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紧接着，老者手中鞭子连续挥落，跪地中年背上浮现更多血痕。
“这一鞭，打你心胸狭隘，为了六万元石而斤斤计较。”
“这一鞭，打你本性贪婪，为了一根灵藕而不择手段。”
“这一鞭，打你为人不正，仗势压人，以多欺少。”
“……”
夜无眉跪在地上，使劲点头，祈求原谅，顶着鞭子取出身上十尺灵藕，道：“城主大人，灵藕在此处，希望求得原谅。”
“另外，六万元石，乃城主大人所应得，是我心胸狭隘。”
秦风摇头，直摆手：“哪里，我与阴阳子本为旧识，这点未曾告知，错在我。”
“你凭实力取得灵藕，又如何有错？”
听闻龙十此言，夜无眉偷偷瞥了父亲一眼，在其眉宇中看见深意。
夜无眉重重叩头：“城主大人，还请收下灵藕，您的徒弟需要这截灵藕炼入飞剑。”
“城主大人与谁相识，与谁不识，没有义务告知于我。”
秦风很诧异，感慨前后形势变化之快，见中年又要挨鞭子，连忙取回了灵藕。
“看来这个城主是非当不可，可我真不习惯啊……”
他极不情愿将灵藕接来，递给阴阳子。
阴阳子眼眸闪烁激动，郑重接过灵藕，只取了七尺，剩余的三尺，经由秦风手，又回到夜无眉手中。
无眉道人感激涕零：“多谢城主大人赏赐。”
秦风：“……”
之后，秦风被迫接受加冕，从老者手中接过了夜幕城的城主令。
那是一块漆黑的钱币，材质很特殊，入手温良，散发淡淡的黑夜色彩。
该令本身并无什么特殊价值，但在夜幕城，代表城主之位。
一枚令，号令一座城。
秦风再三犹豫，勉为其难接过令牌，道：“夜城主，我为纪元殿一员，此行还有任务在身，无法在此地久留。”
老者惊恐道：“城主大人，夜幕令已经由你掌握，从今以后您才是夜幕城城主，万不可再乱了身份。”
命人打开大门，老者亲自带路，夜幕城诸人尾随：“城主大人，您日理万机，身份特殊，我这便带你前往传送阵处。”
秦风点头。
一旁，凤三和凤十连忙跟上，白袍人也缓步而来。
乍一眼看去，器灵与正常人无异，修为不弱，处在圣人境。
“阴阳子为何不曾跟来……咦？”
秦风走出几步，察觉阴阳子未曾跟上，转过身时，便见剑修席地而坐，双眸紧闭，处在静修状态中。
在中年面前，那柄飞剑悬浮，铮铮作响，不时发出急促而愉悦的剑鸣，在飞剑下方，那截七尺灵藕表面光华点点。
飞剑正在吞噬灵藕，开始蜕变。
这个过程并不快，灵藕从完整地固体，瓦解成光华，紧接着被飞剑吸收，再到均匀融入剑身，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融合灵藕材质，飞剑逐渐开始变得透明，气息越来越强大，剑刃变得更加薄。
“啊……”
一声惨叫从旁传来，夜幕城一位下人注视那柄飞剑，被飞剑剑刃所散发的锐利之气割伤了眼眸。
“凤三前辈，是要等待我徒儿阴阳子，还是先行动身？”
秦风停下步伐，跟在他身边的器灵同样停止步伐。
“遗迹出现的日子已经不远，待十地修士汇聚，气运成龙，遗迹便将大开。”
秦风沉吟片刻，这才道：“凤三前辈，纪元殿做事，不以人多占优，而以个人实力压制，可是如此？”
凤三点头。
三人佩戴纪元殿的龙凤面具，该面具已经是最高规格，代表着至强天赋。
“既然如此，那就滞留一些时日，落脚夜幕城，尝试提升实力。”
秦风突然想到，五禽扇所需材料已经齐全，可着手开始炼制；七彩玲珑石窍知晓用途，可以摸索。
另外，自己已经凝聚神魂小人，达到神魂化人境界，精神力无比强大，天师级灵阵应当掌握一些。
“与圣人争夺造化，灵阵天师阵法修为有大效，面对丹华道人，恐怕无用。”
青年眸中有战意，想要一雪前耻：“争取在进入秘境前炼制出五禽扇，钻研七彩玲珑石窍的秘密，加之山青海宴的认同……”
秦风言明，己方一行人将在夜幕城逗留一些时日，这使得夜幕城方十分高兴。
“城主要逗留些时日，自是再好不过。”
“城主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观大人长途奔波，舟车劳顿，应当好好放松。”
夜遮天恍然，道：“城主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江心将几位花魁寻来，助缓解疲劳。”
夜无眉赞叹：“父亲明智。”
秦风摇头，环望四周，随便指点了一位下人，道：“他留下，你们暂时退避，各自去忙。”
