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鼓破众人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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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巴东任县令之初,治下盗贼众多,案件层出不穷。一日线人密报,有一伙贼人夜里要到葛大户家抢窃。班头赵继宗、马文龙领精捍衙捕前往葛家埋伏待贼。三更时分,先有四个贼人跳墙入院,没费多大劲就被一一擒获。

    这时又跳入一人,马文龙、赵继宗两人与他斗了二十余回合不能取胜,就下令围攻。十个人围战近一个时辰,被那人重伤两名捕快,轻伤三人,后来那人被马文龙用香灰迷了眼,才失手被擒。

    堂审得知,那人是路过巴东的外地义士,夜宿荒庙偶听贼人商议做案,就悄悄跟踪。听得院内械斗,就跳入院内欲帮葛家擒贼,黑暗之中看不清与捕快误斗起来。问清后,某就当堂释放,并聘他做县衙总捕头,他敬谢不干。原因是,家中有老母在堂,不便久留他乡。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家乡有一伙为豪强所逼上山落草的良民,领头人是他的拜弟,这伙人都听他的话,从来不做危害乡邻百姓的事。他如果长期不在,担心他们学坏。我强留他在县衙住了两天,相处甚欢。

    临行曾言,吾若有事用他,只要有信捎到,虽千万里必舍命以赴。此人家住汴京东陈州府,铁底河畔杨楼庄,名叫杨兴。三日后潘仁美起解正好走这条路,延昭如快马提前赶到陈州,寻访到杨兴,他必能助你除奸。潘仁美死于路盗,万岁也无法帮他。潘贼既死,潘妃就翻不起大浪矣!”

    八王道:“你既然如此谋划,本御有何责可担?难道潘仁美被强盗杀死,皇叔会派我去缉凶不成!”

    寇准道:“要把此事办的天衣无缝,还有两个难题须你解决。一是给杨延昭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暂时不去太原上任。另一个是杨延昭去陈州这几天时间里,得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八王道:“第一个问题好办,延昭可以以葬延嗣为名请假一个月。第二个问题要解决好,需要两个杨延昭,本御又不是神仙,不会变个假杨延昭出来!你寇老西有小诸葛之称,还是你想办法吧!”

    寇准道:“千岁的南清宫有数千名人役,难道就找不出个面目与杨延昭相似的人来装扮一下?”

    八千岁道:“你以为南清宫的人役都是本御的亲信?其中没有皇上派的密探?没知识!”

    杨延昭想了一会道:“两位不要为难,此事在下自己可以解决!”

    “你会分身术?”寇准惊讶地问。

    “不会!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做我替身,代我去火塘砦葬七弟。情况是这样的,在代州时,云南有一贩马的商人名叫任炳,字堂惠。他刚从北地购回一百多匹好马要入雁门关,恰值辽兵来犯要强征他的马做战马,任炳不同意就与辽先锋开打。我与七弟冒险出关杀死了辽先锋,掩护他们进关。我看任炳人物轩昂,办事豪爽,且武艺高强,是个性情中人,就结为拜弟。此人面目与我十分相似,如果不说话连我母亲也分不出真假来。他差不多每年都要来我家一次,母亲戏称彼为孪生六郎。本月初他去北地经商,路过汴京知我在打官司,就住在府中等消息。此人精通各地方言,让杨洪陪着他做戏,假扮我几天决无破绽!”

    ”寇准双手合什道:“皇天保佑!让忠臣良将能报仇雪恨!”君臣计议已定,分头行事。

    ****

    次日早朝八王出班奏道:“昨天侄臣到杨府安慰佘太君,见府门前杨延嗣的灵棚未撤,太君每日都要率众寡妇哭祭,伤感万分。臣建议杨延昭早日安葬其弟,昭曰,怕万岁不准假。臣为了安慰太君已替叔王答应,准杨延昭休假一月赴火塘砦葬弟,不知叔王以为然否?”

