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若想活命，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常溪暮摇头。
“你何意？”
常溪暮：“知之为知之，我不能昧着良心，实则，我与前辈暂且无干系，不必听从于你。”
韦野渡听出了这画外音，饶有兴致的开口。
“那你听谁的？”
“听清欢的，”常溪暮一点也不掩饰，“我不仅只听她的，而且在意她的喜怒哀乐，便是，若此事让她欢喜，我会尽数告知，若此事让她烦忧，我会隐瞒。”
韦野渡不敢说话了，他相信对面这子也已经感受到许青山的怒意了。
许青山所怒并非因对方的不服从，而是对方对罗清欢的爱慕。
敢在亲爹面前表示对他女儿的喜爱，这是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的常溪暮不得不和暴走的许青山纠缠在一起。
许青山不再手下留情，乾坤掌的各个招式都打出来，柔刚转换，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只是他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常溪暮就看穿了他的习惯，还击力度比之前大不少，而非一味的被追打。
由此，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越打越惊讶常溪暮的潜力。此子是棵好苗子，难怪可以将蓬莱派的绝学尽数学到手。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此子的内力还有进步的可能，而武学之路更为广阔。
“你很适合学习掌法。”
许青山冷冷的抛出一句。
“若是你断了对清欢的心思，我可以教你乾坤掌。”
“无耻。”
一旁韦野渡声的嘀咕，他也早就看出常溪暮的潜力。实则，这孩子不仅适合学习掌法，更适合学习刀法。他很有天赋，可以将飘逸的玉龙剑法习得，可实则真要习剑，他更适合浮山派的凌云剑，大开大合。
若是个武痴，没准就应下了。
常溪暮不可能答应，他对于武学的痴迷不如白鹭飞。更因陪伴王清虚在世外度过十几年，追求和王清虚类似，不求闻达于诸侯，亦不求名扬天下，得一庐一剑一酒，又一妻一子即可。
“我不答应。”
他爽快的拒绝了对方，不仅如此，还要刺激一番。
“难道在前辈心中，清欢只值得一部掌法吗？”
这话乍一听是贪得无厌，可许青山怒火中烧之际还有几分清明，常溪暮这是在讽刺他管得宽。
饶是性情上佳当年还可让罗子规动心的谷主如今也控住不了自己了。
他出手更狠，不带任何欣赏之意，打得常溪暮是节节败退，身上还多了不少伤口。
掌风凌厉如此，可见乾坤掌之威力。
然，被掌风扫到，衣服破裂，留下伤口尚且算轻，别看常溪暮强装镇定，实则这会受了不少内伤。
韦野渡看不下去了。
“青山，淡定点。”
许青山能理智才怪，他直接吼过去。
“要是你家姑娘快被拐走了，你能淡定吗？”
还真不能淡定，韦野渡的火气也上来了，他想到了甚么，看向常溪暮的目光也不善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常溪暮被打得气息微弱的时候，冒出了几个念头，不是说韦野渡终身未娶膝下无子吗？怎么也有个姑娘？孩子是谁？孩子的娘亲又是谁？
这韦野渡不愿意帮忙，常溪暮是真的难逃许青山魔爪了。
直到被打到晕过去，许青山才停手，甚至踱步至他跟前，狠狠的踢了这子几脚。
“哼，不自量力。”
韦野渡才惊醒，想起两人的初衷。
“我们不是要来教导他的吗？打成这样？金盏阁的人要是下手，他必死无疑。”
许青山沉默，良久才讪讪开口，“一时激动，你能理解。”
韦野渡也沉默许久才开口，“能理解。”
家有一女，的确需要操心很多。
许青山一点都不想否认这件事，可一旦承认，就破坏了和罗子规的约定。他不敢违背承诺，若是那样，怕是子规就再也不会见自己了。虽然，对方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自己。
这忘忧谷谷主丝毫不忌讳自己的偷窥。
谈及罗清欢，许青山的出尘谪仙之气消失殆尽，成了彻头彻尾的凡人，有着自己忧心的事情，亦有软肋。
韦野渡叹气，他这好友什么都好，就是谈及那妻女，没法控制自己，啧啧。
“果然是和清欢有关。”
韦野渡配合他，“你问哪是真？”
常溪暮：“罗掌门的相公，已死，是真？”
沉默，尴尬的沉默四处弥漫。
“原来是前辈们在跟踪我们。”
常溪暮慢慢站起身，脑海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在成型。
“只是，前辈们为何对我们如此感兴趣？”
常溪暮也不惧怕对方杀人般的眼神。
“清欢曾和我提及过，说是罗掌门只告诉她，她的父亲已死，别的不肯再多说半句，可是真？”
“我想想，”见两人反应，常溪暮就猜测出了不少，“我肯定没法提起前辈们的兴趣，毕竟身份就在那，阿飞呢，啧，他身世很清楚，虎头虎脑的，不像是前辈们会关心的。余下的就只有清欢了。”
许青山恼怒，“谁让你这么称呼她的？女孩子的闺名是可以随便叫的吗？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韦野渡不以为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装作没看到的模样。
两人同时沉默，答案就呼之欲出。
许青山心跳如鼓鸣。
他后悔同意韦野渡的安排，将这聪明的子吸引而来。更是不该公然和韦野渡出入，这分明是在昭告所有人他们的交情。
他很少出谷是真，可耐不住好友韦野渡的混账。
两人不答，不能答，这少年的模样总是会让他们想到一个人，尔后感慨，不愧是那个人的孩子啊！这模样有几分相似便罢，性情却是学了个十成。
“还是说，前辈是对我们中某人很感兴趣？”
许青山不敢动。
这事得由韦野渡出面，他一旦解释，便是露出了马脚。就算不信常溪暮有如此智慧，可心驶得万年船，他若是栽到一个年轻人手中，传出去才会笑掉大牙。
求助的眼神飘向了韦野渡，只是以他性情，这求助也算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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