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李亨登基 李泌奉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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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宰相李林甫并没有因为这一态势而改变自己迫害太子的初衷。他对太子的态度依然如故,依然是采取敌对仇视的姿势。

    这就是说,太子李亨并没有因为自己续娶了张良娣,就使自己的处境发生根本的改观。他的处境依然是危机四伏,随时随地,他都可能再次面临政敌的强力打击。

    天宝十年(751年),张良娣为李亨生下了一个儿子李佋——后被封为兴王。翻过年来,天宝十一载(752年),奸相李林甫终于一命归西。

    从此,李亨少了一个强大的政敌。由此,太子李亨可以暂时轻轻地缓上一口气。

    然而,继任宰相的杨国忠在清算奸相李林甫的同时,他又成为了太子李亨的死对头,令李亨又临险境。

    此后,太子李亨与杨国忠明争暗斗,度过了几年貌似平静,实则险象环生的岁月。

    天宝十四年(755年)十月,当安禄山反叛之后,李亨才终于找到了反击杨国忠的最佳良机。

    那时,太子李亨同自己的儿子广平王李俶,建宁王李倓等亲信密商之后,就派出身于飞龙军系统的太子的贴身宦官李静忠,前去拉拢和说服皇家禁军-飞龙军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密谋策划以非常手段来对付宰相杨国忠。

    那时,禁军首领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也早就对杨家的权倾天下心怀不满。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当时,皇帝李隆基避乱离开京师,出逃西蜀时,他的全部禁军侍卫人马约有三千余人。其中,为父皇殿后的太子李亨率领的后队人马就占了两千人,里面还包括禁军中的精锐部队-飞龙禁军。

    而李亨的大儿子广平王李俶和三儿子建宁王李倓,在出逃的队伍中也“典亲兵扈从”。李亨的二儿子李系等人也在身边。这就给太子李亨提供了千载难逢的翻身的大好机会。

    于是,就自然而然爆发了马嵬驿(今陕西兴平县西北二十三里)兵变的一景。

    后来,当皇帝李隆基一路艰险,到达成都之时,扈从的官吏和军士总共才只有一千三百人,宫女也仅仅二十四人而已。此是后话不提。

    潼关兵败,皇上李隆基西奔幸蜀,太子率兵北上的消息,也早已传到了李泌的耳里。但混乱的局势下,谣言多多,却难以分辨消息的真伪。

    直到太子李亨的使者亲自到颍阳来请李泌出山,李泌才终于彻底弄清太子与皇上的确切消息和行止。

    于是,李泌当即独自出山北行。

    “如今的国事是如此地令人沮丧,怎么不令人忧心如焚呢!”李泌在心中不停地叹息。

    就这样,李泌面对危局,果断出山辅佐。

    他从隐居的颖阳出发,毅然决然地赶往灵武,去拜见太子,接受太子的重任。他在路途还不断地收集,叛军的军力分布以及其它各种有用的军政信息。

    李亨很快觉察出了父皇的表情。因此,他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父皇神态的样子。等他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揩拭干净之后,他就不紧不慢地将擦过油渍的饼子拿起来放进自己嘴里,有滋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这个举动大大出乎父皇李隆基的意料。他不禁转怒为喜,对李亨赞誉道:“孩儿啊,福当如是爱惜!”李亨借此小事,博得了父皇的好感。

    张良娣的祖母窦氏与李隆基的母亲昭成太后是亲姊妹。李隆基小时候,他自己的母亲窦氏被祖母武则天处死以后,就是张良娣的祖母窦氏,亲自将李隆基抚养成人的。

    因此,李隆基一直对自己的这位姨母怀有特殊的敬意和感情。李隆基即位后,就立即封姨母为邓国夫人。姨母的五个儿子也都被李隆基封为朝廷的高官。姨母其中的一位名叫张去盈的儿子,还娶了李隆基的女儿常芬公主为妻。

    这时,当父皇李隆基见太子李亨忧思劳形、鬓发斑白之时,就想到用婚嫁之事给予李亨一些暗示,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放松一些,不再那么疑惧焦虑。

