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怪？我这是在称赞你！”
“咳咳！”
被忽略的某老头忍不住了，连连咳嗽几声，捋猫的手法都大了些，换来那只黑猫的一爪子。黑猫跳开，隔着几丈远，绿莹莹的眸子里充满了哀怨和责怪。
常溪暮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六指老头，哎哟了一声。
“您怎么在这？”
想到爬山时的憋屈，他又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心知此人定是知晓什么，语气故意往不客气的方向发展。
“其实呀，昨夜我又入青州，”他踱步过去，伸出已擦拭干净的手摸了摸那只黑猫，此次那只黑猫不高傲了，又好似单纯和六指老头作对，没给常溪暮一爪子，“带着羊角蜜和好酒去找您，结果发现您那屋早就关了，听邻居说，你早在十几日前就锁了门离了家，一直没回来。”
他在六指老头不满的眼神里，抱起了那只黑猫，面上笑盈盈的。
“我就奇怪了，怎的，您离家十几日了，还没离开这青州？”
按着那邻家的说法，六指老头是在自己离开青州后的第二日，就离家了，那架势，好似再也不准备回来了。
结果呢，十几日了，六指老头还在青州，恰逢青州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故，这人不知晓他就改姓王！
六指老头气急，上下扫视常溪暮，越发觉得这孩子像极了某人。
“你可知我是谁？”
常溪暮诚实的点头。
“知道，南山神医，我在下边都听到了。”
“神医啊神医，”常溪暮笑眯眯的抱着黑猫靠近，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都说您醉心医术，那不知您在山崖下研甚么医术？又拿谁示范呢？”
罗清欢恍然大悟，心底愈发佩服常溪暮的缜密心思，再望向白鹭飞，对方还是一脸茫然，不由得叹息。此二人居然初识就成了好友，也是一奇事。
六指老头的年纪可当常溪暮的祖父了，哪里猜不出这娃娃在打甚么主意？
他心想，怎的，那王清虚老实了一辈子，如何教得出这么机灵的一个孩子？此人莫不是捡来的吧？
‘蹭’的站起来，六指老头一把抢过那只黑猫，用力的捋了捋，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大步往密林深处走。
白鹭飞就没明白过。
“神医这是生气了？”
他对上常溪暮笑眯眯的脸，心想，这可是奇怪了，对上溪暮这张脸，怎么可能生气？
微微叹息，罗清欢揉了揉眉心。
“跟上去吧，老前辈大许是愿意告诉我们一些秘密的。”
唯独玉簟秋，锲而不舍的看向山崖下，雾气未散，而日薄西山。
“走吧，”常溪暮扯了他一把，“崖底没有其他人了，我们想知道季凌春的下落，只能指望神医了。”
玉簟秋抿唇，一言不发的跟着常溪暮往回走，走了会，突然闷闷的开口。
“说好的入夜烧烤，没了。”
常溪暮扶额，原来此子遗憾的是这件事啊！他不禁都要怀疑玉簟秋前来断崖的目的了？真的是为那季凌春？
“没事，回去照样可以烧烤，烧烤在于人在于食物，不在于景色。”
他爽快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回去我就给你露一手，我可会烧烤了！”
毕竟年少无知被师父教训时，他都是躲在岛屿一角，抓着鱼和其他海产，席天慕地，就地生火，让仿佛置身于仙境的蓬莱岛，多了一丝烟火气。
常溪暮默默的接过罗清欢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泥土，又无奈怼向白鹭飞。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白鹭飞持续一脸懵，他怎么也听不懂罗清欢的话了呢？
一直没加入对话的玉簟秋默默的盯着山崖，他的武功较几位年轻人好一些，对气息也就更加敏感，察觉到不对劲后，他快步走到山崖旁。
“有人上来了。”
“溪暮，你没事？”
罗清欢难掩喜悦，又觉情绪外露，速速收敛，相较之下，白鹭飞坦诚了许多，走上前来，大力的拍打着常溪暮的背部。
“不愧是溪暮，没绳子也能爬上来！”
当下对六指老头最了解的是罗清欢，根据传记记载，这位神医年轻时风流潇洒，是不可多得的俊美郎，一手银针治天下，狂放不羁无拘无束，是连金不归等都殷羡的存在。
老前辈看似性情古怪，然孤身至今，怕是一直都在坚持自我，本性并未改变。
“老前辈好似和溪暮相识，不如前辈在此等候溪暮，我等下去寻他？”
话音才落，就见一只修长却沾满血污的手扒拉住了一块岩石，紧接着常溪暮那张俊俏的脸就露出人前了。
松了口气，玉簟秋一言不发的伸出手去，拽上对方的手腕，使出了点内劲，就见常溪暮身影在半空中潇洒一转，最后姿态潇洒的落地站稳，迎面对上几人。
却见罗清欢笑了笑。
“如此，麻烦前辈了，我等先行下去。”
若是推己及人，白鹭飞心想，没准自己也意难平到祸害整个江湖。然且看这六指老头，好似自得其乐，搂着一只猫跟搂着整个世间似的。
玉簟秋欲与六指老头解释冥陀门，可惜他本就不善言辞，这次的交流对象又不如常溪暮那般善解人意，他蠕动着嘴唇，最终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
六指老头别过头，捋着那只高傲的黑猫的毛发。
“我只是累了走不动，我在山崖下可是待了数日，一把年纪了，你们这群娃娃都不懂得敬老！”
白鹭飞一脸的莫名其妙，求助似的看向罗清欢，他完全听不懂这位前辈在说什么，怎么办？
她惊讶于常溪暮连神医都认识，好似神医对他的印象还颇深，面上不显。
“谁要等他？”
白鹭飞不得不承认，这个乍一看有些浪荡，态度又有些嚣张的白胡子老头，就是当年和他师祖一起叱咤风云之人。
世人多是记住了金不归、云沧海等当年翻手覆雨的人物，而云沧海等确实记住当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南山神医。
见证过当年战乱和风光的人大多逝去，留下的辗转于门派之斗。流转至今的传记对这位神医的记载也是寥寥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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