无梦,醒时昏沉恍若隔世,不知身处何地。她睁开眼上下打量,许久才忆起自己是在养心殿里。想要穿戴,却找不到自己的衣衫,她见房门紧闭,也不知外面有没有人,贴耳在窗上听了一会,实在悄无人声,方推了门,一径出去。

    皇帝半响才启唇道:“定番州姑卢寨苗民人头老排,率众强拉牛马,还杀人纵火,实在罪无可赦...”话犹未落,却听数位大臣一同猛咳,要是往日,皇帝说话,谁要是发出声响,可都算不敬。正是纳闷间,忽听后面吱嘎一响,他回头看去,只见青橙穿着贡绸中衣杵在门前,满脸惊骇。

    青橙本能的唤道:“皇上...”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淡淡道:“快回去。”

    青橙恍然回神,惦着脚转身就跑,咣当将门关了。

    皇帝也咳了两声,正欲接着说话,却又不记得自己讲到哪里了,便沉默了下来。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偷笑,脸上却都强忍着。皇帝看着他们像憋着没出恭似的,全然没了心思,道:“天色晚了,你们去旁殿吃些糕点,呆会子再过来。”

    众人求之不得,行了跪安礼,纷纷退下。

    青橙倚在门后,紧张得浑身发抖。皇帝推了推门,见有人抵着,便道:“是朕。”

    青橙陡然松了口气,羞得无地自容,开了门,就跪下道:“我给皇上丢脸了。”

    皇帝伸手扶起她,轻描淡写道:“无碍。”见青橙娇羞含怯,实在可人,忍不住道:“真是便宜那些老头子了。”

    皇后陪着太后说了一下午的话,到傍晚时分才回寝宫。才入殿,顺嫔便拿着账目过来禀事。如今虽有高贵妃协理后宫,但核对账目、分派宫人等琐碎之事,皆由顺嫔一手处置,皇后也越发觉得离不开她了。待理顺诸事,已是亥时。皇后赏了顺嫔两屉糕点,两人就着茶水喝了,又商讨了选秀事宜,夜深时方散。

    善柔入屋伺候皇后卸妆换衣,皇后实在累极,眯眼躺在软榻上,任由宫人摆弄。就寝前,皇后照例问:“可有什么稀奇事?”

    善柔跪在地上给皇后脱鞋,低缓道:“白日里,苏贵人宿在西暖阁,穿着寝衣闯进了前殿。”

    她原以为皇后定要生气,说话时特意缓了十分,不想皇后反而勾唇笑了笑,道:“皇上向来将她藏着掖着,当是个宝。这下可好,前朝后宫都知道了皇上的新宠是苏贵人,咱们倒无需再看紧了,自然有别人出手收拾。”稍顿,又道:“庆嫔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善柔道:“才入冷宫,折腾得很。那日高贵妃不仅没去救她,反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怕是恨在心上了。”

    皇后顺势躺在床上,望着黑黝黝的窗户,道:“得再挑拨挑拨,好让她在皇上跟前说出点什么,不然冬菱可就白损了。”稍顿又道:“你好好打点打点,别让冬菱在辛者库受了苦。她跟了我多年,又忠心耿耿,比外人要信得过,往后还得叫她回来。”

    善柔道:“主子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

    皇后欣慰的朝她笑了笑,方闭眼道:“把灯全熄了罢,有光亮我就睡不着。”

    善柔应了,吹了灯,让侍寝的宫人卷着铺盖睡在门口边,叮嘱了几句,才退下安寝。

    到六月十七这日,秀女们已抵达上京,皆坐于骡车上,由参领、领催安排次序。依着惯例,排在最前头的是宫里后妃家中的亲戚,然后是以往搁了牌子此次复选的秀女,最后才是新选送的的秀女。日一落,骡车便开始咕噜噜的行进,入夜时分至地安门,一路行至神武门外才停下,等候宫门开启。

    青橙原本不想理会,见冬菱手舞足蹈挣扎着被人拖出去,忽而生了恻隐之心,便唤了一声,道:“皇上…”

    不等她往下说,皇帝眉头一挑,道:“怎么?你还要替她求情?”