    太宗见八王主动替朝廷做善后工作,自然十分满意,不仅准奏,而且拨官银五千两、白绢百匹助葬。

    午后,杨府门前哭声一片,在催人泪下的唢呐声中,杨延昭带领杨洪、杨安等十余名家丁骑马护送拉着杨延嗣棺材的灵車,往河东而去。走到西门外二十余里的牟驮岗时,天已渐黑。杨延昭让扮家将的任炳,换上自己的服装,骑着自己的白龙驹,作替身护灵车去火塘砦。延昭自己则扮成客商快马绕道酸枣门外,会齐杨金豆、杨金瓜,直奔陈州。

    三人在路跑了一天,午夜到达陈州北关,入店休息一宿。从店家口中打听明白,杨楼村位于州城南二十余里的铁底河畔。三人急摧马赶到杨楼村,该村靠山傍水仅有十多家住户。因村子临官道,村民见惯南来北往的客商,对杨延昭三人的来临并不好奇。经人指点很快找到杨兴家。

    杨家住在村边土山下,几座草房背靠青山,面对大路,门前柳树成荫,清幽干净。杨延昭亲扣柴门,出门见客的杨兴是个年仅二十出头的青年,虽是农家打扮,但走路脚步沉稳,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杨延昭先递上寇准书信,后低声告知自己的姓名、来意。

    杨兴大喜,哈哈笑着道:“杨兴久闻郡马、、、、、、”嘘!延昭伸出一指向杨兴示警。杨兴忙改话道:“久闻兄长父子大名,如雷贯耳,杨门出此惊天动地的人物,作为同姓,兴也甚感荣耀,恨不能相见就教,谁知今日喜从天降,得见兄长,真是三生有幸也!”

    杨延昭道:“谢兄谬赞杨某愧不敢当!今日无端叨扰,实在心中有愧!”

    杨兴道:“门前不是待客之处,请三位移驾草堂用几杯薄酒,边喝边谈!请!”

    饮酒中间杨延昭道:“敢问杨兄,在下所谋之事如何?”杨兴看了延昭一眼大声道:“恩主所托之事,兄弟自当尽心!区区几担黄花菜,虽极品不易收到,中上品还是可以的,已经派人去收集,大概起更后就有消息,兄长放心喝酒就是!”

    杨延昭马上明白杨兴的意思,就与其大谈生意经。原来,陈州地方盛产的黄花菜与别地不同,一是花开七瓣,【别的地方产的都是五瓣花】。二是入锅久煮不烂,入口脆香。杨延昭来此扮的就是黄花菜商。酒逢知己千杯少,主客互敬,谈笑甚欢,不觉已是三更天。杨兴低声道:“现在人已静,请兄与贵介随兄弟进山议事”。

    三人跟着杨兴从屋后小路上山,逶迤行走半个更次。突然路旁草中有人大喊:“来人止步,报上名号!”

    杨兴道:“合字三注香!”话音未落草中跳出十二个头勒红包巾,身穿黑色劲装拿着刀枪的人,齐向杨兴施礼道:“属下参见大寨主!”

    杨兴道:“顺来路远巡五里!看是否有尾巴!”

    小喽啰走后杨兴道:“山上喽啰众多难保没有奸细在内,兄仍以黄花菜商人杨大顺面目出现为佳。”

    杨延昭道:“一切听你安排!”

    一路向前又过了两道哨卡。山路下行,到了山洼中一座庙前,寨中头领已得报,将杨兴等人引进三进院的一间屋内。杨兴才道:“这屋内说话不会外泄,来!先给大家引见一下!”指着延昭道:“这位是朝野闻名的抗辽名将、杨老令公的六公子,当朝郡马杨璟、杨延昭。那二位是杨府四卫的后代,杨金豆、杨金瓜。”又指着一位身穿皂衣、环眼暴睛、连面短须、声如响雷的粗壮汉子道:“这位是兖州刘超,本寨的二寨主;另一位是沧州张盖,本寨三寨主。”

    等众人礼毕坐下杨兴道:“我昔日的恩公来信要我们助杨郡马办一件事,家中不便谈,现在洗耳恭听郡马示下!”

