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定是那日季凌春离去前,那六指老头心疼这儿,将这迷药交于他了。
要说那段弄巧,跟着楼烟雨算计季凌春,甚至可能也害死了高家寨的弟子,也不算无辜,不过这如花少女就此沉睡一辈子,也着实严重了些。
且看季凌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众人倒是没指责他,也无任何立场去指责。
当日事已清,眼下着手需要准备的是前去扶摇派投药。
众人本是计划第二日清晨随着运送里粮食的农夫一起上山查探地形,以期救出季凌春,如今人已救出,可解药还在楼烟雨手中,计划不变,就是惊险不可避免多了几分。
商量此事时,几人都避开了季凌春,而那季凌春,也终究是因着毒入心肺体力不支,早早就睡下了。经历了这次大风波后,他竟是看惯了生死,明明只有三日可活,竟是不忧也不愁。然则,那几乎是灭派之灾的仇恨在他胸腔里燃烧。
几人在厅内商量时,常溪暮出言打断。
“且看今晚子夜,若是解药未到,咱们按计划进行,不过届时,”他左右一看,“还是我和玉公子前去,你们留在这儿陪着季凌春,如何?”
玉簟秋和罗清欢已经猜出昨夜来找常溪暮那人的身份了,此刻也不惊讶,也清楚常溪暮的思量,单纯的点头,不多言。
那白鹭飞就莽撞了几分。
“今日子夜会如何?难不成那解药会自己飞来?”
他不明所以,是被排挤在外的可怜人。
“还有,多一个人上山不方便照顾吗?我也要去!”
常溪暮哭笑不得,他哪知这白鹭飞是真的单纯至极,且看那罗清欢和玉簟秋,一言不发,分明就是已心知肚明,他也不算违了和韦野渡的约定。白鹭飞这子啊,真是让人无奈啊!
事情并无众人想象的那么糟糕,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们不必上霄山冒险,也无需和那传说中野心极大的楼烟雨打交道。当日子夜,好几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消失了一整日的韦野渡敲响了常溪暮的窗户。
余下未歇下的三位少年就在隔壁屏息而待。
韦野渡放下解药,随口便言。
“我等还会在江陵府停留,你们且按着心意前去,此日别过,就无交集,若是破了约定,他日我亲手取你性命。”
常溪暮心下感动又无奈。
若是有镜湖派的人留在江湖人吸引那扶摇派,他们一行人的确不会引起注意。更何况,能够去那扶摇派偷取药物,也非他们几人之力。从一开始,韦野渡就在打这主意,打算助他们。
这又是为何?
分明还残留几分快意恩仇,却硬是伪装成毒辣无情的老江湖,这江湖,会如何?
拿到药后,他们当下就给季凌春服下,又拿出丹药护住季凌春的心脉,连夜在冥陀门弟子的护送下,离开了江陵府,也离了那风雨飘摇的扶摇派。
亦是当晚,韦野渡在湖上吹箫,萧声缠绵悱恻,带着无尽的怀念。
一人寻声而来,夜色里那身竹青衣衫像是竹林里摇曳的树影,霁月清风之下是无尽风流。
来人生得玉面,白璧无瑕,丰神冶丽,多一分女气,少一分过于豪迈,是那青云出岫的谪仙,款款落步时,唇角溢出三分笑七分无奈。
“没想到,你还留着这支萧,看来风流天下的韦野渡,其实深情几许,心系一人啊!”
韦野渡不遑想让:“某人不也是?分明是一谷之主,不过是听了个丫头片子的话,匆匆而来,不也栽到一女子手中?”
罗清欢却是和白鹭飞对视一眼,面露严肃。
“这满庭花可是南山神医的得意之作,可使人一辈子昏迷不醒,却不会死亡,且没有解药。”
“那日我们就有次想法,却不愿意如此看低那段姑娘,没想到,一切都是扶摇派的一出好戏。”
“怕是那日方琵琶看到了这一幕,才会如此震惊,尔后又被关禁闭。”
常溪暮:“那,那双生子段弄巧为何昏迷不醒,可是与你有关?”
季凌春冷笑。
“你是因为当时我随手将手中的迷药扔出去了,事后才恍然,那是满庭花。”
“满庭花?”常溪暮不解。
“我虽伤势未好,但对付几个姑娘,绰绰有余,哪知才行至人烟稀少的巷,那楼烟雨就背后袭击我,我受了伤,狼狈逃窜,一路往郊外的方向跑去。”
罗清欢:“那,那高家寨的几名弟子,是何人所杀?”
“扶摇派的弟子。”
他本以为段弄巧昏迷不醒,不过是段纤云咋呼出来糊弄江湖人的,奈何前去霄山,才发现,此子是真的昏迷不醒,并非作假。
“你是说那双生子之一?”
更是没想到,昏迷之际听到的那些声音的主人,他日会相助自己,还一路从舒州寻到了江陵府,甚至是夜闯扶摇派,将自己救出来,如今还将自己安置在民院之中。
罗清欢几人皆是唏嘘不已。
“我本意是前去惠州,途中经过惠州,发觉那儿的江湖人不少,便是心谨慎了些,打算入夜后再离开,哪知傍晚时分,就在南街那儿遇到了扶摇派的弟子。”
虽说季凌春在此之前没和那段纤云会过面,可段纤云等都是统一着装,腰间的玉牌也表明了弟子身份,季凌春见了,自是拔腿就跑。
这亦是常溪暮等在那两具尸体上发现如此之多剑伤的原因。
“那高声呢?”
季凌春摇头:“应该也是楼烟雨打伤的,那会我已经重伤被擒,迷迷糊糊的,隐约也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奈何当时没细想。”
季凌春叹了口气:“想来你们也能猜到,外界都传言我知晓《生死判》的下落,然我是真不知,可那楼烟雨既是为此而来,自是不愿意和的高家寨分一杯羹。”
“两名弟子都是被她打伤的,尔后扶摇派其他弟子上前,乱剑砍死的。”
人已安全,几人不免好奇的是,那日在舒州的事情。
乍见季凌春时,常溪暮满腹激动,一心记挂当日在青州的事情,竟是忘记了此人和扶摇派的渊源。
回忆当日之事,季凌春也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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