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着便打着赤脚站在书桌上，小心地将挂书框的钉子在墙上钉好了，将画框挂了上去。
刘果果靸着拖鞋，将行李箱中的衣物摆在衣柜内，然后取了一只玻璃杯和一个罗汉果走进了厨房内。她提着水烧开的炊壶，将一部分水倒进了新的开水瓶内，然后拨了罗汉果的壳在水杯内，沏了杯水。
“你的水杯呢，我给你倒杯水，等温热些好喝，”她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李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桌边拿起一瓶香水，随手在房间里轻喷了两下。
密布在空气中的香水很快就沉落在他的鼻尖上了，害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李昊从行李箱内拿出玻璃杯递给她说道：“帮我用开水冲洗一下，谢谢。”
末了，刘果果帮他倒了杯开水后，端着茶走到了阳台上做了下来。她靠近玻璃隔栏边，望着对面正处再施工中的缠绕着绿色织网的楼宇，感到好些疲倦，一边咬着茶水，一边打着哈欠。
李昊忙完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便从厨房里取了水杯，同样走到阳台上，倚在滑动的门框上，看着她。
“我想跟你提前和你商量三件事。”她咬了口水，提了提神抬头向李昊说道。
“什么事？”
“算是约法三章好了，”她说，“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做到。”
“既然我一定得做到的话，那就不用和我商量了。”李昊轻笑着说。
“不，我们可以民主协商的，”她说，“所以你还得听下去。”
他一点也不相信女人对待男人会采取民主协商政策，但这种想法也只好在心里想想，并不敢在口头上对女人说出来。
他冲刘果果点点头，然后望着耷拉着脑袋的“仔仔”顺着我的脚裸走到了她脚前。这只小土狗仿佛还不习惯新环境一样，显得很失落一样。刘果果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让它睡在自己脚边后，又开始面对着李昊了。
“说吧！”
他对刘果果说着，心里却已经在猜想她可能还是对自己有一些顾虑才对，但既然害怕，她便不该叫自己和她一起租房才对的。
“第一，”刘果果终于打断了他的思绪说，“不准你像上次一样，身上什么也不穿地就出现在房间里。”
上次他还是穿了一条短裤的，但他也不好反驳，那副样子实在有些不文明。
她见李昊回想的当口，不等他回复，全当李昊默认了，然后接着说第二条规矩。
“第二，你不准趁我不在的时候，在房间里面里解决生理上的问题。”
她说这些男女生问题的时候，一点也不害羞，就像她往常抽烟一样自然，但此刻她喉咙不舒服，烟也戒了好几天，喝水也得跑着罗汉果来了。
“我不可能找女人到这里来的。”他补充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傻到这么做，”刘果果附带着笑容说，“我是说，你不要背着我用手在房间里解决生理问题。”
“嗯——可是我觉得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吧？”他应答着，本来他想说，他不能背着她刘果果做这些事，难道应该当着她的面这样做吗，但他看着刘果果异常认真的脸，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她似乎从李昊的脸上看出一些隐隐的污秽一样，端着眼睛，正视着李昊。
“什么没什么，我心里膈应。”
“可我就算做了你也不可能知道啊！”
刘果果听了他的回答，严肃地看着李昊。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将她的第三个想法打断了，吓得她身子一搐，眼睛里认真的神色迅速消散了。
李昊也随着将可拆卸的木床拼好后，同样将被子铺好了。
“帮我将钉子在墙上钉好咯。”她见李昊有了空档时间，向他说道。
“挺好的。”李昊说，虽然我并不懂艺术，但还是挺喜欢这样的画。