    杨延昭道:“杨兄高义,延昭就不客气了,随将在幽州被害、告御状结果详叙了一遍。刘超听后骂道:”皇帝老儿要美人不要江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杨兴道:“如此说来,六哥的意思是让我们在此截杀潘贼父子了?”

    杨延昭道:“杨兄弟闻声知意,令人佩服!”

    杨兴道:“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们绝难活着过去!请问六哥事后行至如何?”

    杨延昭道:“愚兄坚置潘贼父子一死,非但血家仇,亦是除国奸!杨某保国抗辽之志不移!事后回京准备辞去河东节度使之职,就任三关巡检,修复三关,整顿人马继续抗辽保国。不知杨兄弟问此何意?”

    杨兴道:“六哥有所不知,兄弟这黄沙岗山寨,地处荒凉辟野,十分隐密,但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平时我们不在本地做案,官府也乐得清闲,不与为敌。此事做过,必然惊动朝野,官府岂能不派大军剿山?山寨必须放弃!寨里的弟兄都是良民须予先安排退路。兄弟的意思是,我们都跟你去三关投军抗辽不知当否?”

    杨延昭大喜道:“固所愿也!不敢求尔!”

    刘超、张盖也道:“随六哥抗辽强似在此为寇!”

    杨兴道:“安排好弟兄们的后路,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当即派出两名远探到京城陈汴路口,打听消息,派出通信人员随时掌握点子的行程。一切安排就绪,杨兴设宴陪杨延昭喝酒待敌。

    八王道:“姓寇的不要再饶舌!有什么瘦主意、烂奌子,先拿出来听听再说别的!”三人是在密室说话,赵德芳也不用官腔了。

    寇准道:“千岁莫急,听哦陕西人慢慢道来。

    寇准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的事嘛!你老人家在金銮殿怜香惜玉,怕年轻漂亮的皇婶哭你,头一点就免了潘家父子的死罪。潘仁美活着,对你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来说自然是蚍蜉撼树毫无妨碍!可是对老西来说却是怀揣一条毒蛇,随时都有被咬死的可能!

    大宋朝死了寇某人,自然是无足轻重。日后潘仁美勾结西宫、联络北辽兴风作浪,再害杨家那可是危及你赵家江山社稷的大事!不知千岁想过此后果否?

    潘仁美与辽帮勾结虽无证据、寇某却坚信实有其事!因为金沙滩英勇无敌的杨家将尚冲不出包围,他父子皆武功平平,何以能独活?守古家坡的耶律衲乃辽军上将,高王爷尚且战他不过,潘军父子凭啥能杀死他?陈家谷之战,若不是内外勾结,辽帮阴谋能得逞吗?这且不说,下官今日夜访,一是:感谢千岁的知遇之恩,二是告知千岁,明日早朝寇某就递本辞官,从此隐名埋姓、布衣渡日以保寇氏宗祀不绝。”

    寇准道:“那倒不必,只要日后千岁能担点责,平仲自有诛奸良策”。

    赵德芳不知是计脱口道:“只要能为朝廷除去这个大隐患,天大的责任由本御承担!”

    寇准道:“杨郡马切记今日千岁之言,万万不可有忘!”

    “不如今晚我与九妹蒙面进入天牢,将其父子一举杀掉算了!”八姐杨延琪愤愤地道。

    “此举绝不可行!”柴郡主道:“婆母今日金殿晕倒,朝中百官皆认为是因圣上免了潘家父子死罪、气昏的。如果八妹今日杀人,傻子亦会认为是杨家所为!我的愚见是:让延昭夜入吏部,求计于寇天官。这个寇老西对潘仁美的顾虑不会亚于我杨家,不知婆母与众姐妹以为然否?”

    佘太君道:“秀英此议甚佳!寇平仲此人能诱老奸巨猾的潘仁美入壳招供,确实聪明绝顶。不过,无论双天官计将安出,必须事先告八千岁知晓,以防不测啊!”

