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李泌为相 进尽忠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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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朝廷停止供应的消息,那些外国使节觉得严重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聚集起来,纷纷涌到宰相府前请愿,抗议,要求朝廷收回成命。

    使节们那时群情激愤,气势汹汹,大有朝廷不收回命令,他们就绝不善罢甘休,力求抗争到底的意味。

    见此情景,李泌的表现十分沉着冷静。他走出宰相联合办公厅大门,亲自上前去诚恳地劝解他们:

    “诸位先生,你们不要吵闹!请认真听老夫先为你们分析分析,如果我没有道理,你们再闹事,再抗议不迟。

    大家肯定也早知道朝廷如今的经济状况,这是本相不得已而为之。政府其实早就应该停止对你们的供应,这些都是过去那些宰相的拖延推诿的过错,才延误至今。你们定会说,朝廷停止对我们的供应,我们怎么活啊?

    你们不用着急,也不用心慌,听老夫为你们好好地剖析剖析。你们首先不妨好好地冷静想想,天下岂有外国使节留在我们的京师,几十年而不回自己祖国的道理呢?

    现在,朝廷为你们做到仁慈义尽,给你们指明两条路,你们可以自由地选择。何去何从,都由你们自己去选择和决定。

    第一条,那就是,如果你们不愿意留在帝国定居,愿意回到你们的祖国去,朝廷愿意向回纥汗国借路,或者利用海运,发送你们钱财旅费,把你们一律遣送回去,做到好聚好散。

    第二条,如果你们不愿回去,那就要立即报告朝廷的有关部门,朝廷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会给予你们一个恰当的官位和俸禄。

    诸位,一个人的人生,只有几十年的美好光景。你们每个人都应当抓住自己的大好机会,努力发展自己的才华,贡献和服务社会,怎么可以在他乡异国当一辈子客人,无所作为地老死在他乡异国呢?

    你们回家以后,都立即把本相的话好好想想,与家人们慎重地商议商议。想好后,你们再把你们的决定告诉我或者有关部门。你们不用那么着急!你们说,好吗?”李泌诚恳的分析,一下子平息了大家的愤怒。

    “好,宰相大人考虑周全,对我们这些使节的照顾做到了无微不至。我们就听宰相大人的建议!我们回去好好地考虑考虑!”那些抗议者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

    几天后,结果就很快出来了。这些各国使节,居然没有一个人,再愿意重新回到他们原来的祖国去,他们都愿意在帝国定居下来。

    李泌听了结果,也很是高兴。接着,李泌当机立断,立即对他们进行了恰当的安排和分配,他把这些外国使节们,分别送到皇家禁军左、右神策军担任各种职务。

    有王子,或者使节身份的,就分别任命他们担任散兵马使或内营押牙之类官职,其他外国平民,都充当禁军神策军的士卒。禁军神策军的阵容,越发地威武雄壮。

    经过李泌的这次大力整顿,朝廷鸿胪寺所供应的外国使节人数,只剩下十余人,朝廷有关部门每年节省的各项开支多达五十万串钱。京师长安城里,也再没有各国使节,大天白日公开抢劫,偷盗,诈骗的治安案件发生。

    长安居民大为欢喜。他们对宰相李泌的果断明智的做法,深为赞赏和感激。皇帝李适的心中,从此也去掉了一块心病,他更加欣赏和钦佩李泌。

    李泌了解,留在长安的外国使节,最早的,可以追溯到玄宗帝之时,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居住京师长安长达四十年之久,而且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早已经结婚生子。他们买田置宅,安居乐业,并贷款给别人,收取利息,压根就不打算重返自己的故国。

    李泌下令有关部门,立即调查其中那些个有田有产的外国使节,发现他们总计有四千人之多。李泌准备发布行政命令,让朝廷对他们一律停止供应。

    各级官员,胆敢吞没赋税,顶风作案的,政府应再颁布悬赏的条例,鼓励人们相互检举揭发,然后依法加以重重处罚。

    则地方官员,为了赎罪,他们必然争先恐后,缴纳运送赋税到京。则朝廷的军费开支及国家财赋的来源就不用担心。也不用担心赋税会流入少数人的腰包里。这就是开源节流的措施,既不加重普通百姓的负担,对官民来说也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李适大喜,眉头立即舒展了开来:“先生,你的建议很有道理!但是,朕却以为,如果立法太过宽大,恐怕就会得不到几个钱,难以解决庞大的军费和政府的日常开支问题。”

