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驾返京师 官拜常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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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他自己的遭遇,李泌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李泌当时虽然没有身担朝廷的要职,却“权逾宰相”。正是李泌这种与皇上极为亲密的关系,招来了权臣崔圆、李辅国等人的猜忌。

    两京收复后,为了躲避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灾祸,明哲保身,也由于平叛的大局已定,李泌便主动要求离开权力的中心,进衡山修道。蒙皇上“有诏给三品禄,赐隐士服,为治室庐”,李泌再次蒙受了皇上莫大的恩赐。

    那里的端居室里,有着李泌的私人藏书馆,还有着三万轴的藏书。山中读书的岁月,给李泌留下了难忘而又美好的回忆。

    李泌曾随玄和先生张太虚学习道教秘文,又与懒残和尚(明瓒禅师)等高僧交往甚深,著有《养和篇》和《明心论》。李泌还著下了诸如《复明堂》、《九鼎议》(一说二者为一篇)、《建宁王挽歌词》、《八公诗》等“文集二十卷”,写下了他的心得。

    闲暇时候,李泌练练书法,至今福严寺侧的石壁上,尚有李泌写下的“极高明”三个大字。

    一想起如今纷乱无序的国事,李泌的心中就十分忧急。

    李泌当初提出的彭原方略,深得皇上李亨的赞许。李泌也反复告诫地肃宗帝“无欲速”,要着眼于长久。目的是要把叛军赶出他们的老巢,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这一计划起初也得到肃宗帝的认可,但后来肃宗帝却急功近利,坚持先收复京师长安,洛阳,结果把叛军赶回了河北,从而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遗患无穷。

    7月26日,李适在兴元避难时就紧急征召的杭州州长李泌同睦州州长杜亚,一同回到了京城长安,前来拜见皇帝。在祖父李亨流亡灵武时,孙儿奉节王李适在灵武,就跟从李泌学习文章写作;父皇李豫在位时,李泌住蓬莱书院,皇太子李适继续与李泌来往。所以,李适与李泌有比较深厚的感情。

    面对着同父祖都有着密切关系的李泌,李适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崇敬,有些慰藉,还有些畏忌。

    李适反省他施政的错误,终于认识到,造成政策失误的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身边,确实没有可以帮助皇帝运筹帷幄的有用之人。父祖当初是那么地尊崇李泌,而李泌,在平定叛乱中,又建立了卓越的功勋,想来,李泌一定会尽力辅佐朝廷的。

    衡山学道期间,李泌虽然吃了不少的苦,曾经“山居累年,夜为寇所害,投之深谷中。及明,乃攀援他径而出,为槁叶所藉,略无所损”,当时如果不是山谷中的枯叶厚,李泌差一点儿就被贼人摔死。但李泌还是觉得这些经历很是值得。

    多年学道,再加上李泌的努力,李泌在道术的钻研上已经很有心得。李泌的一些独特的隐居方式,也为后人所效仿,这使李泌深为得意:李泌“每访隐选异,采怪木蟠枝,持以隐居,号曰养和,人至今效而为之,乃作《养和篇》,以献肃宗。”

    重新回到京师长安,李泌是百感交集。

    皇上的父祖给予了李泌太多的恩宠和信任,使李泌不得不感恩图报。李泌是南岳衡山第一位被皇上钦赐的隐士。先帝肃宗曾经专门为李泌在南岳的烟霞峰下兜率寺侧建房,名之为“端居室”。(后人称之为“邺侯书院”,是中国书院史上最古老的一所书院。)让李泌在此过了逍遥自在的十二年(757年~768年)的修身养性、纵情山水、博览群书的生活。

    李适并没有真正地反省,兵变发生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的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偏听偏信;就在于他不当的施政和待人不公的措施。他内心对功臣们的猜忌之心,不仅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是越发的强烈。他几乎天天都如芒刺在背,时刻担心他的身边,会再次出现新的朱泚或李怀光之类将领。

    朱泚,李怀光等将领的反叛,使李适对手握重兵,功勋卓著的将相们,是更加地不放心。他总想寻找恰当的机会,寻机收回功臣们手中的权力,尤其是兵权,以便掌握在自己或亲信的奴才们的手里。

    “的确应该对先生委以重任,时常听听先生的建议!”李适在心里思量。

    李适考虑再三,终于在李泌回到京师不久,就果断地做出决定,任命李泌担任左散骑常侍(监督院最高顾问官),杜亚担任刑部侍郎,辅佐皇帝主持朝廷大事。

    李泌每天就到监督院值班,随时准备接受皇帝的召见和咨询。

    经历朱泚,李怀光等将领的变乱,李适越来越感受到,身边确实需要一个能同他推心置腹,商讨国事的人。陆贽虽也机智过人,但他说话太直,有时弄得他这个皇帝很伤面子,甚至可能会因此丧失他做皇帝的威信。

    唯有李泌如今是最为恰当和妥帖的人。李泌经历过多年中央朝廷的职务和地方政府任职的锻炼,无论是他的才干魄力,还是他的经验的老到,都是无人能够代替和超越的。

    1

    李适终于重新回到了京师长安。想起从前的颠沛流离的日子,他是又惊又喜。

    回到皇宫,每逢单日,皇帝李适亲自主持早朝汇报,处理朝廷大事;每逢闲日(双日),李适就大宴功臣,赏赐十分丰富。李适那时的内心还心存感激。功臣中,李晟的功劳居于第一位,浑碱居于第二位。其他将领,宰相,依次按功劳的大小分别予以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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