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映东也逗她道：“不是我，是怕影响我们校花的清纯形象！”
叶慧这一会儿思维格外敏捷，立刻反击道：“你是说，你不清不纯？”
两人一齐大笑，暂时忘记了烦恼。蒲映东很少夸叶慧的外貌，刚才他说叶慧“校花”，叶慧听得心里甜丝丝的。她抱住蒲映东，仰起俏脸娇声问道：“我好看吗？”
蒲映东看着她娇美无俦的面容，由衷地赞道：“好看，美极了！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到11月份，循往年惯例用人单位陆续向学校报来了需求，但数量少得可怜。
旧有的大中专毕业生就业分配制度正在急剧地走向消亡，处于土崩瓦解的前夜，未来将不可逆转地为“双向选择”所完全取代。
这有限的用人需求，全部都是建设系统内部单位依照急需改革的旧的政策报上来的，勉强维持着这所厅直属学校可怜的最后一丝尊严。
在这些需求里面有几个职位还是不错的，但事实上已经内定，或者说人家之所以报过来，就是因为有内定对象在建工学校。对于这样的需求，其他人是没有任何希望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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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映东被她逗得也笑了，说道：“猛地一下公开亮相，还真是不习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叶慧调侃道：“你是刘德华啊，瞒着自己的恋情和婚姻？”
如果不能把叶慧的工作给办到边湖或者望水的机关事业单位，基本上就等于他们两个人分配不到一起，也基本上等于两个人将不得不分手。
带着这样的结果回江映，蒲映东一路上心情都不好，心里沉甸甸的。他坐的是周日下午的长途汽车，叶慧到车站接他。
见面听说情况后，叶慧却没有他担心的那么失望。她反过来劝他不要太悲观，大不了两个人都没有单位，一起去岭南打工好了。
蒲映东着实对叶慧的勇气刮目相看，也感动不已。但两个人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是怎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这样的结果，能不出现当然是最好的，谁不愿意有一份稳定待遇又好的工作呢？
蒲映东考虑了一下，说道：“去岭南打工也是一个选择，其他机会一个也不能放弃，要尽最大努力。我去找夏老师，学校的分配计划我也要参加，争取分到好单位。另外江映的供需见面会，我也想参加，我们一起去。”
叶慧答应了，随即眼睛发亮，神情异样兴奋地道：“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吧？还一周一次‘鹊桥’相会吗？”
压缩机构精减人员，这不是第一次，在云缈省每隔几年就会来上一轮，压缩精减的结果是机构越来越臃肿，人员越来越冗杂。
但这次不太一样，事情是市委书记发动的，不是上面的统一安排。
这位市委书记年龄较轻，到任边湖不久，进取心很强烈，全市机关事业单位机构人员大整顿是他烧起的很重要的一把火。所以指望这次整顿走过场，肯定是不现实的。
中专生甚至大专生去岭南打工，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应届的往届的都有。这几年很多中专生、大专生毕业分配的时候，把关系落实到县里机关事业单位，人实际不到岗上班，——大多数情况是根本没法上班，因为工资发不下来或者发不完全——去岭南打工。
叶慧反过来安慰蒲映东，说道：“你的理想本来就不在边湖或者望水，那里只是你暂时呆的地方，是人生的过渡，能不能办成无所谓的。我们一起去岭南，我打工，你专心学习考研。我觉得凭你的智商和毅力，第一次就能考上。就是第一次考不上也没有关系，以后机会有的是。你一考上研究生，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还有，我也可以边打工边学习，参加高自考，把学历提高一下。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一起努力，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呢？我心里只想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吴秀珍也是要强，虽然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但嘴上绝不肯承认，更没有自责。她给蒲映东的话是，家里会竭尽全力联系他的工作，就是这次进不了政府机关，等风头过去也会想办法走调动办进去。
至于他和叶慧的关系，已经不是家长同不同意的事了，而是能不能把叶慧的工作落实到边湖或者望水。
据马副局长讲事情还没有上常委会，没有成文，所以具体细节还不确定。但这是市委一把手亲自提出来的，据说态度非常坚决，所以大方向是明确的。
马副局长也是女的，吴秀珍和她走得近，为儿子蒲映东谋划进边湖市建设局的事就是托她的关系。
吴秀珍当初固执地让蒲映东放弃上高中考大学，选择读初中中专，目的是让他尽量早点儿毕业，以便趁着政策没改革走关系分配进政府机关。目前政策倒是还没有改革，但谁也想不到会撞上市委的机构人员整顿，进政府甚至事业单位的门很可能要被关上。
如果早就谋划好的愿望实现不了，这对蒲映东的影响是相当大的，基本上意味着他人生的道路将发生根本性改变。
尽管这样，蒲怀德和蒲映东父子俩都没有指责吴秀珍的决定，都宽容地理解她。
至于整顿过后的反弹，机构和人员反而更多，那起码也是一年之后的事，短期内是不会的。
吴秀珍大伤脑筋，蹙着眉头道：“现在只希望力度不要太大，不要完全卡死，至少不要把事业单位的门也关死！”
下午吴秀珍回来，意外地带回来一条很不好的消息。
边湖市委正在研究全市大整顿，全面压缩机构精减人员，严格控制编制，各机关事业单位一律冻结进人。
她到市里出差，办完公事后去市建设局马副局长家里联络感情，马副局长告诉了她这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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