    为了减轻政府的开支负担,解决捉襟见肘的财政危机,李泌决定立即整顿和处理,滞留京师长安的各国使节问题,以缓解政府的财政赤字问题。

    广德元年(763年),河西,陇右等战区相继沦陷于吐蕃王国之手。从那时开始,安西四镇及北庭战区所派的奏事官,以及西域各国派到朝廷的外国使节,都住在长安,不能够回去。他们的归路既被吐蕃王国的军队断绝,人马食粮,钱帛等,都靠朝廷的有关单位供应,贵宾则由京兆尹跟所属各县供应支持,并由度支列入财政预算。

    因为朝廷的财政十分紧张,度支常常不能按时拨付,发放经费,从而引发这些使节们偷盗,诈骗,抢劫等案件不住地发生。流弊所及,京师长安的军民都早已无法忍受。

    李泌望着皇上李适,想到皇上对国事的那种真诚的关切,心里感到了一丝欣喜和安慰。一开始讨论国事,李泌就直截了当,直奔商讨的主题。

    “陛下,臣听说你为云集关中的秋防部队的庞大军费日夜忧心,为国家的财赋来源殚精竭虑,臣为陛下的忧国忧民深感赞赏和庆幸。陛下对国事的担忧,足见陛下对国事的关心,可见陛下的圣明。

    微臣为陛下的英明感到十分高兴。既然陛下都能够如此诚心实意地请教老臣,老臣和同僚们怎么敢不竭尽全力地为陛下出谋划策,力求尽快地解决朝廷面临的财政危机呢?

    “陛下不用为此担心。这件事,微臣已经考虑了很久。法令宽大,朝廷收到的,不但多,而且快;立法严苛,收到的不但少,而且迟。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从人的心理方面考虑的。”李泌继续侃侃而谈,“宽大的话,人人高兴他能够获得朝廷的赦免,当然乐意完粮纳税;如果严苛,势必人人都要隐瞒真情,以躲避自己的罪责。除非逮捕严加审讯,就不能得到真实的数目和收获。如果时间拖得太久,就无法解决朝廷眼前的燃眉之急。那些财物还必将会全部落入贪官污吏之手,输入国库的就会寥寥无几。”

    李适大为兴奋,终于高兴了起来:“先生,你的意见好极了!朕马上布置实施。用宽大的政策来换取人们的乐意完税!朕立即任命度支员外郎元友直担任河南,长江,淮南,句勘两税钱帛使,负责监督法令的实施。”

    所有的捐税,除非依照朝廷规定,应该留给战区或州县处理,可以留下自己使用的除外,其他则必须立即按照朝廷的有关规定,全部运缴京师国库贮存。

    地方政府应收的各项欠税,能够征收的,就进行征收;人民实在难以负担的,就一律免除。用以表示政府的宽大和诚信。

    看着皇上着急、郁闷的样子,李泌心里有些不忍,有些同情。李泌知道,皇上内心并不想成为那些昏庸的无道之君,他也的确千方百计地想把国家治理好,想把国事办好,也非常想有所作为,能够中兴帝国,振兴社稷。

    然而,皇上的那种猜疑,轻信,偏信,优柔寡断的性格,和自以为是,怨天尤人的不良的习性,却阻碍着皇上理想目标的顺利实现。

    接着朱泚作乱,地方政府更是抢夺公卖的权利,擅自制定罚款和赎罪的条例,用来招兵买马,防卫自保,以防不测。

    朱泚失败后,各级官员等,对他们自己的种种违法行为,都心怀恐惧,害怕皇上和朝廷追究。他们尽量隐瞒真相,不敢公开自己的罪行。各级官员们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害怕大祸降临。

    鉴于此,微臣建议,皇上不如直接派使节携带皇帝的诏书,前往各地赦免各级官员的罪行,但要求他们立即加以改正。

    要解决这些问题,微臣以为,不外是两条途径,一条是开源,一条是节流。

    让微臣首先从朝廷的政策说起,谈谈造成这种窘况的原因。当初,自从中央政府宣布实施‘两税法’以来,各战区、各州、各县地方政府,他们多半违法征收赋税,拼命地聚敛财富。

    6

    此事虽然暂时得以顺利地解决,但李泌的心里却更加地不安稳。他知道,张延赏等奸佞小人的复仇利剑既已出手,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放弃,半涂而废的。想到这里,李泌的心中一阵恐惧,颤栗和担心:“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安然度过这次的重重危机呢?”

    贞元三年(787年)七月,朝廷的运转经费等问题,又使皇帝李适愁眉不展,整日心绪不宁。万般无奈之下,李适只好再次召集宰相们商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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