    八王尚未反应过来,杨延昭接话道:“愚弟府中因太君晕倒一事,全家共议:杨家父子九人归宋现已丧失殆尽,圣上固然封赠过甚,那也不过是对着棺材宣官讳——给死人扬名罢了,再高的追封也掩不住满门寡妇的哭声。太君心寒已极,命我过府告知王兄,明天杨家就辞朝回河东,渔猎渡残生矣!”

    赵德芳看二人,真真假假,一唱一和,隐隐责怪自己。不由大急道:“事已至此,本御又有何法!难道要小王闯入天牢,用王命金锏把他们一个个打死?以绝后患?”

    寇准道:“寇某人注定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只有天知道这次入朝为官是福兮、是祸兮!”

    八王一愣道:“寇老西何出此言?”

    佘太君道:“当年延嗣在擂台劈死潘豹之后,你父就讲:‘潘仁美是个记仇不记恩、睚眦必报的阴毒小人,将来必然会害我杨家’。当时为娘还笑话你父胆小多虑,这几年血的教训告诉我,你父的忧虑是正确的!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杨家数条人命换来的教训啊!对于潘氏父子,朝廷辩明忠奸后,为娘并不是非要朝廷将他们处死而后快,而是担心以后也!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才是娘气极的原因所在!”

    周夫人道:“婆母所虑极是!潘杨两家现在已成不共戴天之仇,潘家父子又是毒如蛇蝎之辈,后果堪虑!只是、、、、、、”

    不一时寇准轿到,杨延昭将马交与马文龙看管,闪身入轿。二人挤着坐下后寇准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尽!潘仁美留得命在乃事料非及之事。佘太君胸有城府,虑事深远,老西料定你今晚必来找寇某问计。某已思得一策,但须八千岁认可、协助、方可行动。事关机密,吾担心潘府有人监视,只好安排你密入南清宫。待会见到你内兄,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赵德芳也在宫中为白天的事生气。潘仁美本来是一只煮熟的鸭子,没想到又叫飞了,而且是自己‘同意’。这真是窝囊妈抱着窝囊哭半夜——窝囊死了,不行!不能放过这个十恶不赦的奸贼!明日还得找寇平仲商议、、、、、、。

    听报寇准、杨延昭过府来访心中大喜,见面就道:“寇先生实得双天官之职可喜可贺!”

    晚饭后,杨延昭身穿便衣潜往吏部。半路被寇安拦住马头,低声道:“我家老爷请郡马到南清宫门前等候,他马上就到”。

    杨延昭不知寇准何意,只得拨马南清宫。哪知离宫门还有半里之遥,马文龙不知从何处钻出拦住马头道:“寇爷交代,请郡马在此等候片刻,老爷到时同轿前往”。

    上回说到佘太君金殿昏倒,太宗也觉得不好看相,借口传太医抢救太君宣布退朝。其实,佘太君只不过是心情过于激动,在金銮殿上又不能哭喊宣泄,气血突然上涌,一时晕倒。在众大臣、太医的呼唤下渐渐醒转,由太医院熬了一碗‘安神补心汤’喝下已是无恙。

    回到杨府,众儿媳、八姐、九妹都前来问安、劝慰。太君长叹一口气道:“我杨家父子九人下幽州,只有延昭一人返回府,五人为国捐躯尸骨无存,三人无有下稍生死难料。老身面对伤夫、失子之痛唯伤心而已。不生气者盖因他们是,身为武将,血染沙场乃死得其所!为国尽忠,虽死犹荣也;潘家父子虽然因种种原因免死,其罄竹难书的罪恶已彰明朝野,国人千夫所指,无不唾骂该死!乃生不如死也!仅此已使杨家能在人前扬眉吐气,对此老身亦不气也!”

    杨延昭道:“那、、、、、、老娘金殿晕倒却是为何?能为儿辈解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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