夜幕城方惶恐，以为惹得新城主不高兴。
“我们需要静修，不容打扰。”
老者点头，带着殿内人员离去。
在走廊尽头，可听到老者的指挥声传来，事无巨细。
“尔等二十三位，在偏殿恭候，不可制造声响，听候城主大人吩咐。”
“你们三位，去告知江心那几位花魁，让他们这几天不准接客。”
“尔等九位，守住大殿入口，不准放人进入。”
“不，还是我亲自守住出入门户，城主闭关，马虎不得。”
殿内，只余下秦风四人，器灵，以及角落一位侍女。
秦风先行询问器灵：“山青海宴，为何我拥有资格？”
白袍人很高傲，未曾正视秦风，道：“孤独已久，你的资质勉强可以，只是太弱小。”
器灵声明：“我非你器，与你是平等关系，今后尽量避免让我出手。”
“当然，实在要借我威能不是不可，需要付出代价。”
秦风尴尬点头，对其不抱有太大期望。
“凤三前辈，您会炼器么？”
“炼器？”凤三疑惑，只见龙十从身上拿出了各色羽毛，分别有五种。
五种羽皆是本命羽，其中又以那根暗红鸟羽为最，气息浩瀚莫测。
凤三沉吟：“重明鸟羽，大鹏羽，青鸾羽，白鹤羽，你要炼制五禽扇？”
她指着最后一根白羽问：“这是什么羽？”
秦风小声道：“这是天神族的本命羽，不知算不算数。”
凤三哑然：“炼器一道有大学问，我虽为圣，炼制五禽扇的成功率却不大，若是我的夫君在，便可为。”
凤三的道侣，修为不高，但炼丹与炼器，都是内行，在炼丹上尤为强大。
“五种羽强弱有别，属性不一，需要以阵法一道融汇，以驭器之道收尾。”
凤三正说话间，面前的青年摊开手掌，元气从经脉中蜂拥而出，离体时熊熊燃烧。
事十股火焰汇聚，开始灼烧五种非凡羽。
高温弥漫大殿，逼得上官灵等人连连后退，至于那位下人，更是闪到墙角。
凤三退后两步，道：“龙十，你修炼天赋的确惊人，使丹华想灭口。”
“在肉身上，你造诣很深，精神力上，你已经凝聚魂身。”
“但炼器一道，讲究千磨万击，又怎是寥寥天赋可以做到？”
凤三劝阻：“你集齐五种灵羽不容易，此行结束，可寻我夫君助你。”
那青年仿佛没听见，全神贯注，以精神为引，以元气为火，熬炼五种本命羽。
青年很倔强，正是因为得知山青海宴靠不住，故此，他要炼五禽扇。
一声既没，中年脊背便出现清晰鞭印，随血液涌来，鞭印转为绯红，血液在皮肤沟壑内充满。
“这一鞭，打你无敬畏之心，冒犯城主等人。”
“城主，之前是我们不对，宝镜碎便碎，山青海宴已经跟随城主，要宝镜又有何用。”
夜城主很惶恐，道：“城主想要搭乘传送阵离去，我这就为您安排，离去之前，务必在城里加冕，登基夜幕城。”
老者坚决无比，对身后道：“无眉，你与城主大人有何过节，是否有不敬之处？”
“啪。”
清脆的打击声响起，老者手中鞭子朝着夜无眉脊背落去，打在皮肉上。
鞭条很细腻，一根根宛若细绳，带过皮肤时，夜无眉衣物瞬间炸裂，紧接着皮肉跟着开花。
大殿内，仙器器灵突然出现，惊住了所有人。
夜遮天始终埋着头，脸色一片苍白，他太清楚这其中含义。
所有前往夜幕城的圣，皆尽只有一个目的：收取仙器山青海宴。
语罢，老者手上浮现一根软鞭，十二尺长。
夜无眉慌慌张张解释，将之前种种仔细道来。
“夜城主，宝镜破碎，我等有部分责任，另外，令郎的六万元石，我尽量归还，他与我徒儿阴阳子有些利益纠纷……”
秦风指了指身旁剑修，便要取出六万元石，欲撇清与夜幕城之间的利益纠纷，搭乘传送阵尽快离去。
身在大殿中，仰头望去，可见穹顶，以及稀稀疏疏的星辰扑朔。
该城无阳光，却并不缺少光芒，灯光，烛光，发光的墙体。
众多圣，像是一位位进山求道德孩童，渴望着能见到山里的高人，再得到高人一句肯定。
圣入仙器，只为得见器灵，与其达成某种协议。
但龙十不同，他立身大殿，引得器灵主动现身，从镜中走出。
在诸多圣中，绝大部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进入仙器空间内，连见到器灵的资格都没有。
有少数的几位圣，天赋过于惊艳，成功得见器灵，被婉拒。
夜幕城笼罩在寒夜里，亘古不变。
这种黑夜是山青海宴赐予，使夜幕城变得神秘，让修士敬畏，拒凶兽于千里之外。
城中并无真正意义上的白日，天穹有鱼肚白，便算是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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