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陆贽言国事 希烈称天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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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他太过直谏,虽是为国家着想,但却强烈地伤害了皇帝李适的面子和自尊心,所以他没有得到皇帝李适的欢迎和欢心。他的利国利民的建议和意见,也常常会损害那些权贵们的利益,因而他也得罪了不少逢迎拍马的大臣。

    兴元元年(784年)正月,李适正式颁布诏书,深切地责备自己的过失。即令是骄兵悍将们听到,也没有一个不感激涕零的。从此以后,他们开始有了一些悔恨之意。

    割据一方的赵王王武俊,魏王田悦,齐王李纳,看到皇帝李适的罪己诏书和颁布的大赦令以后,都纷纷自动地取消自己的王号,恢复原来的官职名称,并上疏朝廷请求宽恕。

    只有淮宁战区首领李希烈,仗势自己兵力强大,财富充实,拒绝接受中央的命令。他还妄自尊大地积极筹备登极大典事宜。

    李希烈后来终于登极称帝,他自称天皇,国号“大楚”,年号“武成”。他封赏文武百官,并设立了四个节度使。

    然而不久,李希烈的扩张计划就宣告失败。在东方,大楚皇帝李希烈畏惧曹王李皋的势力;在南方,他畏惧鄂州都团练使李兼的势力。李希烈也不敢再有夺取江淮的企图,只图偏安一隅,保命而已。

    陆贽一生无私无畏,敢于直谏,甚至直揭皇帝李括之短,处处为天下百姓着想,因而有时也很令李括恼怒和反感,生气忌恨。

    有人劝陆贽勿直言太过。陆贽直言道:“我上不负天子,下不负万民,怕什么呢?”

    陆贽知道这些后,心里也极为高兴。

    不久,陆贽又向皇上提出对于国事的建议:

    “皇上啊,现在全国各地,到处都是盗贼,致使圣驾流亡在外,主上蒙尘。臣建议陛下痛切地责备自己的过失,使人心感动,以激发天下人心,使之心向朝廷。

    李适反复思考再三,终于表示同意。从此以后,李适一日不见陆贽,即感到有些惶惶不安,拿不定自己的主意。

    一日,李括与陆贽等大臣们一起去南山打猎。忽然间,陆贽竟然走失了。皇帝李括一下十分惊恐,很是担心,立即下诏马上去寻找陆贽,谁找到陆贽赐银千两。

    当陆贽终于回来时,皇帝李括非常惊喜。

    皇上的心意不能下达,则人民困惑;人民的心意不能上传,则皇上猜疑。心存猜疑就不能接受忠心耿耿的规劝,满腹困惑,就不能服从命令。

    部属赤胆忠心,不被肯定,自然而然就会变成叛逆;在上位的人颁布命令,受到部下的据抗,自然就会用严刑峻法制裁。在下位的人叛逆,在上位的人严刑,政府除了败坏外,还会有什么结果呢?历史上战乱的日子多,和平的日子少,就是因为如此。

    口舌伶俐,反应迅速的人,所说的事未必可信;被驳得无词可辨的人,或许是因为他虽有许多理由,而却一时难以说清。

    陛下如果真能反省自己的过去,不惜改过自新,希望用谦卑的措辞祈求天下人的宽恕,获得天下人心。那么,请准许臣在写诏书时,造词用句都不忌讳,以感动天下人心。

    微臣虽然愚昧浅薄,但一定能够深切体会陛下的心意,或许能够使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接受陛下的教化,有所愧悔。”

    现在唯一恐惧的是正直的议论不够深入,部属不敢畅所欲言,全国人民不知道君王的胸襟如此宽大!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则君王听从规劝的美德,将永照寰宇!”

    这次的奏章递上去,李适仔细批阅思索了很久很久。他不得不承认,陆贽讲的的确很有道理,所以他接受了其中的一些建议,取得了一些显著的效果。

    在上位的人耍蛮斗狠,自然难以承认自己的错误,接受规劝。结果,在下位的人心惊胆战,为了逃避对他的惩罚,即令对合情合理之事,他也不再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在这种情形之下,上下心意能够沟通,恐怕是很难的事情。

    这些都是君王与谏者意见能够沟通,彼此都能获益的共识。

    提出意见的人有封官进爵的好处,君王采纳意见,则有获得天下太平的好处,提出意见的人有正直建树的美名,君王则有从善如流的美名。

    事实上,发表议论,提出意见的人,有时所说并不恰当,还可能受到君王的斥责。君王采纳下位者的意见,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享受歌功颂德的乐趣。

    怎么可以凭着一问一答,就声称把他看穿呢?用这种态度去观察天下事务,自然就会失去真相。如果再因为这个缘故,而蔑视天下的知识分子,就会遗漏很多英才,甚至把他推到叛贼的阵营。

    发表议论的人多,说明君王喜欢采纳别人的意见;发表议论的人信口开河,说明君王有宽恕的高贵情操;发表意见的人泄露机密,说明君王能够集思广益。

    在上位的好站上风,就会喜欢听取别人的赞美之词;认为被指出错误是一种羞辱,自然会厌恶别人正直的谏诤。结果在下位的人,就只好谄媚拍马,顺着旨意说话,就再也听不到有关真相的忠实的声音。

    在上位的人强词夺理,往往就会声色俱厉地希望堵住别人的嘴;炫耀自己的聪明,则一定随时臆测别人的动机,预防别人的欺诈。结果在下位的人,只好察言观色,曲意逢迎,只求眼前的小利,再也不会竭尽所能,毫无保留地贡献自己的意见。

    在上位的人经常端出自己的嘴脸,自不能再有谦卑之心,去学会如何尊敬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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