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做？这是谁。”三叔烟头指着吊挂的尸体问着。
“我不知道他是谁。”
“你做的？（你杀的人？）”
三叔和杨婶说的话，王守义一头雾水、愣头愣脑搞不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哦。
“是，我做的。（是，我杀的。）”
听到这三叔仿佛心定了下来，脸上的愁眉苦脸烟消云散。出乎他的意料，杨婶内心竟然如此平静，这些不能告诉外人的罪她居然没有任何的辩解就这么直接地招了。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人是······”三叔烟头指了指坐在狗笼里的年轻人问道。
“我娘家的一个小孩。”
三叔点了点头，原来打麻将的时候杨婶并没有骗他们，年轻人真是她的娘家人。
“他这是······”三叔指着年轻人问了问道。
“花了几千块请了大仙做了点法。”
杨婶话音刚落，三叔猛吸了一口烟，忽地站了起来，食指指着杨婶的鼻子大声咆哮着。“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你竟然做的出来！”
王守义被三叔莫名其妙的怒火吓得后退了两步，长这么大见过三叔发过无数的脾气，像今天这么大的火气他还是头一次见。
年轻人这才多大的岁数，人之壮年啊！为了几个破钱被杨婶整得人不人狗不狗的，换谁不心疼。要是他爸妈看见了，不得疯到砍死杨婶！
他三叔也是人，换做王守义被人整成这副模样，他不管乌纱帽掉不掉，直接派一整支支队灭了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杨婶为了点钱值得吗，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地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唉。”杨婶叹了口气道，“我当初早就告诉他了，可他说只要能吃香的喝辣的，只能能挣下钱变成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我才敢去请大仙。”
“你说他是我娘家人，要不是看他家穷得揭不开锅，我能做这种事吗。”杨婶一肚子苦水没地说，不知不觉眼眶都红了起来。
“你告诉我谁会为了点钱甘心做一条狗！”三叔不依不饶地咆哮着，杨婶说什么他也不信。是个人都不会为了点钱做一个痴呆如狗的废物。
他根本不会信杨婶这种鬼话。
再说年轻人好手好脚的，去打工不也得挣他八千几万的，至少活的比狗好吧！
杨婶一脸愁容，一边说着，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他爹尿毒症，还有9岁和14岁的弟弟要养，他、他······他无路可走了。”
无路可走！原来是这样。
尿毒症的爹，还有9岁和14岁的弟弟需要有人养。
这么重的担子压谁身上都喘不过气，难怪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为了钱甘愿做狗！难道没有其他路可走吗？
这就是现实啊！
三叔看着杨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知道后果吗。（养鬼的后果知道吗？）”
“知道。”
杨婶的声音猛地窜出，吓得王守义条件反射一般立即缩回了手。
王守义和三叔齐刷刷地朝大门转头看去。
只见得杨婶提着菜篮子，面色惊变，气势汹汹。
“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就问吧。”杨婶一双锐利出锋芒的眼睛紧盯着王守义，深怕王守义触碰神龛里供奉的木头娃娃。
“做多久了。（养鬼多久了？）”三叔单刀直入，懒得拐弯抹角地问道。
“小半个月了。”
王守义不知道的是三叔已经派人来处理，多年的直觉告诉三叔，这是一宗重大故意杀人案。
俗话说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不管杨婶出于何种目的，杨婶必须为房间内的死尸作出一个合理的辩答，否则就得抓起来按故意杀人罪处置。
三叔坐在杨婶家里的小板凳上点了支烟抽了起来，神情看上去十分苦闷。
“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呵。”
这是杨婶见到三叔和王守义的第一句话。
王守义瞧不清肚兜上究竟写的什么东西，于是伸手就想把娃娃拿下来好好研究。
“不准碰！”
王守义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是乱撬进别人的屋子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按理是不应该的，好在三叔是滨江市刑警支队支队长，某些特权还是有的，这点倒不必过多担心。
二是关在狗笼里的年轻人和吊挂在天花板的死尸该如何处理，是私下和杨婶商讨还是直接报案处理。
王守义瞧着整个房间，除了特大号狗笼和尸体外，杨婶家中可以算是家徒四壁。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台破旧的小电风扇，一个灶台和一张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连电冰箱都没有。
正对着大门，有一个供菩萨、供关公那种神龛（kān），王守义上去瞧了瞧杨婶究竟供的哪位菩萨，凑近一看吓得他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神龛里供奉的既不是关公也不是菩萨而是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娃娃！
木头娃娃没有五官，摊平的一张脸让人说不出的诡异，肚子上有一块红色肚兜，肚兜上写满了如蚊蚁大小密密麻麻的字。一根针从肚兜刺穿木头身体，跟钉子似得死死钉住肚兜。
才刚一起玩的街坊领居，下一刻就要被抓去支队审问，三叔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人之常情，三叔亲自报的案，他心里虽然过意不去，可又如之奈何？不用猜三叔也知道这种案子判无期徒刑都算好的了。
王守义则是在房子里四处溜达。他这个人闲不住坐，就喜欢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尸油：是指尸体在高度腐烂时脂肪成油状溢出，一般死者较胖。在南亚大部分地区，据说尸油是一些法师把死去的孕妇的下巴割下来，然后用白蜡烛烧，滴下来的油就是尸油，尸油在夏天数天未处理的尸体上可以见到。尸体好像被油泡过一般。
待王守义彻底吐完，王守义强忍住胃酸在咽喉中翻涌，双手捧着水漱了漱口。
王守义出了厕所，对三叔说道：“现在怎么办，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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