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这么快就明白了？”李天经讶异，问，“霜公主明白了什么？”
我说：“这是命运啊。”
李天经再问：“你真的明白了？”
我摇头：“好像也不太明白。但是，真的有人能明白吗？”
李天经摸了摸白胡须，笑而不语。
我站起来，正色道：“因为我遇见了这些破事，这是命运让我遇见的，所以我就顺便享受一下其中的酸甜苦辣——这是暄夜教的想法。因为我遇见了这些，谁让是我遇见的呢，我当然要管——这是飒澜教的想法。为什么非是我？其实没有为什么。”
李天经假装不解，继续追问：“没有为什么？”
我：“若是和命运有关，那就没有为什么，因为注定是我。若是和命运无关，根本不成因果，就更没有为什么了。”
我放空思绪，突然轻笑出声。
李天经：“霜公主为何发笑？”
李天经苍老的声音，缓慢地问出这些问题来，将我的思绪引向更远的地方。
我深深吸了口气。
冥冥之中，或许的确有命运一样的东西，在推着所有生灵，拥挤地在这个尘世间往前走。
那么，为什么是我？
如同鲜花绽放一样，顿悟。
太阳即将落山，在西边投下漫天红光。墨云庙的砖瓦上，一片金灿灿的颜色，不远处晚钟的声响，悠悠回荡而来。
我静坐在台阶上，脑袋仿佛爆炸似的，一下子想到无数事。我想到母皇在御书房对我的循循善诱，想到我坐在秋千架上，什锦一边推我荡秋千，一边教我治国策略……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晗，为什么不能是皇姐？
事实上，万物为刍狗。
非此即彼，无我无他。只不过按照特定的秩序，在特殊的规则上前进。是平民也好，是帝王也好，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我脑袋已经木了，摇头。
“万物与我为一，还是我与万物为一？是先又鸡，还是先有蛋？是先有因还是先有果？光阴似箭啊，可既然是注定的结果，为什么不是注定的原因？所以，为什么是你来当女皇，而不是他去当皇帝呢？为什么非是鸾朝，不能是南朝呢？”
那些义军，造反者，还有古时候历朝历代的君王，又是为什么能得到天命，再让他们的子孙也失去天命呢？
为什么非是我，而不是他？
想着想着，思绪就散了。
我摇头：“我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找到答案。”
李天经笑着说：“暄夜教主张万物有灵，这些灵从自然规则之中，孕育而生，又会各自带有特殊使命，如夏蝉如冬雪，如瓦砾上的灰尘，如天空的湛蓝；飒澜教主张，我就是灵，我可主动去控制周围甚至是更远地方的东西。你可知这二者的不同？”
李天经安静坐在我身边，等我思考结果。
我一开始还在思考，但他在旁，即使不发出声音，也给了我不小压力。
听见大师的话，我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他不可以……”
君权神授，上天赋予皇族统治天下的权力。
那么，这个权力为什么不能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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