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欢：“我曾见过楼烟雨和娘亲比试过，两人最终打了个平手。”
白鹭飞于一旁补充。
“要知道罗掌门可曾是在金不归老前辈手下走过四百招的，被老前辈赞叹为不出十年定当胜过当年的黄折月老前辈！”
提及金不归和黄折月，常溪暮便会想到自己的师父王清虚，这三人是一辈且实力相当的人。由此推测，那楼烟雨相当厉害。
“那么，我再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是那日段纤云先于我等发现了季凌春，告知了楼烟雨。楼烟雨极快的打败了季凌春，后又让段纤云演了这么一出戏，最终功成身退，你们觉得可信吗？”
一片沉默。
几人都是从六指老头那儿知道的，数日前，季凌春的伤势并未好全就离开了。
“很大胆，”罗清欢率先开口，目光灼灼，“但我信。”
白鹭飞还有些没绕过弯来，也很坚定的点头。
“我也信，更何况溪暮你的判断从未出错过，跟着你走总没错！”
常溪暮有些感动，不太敢表露出来，笑了笑，扭头看向玉簟秋。
“由此，我决定改道江陵府一探究竟，此举有些冒险，若被发现，说不定会被灭口。也可能无功而返，你可愿意一起去？”
至此，常溪暮还是习惯以交易的姿态面对玉簟秋，这有些惹恼了玉簟秋，奈何此人爱将心思闷在肚子里，不曾道出口，闷声点了头就算应许了，没让人瞧出他的不悦。
几人当下有商有量的决定了之后的行程。
好在知道罗清欢和白鹭飞出现在舒州的人并不多，当下聚集于此的江湖人多是以扶摇派和镜湖派为首，亦有群情激奋的高家寨在鼓吹众人，无人注意到一行人的离去。
离去前，常溪暮甚至拜托了罗清欢前去高家寨一趟，隐约是暗示对方看住还在昏迷的高声，便说伤害他之人没准会回来下狠手，又引来高声的父亲和几位哥哥的愤怒。
虽说这愤怒怼错了人，可只要他们警惕，真正伤害高声的人就很难有再下手灭口的机会了。
“溪暮，可未必那日高声就看到了伤害他的人，未必会有人来杀人灭口，这是否多此一举了？”
白鹭飞对此疑惑，并无反对之意。
常溪暮笑了笑，没多解释。世间事本无绝对，他所为，都只是以防万一。虽闭塞于岛上十余载，可王清虚从来都不美化这个江湖，便是养出了这个鬼点多警惕心强至今还未闹出大祸的徒弟。
一行人改道，又从舒州前去那江陵府，因着担心事态有变，便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于两日后的清晨，沐浴着雨入了城。
春雨霏霏，缠绵悱恻，带着江南特有的柔情蜜意。
放望去，入目的皆是灰瓦白墙，楼阁台榭尽是江南风情，柳枝低垂，湖水碧波荡漾，来往女子多婉约，男子却多是书卷斯文气，没有西北壮汉那种豪气冲天之感。
江陵府依山傍水，远山青黛近处湖水悠然，彼时笼罩在烟雨之中，犹如半抱琵琶的女子。
四人才入江陵府，匆匆找了间客栈下榻，就有冥陀门的弟子来报，说是这两日扶摇派的弟子很少下山了。
自从扶摇派建立于霄山，老百姓们就很少去那座山头打猎觅柴采药了，百姓们向来不闻江湖事，这是若非探子们刻意去注意，很难探查到。
“此外，属下还发现一事。”
探子们又报了另一件事。
“近日，不断有镜湖派的人赶来江陵府，还有一批人在路上。”
“镜湖派？”
常溪暮惊讶，要知秦青螺是先返回苏州，如今镜湖派的人与他们前后脚赶到这儿，可见是才回门派就开始出发，才堪堪没错过。
“秦姑娘定是将这事说与了韦掌门。”
罗清欢倒是很了解镜湖派。
“韦掌门看似风流天下很少过问门派之事，实则管理弟子十分出色，他有心考验秦姑娘，却也会默默做不少事。想来是他也发现了蹊跷，这才有了镜湖派的人速速赶来一事。”
此二子对视，纷纷点头。
“相当有胜算。”
“即便楼烟雨日夜兼程，前来江陵府怕也得两日功夫，如此说来，实则她在听说季凌春出没在舒州一带时，便动身赶来了？”
“确有这个可能。”
常溪暮又望向玉簟秋。
听罢，常溪暮思索一番，又望向白鹭飞和罗清欢，意图求证一件事。
“我不曾见识过楼烟雨的功夫，就此多问一句，若是楼烟雨对上季凌春，可有胜算？”
楼烟雨毕竟是黄金一代的风云人物，在江湖上极有名声。
他抓着头发绕着桌子转来转去。
“可是不是说楼掌门很少离开江陵府的吗？她为何要来舒州？”
常溪暮白了他一眼。
“冥陀门的兄弟可还有探查出甚么？”
玉簟秋又细细说了一番，脸色也跟着好了些，好似被注意到，可与这几人交谈，他就满足了，这前后之差引来了罗清欢的注意，心思剔透的姑娘并未在此刻明言。
否则，也不会出现扶摇派和镜湖派交恶的场景。
白鹭飞也知晓，出自罗清欢之口，必然有道理，只是他依旧很难想象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居然会引来楼烟雨。
白鹭飞惊讶，颤抖着手，颇为不可置信。
“你是说扶摇派的掌门楼烟雨也到了舒州？”
罗清欢浅浅一笑：“准确来说，是为那《生死判》。虽说楼烟雨近年来只是吞并了江南一带的几个门派，看似只和镜湖派有恩怨。实则六大门派中任何一门派有动静，其他门派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相较罗子规死守无相派，其他几个门派按兵不动维持目前的格局，楼烟雨在成为掌门之后的所有举动，已然不在其他五大门派掌门容忍的范围之内了。
“我曾听说，金不归老前辈曾受托敲打过楼掌门，楼掌门也在其他人面前表过态绝对不挑起事端，可如今看来，她不过是明面上不挑起事端，背地里还是耍了些手段。”
“事到如今，你说她为何来舒州？”
“因那季凌春？”
玉簟秋之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着望向自己的那三双仿佛会发光的眸子，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心头的那股郁闷也随之消失殆尽。
“实则，我的探子在舒州发现了楼烟雨的踪迹。”
“楼、楼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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