她冲李昊笑了笑，然后在一家用定音炮不断低价叫卖的十元店里买了两只质量过得去的画框，将两张画小心地卡在画框内，问售货员拿了几只钉子。
“你怎么不让他给你画一幅画呢，那样挂在墙上不更好吗？”回到宿舍后，他向刘果果问道。
李昊站在门口，都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她的，只能站在门外看着她忙碌着。
当宿舍地板上的水渍干透了后，她便打着赤脚站在床板上开始铺床，然后跟李昊一起将客厅里晾干的衣柜和桌椅搬进了宿舍。
刘果果轻喘着，脸色涨红了些，她看着李昊，嘴巴干燥似的，不断用舌头舔弄着自己的嘴唇。
“先不要换鞋了，我们待会去二手市场买些家具回来呗！”刘果果将小狗放在房间里后，一边抚摸着，一边仰着脑袋向李昊说道。
“嗯。”他简单地应答着。
刘果果站起身子，带上了门，然后冲着他露出一个放松似的笑容，右手握住他的大拇指将他拉向了电梯内。
“并不喜欢肖像画啦，再说挂自己的画在房间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呢！”她摇着脑袋，像一只站在水中的鹭鸶一样，单勾着一只脚站着，然后在门口换了一双拖鞋回答着。
过了一会，刘果果走到厨房里，拿着炊壶打了水，放在煤气炉上烧了起来。她拎着水桶，将拖把放进水里，沥了沥水，弯着身子拧干了拖把上的水渍，开始不断地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拖着地。
当她从超市里走出来时，看着小区广场外的一个男美术生发了下呆。末了，她便走到这个男美术生面前问了问话，瞅了瞅广场对面的学校，笑了笑，然后从对方手里买了一张风景素描和一副水果油画。
“好看吗？”她回过头问李昊道。
这会，房子里就只有李昊和她两个租客，但用不着多久，她想便会有其他人搬进来的吧。因为这间房间够大，房租几近两千五，他们便商量着再买一张窄床，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刘果果不愿意再一个人困在那种房租一千二百来块，通风、通光条件都不怎么好的房子了。她喜欢这个空间大一些的房子，自己就像脱笼的鸟一样感到自由。在这里生活，拥有厨房的话，自己还可以做饭炒菜，上下班的时候经过绿化很好的小区花坛，心情也会好很多。
回到宿舍后，李昊打开手机内的音乐，给这个充斥着装修味的房子带来些人气，和她一起开始利用自己行李箱内的旧毛巾，不断地将沾水的毛巾在这些家具身上擦来擦去，然后打开阳台后的滑动玻璃门，将它们晾放在客厅内。
刘果果显得有些疲倦，嘴里呼呼地吐着热气，脱了鞋子，然后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双夹板拖鞋穿上了，径自走到阳台上的栏杆上，向外远眺着，视线永远也逃脱不了望不过头的楼厦。
李昊和她在房子里休息了一会后，趁着家具上的水渍快干的时候，便又一次下了楼，在超市里购买了一些厨具和烧水的炊壶、几只脸盆和水桶还有清洁工具。刘果果拿起一只热水瓶，拔掉瓶塞，将瓶口对着自己的耳朵听了听声，放心后便放进了水桶里。
此地的二手市场离小区倒是很近，那些被主人放弃的生活家具被凌乱地摞在店子里，但无论它们怎么样乱糟糟的，店主人都能依靠淘宝人嘴里的名词找到它们。
刘果果很快在一家二手店内买了几只塑料椅子、一只书桌、一只可拼折的木床和一只看上去较为新的衣柜，然后便在二手店老板娘的帮助下找了一辆搬家用的小货车，将家具运到了小区、搬到了楼上的宿舍里。
出租车在一个新小区内停了下来，刘果果隔着金属栅栏递给司机路费，然后抱着那只叫“仔仔”的小土狗下了车，吩咐他将后备箱里的行李拎出来。
她带着李昊站在一栋宿舍楼下，然后刷了门禁卡，用力按了下电梯外的楼层号，将李昊带到了一间装修好没多久的房子里。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附带着一个阳台和一个卫生间，厨房的空间还挺大的，只是这间屋子内全无任何生活用的家电，房间里也只是摆着一张廉价、低矮的木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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