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遇在龙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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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然没有抗拒,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两个人移动到了床上,看着这张脸,许然竟然觉得有些许温暖,看到陈笑的身材后,她是吃惊的,看着挺瘦的,竟然全身都是肌肉。很快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许然抱着最后沉沦的慷慨,竟然比以往都主动,一场大汗淋漓之后,陈笑抱着她睡着了,而许然,依旧是失眠了,期待着明天最后的宣判。

    不到七点许然就穿上衣服打算撤了,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可这份温暖,这份眷恋,这份疯狂,这份激情,到了此刻就结束了,不属于自己。街道上还没有很多人,零零散散地,擦肩而过。内心的潜意识驱使着许然又来到了桥边,活了二十五年了,是个头了,该告别了,但愿来生做一棵好命的树,风吹不到,雨打不斜,笔直地站立,不会被人连根拔起。就这么站在悬崖边的栏杆边,准备下一步就翻过去。

    陈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感觉旁边空空如也,恍然坐起来,人呢?就这么不告而别了?心底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涌上来,回想第一次看见她时的眼神,她讲述的故事,她的绝望而平淡的语气,昨夜她不拖泥带水的疯狂,默默地想到了一个词:视死如归。于是顾不上洗脸,赶紧拎起衣服套上奔跑出门,自动地向桥边跑去,一步一步,陈笑心中越来越坚定这个想法了。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呀!

    气喘呼呼地跑到桥边,陈笑一眼就看到了还穿着昨天那条黑裙子的许然,而此刻,许然正抓着栏杆上的扶手,刚要抬腿翻过去,第一反应,陈笑飞速冲过去,把她抱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力气太大,许然有些喘不过气,脸色苍白,看着她无神空洞的眼睛,陈笑有些不知所措,脱口而出:

    “怎么,昨天睡了我,太可怕吗?不打招呼一下子就跑了?”

    “啊?”

    许然显然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沉默,好像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都不合时宜。

    陈笑扶着许然,僵硬地走回了酒店,到了房间,许然坐在地上,胳膊抱着头埋在膝盖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笑就坐在旁边等。

    将近一个小时了,陈笑除了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就一直坐在旁边。楼下的街道也慢慢热闹起来了,不时传来街边咖啡馆游人断断续续的聊天声。

    “许然,起来吧,吃早饭”

    没有回应。

    “走嘛,你可要对我负责呦”显然面对此刻的许然,陈笑只能卖萌。

    “走走走,洗把脸,下楼吃饭。”

    许然木木地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洗把脸,啊,就那么一刻,距离那么近,在不知道前往天堂还是地狱地的前提下奔赴远方,却此刻,站在这里,恍如隔世,脑袋空空。是庆幸有人拉了自己一把?还是后悔又回到这车水马龙?不知道。

    两个人走到酒店的餐厅,陈笑拿了些面包水果和果汁。许然就喝着果汁,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知道吗?兴许这就是天意,注定让我来拯救你。”陈笑总是能开口打破沉默。

    “是吗?”

    这么一想,也许吧,上天眷恋,派一个人来拯救她。

    “你不信吗,你看我,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既成熟又幽默,哈哈”

    看着面前这个总是带着不恭一世的笑容的男人,许然终于笑了。

    “加个微信吧,”陈笑提出。

    许然把手机递了过去,手机没有密码,陈笑自己摆动着两个手机,加好了。只是他无意间看到,许然的聊天对话,居然只有两个对话框。许然的微信名是荆棘鸟,头像是一片沙滩,陈笑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头像是一张职业照。

    两个人看着自己的手机,显然对对方的微信内容没有过多惊讶。吃饭的时候就没说话了,各自看着手机,陈笑发现,许然的朋友圈太安静了,只有一条一年前的塞维利亚的街景,而许然也在看陈笑的朋友圈,基本上每周都有更新,除了各地旅游的照片,就是日常健身聚会的照片,很符合他的气质。

    吃完早饭,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似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许然第一次先开口了:

    “我今天要回塞维利亚了,”

    “嗯,我送你回酒店吧,我明天也要回国了。”

    于是两个人走到了许然住的旅店,是一家当地的民宿型旅馆,陈笑没有进房间,等许然收拾完出来,他发现她换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很美。出来后两个人默默地往车站走,没有拉手,没有拥抱,在白天似乎这样亲密的动作并不适合他们。

    临时订了车票,一小时后开。许然请陈笑在旁边的咖啡馆坐下。

    “谢谢”,许然道。

    “没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心,开心的活着。”

    “今天是我生日”

    “真的?那我岂不是你的生日礼物?”

