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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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是子凌写的,他说我的话太粗俗了。”他终于想起来了。

    “什么?你给我写的信被别人看见了?”

    “是啊,他每每总喜欢替我添改两句的。”

    “什么!你给我写的每封信都被他看过?”

    “额……他是我……唉,没关系的!好吧,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他在我的眼神之下吞吞吐吐说了一串。

    他不大会劝人,不过那种不会劝而一直劝的感觉,让我听着感觉很暖和,很舒服。

    “嗯嗯嗯,对对对,他是你的好室友、好兄弟!我是谁嘛!没有一点关系的!”我心里虽然想到男生和女生对这方面的处理,或许是会有所不同,可嘴上还是这样说着。

    他实在没了办法,愁眉苦眼地坐在那里,也不出声了。

    我也不管他,既然已经装出气来了,就要装到底,我还不信他就真还不理我了。

    果不然,两分钟后他又转过头来了,他嘿了一声,说:“你还记得上次校里征文不?”

    “不记得了!”

    “就你得二等奖的那次。”

    “不记得!”

    “不记得就算了,有人可还费尽心思去找你的文章,还自愧不如地赞赏你呢!”

    “找我文章的人恐怕是你吧!”

    他也把脸转过去,“不信算了!”

    我听到这儿时,还真好奇是谁会千辛万苦去挖我的文章来,便和声和气的跟他讲话。

    他向我坦白:玫瑰道歉事件、夜中送信事件、自主音乐会事件、学道红楼梦事件等等,都是陈子凌策划的。

    “学道红楼梦?”

    “汗!他让我研究红楼梦里的女性角色,我又不甚喜欢那些东西,便只读了一半就读不下去了!”

    “难怪你往几日说话都阴阳怪气的,真真儿是遭了别人的道了!”我用手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划过,羞呀羞地念叨。

    他笑而不语,只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他说:“我不想做和尚,你也不要尽是看书,要多锻炼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

    我的心里如有一阵寒风吹过,我将头一点一点地往他臂弯里钻,我想在他的怀里取暖,我似乎在害怕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需要害怕……

    那是我们每周六的晚上,那样的晚上,宛如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美好大致如此。

    我每每享受,却又会每每担忧,那样的感受,如叹息临近黄昏的夕阳。

    但凡想到要再过一个礼拜才能见到他的时候,心中便酸苦至极,仿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但每每到了与他相见的那一刻,又仿佛上一次对视,就在昨天。

    一日相见,如处三秋,如此算来,我幸福了一辈子。

    我不怪恨他,他总是很忙,他有他的理想追求,他有他的圈子,我能做他生命的一部分已经很满足了。

    而对于那个同他合起伙来捕捉我的陈子凌、孙遥等,我同样不后悔被他们捉住,相反,于我而言,他们都是我爱情路上的丘比特,他们就一箭一箭将我俩的心紧紧地穿在一起。

    我热情而委婉地赞美过他们,而我的含蓄在子凌看来,是再直白不过的,我很难想象他会有如何一位奇女友,总之,我不配。

    那一次,安康过生日请宴,安康虽然和纯风情谊甚深,于我也有些交情,但我向来是不爱参于宴会的,之后纯风过来邀我去,是必须去的意思,也就意味着子凌同他女友也会同去,那么,这一趟便不亏了。

    我们走进一个温馨的包间,灯光是暖色的,那颗发光的大灯周围还旋转着六七颗小灯,桌子在下面被光环包围住,想来,那也是极其高档的酒店了,至少,比我想象的要高!

    我们是较早到的,随后是大铁牛和安康的女朋友姜雯,这里便已经是四个人了,最后来的才是子凌、煎饼和煎饼的女友陈果果,八个人正好凑上满满的一桌子,只寿星安康还没上桌。

    子凌来了便是兴奋的,却还惦记着我的好玩儿:

    “嫂嫂好规矩的人。”

    “叔叔见笑了。”我回答道。

    当然,大家都是兴奋的。

    安康好一会儿才来,子凌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瓶暖啤,

    “安康!安康你过来!”铁牛大声嚷嚷道,子凌便在一旁笑道,“还是大铁牛豪爽!按我说,你这做东道的现在才来,是该罚一瓶先!”

    “刚刚接雯雯去了,呃……的确是耽搁了些,好!该罚!”安康笑着就过去接酒。

    却被雯雯从中抢过来了,“那错也在那车夫!一两毛钱都要斤斤计较!果真是我的错,也不在安康。”

    雯雯信手拿起一个杯子就往里头倒酒,泡沫都漫到手上了,一口喝下去,却发现大家都盯着她,这是安康花了大血本的生日宴会,她不该这样子的。

    又笑着说:“安康酒量有限,大家也知道呢,可不要为难他呐!”

