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知晓他们要去往何方？”
黑衣人一五一十相告，又乖巧的表明已然为少主定下了位子。
“做得好。”
那少年赤足落地，随意将衣衫脱下，露出少年骨肉匀称的身姿，奈何无人欣赏。
“明日起你们都隐于暗处，没我的吩咐不能现身。”
黑衣人没抬头：“是！”
“退下吧。”
此人这才站起来，缓慢推到门口，出了门，准备关上门时才发觉少主已不在屋内，没敢多露出其他表情，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沂水横跨好几座州府，或是沿着州府边缘，或是穿过州府。齐州萧条，然则有那沂水穿城而过。只是这沂水并未给齐州带来更多的生机，反倒成了致命的弱点。
齐州一带不如江南，培养不出正规水军，沂水又穿城，是为齐州弱点，若是他人东瀛人打来，齐州怕是很快就会沦陷。好在多年来大梁之患都是北狄，暂时和水战无关。
此外，因着前几年的旱涝，沂水大水淹没了周边不少县，饿殍遍地，是为不详，且伤了齐州根底。此后虽朝廷有意振兴齐州，奈何根底已伤，百姓又信那天道，纷纷搬迁，不肯回来。
尔后一年，又传出沂水中有水妖，掀翻了好几艘船只，便是连渔民都没法生活。若不是从齐州赶往大名府走水路会快些日子，怕是连撑船人都找不到了。
知府多年来唯一的业绩便是组织官船护送百姓来往大名府和齐州，船家隶属于府衙，船上还有两名官爷。船只大且有两层，只是位子有限，一人一位的收费也高。每日只有一艘船，错过了便是需要再等一日。
这些都是常溪暮从掌柜那打听好的，顺带多付了些银两拿到了两张票。
两人没有任何阻拦上了船，彼时船上人并不多，三两成群。
常溪暮不经意扫视了一周，有挑着担子的商贩，也有背着包袱的一家几口，亦或是穿着普通样貌普通难以看出身份的人。唯独一人惹人注意。
那人样貌不逊色常溪暮，只是若说常溪暮是天生的笑唇，唇瓣一翘就是灿烂笑，对方便是天生阴郁，薄唇微垂如刀锋，眉间哀愁，如墨的眸子暗沉得透不进一丝光。
此人不仅样貌出色，穿着也相较所有人华贵。绣着云纹在日光下波澜起伏，好似真的，这绣工和质地怕是上好的苏绣都比不上。此人肤色白到几乎病态，不似上好羊脂玉，是那雪山之莲，带着可远观不可亵玩。
非富即贵，手中还有薄茧，手持着一把纸扇。
练武的富家子？
常溪暮心想，目光一时间没能挪开，不经意间就和那暗沉的眸子对上了，心下一惊。
透不进光的眸子时海底的黑珍珠，着实好看，只是泛起了冰冷让人脚底生寒。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方没理睬，转过了头，他并未在意。
黑衣人进入大堂，目不斜视，不敢多看榻上少年一眼，恭敬的跪下。
“少主，已然查探清楚，是那二人。”
在这方面白鹭飞有经验，又觉吓人。
“我怎么觉得这些人是江湖草莽呢？可武林高手为何要守在府衙之外？知府又何奇特之处？”
他满腹疑问，常溪暮亦是如此。然则两人在这群武林高手前是那乖巧的鹌鹑，不能动弹，他们不得不离去，又改为去找船家，约好明日一早就搭船去那大名府。
待两人入睡后，一道身影出现在窗外，对方并未做什么，只是透过窗户查看了屋内的情况，随即乘风离去，来到一家庄园内。
堂内有一少年，月光落入，从那赤足上流连，爬上妃色的衣摆，随着衣摆的云纹摇曳，涉上那白皙的胸膛，顺着脖颈往上才露出少年的容貌。
是那丰神俊朗，眉目如画，姿容似雪，偏巧眉间蹙着七分阴郁，生生让面容成了波云诡谲，天生的阴沉从鼻梁滑落，入到薄唇一角，勾唇三分邪魅。
“一来我们这儿土地贫瘠，养不活一般的百姓。久而久之商贩也不爱来了，便是萧条了。二来近来城中发生了怪事，不少男子无故消失，人心惶惶，余下的人搬走了不少。”
这和妇人所言类似又有区别，至少齐州城内之人并不知晓红莲宫。妇人知晓，难道只是因着那红莲宫弟子瞧了她，亦是需要借助她之手随意抓走几个过路人？
眼下已然难以探寻，他们时间有限，着实不能在这齐州耽搁太久。
无功而返让二人夜间辗转反侧，窗外月亮被云层遮蔽了大半，犹抱琵琶露出半张脸，无人欣赏。
客栈庭院草木稀疏，于风中凄惨作响。
寻着四周探查一番，两人惊讶发现，偌大的府衙被不少高手包围，密不透风，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这种保卫方式肯定不是朝廷中人。”
客栈的生意并不好，见有人入住，就连掌柜的都前来迎接。
两人装作不经意询问这城内情况，得到的却是另外一种解释。
这和妇人所言又些许差入。
两人放下包袱，随意吃了些东西，等待日暮降临，这才探寻府衙。
府衙后院便是知府的居所，两人有经验了，找准了空子准备进入府衙，却发觉暗处居然有不少高手守在府衙外，多进一寸便会被发觉，两人不得不远离府衙。
掌柜的是老一辈的人了，有分寸，知晓两人好奇，便是顺带将知府的事情一概说了。
“知府的日子也无辜消失了，知府甚至派人四处搜查，皆无所获。后来不知怎么的，知府就不查了，生了重病，一直待在府里，齐州几乎处于无人管辖之中，更是萧条了。”
翌日，常溪暮二人护送这对母子到了齐州城，将二人安顿好留下银两后才有心思查看这齐州城内的状况。
相较繁华的登州或是青州，齐州着实萧条。
房屋虽多，有人气的却少之又少。临街的摊位稀疏，就连贩们都是哀怨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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