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欧洲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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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很惬意,工作轻松地连东尼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让他负责整理文件,其实哪有什么文件可整理,来这里十天总共整理了两页纸的一份简报,简报的内容是研究院机关部门职工开展业余台球比赛;说是让他负责写简报,其实哪有什么简报可写?来这里十天,总共写了一份两页纸的简报,简报内容是研究院机关部门职工开展业余台球比赛——韩春果然没说错,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工作!不过这也有点过了吧?别人忙忙碌碌,唯独自己像一个废人一样闲着,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找机会请韩春吃顿饭,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蔡云的那个火锅店档次太低,就不要去了吧。要去就去市中心的那个酒店,那儿是五星级酒店,足以表达自己对韩春的感激之情了。到高原研究院工作,闲得发慌的东尼除了满脑子想些不着调的事情以外,就是到邻近办公室串门聊天。时间一长,发现大家都不爱搭理他,于是又经常跑到电梯旁一面很大的整容镜前,对着镜子不是抠一下眼屎,就是拔一下偶尔窜出鼻孔的杂毛。他也想过到其他楼层去溜达一下,但不是没有门禁权限,就是被守卫的警察拦阻。部门主任知道后再次警告他,研究院的其他区域是涉密区域,唯有他所在的这层是行政区域,除了这一层,他哪儿也不能去。

    一个飘着雪花的下午,东尼收拾东西下班。来到电梯口伸手按电梯钮的一刻他迟疑了。最近自己身上的静电似乎特别多,电脑主机箱、汽车、办公室门把手……碰哪儿都会被击的指尖发麻。据杨琴说,这跟穿的衣服有关,他也特意避开各类化纤成分高的衣物,重新买了衣服,可是静电并未消除,真是很烦人。迟疑的东尼最终没有用手指去按电梯钮,而是拿出汽车钥匙,用钥匙上的塑料壳戳了一下电梯钮。电梯下降到九楼停住了,三三两两下班的科研人员挤进了电梯。透过人们身体的缝隙,东尼向外望了一眼,坚固的金属栅栏门封闭了楼道入口,一名警察守在门外。忽然,他看见曾经调查过自己的那个叫郑成义的科学家扫描指纹后进入了栅栏门内,栅栏门随即闭合,东尼乘坐的电梯门也闭合——电梯里的人们因为下班而显得格外兴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去哪里吃饭或是要到学校接孩子之类的琐事……

    郑成义来到九楼小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王艺枫看了看众人:“好,我们开会。首先我要通报一个事情,就在两个月前欧洲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对于王艺枫所说的“类似的事情”这句话,在座的众人当然明白其指向。没有人发问,也没有人惊讶,大家只想尽快知道具体情况。

    王艺枫看着郑成义说道:“NASA已经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轰隆隆——”一声沉闷的巨响,把东尼连同他对面的警察吓了一跳,街道上的人群纷纷抬头向空中观望。两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丁香花广场上空电闪雷鸣,蓝色和红色的电光交织闪现,刺得人们睁不开眼睛。“已经立冬了,而且在大晴天,老天爷居然还来个冬日里的晴天霹雳,真是活见鬼。”警察一边扫描身份证一边自言自语。

    坐在玻璃墙建造的办公室里,望着四壁透明的工作环境,东尼回想刚才的应聘经历,觉得运气好得简直出乎他的预料——两名据说是研究院办公室和人事处的人简单问了一下他的年龄、学历专业、工作经历等信息,就通知他被正式录取了,他甚至连提前准备好的个人简历都没来得及让他们看一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两名面试官伸手向他表示欢迎的时候,不想被他身上的静电击了一下,吓得其中一位女士花容失色,连忙把手缩了回去。不过他们也应该能够理解,冬季嘛,气候干燥,谁身上还没有点儿静电?

    2.两个月前,欧洲航天局(ESA)某试验室凭空出现蓝色颗粒状不明物体。调查人员在试验室的电脑存储器中发现非法程序隐蔽存放的一幅女性蓝血人图像,ESA将该不明物体称为“蓝血人2号”。据查,侵入试验室计算机的非法程序屡次乘人不备将那幅女性蓝血人图像投射到试验室的中央指挥大屏幕上,直到调查人员发现并捉到它为止。

    3.法国一名叫做菲莉丝的35岁女性,被一家商业公司非法窃取个人信息。调查人员发现,该公司的一套被称作“beaut”的人工智能系统自作主张编程运行,超越权限实施了非法窃取公民个人信息行为。“beaut”让菲莉丝的观察模型记录搭载非法程序,通过互联网,潜入欧洲航天局的计算机系统,随后又转向侵入到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指挥中心的计算机中。听完王艺枫的讲述,众人一言不发。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LLR计划所调查的内容与欧洲所发生的这一切是紧密联系的。有一股身份不明,并且拥有超高科技背景的力量是这一切的幕后操作者。

    “看来全世界的科学家必须联合起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郑成义呆呆地自言自语。

    王艺枫读懂了大家的神情,不慌不忙地依次讲述了三件事:

    1.两个月前,位于法国与瑞士边境的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在试验过程中,其超环面仪器——ATLAS探测器中的试验粒子出现异常。经欧洲核子中心(CERN)证实,ATLAS探测仪器中用于试验的粒子与不明粒子发生了量子纠缠。对于这个不明粒子所处的位置,欧洲核子中心(CERN)无法查证,但是他们已经将此事件列为一次典型的“量子炮轰击”事件。

    简单寒暄之后,韩春告诉东尼,有一家科研机构急需一名文员,所以他推荐了东尼。东尼因为新工作刚刚稳定下来,不想再跳槽。韩春却坚持说,在科研机构工作比在私企有前途,而且这个岗位与科研专业牵扯不大,只是负责整理一下文件,顶多写个单位的简报,最主要的是这家名为“高原研究院”的单位开出的薪水比东尼现在的收入多一倍。东尼答应韩春考虑一下再决定。

    “有什么好考虑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科研机构总比私企要强一些。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要屈就于自己,你应该属于更广阔的世界。”等东尼打完电话,在一旁的杨琴委婉地劝道。从杨琴清澈的眼神里,东尼感受到了被肯定的价值,这种感觉像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他推向一个全新的未来。他不由自主地开口说道:“好吧,我听你的,去试试看”。

    第二天,东尼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前往那个叫高原研究院的单位面试。韩春告诉他,高原研究院位于丁香花广场的西侧,在一座白色的高楼里很好找。走到门口,东尼发现这里的确有些与众不同,门禁系统非常严格,守卫不像其他单位一样尽是些保安公司派遣的老弱保安员,而是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门侧的警卫室里,东尼隐约看见了更多全副武装的警察。看来这里的确是很重要的一家单位啊,东尼心里想着,把身份证递给了守卫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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