    灯光依旧转得协调,子凌又倒了一杯酒,给大铁牛也倒了一杯,闹磕了几句,算是给雯雯赔了罪。

    各自来了几句话后,气氛便推向正轨了,只坐在雯雯后面的那个女孩还不曾开过口,叫佳慧。

    “佳慧妹子可有男朋友了?”铁牛正巧问到我想问的问题了。

    “佳慧妹妹这么可爱,你去外面看看,排着队的好男人都等着接她回家呢!”子凌笑道,他是经常拿大铁牛玩儿的。

    当然,铁牛虽然有发达的四肢,但他也是凭真本事考上大学的,有时候还口起来,子凌连话都说不出来。

    佳慧将头侧偏着,“我,哪有,还没那回事儿呢。”佳慧脸都羞红了,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她的碗里只夹过些清淡的素菜,现在的碗里空空如也,连油汁儿都挤不出来一滴,跟她的脸一样干净。

    “佳慧妹妹这次没有带来,想必是一时不知道挑哪个来更合适了。”说完大伙儿又笑了。

    “哪有!”佳慧称出嗓门儿喊了一句,喊得大家更乐了。

    “行行行,好妹妹,你说没有就没有,要是以后想有了,也切莫找像铁牛这样的蛮夷子哦!”子凌贴近佳慧的耳根,故作说悄悄话一样,却又是将声音分贝提升到所有人都能刚好听到的程度。

    在他面前,我只觉得应该时时防范着——他是个危险人物!

    这时候,我又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来,我是被这类人整怕了的,我问道:“对了!以前那位老是捉弄我的孙遥夫人呢?我有一个……”

    纯风没有让我说完,将我的手往下拽了一下。

    我并不知情,但煎饼和果果的眼神里满是诧异,还有谁在盯着我看?我不敢看他们了。

    ……

    ……

    这是纯风在一次信中所写到的,我不知道被这句话感动了多久,某次我偶然想起,便问道:“你说,你人生最幸福的事有两件,第一件是你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二件……”

    我向他怀里依偎去。

    “是什么?”我问着,我想听到他亲口告诉我——我就是他的月圆。

    “你若叫了天公来,我便是被雷劈死了,你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怜我又不是说谎的人,白白糟蹋了岂不是可惜了!”他道。

    我眼里装满委屈,原来,我如此在乎的一句话,竟然被他给忘了。

    “不行!你一定要想起来!”

    阿妈拿起我刚刚放在皮面上的那本《城南旧事》,佯翻了两页,问道:“对了,那天那一对儿能成不?”

    我还在梳理头发,没大反应过来,便嗯哼了一声:“哪对儿啊?”

    “就那晚一起来看你的那对儿啊。”

    他思索了一番,将背靠在公园的长椅上,才缓缓地说:“我好像,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啊。”

    我抬起头来,嘟着嘴,用手指着天上的月亮,想是再给他点儿提示罢。

    我也诚切地感谢上天在我的身边安排的所有人选,于陈子凌而言,我渗有欣赏、敬佩之情。

    “我一生只看过两次月圆,第一次是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我遇见你的时候。”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阿妈笑了,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担心,女儿大了,做父母的定是要伤心一场的,倒不求她还能常常陪在自己身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一个好人家。

    我自以为,我是足够聪明的,但山外青山,自有高我几丈的楼。

    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上天了,我还算是个成功的、正常的杂交种,至少,我也应该遗传了阿爸的两商和阿妈美貌的一大半吧!

    当我和纯风正式交往的时候,纯风才告诉我他们寝室有一号人物。

    我顿时像被刀削到了皮肉一般,拧紧眉头说道:“他们哪儿像一对儿了?小蓉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呢!”

    阿妈对我魔幻一笑,我才恍然大悟——她在套我。

    可知抱我上救护车的认识谁了,我被迫在家养了几日的病假,可能是吓到辅导员了,另外,我妈也赞同在家修养几天为好。

    天气寒冷得紧,我也正想要一个长长的休息时间,不管怎么说,病假也是假呀!

    我坐在床头边,正整理书桌上的书籍,阿妈端来一碗用葡萄干熬的粥,说道:“这以后啊,要是也有一个像我一样对你好的男孩,那阿妈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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