    有一次,宫中专门负责膳食的尚食局为皇帝李隆基做了一桌熟食,其中就有一只烤羊腿。

    李隆基很高兴,就让太子李亨把那一只烤羊腿分割给大家吃。李亨奉命割罢羊腿,手上已经全是油渍。于是,他就顺势用旁边的饼子把自己的手揩拭干净。

    不料,这一细微的动作,被父皇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李隆基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但忍着没有立即发作。

    岳父杜有邻一案,使太子李亨更加地疑惧不安。他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无私,再次故技重施,将自己的妻子杜良娣抛出来,宣布和她离婚。

    结果,妻子杜良娣被迁出太*,废为庶人。杜氏家人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境遇十分凄惨,令人悲伤欲涕。

    两次大案,两次婚变,接踵而至。而且,两次案件,都使太子李亨站在了死亡的悬崖边上。太子李亨由此蒙受了巨大的心灵创伤,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

    为此,李隆基就想到了姨母这位待嫁的孙女张氏。不久,聪慧美丽,体态丰腴,能言善辩,善解人意的张氏即被选立为太子的良娣。

    但是,李亨并未因为娶了张良娣就感觉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依旧事事谨慎,处处小心,就连生活中的一些细枝末节,他也从不敢粗心大意。

    所以,太子李亨的忍耐与孝谨,还是没有换来父皇李隆基对儿子李亨的任何的政治许诺。

    没有多久,在父皇李隆基的安排下,李亨在两次离婚之后,再一次成婚了。这件事似乎说明父皇李隆基还没有动过要废李亨太子的念头。因为,这次太子李亨续娶的,是一位很有背景,很受父皇看重的女子-她就是后来成为了李亨皇后的张良娣。

    他对犯罪官员们的处罚未加宽贷,因柳勣、杜有邻等都与皇室有亲戚关系,特予免死,判杖决,贬往岭南。但杖刑的处罚在实际执行中出入很大。李林甫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活着。结果,杜有邻、柳勣等人,均在重杖之下丧命,积尸大理寺。他们的妻儿家小也全都被流徙远方。

    案件牵连到了李邕,李林甫也毫不心软。他特命人奉敕前往北海将李邕决杀,李邕时年已经七十多岁。

    李隆基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儿子太子李亨就是在遭受别人的冲击时,也很能够忍辱负重,不由得对他心生了几分欣赏和怜悯之情。太子李亨在向父皇上表中,从没有向自己的父皇寻求保护,而是按自己的方式来应付处理这些事情。由此,李隆基心中渐渐有了几丝的安慰,觉得太子李亨可以托付帝国大事。

    不过,也正是太子李亨这种特殊的表现和处理方式,又让李隆基的心中增添了几分的苦涩与踌躇不决之意。

    可能是太子李亨应付事变的能力与忍受困顿的耐力,完全超出了李隆基的想像。所以,李隆基的心情很有些复杂,又有些态度暖昧,不能够确信,太子是否是最佳的接班人。

    后来,有一次,李亨入宫前去觐见自己的父皇李隆基。父皇李隆基在接受儿子李亨的行礼时,突然发现自己这位尚未到中年的儿子,头发已有几分脱落,间或有几丝的花白,衰老不堪,有了一些进入暮年的感觉。久历政治风雨的父皇李隆基,不免对自己的儿子李亨心生了几分恻隐和怜悯、同情之意。

    李隆基其实心里对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十分清楚,不少的内情他都是非常了解的。那时,高力士也不时地在皇帝李隆基问询时,传递一些朝廷上的真实情形。高力士还替太子李亨说了不少好话,并且经常赞誉太子李亨的仁孝与谨慎,赞扬太子很识大体。

    案情很快真相大白,原来都是柳勣在从中搞的鬼。

    但李林甫哪里愿意坐失良机。见太子李亨可能逃出自己的魔掌,他就立即授意自己的手下指使柳勣诬告别人。先将案情扩大以后,又引李邕作证,从而使案情一下子从中央官员扩大到了地方官员,大有废太子李亨于朝夕之势。

    李隆基此时还没有完全糊涂,他的态度仍旧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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