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聪从车里出来，把她送上了车，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用狂飙的方式回到了家里。
“老婆，”柳天聪的声音对于楚楚来说太过陌生了，让沉思中的她不禁打了一个颤，把她从浮想中拉回来，“我知道这次整容对你的心理创伤很大，但我会一直陪着你，别说那些话好吗？和相貌相比，我更在乎的是你的灵魂。”
“你是说，和我的身体相比，你更在乎我的灵魂？”楚楚抬起头看着他。
柳天聪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
楚楚摇摇头。
“你不相信？”柳天聪问。
“我相信你的话，但我自己现在认为灵魂是灵魂，身体是身体，我还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楚楚的话发自内心。
“你的意思是，你的相貌变了，你就不是我的妻子了吗？”柳天聪的脸铁青，“你觉得你是安泽西的妻子？”
楚楚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镜子，拿过来，放在脸前，望着里面熟悉的脸庞。
“你爱她吗？”
“谁？我爱谁？”柳天聪声音僵硬。
“沙莎。”楚楚依旧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沙莎，你怎么了？我当然爱你。”说着，柳天聪夺过镜子，“沙莎，你听我说，别再照镜子，你是我的妻子。”
楚楚站起身，看着洒着月光的大大的床，转身，说，“既然你爱我，给我一些时间好吗？也许有一天我会感受到灵魂和身体都是我自己的。”
柳天聪站起身，看着妻子忧郁的眼神，点点头，指了指床旁边的空地，说，“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睡地板。”
很快，柳天聪动作麻利地抱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躺了下来。
看着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妻子，柳天聪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表，11点40分，她依旧静静地躺着。
“沙莎，你睡着了吗？”
楚楚听见柳天聪小声问她，“没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不去看看儿子吗？”因为每晚睡前，沙莎都会悄悄地去儿子霄霄的房间看上一眼，掖被角，亲亲脸蛋儿什么的，那是沙莎睡前的仪式。
“不了。”楚楚淡淡地回答。
柳天聪咬咬嘴唇，心里有些难受，霄霄是沙莎最爱的人啊，沙莎对霄霄的爱远超过自己，而现在，她对霄霄如此漠不关心……
“我想去工作。”楚楚突然说。
“公司刚招到了一名薪酬专员，后天到岗，你在家好好休养休养再说吧。”柳天聪说道。
“薪酬专员？”
楚楚突然觉得很有兴趣，没想到莎莎的工作也是人力资源管理类的。
“她是从500强挖过来的，应该差不了。”柳天聪解释说。
“她不用来了，明天我准时去公司。”楚楚说着。
柳天聪对妻子的转变有些出乎意料，本不太爱工作的她竟然这么期待去公司。
“你再休息几天吧，你的身体可以吗？”柳天聪坐起来，问。
“没问题，睡吧。我不喜欢整天待在家里。”楚楚说完，打了个哈欠。
柳天聪嗯了一声，躺下来，感到睡在床上的妻子更加陌生了，沙莎最喜欢的是呆在家里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光看儿子的照片就能安心地度过每一天。
早饭时，沙莎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正围坐在餐桌前的一家人都看呆了。
笔直的藏青色竖条纹的九分西装裤，上装是浅灰色的衬衣外面是中长款的西装马甲，棕色的长发一边别在耳后，另一边自然地垂在肩旁。
“早！”
“早！”柳天聪迎合着她。
柳天慧收回眼神，拉着脸吃着，“霄霄还不快吃，要迟到了吧？”
蔡澜头一次看儿媳妇这么顺眼，眼睛直直地盯着。
“穿得至于这么夸张吗？”柳天慧边吃边小声嘀咕着。
“上班穿正式一些是应该的。”柳天聪解释说。
“上班？沙莎今天就回公司吗？”柳世勋提起了兴趣。
楚楚坐下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嗯，我身体已经无碍了，就想早点工作去。”
柳世勋笑得合不拢嘴，点着头说，“嗯嗯，不错，不错，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重，慧慧呀，你要多向你嫂子学习。”
柳天慧放下筷子，说了句，“哼，小人得志。”
说完，便朝楼梯走去。
“慧慧呀，”柳世勋看了一眼，笑着说，“我的宝贝女儿，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楚楚站在车外，想一走了之，离开这个照样混乱不堪的新家。
“我不是你老婆！”楚楚喊了一声，可是，天下之大，自己该去哪里呢。
“哥，看到了吧？这就是让你相信的老婆？和安泽西的视频通话记录。”
“把手机还给你嫂！”
“你看呀！这次我可没有夸大事实吧？”
“上车！”柳天聪脸上的肌肉紧绷着。
“哼！”柳天慧拉着脸回到了车里。
“沙莎，上车。”
柳天慧猛然转身，嘟着嘴说，“老爸，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呢？吓死我了。”
柳世勋笑笑，“好，老爸不对，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睡觉了。”柳天慧朝楼上走去。
“还给你嫂！”
“哥，你觉得绿帽子很好看吗？”
柳天聪说着来到妻子的身前，蹲下来，抬头望着妻子，她的脸是冰冷而陌生的，就像她的手一般。在他的心里，妻子的手和脸永远都是暖暖的，足以暖透他任何时候的冷。
楚楚望着窗外，脑子里浮现着咖啡馆里幼稚到可笑的安泽西，又浮现起抢自己手机的刁蛮无理的柳天慧，刚才的闹剧像演电影似地在自己面前呈现……
“慧慧，跟谁说话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柳世勋从楼下的书房走出来。
“放开我。”楚楚拉着脸说道。
柳天聪这才松开她的手，楚楚走到窗前，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沙莎，老婆，你要记着，你的容貌虽变了，但你是我的老婆，别再说刚才那样的气话了，好吗？我知道今天的事不怪你。”
楼上，柳天聪和妻子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一抹浅浅的月光穿过纱帘洒在床上。
柳天聪一手紧紧攥着妻子的手腕，一只手松了松领带。
柳天聪紧紧地拉着妻子的手大步地迈着楼梯的台阶，直奔卧室走去。
楚楚愤怒地想要挣脱，但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让她有心无力，最后，只能任由他拉着。
柳天慧站在房门前看着哥哥生气地拉着沙莎的样子，心里有种快感，“活该！不抓你个正着，你是要忘掉你的身份的！我看你还敢勾引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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