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以为呢，哈哈……”从小凡笑得前俯后仰，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
那股子狂妄劲儿和嚣张气焰，直令某些人气怒郁胸，牙齿咬得嘣嘣响。
“哼！”乔二爷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重重哼了一声道：“既然凡少你不给面子，那老朽只好公事公办，将今日你两度启用妖兵当众伤人之事，如实上报。”
众人齐齐把眼光望向从小凡。
主要是他们都想不明白，从小凡为何敢如此，毕竟乔二爷还拿捏着他的把柄呢。
“报啊，现在就去报！”从小凡一瞪眼，气呼呼道：“京兆府、公理司，还是直接到殿前告御状？乔老头儿地方随你挑，本少爷跟你一起去，谁特么不去谁是王九蛋！”
还那么狂，那么拽？
从家小少爷到底哪来的胆魄和底气？
还有王九蛋又是个什么鬼……
众人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从小凡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如此不留余地。
不过……
啧啧，兴隆商行硬扛大晋第一家啊！
一想到这个震撼的消息和行将引发的动荡，他们转眼间又抛开困惑，变得无比兴奋起来。
乔二爷一怔，眼中神光闪烁，反而瞬间冷静下来。
今日跟从小凡连番交锋，没占到一丝上风不说，还接连吃亏，他早已知道这个来自西荒的从家小少爷很不简单，在没有把握或筹码的情况下，绝不会如此嚣张。
“凡少，老朽去上报，你跟着去干嘛？”乔二爷沉着问。
“当然是去告状啦。”从小凡一昂头，“怎么，就许你去告状，本少爷还去不得咯？”
什么，这个疯子少爷也要去告状？
他到底是要告啥或告谁啊？
完全莫名其妙嘛……
闹哄中的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各个看从小凡的眼光都像看怪物一样
“告状……”乔二爷也糊涂了，无奈道：“凡少你莫要开玩笑。今日你两度伤人在先，无故殴打蔡小姐在后，我等并没动你分毫，你这要告的是哪门子状啊？”
“蓄意污蔑功勋之后，公然诋毁功勋家族！”从小凡一拍胸口，大义凛然道。
蓄意污蔑！
公然诋毁！
这都哪跟哪啊……
众人齐齐哑然失笑，均觉太过莫名其妙。
“凡少，如果老朽没猜错，功勋之后指的就是你自个儿吧？”乔二爷苦笑道：“可今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欺负人，哪有什么人诬陷你。诋毁从家……更是从何谈起？”
从悦馨昔年智取蜃犹十三城，督战南荒，老皇帝御赐“常武将军”，举国皆知。
从下凡是她唯一义子，说自己是功勋之后，倒是没什么问题。
关键就像乔二爷说的一样，从小凡今日现身之后，先是折辱八大宗师级护卫，接着痛殴秦执事，随后更狠狠扇了蔡玉珠一巴掌，霸虐全场，形容为穷凶极恶都不过分。
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声称被人诬陷，实在是太过荒唐和无耻了啊。
“乔老头儿，公然诬陷本少爷这个功勋之后的，除了你还有谁？”从小凡撇嘴道：“敢做就敢认嘛，装糊涂算个啥事啊！”
我诬陷你？
我敢做不敢认还装糊涂……
乔二爷肺都快气炸了，怒道：“凡少你把话说清楚，老朽到底怎么诬陷你了？”
“好啊。”从小凡忽的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魂号，直接扔给愕然的乔二爷，大声道：“乔老头儿，你一出来就当着大伙儿的面，口口声声说这玩意儿是啥妖兵对吧？”
“是。”
“倘若你手中那玩意儿不是妖兵，那你算不算当众诬陷本少爷呢？”
“本行关于昔年灭妖之战的资料和史鉴，是由老朽负责整理的。”乔二爷扬了扬手中的墨绿小号，泰然道：“尤其魂号这种低劣妖兵，当年被我人族联军缴获了数千枚之多，本行还保留有去除了妖核的原始样本。老朽又岂有认错的道理。”
“所以……凡少，如果你还想靠胡搅蛮缠蒙混过关，老朽劝你还是不必了。”
“口说无凭你懂不懂，懂不懂？”从小凡似乎有些上火，连声吼道：“今儿这里几千人，就你一个说那玩意儿是妖兵，谁知道是真是假啊！反正也没人认识，黑的白的全凭你一张嘴说，这要都能作数，不是天大笑话吗！”
“证据，关键是证据！”
“乔老头儿，你今儿若是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手上的玩意真是妖兵，本少爷任凭你处置，决无二话。可如果……”从小凡一翻白眼，“你拿不出任何证据来，那就要给本少爷当众道歉和赔偿名誉损失。当然，东西你还得还回来让我带走。”
原来如此！
如若不是歪打正着的话，哪怕是急中生智，从家小少爷亦算厉害角色了……
“敢情凡少你早前一直在戏耍老朽？”乔二爷黑着脸道。
他此时自然猜到从小凡根本没打算赔偿道歉，一团怒火汹涌奔腾，直撞得胸口隐隐作痛。
“凡少莫不是在说笑？”乔二爷脸色一片铁青，冷冷道：“先前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明说的可是赔偿我们十万两金子和当众道歉，什么时候又变成我们赔偿你了？”
“我说乔老头儿你才搞笑呢。”从小凡狡黠的一笑，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少爷答应过赔偿你们，然后还要道歉啥的？”
乔二爷一愣，脑中飞快转动，很快眉头便皱了起来，脸色亦越来越难看。
因为他们仔细一想，才猛的发现，从小凡适才和乔二爷讨价还价，你推我让的虽然说了不少话，但好像真没说过赔偿的一方是他。
嗯，真是一句也没有。
至于赔礼道歉啥的，从小凡自始自终就没提过……
“人多才好啊！”从小凡一咧嘴道：“不然到时万一你赖账，本少爷找谁去，嘿！”
“老朽自然信得过凡少你……”
乔二爷的声音忽的戛然而止，脸上还没完全展开的笑容瞬间凝固。
与他几乎同时回忆的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非常之古怪。
惊愕、恍然、困惑……
这局势翻转得也太特么离奇，太特么快了点儿吧……
众人继续发懵中。
就连晴儿也搓着衣角，躲到了从小凡的身后，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
“凡少。”乔二爷微觉歉玖，小声道：“不用这么急的，而且你看这里人那么多……”
尤其那些起哄的人，简直就像被人拿刀搁在脖子上了一样，集体哑声兼瞬变木偶。
从瀚宇猛然抬头，眼瞪如铃；晴儿掩口惊呼，显然二人也完全不知情。
“这有啥不明白的啊？”唯有从小凡仿佛没事人一样，大咧咧道：“咱们刚才不说好了吗？你们赔账我十万两金子，本少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木然半晌，他才盯着从小凡，一字一句道：“凡少你这话是何意思，老朽不是很明白。”
不难想象，当从小凡这句话传进众人耳朵里时，所有人都惊得呆若木鸡。
一人嘘，众人嘘！
很快台阶下那些原本站在从家一边的民众，也有不少人加入了起哄的队伍。
从瀚宇尴尬得不行，背过身、深埋头，就差没捂着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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