    皇后道:“苏贵人跪了大半会子,快起来罢。”

    皇帝恍若此时才想起青橙还跪在地上,便随手指了张凳子,道:“去坐吧。”

    尔绮忙过来相扶,青橙依礼谢了恩,才款款坐下。

    皇后一听,脑中轰然大响,可瞧着皇帝脸色,竟不敢贸然开口求饶。冬菱吓得半死,浑身颤栗,大声呼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皇帝撇过脸,露出厌弃之色,朝外头甩了甩袖。吴书来懂得,打了暗号让外头的太监进来绑人。

    冬菱情急之中,喊道:“苏贵人救救奴婢,苏贵人救救奴婢…”

    冬菱浑身一颤,跪在地上请了安,又渐渐沉稳道:“娴主子小产那日,奴婢正巧随侍皇后娘娘去景仁宫探望,候在廊下时,看见有人提着食盒在石影壁后四处窥探,奴婢见他偷偷摸摸的,就多瞧了几眼。当时虽未计较,后来想想总觉疑惑,只是找不到人来对峙。不想,却又在翊坤宫撞见。”说着,贴地叩首道:“奴婢说的都是实情,没有半句妄言,请皇上明察。”跪着旁侧的太监吓得满头大汗,却并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点头磕地。

    皇帝唇角半丝笑靥也无,还未开口说话,已叫人胆颤心惊。他望了眼青橙,见她安然若定的站在侧首,竟无一丝慌乱,微觉讶异。底下的宫人皆是骇然惶恐,垂手侍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道:“是你宫里的人,你可有话要说?”

    皇帝面色愈发阴沉,皇后怕他误会,便朝冬菱斥道:“糊涂东西,在万岁爷跟前也敢胡言乱语,差点委屈了苏贵人。”又屈膝道:“是臣妾管教无方,惹得皇上心烦,请皇上责罚。”

    冬菱俯首点地,诚惶诚恐道:“是奴婢捕风捉影,疑神疑鬼,皇上要罚就罚奴婢,与皇后娘娘无关。”皇帝端起桌上一盏碧螺春,抿了半口,淡淡道:“你倒有些忠义。”旋即狠道:“自己去内务府领脊杖二十罢。”

    娴妃自知失仪,却已是忍不住,背过身饮面而泣。皇帝起身,拍了拍她的背,语气低柔道:“好好儿养着身子,朕许诺你今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娴妃不敢在帝后前太过放肆,忙抹了泪,勉强挤出笑容,道:“谢皇上。”

    吴书来面上滞了滞,正要说话,却听屋里有肃厉之声传来,道:“到面前来说。”

    青橙神情淡然,看着一众的宫人入内,皇帝端坐在正厅宝座,眼如雄鹰般锐利,望着冬菱,咬牙道:“谁要是敢胡言乱语,朕绝不轻饶!”

    因着孩子还未过百日,娴妃鬓上朱钗尽褪,又未施胭脂,愈发显得沧桑憔悴。一听到酸梅子几字,就觉心上似剐去血肉般阵痛,她泣然道:“你可瞧仔细了?”

    访儿见主子如此,鼻尖酸楚,明明知道不是,却还是回身又看了一回,方道:“确实不是,奴婢记得那人的脸长长的,眉毛很粗。而此人是圆脸,眉毛又短。”

    娴妃失落万分,嘴角抽动,眼圈儿滚着泪珠,皇帝遂安慰了一句:“别伤心了。”

    青橙提了提裙摆,直直跪下,道:“翊坤宫送酸梅子的人是佩儿,景仁宫收到酸梅子的人是访儿,佩儿是我底下的人,暂且不论。但若真是我宫里的人送的酸梅子,访儿是见过的,应当识得,不如宣来对峙。”吴书来偷觎着皇帝神色,见他抬了抬脸,便连忙出去召人。

    不过半刻钟,皇后闻讯而来,娴妃也带着访儿过来指认。访儿将那太监仔仔细细端详了许久,凄然的看了娴妃一眼,方回禀道:“启禀皇上,给奴婢酸梅子的人,并不是他。”

    吴书来原本坐在茶房稍歇,忽闻外头说话,细耳一听,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掀帘出去。海安立在廊下,唬得心眼儿直跳,面上却镇定斥道:“万岁爷在此,你休要胡说!”

    吴书来识得那与太监拉扯的宫女,正是与景桃交往非浅的冬菱。他堆笑道:“今儿是苏贵人寿辰,万岁爷在里头庆贺哩,咱们可别失了分寸。”

    冬菱是皇后跟前四个掌事宫女之一,在宫里极有脸面,心性儿也强。她将手中的食盒递与随身的小宫女,道:“谋害皇嗣可是大事,太后、皇上都瞧着哩,我既有了头绪,怎能瞒着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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