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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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遥捏了一把虚汗,讪讪道:“没关系啊,呵呵,呵呵呵呵。”遂转移话题,“细细想来,浅苏说得也很是有理,这泉塘是冷清寡淡了些,养些花啊什么的也可增点情趣,再不济养些鱼也是可以逗逗乐子的。”

    浅苏将茶水端来,走到一身寒霜的天尊身旁时合适宜的颤了一下,遂将茶水到好后知趣又迅速的离开,走时投向望遥的目光透着无限的同情。

    天尊坐回石凳上,忽然道:“你真觉得养鱼不错?”

    望遥瞧着瞬间消失无影的雾中花,觉得这天尊的性子也像这雾中花一样叫人捉摸不透。

    “我刚只是随便一说,你就随便听听罢了。养鱼虽然雅致,但我瞧着那些被圈在一方池塘供人喂食玩赏的鱼却是可怜。它们失了自由,也失了活着的乐趣。”望遥如实地回答。

    天尊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古怪地笑了笑,“我那时问她,她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

    望遥心想若有缘见到那位天尊的红颜,定认她为知己。只是绕走的话题又给兜回来了,平添了许多伤感。

    望遥已挪回凳上,默默地为天尊枕上一杯茶水,天尊默默地接过,默默地饮茶。望遥只得默默且小心的伺候着。

    望遥自认做了仙君后,以一举三之本是提高了不只一星半点,且善解人意也应当是一个下属的本分。遂提捏着分量,道:“天尊的那个红颜,也是,也是和芙蕖有关?”

    天尊转身定定将她望着,一双眸子极是高深莫测。

    天尊已坐到石凳上,悠悠插上一句:“天枢经常过来?”

    望遥楞了楞,忙否认道,“这段时间仙界的人物来得倒齐整,天枢神君却还没有来过我这望遥府。再说,我和天枢虽聊得来,但纯粹是朋友之谊。”她也不知为何会急于向天尊说明她与天枢的关系。

    天尊嘴角上扬,笑道:“我倒从不担心你与天枢会有什么,你无需急着解释。”

    望遥立在水边瞧了一会雾中莲,直至莲花淡去,才意犹未尽的转身,却差点撞上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天尊已站在了她身后。

    湖面已归于平静,天尊目光落在泉中的芙蕖上,阴晴莫测,“天枢他若常来,应该会留意到青若的芙蕖真身吧。如果能静下心细细辨认,应该能发现不同。”

    望遥听得一头雾水,觉得一向莫测高深的天尊说出这番话来,绝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这句话也绝不是它面上这层浅显的意思,这芙蕖应该不是指的此芙蕖,此芙蕖在天河泡了百年,天枢也该是眼熟了百年了,此芙蕖幻化的仙子又追了他百年,他更应当是熟得不能再熟悉。难道是天尊他触景生情,他近些日子常提起他的那个红颜,莫非,这芙蕖也和他那红颜有些瓜葛不成。

    好景不长,望遥这司医当得忙碌,却不是为了她那一亩药田。望遥当日受封,天尊只是遵着仙法规程发了道文牒,并未有办个授封宴,望遥那时还想没有宴更好,省却了很多麻烦,却不想有些麻烦是不能省的,若一门想着省麻烦,会平添许多细琐的小麻烦,却是比大麻烦更烦更琐。

    先是仙界的上古六大氏族高阳氏、青阳氏上门贺喜,望遥挨个儿按照礼数回了,却不知这只是开始。

    接着就是仓颉氏,陶唐氏,六大仙族一个不落的派了人来道贺,望遥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想让浅苏替她回了,深谙人情世故的浅苏却道,若只单受了一个高阳氏族的贺,却不理其他氏族,其他人便会以为是跟了高阳氏亲近。望遥不愿扯进六大氏族之间,只得一一亲自接待回了礼。

    望遥呵呵干笑,佯装拂去脸上雾气,用袖遮去脸上的尴尬之色。见芙蕖还呆在泉塘边看雾中莲,轻推一下她,“你去院中取些茶水过来。”

    芙蕖仙子被望遥一推,又望望早已落座在石凳上的天尊,才恍然回过神来,小跑着离去。

    望遥请天尊入座正厅,侧目对芙蕖仙子笑道:“有你一个就聒噪得很,再来一群,我看这望遥府就要易主了。”

    芙蕖仙子撅着小嘴,咕哝道:“怕是懒得打理莲花池吧,懒散成这步,难怪能和天枢聊得来。”

    望遥回到卧房,将那物什抖了开来,十几个造型各异的灯笼和几个模样讨喜的小面人就占满了房间。

    望遥瞧着欢喜,将灯笼布置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剩下的两个挂在门口,两个挂在窗口,晚上挨个点亮,衬出一片暖暖的橙色。小面人望遥将他们插在妆台上,早晚洗漱的时候便可见到。慢慢地,望遥的日子也变得欢快起来。

    忽然手心开出一朵水做的睡莲,晶莹剔透又巧夺天工,她眯着双阳抬头望着天空,待天尊从祥云落下,这才不紧不慢地一拜,笑道:“天尊的这个幻术甚好,若能将我这满塘泉水都开上雾中莲就更好了。”

    天尊看着远处挂着的灯笼,噙着笑意道:“这有何难。”说罢单手一抬,泉池点点水波之中绽放出流水韵动之色,雾气徐徐上升轻盈如舞,舞姿曼妙交汇出多多雾中花,水中莲。

    “哇,真是太美了。”芙蕖仙子不知何时也立在了亭外,看着泉塘中的变幻多姿,叹道:“偌大的泉塘就杵着我一朵莲花,若再些莲花再充盈这旺泉眼该有多好!”

    后来却演变成其他的散仙亦有来访,浅苏又语重心长道,若只接待六大仙族而不理其他仙人,会被看成是趋炎附势的宵小之辈。

    待热热闹闹的这一阵过去已是一月有余。这日小雨,望遥偷得半日闲,半躺在遥望亭,一只手伸出去摊开任由雨滴在手心落下流走。

    望遥将他送到宅院外,他又想起什么,与她道:“还真忘了一件天尊交代我的事,天尊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仙君你。”

    元黎从袖袋里掏出一包物,望遥伸手取来,笑道:“这事是真忘了,莫非你刚在厅内说的是假忘?”

    元黎摸了摸头呵呵憨笑,拈了个腾云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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