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因为没有比较，也就从未生出过快乐和不幸。
向北其实才地我们家中的骨脊，只是他不属于这个家，用向北的话说“我从不打弟妹们，要打我也打远一些去，我更不会轻易就打人。”这是向北唯一会向外祖母解释的话语，因为外祖母训斥他或是沉默的时候，向北总是低着头，向北的头总是高高的昂着，那怕他的双手因为打架打断了，一个石膏固定包包在胸前时，他也是高高的昂着头走路。
后来的兄弟无论是搬家到了哪里？邻居们都知道我们家有一个专门在外打架的向北，而他们真见了向北时，总也是见着他低着头跟在外祖母的身后，从不敢超前一步，虽然那时候外祖母因为腰弯了一些，可是向北比外祖母也高不我多少。
到了凉粉快要熟透的最后那几分钟，才是要快速不断的搅动，每一扁担下去，都要在一个锅底搅均铲到，不然，凉粉就要糊锅，只要一开始糊锅，那种恶的情况就再也控制不住，只会往坏的那个方赂发展，结果就是一锅子糊臭的凉粉。
把一个摇架摇得好，那也是一门专门要学过的技术，向朵在身高还抓不到摇架的时候，只是两只手抓住两边的沙布头，就能让摇架摆动得很均匀，那种均匀是一种让沙布里的豆楂在晃动里能成团的一种摇动，我就从来没有做好过这事。
碗豆里的淀粉从豆浆里分离出来，在水里沉淀一断时候，就可以倒到铁锅里加热搅制凉粉了。这里又分着两种碗豆与两种味道的凉粉。这天下间叫凉粉的东西可能有很多种，地方不一样，用来制作凉粉的粮食可能也很多。我后来还见过用红蕃薯制作凉粉，虽然制成后，形状都是一样，可是颜色与口感却是就大不一样了，只有碗豆制成的凉粉，才能用刀切成细如兰花叶的细条，这种细条不只是有韧性，更有着一种特殊的清脆，那种脆是一种让你在口中就会生出凉意，那种脆是一种在口腔里爽滑而不糗口的脆。
我一直就认着两种碗豆凉粉，而其它的我都不认可它们是凉粉，米凉粉也叫凉粉，可多数的地方却是叫它米粉，或也有叫米条子。象这种我就不认它是叫凉粉，故名思意，吃在嘴里生不出凉意，还能叫什么凉粉，。两种碗豆是大碗豆与小碗豆，这也很好认，一听名字就是知道的，大碗豆粒大而黄，小碗豆粒小而扁，颜色又是灰褐色，两种碗豆最好的是小碗豆，它有一种不属于豆类的特殊香味，那一种香味，天生就让它成为凉粉的上选，不仅淀粉的含量高，而它自身的颜色就是一种诱惑。
生活里凉粉是外祖母最钟爱的食品，因为凉粉不止是只能凉拌着吃，上好的凉粉用刀切成细丝，好的凉粉是可以切成金丝面一样的细度，这时就要有酸菜相佐，酸菜加上蕃茄一起煮成沸汤，若是能有一点肉丝或是鸡丝，一起加入汤里煮，那种酸味里有着一种回甜回甘，不止是想向里的那种味淡寡清的酸味，沸腾的热汽翻涌了，就放入细丝的凉粉，再等水一涨开，酸菜与蕃茄味合着小碗豆凉粉那种独特的香味一起上飘渺，舀到碗里，再加入蒜泥，香菜，浇上辣椒油，淋上一小勺外祖母秘制的香油，酸辣苦甜盐全在其中，可又是分不出那一味来，只有一个香，那种香，几十年都还在我的胃里。后来向朵揭心血尽全力也做不出外祖母那个味道，而我们总是说向朵“这一切就是因为味精，当年外祖母手里可是没有味精。你看日本人做那饭团子那个老家伙，就是不用味精。”可是谁知道呢？人家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用不用味精重要吗？那种年龄还为你做一个饭团了，不好吃，我们也得要说好吃。
搅凉粉这种重活，一般都是离不开三哥，碗豆的淀粉水放入锅里加热后，用不了多少的时间，淀粉水就会变得浓稠，那种浓稠是一种粘锅的吸力，从一开始就人尽力去搅动，一直到起锅，这中间会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没有这点时间，凉粉是煮不熟的，而生的凉粉不止是容易变质，而是有着一味子生碗豆的味道，那种味道是极其难吃的，特别是碗豆凉粉的另一种做法的酸浆的凉粉，有了生碗豆味，那就是难吃上加难吃。这个时候，没有三哥在家，这样重的体力，外祖母其实已经是难以胜任的了，尽管总有着我在一旁往灶堂里添柴加草。