    陈笑没想到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内心还有些震惊,但好像他又能有一点点想通她做那个决定的原因了。

    “哈哈,还真是”,许然实在不知道还说什么,有些窘迫,两天,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呈现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忽然这么坐在明晃晃的咖啡馆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喝着喝着时间就到了,上车前,陈笑拉住她,抱在怀里说“生日快乐,我会记住你的,要开心”。说罢轻轻地亲到许然右侧脸颊。“谢谢,真的”许然除了道谢,似乎也想不出其他的了,于是转身上车了,在踏上车的那一刻,她听见陈笑喊到:

    “我会找你的”

    慢慢走着,到了酒店门口,许然发现他居然住在这里最好的酒店,不过也没问什么,两个人就上楼了。陈笑倒了两杯水,打开电脑,开始找电影。然后两个人坐在床前的地毯上开始看电影,然而看到电影后,许然忍不住笑了,因为陈笑居然放的是小黄人。看着屏幕上蹦哒的小黄人,两个人中间都忍不住笑了好几次,场面实在有些滑稽,在最好的酒店的豪华房间里,一对陌生男女,在看小黄人。

    电影结束后几乎已经是凌晨了,随着电脑里的声音嘎然而止,房间里忽然静止的可怕,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陈笑挪了挪身,胳膊环在许然肩膀上,亲了下去,不得不说,许然看到这张脸落下来的时候是吃惊的,可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罢了罢了,现在去纠结这些没有用,如果明天我就要下地狱,那么今天,就让我最后的沉沦吧!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看你状态不太对,你不要多想哈,我就问下。”

    这句话问了出来,许然忽然眼泪就快出来了,这是这些天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可是她倔强的没有哭出来,面对对面的陌生人,这个生命中兴许最后一个遇到的人,许然忽然觉得,跟他讲好像也没什么,就当最后的赎罪吧!肯定是上天派给她的倾诉的机会,这么一想,许然觉得上天对她也没有那么残忍。

    喝了两口酒,许然从家里的情况讲到自己的童年,从自己的恋爱讲到学习,一说起来居然就停不下来了,唯独自己打算结束生命这一点没有讲,这期间又点了一瓶酒。陈笑听着听着竟然话也不多了,偶尔给她递个纸巾,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太心疼面前这个小他三岁的姑娘了。

    许然没有说话,哭了出来。这么多天没有哭出来的她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发泄出来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就这么抱着。

    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两个人就在桥边坐了下来,“不然你去我那里吧,我带着电脑,一起看个电影吧,也能防止你多想”,许然并没有抗拒,毕竟这个温暖的陌生人,也许是最后一个给他温暖的人。

    渐渐地到了傍晚,许然想要回旅馆了,不料陈笑先开口了:

    “美女,我请你吃晚饭吧,感谢你今天陪我逛。”

    “不用了,太客气了”

    不知不觉餐馆快打烊了,陈笑扶着微醉的许然出了餐馆,两人不知不觉地到了桥边,看着桥对面灯火通明,沉默不语。陈笑一把过去,抱住了许然,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今天你有我这个陌生人,我的拥抱给你。”

    “许然,有些冒昧,问你个问题哈”

    “嗯”

    主要许然看这男的还真是今天甩不掉了。

    两个人出了饭馆就在老城溜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个小时下来,许然发现他真的话很多,见识也很广,去过很多地方,德国法国意大利希腊等等十几个国家,虽然不会西班牙语,英语却很好。后来知道他在一家文化交流公司工作,主要针对欧洲市场。看着这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许然心里暗想,怎么今天就碰见这个人了呢?

    “你看咱这运气多好,还能赶上最后一桌”,陈笑乐呵呵地打趣。

    “是哦”,许然依旧话不多。

    坐下后陈笑点了一瓶当地的红葡萄酒,一瓶水,两个人都点了牛排,主要都是陈笑点的,许然没有什么心情点菜。随着几杯酒下肚,陈笑话也越来越多,讲他的工作,家庭,许然一直应着,

    “哎呦,客气是应该的。反正你也要吃饭的吧?”

    于是到了一家老城中心的饭馆,进去之后发现,这家店的布置太过浪漫了,整体暖色色调,桌布,装饰品都是红色,四面墙上都是壁画,天马行空,每个桌子上空有一个五彩的吊灯,桌上还有一瓶花和一个蜡烛。虽然只有十几个桌子。可是几乎坐满了,他们刚好是最后一桌。

    快吃完饭的时候,陈笑心里就一直在想,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看你挺了解这里的,不然你带我一起转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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