“哪里用上医院，就是头上破了一点皮，水一洗就好了，只是不乘他头上有血，我们也不好意思找上门来。”
“向战，快过来，扶这哥哥到洗脸架前，洗一洗，我们看一下是不是要上医院？”此时，我在家里早成了老大，这一切全是三哥的不作为制成。家中常时就只有两对跑不了的双胞和我伴着外祖母，至少我总这样想，外祖母养活着我们，我们也伴着外祖母，尽管母亲当年是不听从外祖母的按派才生出的怨恨，可母亲已经是不在了，我们也就成了外祖母真正的血脉。
碗豆从石磨出来变成了豆浆，就要放到一个摇架上去进行过虑。一个木制的摇架也是外祖母的必备工具，那是用两块上好的杂木制成，两块杂木都是用推刨反复的刨得光滑无比，两块木方中间打一个眼，再串上一截木柱，一米五六长，从屋梁上拴一根粗麻绳下来，再与摇架上的木柱系牢，两条木方一张开，正好就是一个十字，也中十字架，可这个十字架是属于东方，而不是西方那一根竖着的十字架。
摇架的四边有四个眼，一块大大的沙布就四边拴在四个眼里，豆浆一倒时摇架里，粗的豆楂屑就留在了沙布里，而细的淀粉就随着水一些流到下方的盆里。
外祖母为这一碗凉粉，多会准备一两天，制作佐料就要用去她一天，这一天里，早上可能是辣椒油在飘香，而下午时，一个家里都是那种特制香油的香气与香味，香气闻一下可能就散了，可是香味却是会留在唇齿间，一直带到梦里，一直让我带到了远方，如今，我带着那种味道又回来！
“两种碗豆，就是两个家，将来你们终也会各自有家，一个碗豆夹里，无数的兄弟姊妹，就象是你们，可总有一天，那豆夹是要裂开，各走各的喽！”外祖母才说到这里，外面三哥的同学家长，就领着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三哥的同学进家门了，“本不好意思找上门的了，你老太太一个人领着这么多的孙子，本就已经很难了，可你家三儿也太淘了一些，平常里推搡几下也就完了，今天头都被打破了，才来你们家说一声，”
这是乡邻的原话，外祖母的脸上的怒气是让被打的同学家长看的，她做出这种表情来时，还是一脸的和泰，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滑稽的表情。可外祖母递到对方手里的凉粉是真诚的，那种老迈龙钟的愧疚也是真诚的，本就长大我外祖母的脸，在无数皱纹的折叠加砌下，她那个时候的感受也许没有一个人能体会，，一小盆凉粉送到被打同学的家长面前，一直那样坚持的抬送着，嘴里说的是“快，我们一起上医院，不好了要缝上几针。你抬着这凉粉回家去吃，我也拿不出其它的东西给你们了。”
外祖母就只爱小碗豆制作的凉粉，吃凉的时候，外祖母各种的佐料就大显了手身，最好看，就是凉分可用一个专门制作的爪子去爪，那种爪子象一个勺形，只是上面开了无数的孔洞，用法与我们今天家里的洋芋丝爪子一样，只是那勺形的爪子是在成形的凉粉上一拉，一把细细的凉粉丝就出来。
红椒油姜葱蒜泥，这些是常备，还要用一勺专门用草果，蒜泥，加八角，加丁香，加茴香一起闷炸出来的香油，有这一勺香油，才是一碗真正的凉粉。
二哥的奖状是外祖母与二哥争执过的唯一的事，二哥总要取下那些奖状，可是外祖母从来就不让步，这是她我见过的唯一坚决的事情”墙上没有奖状了，家里的书还如何读下去？“外祖母这话已经是说得语气又重而声调又高。也许是因为三哥刚从学校里打架才被告到家里的原故，更加的让外祖母对这些奖状的喜爱。
碗豆凉粉还是续继，一两件小事在外祖母的那些水瓢铁勺下并不外算什么？“只要我们家的灶还能冒烟，再难的生活也不算难，”这话是专门讲给向朵听的，向朵就在外祖母的面前舀着水玩，向朵可能就是理解了这一句话，从这一句话开始就学会了生活。对于家里的灶堂，向朵不是一种钟爱之情，倒象是一个离不天的朋友。
煮碗豆粉可能也才是向朵真正看着外祖母操作过的第一种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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